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院子裡的王德發老爺子，被趙磊這一聲慘叫聲嚇了一跳：“這小子有搞什麼鬼，怎麼叫聲這麼悽慘呢？”
趙磊此人很是古怪，王德發現在是本著不能接觸，就不接觸，不說話，就閉著嘴，不主動，也不會找不自在。
趙磊很難相處，動不動就對人冷嘲熱諷，完全不懂別人好心。
一開始王德發老爺子，還有些可憐這個小家夥，現在有些不耐煩，也很是不想接觸：“隨你怎麼玩，有事說話再說吧。”
趙磊有什麼事，出什麼事，王德發老爺子根本不想問，也不想多問，甚至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就感覺趙磊的房門被開啟，趙磊從房間裡爬了出來：“救...救...救我...”
“你這是咋滴了？”
看到從房內爬出來的趙磊，王德發被嚇了一跳。
趙磊下半身已經血跡斑斑，臉色蒼白，看上去很是虛弱：“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已經九十來歲的王德發，直接有些懵。趙磊的這個樣子有些古怪，很明顯就是有一個地方，應該是受了傷，這才導致血液狂流不止。
所爬過的地方，留下一道血跡。
“救...救我...”
趙磊現在害怕了，他感覺到生命力的不斷流失，感覺到自己就要死了。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做法，施展術法，怎麼又反噬了呢？
都怪自己，沒有研究明白，還沒有嘗試過，就直接對付別人，這是找死之道啊...趙磊發誓，以後要是有別的術法，一定要好好的試驗幾次。
這次實在是太大意了。
“怎麼...怎麼救你？”
王德發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
趙磊的傷勢，似乎很是嚴重，已經遠遠不是要止血那麼簡單。王德發連忙跑到院子角落，把那一輛地板車拉出來，也顧不上車胎沒有氣，已經常年不用，已經腐爛。
王德發顧不上這些：“我扶你上車，咱們去醫院吧。”
“只是...”
王德發又有些為難：“我沒有錢啊。”
趙磊也是一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心疼錢？
就是去一趟醫院，要多少錢？
符籙刺傷，殺傷力很大，他又是心中懷恨，所以靈氣針又有拇指粗細，幾乎把他身體刺穿。所以，這種傷勢還是極重的。
去醫院，怕是根本無用，只能去找他的師傅。
“不用花錢，你去找我師傅...快快快...我堅持不了多久的...”
“我...曰...”
就在這時候，小龍忽然出現在院門外，似乎很是震驚：“你果真把自己傷成這樣子？你特釀的還真是一個人才！”
“小龍？”
看到小龍，王德發老爺子算是有了主心骨一樣：“這小家夥，又把自己傷著了，咱們快把他抬上車，快送去醫院。”
“去醫院沒用的。”
趙磊連忙提醒：“不要耽誤時間了，快去吧我師傅請來，要不然我就要死了。”
小龍撇撇嘴：“你這傢伙，不知道又有什麼壞心，不知道要害誰呢？你這是自作自受，完全不值得同情。”
“你要看著我死？”
趙磊臉色猙獰起來：“你這是故意害我？”
小龍根本不理他，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丹藥，直接塞他嘴裡。
趙磊本能的就要吐出來，小龍冷笑一聲：“這是仙子知道你受了傷，給我這一顆丹藥，幫助你治療傷勢的，你要是吐了，可就沒有第二顆的。”
趙磊睜大眼睛，即將吐出去的丹藥，直接吸到嘴裡，直接吞下肚子。
剎那間，體內熱流滾動，席捲全身，旋即化作一絲絲涼氣，匯聚傷口處，傷口處的疼痛減少，酥酥麻麻的...
