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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舊事篇 第八章 漢王令

次日,微風拂過大地。

野豬林,一片神秘的林子。這裡除了樹,還是樹。數不清的樹,看不穿的林子。

雲中鷹離開江府的時候,江鴻趁江鴻不注意,邀他第二天去野豬林。所以第二天的清晨,兩人會雙雙出現在這片林子裡。

若有個年輕的少女主動跟你約會,你會不會答應?

江碧君凝視著他,道:“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雲中鷹那冷削的嘴角此刻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我怎麼可能不來?”

江碧君道:“你救了我,我應該謝謝你。”

雲中鷹道:“難道你要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說謝謝?”

江碧君垂下頭,又抬起頭,道:“不是。”

雲中鷹嘴角的笑紋更深:“我想也不是,如果早說謝謝,也應該我謝你。”

江碧君凝視著他,眸子更亮,道:“你謝我什麼?”

雲中鷹道:“我發現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笑得比平時多。”

江碧君好奇地道:“你平時不笑?”

雲中鷹道:“我很少笑,因為以前的一切都不值得笑。”

江碧君沉默著,緩緩道:“現在呢?”

雲中鷹又笑了笑,道:“現在……現在我也不太喜歡笑。只不過看到你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可以笑得那麼開心。”

雲中鷹接著道:“你一個人出來,江老爺會放心?”

江碧君眨眨眼道:“他就算不放心我,也應該放心你。”

雲中鷹也變得好奇:“為什麼?”

江碧君道:“我看得出,我爹很欣賞你。我爹欣賞的人並不多,你是一個,鐵傾城也是一個。”

她嘆了一口氣,道:“我爹總是讓我嫁給鐵傾城,但是我不喜歡他。”

“鐵傾城!”雲中鷹的心似被某種神秘的東西觸動。

“你認得他?”江碧君道。

雲中鷹搖了搖頭,道:“不認識。我只是聽人提起過,據說此人是破虜侯爵。”

江碧君道:“他是什麼身份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不喜歡他。”

雲中鷹注視著她,一字一字道:“你不喜歡的人,我同樣也不會喜歡。”

江碧君痴痴地看著雲中鷹,眼中滿是愛意。

“沒想到像你這樣呆滯的人,竟然也會哄女孩子開心。”蒙面人似乎是從天而降。

秋風肅殺,漫天的黃葉隨風飄舞。

雲中鷹將江碧君擋在身後,冷冷地看著蒙面人。

蒙面人瞟了一眼雲中鷹背上的劍,笑道:“沒想到擊敗覆雨魔君的兵器,竟是一柄破劍。”

雲中鷹道:“我的劍不是用來觀賞的。”

蒙面人道:“哦?難道是用來砍柴的?”

雲中鷹的目光如刀,他逼視著蒙面人,一字一字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

蒙面人突然感到一陣涼意,那不是因為風的寒,而是因為殺氣,深入骨髓的殺氣。

蒙面人笑了笑,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是為了告訴你一個訊息。”

蒙面人接著道:“九月十五日,黑蓮教奉命誅殺柳清風。”

雲中鷹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蒙面人逼視著雲中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輕蔑:“你若不相信,九月十六日你就就只能跟柳清風的屍體喝酒了。”蒙面人說罷已掠出四丈,消失在了樹林中。

雲中鷹沒有追去,他似已震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世上有一個人能從地上一掠四丈,他甚至沒有想過。若是方才拔劍相向,倒下去的誰說一

定就是蒙面人?

江碧君突然道:“這個人好奇怪。”

雲中鷹道:“你看出了什麼?”

江碧君道:“他的衣領上為什麼會繡著一輪彎月。”

那是一輪彎月,蒼白的彎月!這世上怎會有人把蒼白的彎月繡在衣領上?這衣領上的彎月又意味著什麼?

江碧君沉默了一會兒,凝視著雲中鷹,道:“他的聲音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但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你愈想記起來的時候,偏偏愈會忘記。

京城,黑蓮教總壇。

覆雨魔君站在視窗,窗外是深藍的月空。

他不會去看天上的星星,看星星的人都有情,而他卻無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陪戀人去山頂看流星,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陪心愛的女人到屋頂數星星。這些在他眼裡不但幼稚,而且可笑。幼稚的往往很可笑。

情這個字對於他來說,莫非是空氣?

那他的心,豈非已成鐵石?

偶爾有一陣風飄過,吹拂著他的長髮在空中亂舞。

突然有人破窗而入,那人的手中緊握著一柄鋼刀。

刀還沒有靠近覆雨魔君,就已斷成兩截。

覆雨魔君一臉的怪笑:“這世上有太多的人想殺我,但現在我還活著。”

那人大笑道:“我並不是殺你的。”他摘下蒙面的黑巾,露出本來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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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長安!原來是屠長安!

