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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懦弱與渴望

“凌兄弟,這剩下的兩隻殭屍就交給你了,去把他們幹掉!”

阿米莉亞開始收拾戰利品,把地上的金幣、銀幣和少得可憐的藥水收拾起來,亞恆則開始使用“尋找藥劑”技能,看看能不能把這些屍體廢物利用一下,哈瑞斯吸引著兩隻笨拙的殭屍,帶著它們到處轉圈,而黑心的聖騎士遞給我一根白板木棒,竟然是要把我推向火坑,哦,是戰場!

“這個……似乎不太好吧,我怎麼可以搶你們的經驗?這些怪物可是你們把它們分開殺死的,經驗和收穫自然應該你們得到,以後我有的是鍛鍊機會!”

開什麼國際玩笑?!我自然不願意,我的基礎屬性可是不夠呀,老大,你就忍心推著我去送死?別看殭屍樣子長得實在不怎麼樣,但人家有力氣呀,幾乎是我的兩三倍!我可是記得曾經看過的各種恐怖片的,被殭屍這種東西抓到的下場可是非常恐怖和殘忍的,僅僅是想象我就不寒而慄,要我遠遠的看著他們戰鬥還可以,但是要我上戰場,這樣就太為難我了!

“沒事,以後你所能夠找到的最好的練手物件,也就是這些鮮血荒地的普通殭屍了,現在來試一下也正好。而且,職業者之間也沒有什麼搶不搶的,在殺死一隻怪物的過程中,誰的功勞大就能獲得更多東西,你一個人殺死的,所有收穫都是你的,誰也不能說什麼!”

“若是我參加戰鬥的話,可能會浪費你們一些時間。”我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推辭,要我從一個最最普通的體力不行戰力更不行的宅男去上戰場,簡直就是去送死。

“沒關係,就等著你好了。”奧斯卡瀟灑地甩甩頭,滿不在乎地說。

“可是,可是,你們不是還要急著回營地補給嗎?這樣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

“沒事,一個小戰鬥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

“今天天色太晚了,明天吧,以後戰鬥的機會還有很多……”

亞恆聽得不耐煩了,大聲發牢騷,“這麼羅裡羅嗦的幹嘛,不就是兩隻殭屍嗎,直接上去幹掉不就是了!”

“可是,我……”

阿米莉亞說,“凌,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看著她溫和的笑容,我點頭。

是的,我就是害怕,面對未知的可能的危機,就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真的真的是沒辦法呀,我根本就不想死,完全沒有半點的這種想法,自從知道這是個危險的世界的時候,最簡單最直接的想法就是努力做點安全的事情,等到賺了些錢,買一些差不多的裝備才開始歷練,我的屬性可是不足的,若是萬一被殭屍撲倒了……

“切,這種小小垃圾還用的著害怕?別管那麼多,上去揍它們這些醜八怪,竟然忘了自己曾經是人類,真是可恥!若是你真的死掉,我一定幫你報仇!”

死?……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不會去戰鬥的,絕對絕對不會去戰鬥的!為什麼你們要逼我,我是真的一點也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戰鬥,在我以前的地方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沒有如此殘酷冷血的殺戮,沒有這種屍體破碎的血腥,這實在太過分了,為什麼偏偏我要遇到這種……”

僅僅是想一下,我心中就被恐懼所填滿,忍不住捂住頭喊了出來。

奧斯卡瞪大了眼,握緊了拳頭,甚至連青筋都冒了出來,“凌飛……”

咦,難道他想打我?甚至可能……

我連忙後退。應該不會吧,他們說過這個世界的職業者是非常寶貴的,燃燒地獄力量太強,人類職業者本來數量就少,勢單力薄,應該不至於自相殘殺吧?