“老爺子，咱們去做飯，以後這傢伙想吃飯，要是不幹活，不給他吃。”
小龍不屑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趙磊：“每天白吃白喝，還把自己當成大爺，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別人都欠你的？”
得，咱欠的是那神仙卷侶的，可不是你這個惡棍的。
王德發老爺子於心不忍，小聲說道：“好歹也在這裡住下的，咱們這樣待他不好吧。”
王德發老爺子心地善良，要不然在當初自己生活都很困難的時候，也不會照顧小龍，算是撫養小龍。
“老王哥在家嗎？”
忽然，一道聲音從院子外傳來。
王德發有些迷茫，小龍說道：“老爺子你這些年眼花耳聾的，自然記不得這聲音，待會兒裝著聽不到，看不到，別讓別人知道咱們的秘密，省的給那兩位神仙添麻煩。”
交代完王德發老爺子，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趙磊，小龍在走過去，直接拖著一條腿，直接拖進房裡，完全無視，怒目而視的趙磊，關上門之後，這才走出院門：“五嫂，您有事嗎？”
“小龍啊，你在家啊。”
看到小龍，五嫂似乎很高興：“你在家就簡單多了，是這樣的，這不是找一樣工具用一用。”
小龍已經許久沒見過五嫂，問道：“老爺子耳朵不好使，五嫂您找什麼工具？”
“想要耙地，要借耙犁...”
小龍點頭，看到五嫂推來的地板車，與五嫂把耙犁抬上地板車，揮手與五嫂告別。五嫂想起來什麼似的，笑道：“小龍你在外面闖蕩，知道哪裡有神婆神漢靈驗？”
小龍一愣：“五嫂問這個做什麼？”
“這不是婷婷介紹一門婚事，想要算一算。”
五嫂憂心忡忡的：“婷婷這還小，心性不定的，就是看上那個窮家小子，所以，我們都不放心吶。”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就算是有，小龍也不會說：“這個我還真沒注意，要是以後有，我注意一些。”
要說靈驗，那裡還有那個山谷的神仙靈驗？
然而，那兩位神仙，很明顯不想外人知道，所以...小龍不會多事，也不會過問這件事情。
但是房間內的趙磊，卻是臉色猙獰起來：“笨蛋，什麼狗屁的看上那窮小子，就是她家不讓願意唄，這樣的人家最是可惡！”
小龍根本不理他，誰可惡也沒有你趙磊可惡。人家嫁姑娘，當然是希望姑娘找個好人家，嫁過去享福，而不是遭罪。
找個人算算，就算是上當受騙，也心裡舒坦一些不是？
趙磊呢？
完全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別人過得比他舒服，比他過的寬裕，他就會心裡妒忌，甚至是扭曲的思維之中，要去毀掉這種舒服與寬裕。
小龍似乎明白了，那兩位仙人，為何連趙磊這個弟子，都懶得見。
實在是...打死不捨得，留著就是禍害，這還處於迷茫的心態之中，早晚一天，趙磊讓這兩位仙人失去耐心的時候，就是趙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候。
“小龍，事情處理完了？”
王德發老爺子，眼花耳聾這麼多年，好容易耳聰目明之後，自然不願意在成為耳背眼花的人，那種感覺渾渾噩噩的，可以說完全沒有自主意識，一切都是被動。
說得直白些，就是自己的思維，都變的緩慢，世界一切，都變的遲鈍。
“老爺子放心，就是借一樣東西，五嫂已經拉走。”
小龍笑嘻嘻的：“老爺子見了五嫂，未必還能認得。”
記憶中，老爺子已經十來年都是耳背眼花，怕是早已經不知道五嫂模樣。此時眼睛能夠看到，耳朵可以聽到，聲音陌生，模樣也是陌生的。
“還真是如此，十來年無聲世界，看不清的世界，腦袋渾渾噩噩的，現在要是去村子裡，那就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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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沒有耳背眼花的時候，王德發老爺子，也是極少再去村裡，雖然他們家就在村子西南角，但是隨著時代發展，村裡年輕人進城，村裡剩下的都是老年人。
有很多不知不覺已經離世，而新生者，王德發老爺子也不認得。
“哎，渾渾噩噩的生活唄。”
還有什麼辦法？
不認識慢慢認識，認識之後重新熟悉唄。
老爺子很是樂觀，小龍很是欣慰。
“哼...”