覆雨魔君不但認識他,而是還跟他一起喝過酒。覆雨魔君還未出道的時候,這人就已名滿天下。

京城就算有人不知道朱高煦,也應該知道屠長安。他在二十年前與鐵無斷、柴世榮號稱“京城三少”,就連關東雙煞、塞北七狼也曾聽命於他。只是鐵無斷死後,“京城三少”失去了當年的風光。這屠大少爺不得不投靠羅王,加入了地獄門。後來鬼刀殺羅王自立,屠長安因此成為鬼刀的心腹。但是鬼刀在思落涯失蹤後,地獄門迅速瓦解。而屠大長爺,也似在人間蒸發。

從那以後江湖再也沒有人屠長安,最近有人能夠一賭京城少爺的容顏,卻是在樂安——漢王府。

覆雨魔君冷冷地道:“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屠長安道:“傳令!”他憎恨多餘,所以從不說多餘的話。

覆雨魔君道:“令牌呢?”

屠長安從袖中取出一個鐵製的鬼臉,道:“漢王令在此!”

原來這鐵製的鬼臉,竟是漢王令!漢王令一出,見令如見人!

覆雨魔君頓時大驚失色,道:“漢王爺有何吩咐?”

屠長安道:“九月十五日,踏平蝙蝠會!”

覆雨魔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畢竟是老江湖了。對於一些奇怪的決定,不能不產生疑問:“對蝙蝠會下手只怕驚動朝廷。”

屠長安道:“朝廷自有漢王的人。”

覆雨魔君道:“為什麼要殺柳清風?”

屠長安道:“我只管傳令。你如果要問,就去問漢王!”

覆雨魔君突然笑了笑,道:“你以為本座不敢問?”

很長時間的沉默。

覆雨魔君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屠長安抬起頭,道:“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覆雨魔君道:“什麼事情?”

屠長安凝視著覆雨魔君,一字一字道:“究竟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覆雨魔君的臉色忽然變了,本來粉裡帶白的臉,竟變成了土一般的顏色,他勉強一笑,道:“很好

!”

他接著道:“九月十六,本座自會將柳清風的人頭交給屠少爺。”

屠長安道:“不是我要他的人頭,是漢王!”說罷,他轉身往外走去。

覆雨魔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色鐵青。他召來所有的守衛,一人給了他們一記耳光。

“連一個小小的屠長安都攔不住,要你們什麼用!”覆雨魔君冷冷地道。他即使生氣的時候,聲音也不會太大。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毒針般扎進了守衛的心口。聽他說話,如同赤身躺在冰窟裡——刺骨的冷,深入骨髓的寒。

“你不應該怪他們。”蕭源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覆雨魔君的身後。

他接著道:“我仔細觀察過屠長安,他走路的時候腳步很輕。輕得像腳底長著肉掌、正在追捕獵物的豹子。沒有二三十年功力,是達不到這種地步的。”

覆雨魔君道:“但是本座一出手,就斷了他的刀。若不是本座想留活口,只怕現在出去的,就是一具屍體了。”他的眼裡充滿了輕蔑,彷彿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站在山頂,而別人都跪在地上仰望他。

蕭源道:“他若不想輸給你,你也不一定能斷的了他的刀。你應該相信我,因為話很少有錯。”

覆雨魔君道:“江府那次呢?”

蕭源笑了笑,道:“那天我只是給雲中鷹造成壓力,你應該知道,天下能接的住我三刀的人,不下十個。”

覆雨魔君道:“哦?”

蕭源道:“青雲城主南宮若雲,飛鵬堡張鳳,家叔蕭禪,瀟湘劍魂獨孤鷹,飛天蝙蝠柳清風,天寶逍遙劍,漠北賽明妃,西域白眉聖女,洛陽鐵江虎,還有你覆雨魔君!”

他的嘴角多了一絲微笑:“天下能接的住我的飛刀的,又何止十個人!”

江湖藏龍臥虎,誰又能販夫走卒沒有隱士高人?

覆雨魔君注視著蕭源,道:“九月十五,你去不去?”

蕭源嘆了一口氣,道:“憑你我兩個人,還殺不了柳清風。他手下不僅有霧中鶴,還有雲中鷹!”

“雲中鷹!”覆雨魔君的手不停地抖。

這三個字彷彿帶有魔力,唯有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覆雨魔君才會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因聽到一個人的名字而發抖,過去從來都是別人聽到他的名字而感到害怕。

也許他永遠也忘不了,他到死也不會忘記——

那一劍的光芒,那一劍的燦爛,那一劍的輝煌!

那一劍竟可以讓一切靜止,那一劍竟能將一切停留在瞬間!

幻覺裡的蒼鷹隨風消逝,留下的只是一個少年

——一身黑衣如墨,一雙銳眼如刀。一頂斗笠蓋過蒼白的臉,一柄烏鞘長劍背在身後。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怎樣的一柄劍?

蕭源冷峻的臉上浮現出少有的憂慮,道:“你怕了?”

覆雨魔君笑得那麼僵硬,道:“本座從來沒有怕的時候。黑蓮教這江湖第大門派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

蕭源道:“等到了九月十五,我再來找你的!”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的身子已掠出高高的圍牆,消失在了夜色中。

覆雨魔君走出門外,仰望著星空。

夜空無論是深藍還是陰暗,星星無論是溫柔或者可愛,他都不會仔細去看。他看的不是星空,而是蝙蝠會。因為除了他想做的,別的很難進入他的心。

可是他竟然會痴痴地望著天上某一個事物——彎月,蒼白的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