牆角，貓玄叼著厚厚一沓紅票子，嘴巴估計都撐到脫臼了。
不知道是磕住了牙，還是這一沓錢是被人塞進嘴裡的。貓玄好一會兒，都沒把這一沓錢吐出來，著急的圍著張青雲轉悠。
“你真貪心...”
貓玄叼來這麼一沓錢，是貪心所致。
練氣三重天的貓玄，一般人可抓不到它。
這錢，是它自己叼到嘴裡的。
從貓玄嘴裡取出錢，貓玄的嘴巴還是張得大大的，張青雲狠狠的揉了揉貓玄的腦袋：“你這貪心的貨...下巴脫臼了吧...”
幫著貓玄恢復下巴，手中拿著錢，張青雲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修道者，心驚肉跳，必有災禍。
“這錢不能留...”
張青雲雙眼微眯，有些頭疼。
這錢是貓玄從什麼地方偷來的？
恐怕偷來的不是錢財，是一樁大因果，是一樁禍事。
“畜生不懂事啊...”
張青雲深吸一口氣，當初喬嫣是如何訓練貓玄的，竟然如此財迷。
“我曰...我曰...”
張道一有些震驚，轉而低聲道：“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失言了...道友，貓玄你是怎麼訓練的，這就是訓練了一個發財貓啊...”
“怪不得很多門店裡面，都放著發財貓，那些都是假的，還要香火供奉，道友這只貓是活著的發財貓啊。”
張青雲閉上雙眼：“這不是貧道訓練的，你信嗎？”
張道一搖頭：“因為道友就很財迷，你的靈寵也一定財迷...”
臉色有點黑，這特麼的是什麼論調？
不科學啊。
......
一連幾天時間，張青雲都在尋找貓玄偷錢的人家。
可惜一無所獲。
這一天，眼看著年關到來，張道一臉色微白，雙眼哀傷的站在了張青雲的面前：“道友，我該回去了...”
忍住了沒有開啟天眼，觀看張道一的福禍。
張道一要回去，張青雲有些不捨。
張道一在這裡或許給他帶來了麻煩，也帶來了歡樂：“我送送道友吧...”
本想找一個擋箭牌，擋箭牌作用還沒開始起作用呢。
張道一默默收拾行李，相對無言。
走出步行街，張道一喟然長嘆：“在這裡給道友添麻煩了，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必須要回去，貧道還真想要，在這裡跟著道友修行...”
目送張道一坐上計程車離去，張青雲轉身迴轉道觀。
孤獨習慣了，有人陪了些許時間，重回孤獨，心裡頗不是滋味。
“道長...買一對燈籠吧，快過年了，也紅紅火火。”
賣燈籠的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兒，人來人往，小女孩兒每一個人都會招呼一聲。
張青雲看著燈籠，道觀從來沒有掛過燈籠，張青雲也不會買。
微微一笑，還沒說話，一個店面的婦女走了過來：“小乖乖，家裡丟的錢找到了嗎？”
“沒呢青姨...我爸爸說，被老鼠叼走了。”
小女孩兒很是陽光，或許不知道丟錢是什麼概念，或者有什麼意義：“青姨，你買燈籠嗎？快過年了，買一對燈籠，掛在門前，來年生意紅紅火火。”
青姨笑著點頭：“小乖乖就是嘴巴甜，我買兩對燈籠吧。”
拿起兩對燈籠，扔下兩百塊錢，青姨轉身就走：“剩下的，算是青姨給你過年的壓歲錢了。”
小女孩兒甜甜一笑，也沒拒絕：“過年我去給您拜年。”
“你這孩子...”
青姨嘆了一口氣：“你這小乖乖也怪可憐，青姨沒有多大能耐，都是出來打工賺口飯吃。你媽媽得了重病，好不容易籌集了一些錢，還被喪良心的偷走了...”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張青雲一挑眉毛，心中暗道：“這就是丟錢的苦主？”
“小女娃，貧道要三對燈籠吧...”
張青雲蹲下身子。
小女娃甜甜一笑：“過新年，掛燈籠，紅又火，命百歲...”
小女孩兒把三對燈籠遞給張青雲：“道長，一百五...讓你...”
小女孩兒眼珠子轉了轉：“兩塊錢吧...我們小本買賣，不賺錢的，進貨就要四十八。別人家賣燈籠，一對燈籠八十塊呢...”
張青雲掏出錢，是一個黑布袋，有零有整，給了一百四十八。
給錢的時候，另一只手結印，一枚追蹤符，悄無聲息留在了小女孩兒身上。接過燈籠，張青雲有意無意的問道：“你這麼小，怎麼自己出來賣燈籠？”
小女孩兒眼睛中有些有傷，臉上卻掛著甜甜笑容：“媽媽病了，爸爸在家裡照顧媽媽呢，我幫著爸爸看一下攤位。”
......
回到道觀，張青雲拿著蒲團，盤膝坐在門洞裡。
這一坐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張青雲這才回到了道觀。
摺紙成鳥，飛天而起。
在西面的小區裡面，張青雲順著留在小女孩兒身上的追蹤符，在一處車庫前，找到了小女孩兒一家子。
一個車庫，被收拾成了一個簡單的家。
車庫裡面，放了一大一小兩張床。
其中大床上，躺著一個臉色有些發黑的女人，閉著雙眼在睡覺。
一個男人坐著輪椅在做飯，賣燈籠的小女孩，幫著切菜：“爸爸，今天我賣了十八對燈籠，去掉本錢，咱們賺了...”
小女孩兒默默計算了一下：“三四十塊，本來能賺三十六塊錢的，我讓了一個道士叔叔兩塊錢...青姨兩對燈籠九十六，給了我兩百...”
“今天我們賺了一百三十八，爸爸，就像今天賺這麼多，什麼時候能夠媽媽看病的錢？”
小女孩兒不知媽媽什麼病，說了也不會懂。
她天真的認為，每天賺這麼多，很快就夠媽媽看病的吧。
男人寵溺且有些愧疚的看著小女孩兒：“朱朱...哎...”
男人你無奈嘆息：“要是爸爸，救不活媽媽，你會恨爸爸嗎？”
小女孩天真地眨著眼睛，小臉上有些惶恐：“媽媽得病很重嗎？”
“嗯...”
男人點頭，眼中淚花閃閃：“你媽媽肚子里長了一個肉球，其實做手術就可以恢復...爸爸沒本事，這麼多年賺的錢，還有借的錢，還不夠你媽媽的手術費，錢又被老鼠叼走了...爸爸真的無能為力了，救不了你媽媽了...”
聽著父女倆對話，道觀中，張青雲長吁一口氣：“怪不得剛剛拿到這錢的時候，貧道會感覺心驚肉跳，原來這是救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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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這錢，就等於害了一命，這是大因果！”
召喚回符鳥，張青雲把符鳥拿在手中。從懷中掏出玉符，向天上一拋：“物歸原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