趙磊不屑地冷哼一聲：“舔狗。”
在趙磊的眼睛裡，這爺孫倆，就是想方設法的去討好別人，完全喪失了人格。
以趙磊的性格，你不認識我，我還不稀罕認識你呢。
你不理我，我也懶得理你。
趙磊認為，這才是真正的處世之道，處處討好別人，處處都是恭維別人，太委屈，太累，也太虛偽。
率性而為，我就是如此。
愛咋地咋地。
王德發老爺子與小龍對視一眼，感覺這個趙磊完全沒有救。
人生在世，就是在不斷地認識陌生人，熟悉陌生人？
要是誰都不理誰，這個世界豈不是冷漠的讓人恐懼？
這種情況，怕是只有城裡才會有吧。
“不用理他。”
王德發老爺子看得出，而且感覺得到，趙磊就是一個問題少年，一個極端的少年，越是理他，他反而越是對你印象不好。
“你的傷好了？”
小龍年少氣盛，可是忍不得趙磊的臭脾氣：“就你這樣子，真為你感覺到悲哀，你看看誰還理你？與你相處，那個不是厭惡你？”
他能感受到的，那個仙氣飄飄的仙人，趙磊的師伯，都已經對趙磊極為不耐煩，甚至想要殺死趙磊！
那是殺意，小龍之前不懂，現在才明白。
除草的時候，從那對仙人談話中，他已經知道，趙磊真是一個混賬，看到趙磊，他就想要動手：“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
“幼呵？”
一顆丹藥下肚，趙磊的傷勢已經好了，感受著丹田中的強大的真氣，趙磊豈能畏懼小龍？
之前之所以在小龍手裡，佔不到好處，就是因為符籙的反噬，讓他渾身痠疼，疼痛難忍，根本無力還手，才會被小龍收拾了兩次。
現在小龍想要揍他，正巧他要好好的報仇：“既然你想揍我，那就來唄？”
說著，趙磊不僅不怕，反而興致匆匆的衝向小龍：“看看誰揍誰！”
一拳轟出，趙磊可以說毫無保留，他相信，自己這一拳速度很快，而且力道十足。小龍是絕對躲不開的，也絕對抵擋不住，直接會被自己一圈KO。
王德發老爺子被嚇了一跳，兩個脾氣暴躁的少年，說打就打，毫無保留，而且誰也不服誰。王德發知道，小龍因為打小就是沒有人約束，經常受到欺負，所以，在被揍或者反抗之中長大。
所以，下手狠辣，打架是一把好手。
但是趙磊，很明顯佔有優勢，畢竟是那個山谷中的神仙的弟子，就算是再笨，也應該學習了一些手段，普通人再厲害，怕也不是對手。
但是下一刻...
王德發要阻止的時候，明顯看到趙磊神情變得錯愕，隨後被小龍一拳撂倒，拳打腳踢：“你這混賬，還真以為別人都不是你的對手？”
趙磊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拳腳落在身上的時候，他就這麼躺在地上，早已經生無可戀：“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啊...”
他的力量，在即將打中小龍的時候，竟然再次神秘的，突兀的消失了...
沒有真氣的加持，趙磊那裡是小龍的對手，直接被撂倒。
趙磊此時完全無法想明白，自己明明更強大，為何用來欺負人...不，用來打架，反抗別人的時候，強大的力量，就會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
不應該啊，要是這樣，修道還有何意義？
欺負別人力量消失也就罷了，被別人欺負，力量也消失？
這特娘的，有些坑人了吧。
趙磊生無可戀，到最後，我修的是假的道？
全都是騙人的？
當小龍拳腳消失之後，趙磊嘗試一下運轉功法。
噯？
這不，共發可以運轉療傷，而且真氣比以往活潑不少，困擾他的練氣第四重天的瓶頸，都有些鬆動起來。
“這...”
好像，真的，似乎，就是這樣，他的力量，只能用來療傷？
不去欺負人，別人欺負自己的時候，力量也會消失？
可是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趙磊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抬頭看著神清氣爽的小龍：“打我...”
小龍：“？？？”
這個神經病，腦子不正常的傢伙，他要做什麼？
打你？
當心裡的火氣，打一頓趙磊之後，早就已經消失，小龍都有些愧疚，自己怎麼可以欺負人呢？
現在，趙磊要他再打？
不好意思，我本買來就愧疚，不可能在打你。
反正，趙磊就是一個腦子不正常，思維不正常，行為不正常，總之哪裡都不正常的傢伙，自己現在離開他遠一點總可以吧。
所以，小龍直接回屋。
趙磊正需要驗證自己的想法，這個時候看到小龍離開，只好求助的看著王德發老爺子：“老頭，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