不知道殺死職業者,物品欄中的東西會不會爆出來,我的物品欄中是沒有東西的,不,有一個沒有鑑定的暗金小護身符,但是這個護身符的事情我連安妮姐姐都沒有說,他們更加不會知道。現在,我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最大的希望或許就是這個暗金的小護身符了,這樣的秘密我自然不會亂說。

但是,奧斯卡卻沒有動手,他的拳頭鬆開了,臉上似乎還有些無奈甚至是痛苦的神色,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大概是對我很失望吧。

阿米莉亞顯然也沒有想到會遇到我這樣的事情,白了亞恆一眼,“凌飛,你別在意,亞恆他就是這樣的臭脾氣,說話有點沒譜。職業者成功轉職之後,就算是空著手,也是照樣可以輕易殺死兩隻殭屍的,根本不會有事,何況有我們在旁邊幫你照看著?”

“不……不去,我是絕對不會戰鬥的!”

亞恆似乎也不大聲的吹牛了,咆哮著,聲音卻滿是懊悔,“凌,其實,最初的時候,我想我比你還要怕死得多,那個時候沒有找到一起歷練的同伴,我只能不斷的說話,告訴自己我能行,只有這樣才能壓制心中的恐懼,即使如此我也有好幾次差點被沉淪魔殺死,幸好後來遇到了老大的隊伍收留我……凌,你的天賦這麼好,才只是24歲就轉職,肯定會比我強的多的,你要相信自己,這樣的怪物根本就一點也不可怕!”

我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我只知道,“我不想戰鬥,我完全不想戰鬥,我想回去以前的地方,那裡是安全的,誰也……”

“夠了!”

一聲斷喝,卻是哈瑞斯這個沉默寡言的聖騎士,他已經把兩隻殭屍給收拾了,“凌,我們也都怕死,也都不願意去死,可是,我們也都明白,職業者是不能逃避戰鬥的,戰鬥才是我們唯一的宿命。在這個世界,無論逃到哪裡都是沒有用,如果燃燒地獄毀滅了這個世界,我們所有的人類都會死的,所以……趁現在我們人類還有力量的時候,使自己變得更強打敗地獄才是唯一的辦法!”

是,我承認這種說法是正確的,可是……

“不是,你們不懂,你們是不會明白的!從來沒有人關心我,從來沒有人在乎我,我為什麼要戰鬥?我為什麼要去拼死的戰鬥?那樣危險的事情……我不想!我不想死,只想活著,這有什麼錯?在我們那裡的所有人都是這樣活著的!我只想平安的活著,然後回到那裡……你們不要管我,不要理我就好,等到了營地,我會把你們給我的加倍還給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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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說著,心中的委屈忍不住化為眼淚流出來,這讓我想起剛剛工作時候,被那個惡毒的老闆狠狠訓斥的感覺。雖然,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但是首先,我至少要活著才能有機會吧。

“凌,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你可能不會明白,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現在最應該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在戰鬥!真正的無畏者,不是對自己實力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己有著更加堅定的信念支撐著自己。沒有足夠實力,沒有任何信念,還能夠做到無畏並且勇往直前的人,我們稱之為蠢貨!沒有力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僅僅是受人欺負,甚至自己的生命可能遇到危險,更重要的卻是你會痛恨自己在真正的朋友和親人遇到危險的時候那種無力的感覺,那個時候才是最大的痛苦無奈!

現在,你仔細地想一想,真的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你,沒有人在乎過你嗎?如果真的從來都沒有一個人這麼做過的話,你就為自己戰鬥吧,只為了自己一個人能夠在這個惡劣的世界好好地活下去而勇敢的戰鬥!如果連這樣也不去做的話,如果連這樣也做不到的話,凌,你難道不感覺悲傷嗎?不感覺遺憾嗎?什麼都不去做的話,所有的一切都繼續如舊的話,這樣的生活,真的可以嗎?!”

我明白,有人關心過我,在乎過我的,不僅僅是原來世界的老院長、小妮妮,還有這個世界我目前遇到的所有人,不管程度如何,結果如何,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們關心過我,在乎過我。只是……

這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現在的我還無法接受,自己即將踏入一個隨時就可能死掉的殺戮戰場!

而且,還是一個個人力量完全微不足道的魔神稱霸的世界級戰場!

