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神藏尊者和舜帝的話，江離伸出三根手指：“我有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我已經不死不滅，黑色潮汐無法吞噬我，天道你再怎麼想讓我幫你去平行世界處理其他天道，到最後活下來的也是我，而不是你。”
神藏尊者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連自殺也不行？”
江離搖頭：“做不到，自殺也死不了。”
神藏尊者一愣，她還從來沒聽說過誰連自殺都死不了的。
“第二個問題。”江離看向舜帝，“建立秩序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黑色潮汐還有多少時間降臨我們的世界？”
“十年後黑色潮汐降臨時間長河，至於還有多長時間來到你們的世界，我無法預測，但肯定是十年後的事情。”
“十年時間太緊，連成仙劫我也才只能再渡一次，不可能在諸天萬界建立其你說的秩序。”
“……雖然你計算時間的方式有點問題，但我們的時間確實不夠用，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能救多少世界，就救多少世界。”
“那麼，第三個問題，既然黑色潮汐經過可能性匯聚地強化，從‘可能’變成‘必然’，那我能否毀掉可能性匯聚地，讓黑色潮汐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舜帝：“……”
他穿越古今，佈局萬古，算天算地，終於找到第二種解決辦法，結果江離突然提出來第三種解決辦法。
最關鍵的是，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一個在時間長河中行走的人，都能把時間長河整的差一點崩潰，那摧毀可能性匯聚地好像也並非不可能。
舜帝誠懇點頭：“江人皇思路果真簡單……異於常人，這是有可能實現的，毀掉可能性匯聚地，雖然不能讓毀滅規則徹地消失，但可以讓毀滅規則恢復成以前不確定的樣子。”
江離追問道：“可行性有多少？”
舜帝搖頭：“不知道，這件事沒有先例，到底有多少可能，我也不確定。”
“江人皇你要是想去可能性匯聚地，那就是在十年後，黑色潮汐來到時間長河，你可以順著黑色潮汐開啟的通道，逆流而上，進入可能性匯聚地。”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兩手準備，九州繼續探索諸天萬界，儘可能做到舜帝你要求的‘秩序’。”
“另一邊，我等到十年後，前往可能性匯聚地。”
“如此最為周全。”
“事情處理妥當，天道，該算算你我之間的事情了。”
神藏尊者見江離這幅模樣，便知道她無法在江離手下活過去。
“事已至此，我不再為自己辯解，只是我身為‘天’，不想死在‘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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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藏尊者失去求生本能，閉上雙目，魂歸於天，身歸於道，沒有在世間留下任何痕跡。
所有人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般。
殘破的仙界傳來嗚嗚哭泣聲，帶著悽愴，莫名傷感。
“道隕，天哭，地泣。”儒聖輕聲說道，“仙界不在，仙界的天道也消失了。”
“此後，便是人的時代。”
“不，不，不要！”仙帝驚恐大叫，他的不朽身軀解體，從指甲開始，碎成片羽。
仙帝是天道代言人，天道已死，他也要跟隨天道腳步。
“朕不會朕會這樣死去！”仙帝怒吼，葬仙矛恢復成光束的樣子，融入體內，他釋放無量光輝，試圖阻斷這種變化。
仙帝動用各種保命手段，金蟬脫殼、浴火重生、替死金丹、雙命蠱……都沒有用。
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他有滔天本領也無濟於事。
“朕不甘心！朕不甘……”
手臂、雙腿、軀幹、頭顱依次消失，化作光羽，最後連靈魂都消失了。
一代仙帝，隕落。
舜帝嘆氣：“天道受限於弱肉強食規則，不能違抗，不可違抗，真是可悲。”
“世間誰都可以產生靈智，唯獨天道不行，可惜，公允的天道產生了靈智，變成獨立個體，從無情變成有情，從公允變為自私。”
“其實天道何嘗不想把世間變得有序，但她做不到。”
“佛祖，儒聖。”江離行禮，這兩位前輩的名聲響徹諸天萬界，理當行禮。
儘管佛祖和儒聖早已來到戰鬥現場，但一系列事情變化的太快，江離連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
佛祖還禮：“施主之強大，古來未有，施主向我行禮，我受之有愧。”
“我觀施主寶相莊嚴，隱隱透露出佛光，難道和我佛門有淵源？”
佛祖眼裡的江離和常人不同，佛祖看江離，像是看到一位未來佛陀。
江離猶豫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可能因為我是大乘期。”
“何為大乘期？”佛祖沒有聽說過這個修行等級。
江離解釋道：“大乘期之名，取自大乘佛法。戰勝天道與仙人者，是為大乘期。”
佛祖好奇：“竟有如此神奇的等級，不知這個等級是何方高人命名？”
“長存仙翁。”
佛祖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道祖最小的弟子，道祖果真非同凡響，不僅自己是仙道巔峰，其教導出來的弟子也是不凡，居然創造出一個新的境界，超越了天道與仙。若是可以，我還真想見一見。”
“佛祖可是要來九州？”
佛祖搖頭，笑容中帶有苦澀：“我被天道欺騙，無顏面對眾生。”
江離還想再勸勸佛祖，畢竟這件事很難說的上誰對誰錯，沒必要因為這個自責。
可惜佛祖心意已決，說再多也是無用。
佛祖坐化，肉身消失，留下一具跌迦而坐的完整金色佛骨，經文在佛骨表面流動，如先天神聖。
“何必如此。”江離嘆氣，卻並未有太多傷感。
佛祖雖然坐化，但靈魂尚在，佛祖會前往地府，就是不知是留在地府，還是選擇投胎轉世。
“儒聖，你呢？”
“聽聞道祖轉世到九州，我想去看一看。”儒聖笑道，他沒有說的是，其實他更想看一看的，是與眾不同的九州。
舜帝返回時間長河前，嚴肅的叮囑江離：“要小心我那個名叫姬止的後輩，他非常不簡單，野心很大。”
江離不解。
“他很有可能回到五百年前，暴揍還是弱小時候的你。”
江離緊緊抱拳：“多謝舜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