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這隨口一句話，卻讓冥祖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那他是不是過於能幹了點？”
一旁的上玄古聖和另外兩位也不約而同地收起了笑容。
幾人的眼神全都帶上了幾分意味深長。
虛也是個人精了，哪裡看不出這幾個貨的想法。
之前最大的敵人是降神者，所以巴不得姜城越強越好，只有那樣才能幫忙除掉大敵。
現在降神者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姜城可就不是越強越好了。
此人那麼強，豈不是會威脅到自己將來對仙山的統治麼？
“你們不會是想要除掉他吧？”
虛陰惻惻的聲音也帶上幾分冷意。
“和姜城為敵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如果你們硬是要做，別扯上我，這件事與我無關。”
冥祖和上玄古聖互望了一眼，隨後打了個哈哈。
“你誤會了。”
“姜城剛剛幫了個大忙，我們感激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對付他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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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想太多了吧。”
他們正在這打馬虎眼呢，莫名就感覺好像地震了。
腳下一陣顛簸，四周的空間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什麼情況？”
五人齊齊一驚。
“這天封石可是我們的地盤，誰能在此造次？”
“是誰？”
“還不快滾出來受死！”
“難道是秋雨璇？”
“咳咳，如果是她的話，那也不是不能原諒……”
就在他們疑神疑鬼之時，更多的變故接踵而至。
首先就是仙山內部發生了更加劇烈的震盪。
原本還在關注著那場巔峰團隊戰的億萬仙人全都驚呼了起來。
但還沒等他們做點什麼，整個仙山就急劇扭曲，空間上下顛亂。
緊接著這個‘新世界’就像是退潮一般，迅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怎麼回事！”
“這是要滅世了嗎？”
“不會吧，這裡不是新世界嗎，怎麼可能會毀滅？”
無數的尖叫和嘶喊聲交織成一片。
就連作為交戰場地的天易山，也在頃刻間土崩瓦解，只剩下那個作為擂臺的圓盤孤零零漂浮在原處。
處在仙山各處的仙人，無論哪個族群，無論境界高低，在這一刻都像是變成無根無依的浮萍。
他們第一次充分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無力，只能隨波逐流。
下一瞬，他們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元仙界。
而原本已經衰敗到‘末法時代’，只剩一些玄仙天仙的元仙界，彷彿寒冬過去，冰河解凍一般迎來了一股暖流。
那‘暖流’是如此的洶湧，眾人甚至親眼目睹幾秒內春暖花開的景象。
因為，那是世界本源。
隨著仙山的崩塌，本源迅速抽離迴歸元仙界。
剛剛返回的那些仙人還在為變故而驚叫，為元仙界的衰敗而哀嘆，就發現自己周邊的仙氣濃度正在飛快回升。
“又發生了什麼？”
“元仙界要恢復了？”
“怎麼會這樣？”
“這究竟是誰幹的，姜城嗎？”
“管他是誰幹的，反正這是件好事啊！”
“沒錯沒錯，元仙界回到從前的氣象，我們就又有棲息之地了！”
剛剛返回的那些仙人，轉眼間就把仙山的‘毀滅’拋在了腦後。
畢竟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承載自己，能讓自己繼續修煉的位面，無論在哪都行。
很快，原本的尖叫和呼喊就又變成了歡呼慶祝。
只是有幾個人高興不起來。
那就是魂祖、冥祖和上玄古聖這幾位。
就在三分鐘前，他們還在設想著將來主宰仙山，統治無數生靈的美好前景。
結果現在仙山就那樣沒了。
不光仙山沒了，就連天封石的力量也在急劇衰減。
因為這寶物內部的世界本源，也在飛速倒卷，朝著元仙界那邊迴流。
那世界本源本就是天封石以前從元仙界抽取的，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只是冥祖等人可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天封石內部要是沒了本源的力量，他們能掌控的威能就更弱了。
幾人連忙利用七星的身份，施展種種手段，試圖阻止世界本源迴流。
只是無論他們怎麼做，都無法阻斷這一程序。
因為暗處有一雙手在操縱著一切，不光操縱了本源迴流，還操縱了天封石的一部分變化。
五人拼命與那雙手抗衡。
然而隨著世界本源的不斷流失，他們的能力也越來越弱，越發抗衡不了對方。
直到某一刻，熟悉的身影緩緩浮現在五人的面前。
“婆娑玉人！”
“原來是你！”
“你這是要幹什麼？”
面對他們的質問厲喝，仙母只是一臉冷漠，冷漠得如同在俯視五塊頑石。
“你們要麼皈依於天道。”
“要麼就永遠困在這天封石內，此生不得自由。”
聽到她的‘宣判’，五人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
“你算什麼東西？”
“搶走本源就算了，天封石跟你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不知，這天封石的主人是我們嗎？即便姜城也無法干預，何況是你？”
一直等到他們說完，仙母才丟下了一句話。
“天封石以前是和我沒關係，自從那五十縷道印之力被灌入之後，就自然而然有了關係。”
“什麼意思？”
由於有些事情這五人沒經歷過，竟是沒能聽懂。
如果姜城、凜帝或者左二在現場，那他們立刻就會明白過來，然後感慨仙母這個女人實在太陰險。
當年神道盟和落仙殿爭鬥，為了抵擋夷的兵鋒，神道盟的幾十位正神只能求助於降神臺。
而那次降神臺提出的條件是每個正神都要朝天封石注入一絲道印之力。
當時沒人知道這會帶來什麼後果。
直到後來，天封石藉著那五十縷道印之力成功騙取了天道的信任，順利接近世界本源，並攫取了它。
也由此，帶來了元仙界的‘末法時代’。
朝天封石注入五十縷道印之力，也一直被認為是神道盟中計，仙母失策，降神者得逞。
但現在聽仙母這麼一說，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
那次注入道印之力，使得天封石得到了天道的信任，但反過來，天道也得到了天封石的信任。
最終的後果，就是天道代言人仙母也能操縱天封石了。
只是，這個女人一直隱忍未發，沒向任何人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