其實我內心中早就明白,憑著現在的屬性要殺死一隻殭屍還是完全可能的,若是憑藉詭計,甚至會很簡單,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世界的戰爭,不願接受,不想適應,不能理解!!!

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因為,對手實在太強了——僅僅次於這個世界的最終的至高神上帝的三位魔神,能力接近於無所不能,擁有的是真正毀天滅地的力量,毀山填海也只不過是舉手之間,據說,當年破壞神迪亞波羅復活,僅僅一個火球就將數千萬人生活著的崔斯特瑞姆夷為平地——哪怕現代的大都市,數千萬人的城市也絕對是超級大城,而這個沒有高樓大廈的地方,數千萬人的城市到底有多大就可以想象了,但即使是這樣的城市,連破壞神一招都撐不住就被夷為平地,這已經是一個開著無限AT力場釋放無限核彈頭的終極兵器了!人類苦苦掙扎了數百年,卻連地獄中最弱小的領主怪物屍體發火都沒有幹掉,只是依靠著天使們的幫助苟延殘喘。

面對這樣的強大惡魔,你讓我怎麼可能還有半點勇氣?說到歷史上的大事,即使是最愛吹牛的亞恆,也不得不尷尬地表示,自己確實比三位魔神差了那麼一點點……

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戰鬥就衝上去送死的傢伙,死了也沒有半點價值,連被稱為渣滓螻蟻的資格也沒有!

而我,卻極度的恐懼,並且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自己即將成為這場戰爭中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的一員,然後彷彿渺小的塵埃一般,在某個時候,無聲無息地消失掉!

就像……

從來就沒有我這個人一樣。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依然如故,在一旁遠遠的看著,觀察怪物的攻擊防禦速度,他們也沒有主動讓我去戰鬥,只是看向我的目光裡,多了一點淡淡的無奈和惋惜,就像是在看一塊臭泥潭裡的美玉。但是,我感覺得到,這之中卻沒有嘲笑和諷刺!

我想,這樣的人應該算是我的真正的朋友吧?

如果真的從來都沒有一個人這麼做過的話,你就為自己戰鬥吧,只為了自己一個人能夠在這個惡劣的世界好好地活下去而勇敢的戰鬥!

如果連這樣也不去做的話,如果連這樣也做不到的話,凌,你難道不感覺悲傷嗎?不感覺遺憾嗎?什麼都不去做的話,所有的一切都繼續如舊的話,這樣的生活,真的可以嗎?!

這樣的生活,真的可以嗎?!

我一直在想哈瑞斯的那番話,似乎,我也在哪裡曾經聽過的感覺,是誰告訴我的呢?是老院長?還是小妮妮?我想不起來,無論我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

“真的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過你、在乎過你嗎?那怎麼可能啊,笨蛋,笨蛋!”

我低聲自語著,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最快樂的應該是和老院長和小妮妮在一起吧,但是自從老院長的病逝和小妮妮的出嫁,我就變成了完全孤單的一個人了。

“凌,你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一定能夠成為有用的大人的!”

抱歉了,老院長,我沒有混出多大的出息……

“凌哥哥,妮妮喜歡你,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

“凌哥哥,我會經常想念你的……”

小妮妮遇到了命中註定的那個人,終於出嫁了,那個時候,她流著淚,我感覺到她對我的不捨和依戀,希望我開口將她留下來,但直到最後,我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簡單的祝她幸福。我一直喜歡她,也願意愛她保護她,但也知道,我沒有什麼可以給她,而另外的那個男人,卻擁有所有的一切,名譽、地位、財富……

這一天,他們繼續在戰鬥著,怪物並不很多,和上次有點相似,也是沉淪魔和殭屍,對於哈瑞斯他們來說,這也只是一點時間的問題。

我在附近看著,突然間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笑聲中卻滿是無奈,大喊:“老大,等下給我留兩隻吧,我突然想嘗試一下這樣的戰鬥……”

正在戰鬥的哈瑞斯眼中精光一閃,立即給了我答覆,“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但是這一刻,似乎整個小隊都回覆了平時的活力,那種沉悶的氣氛消失了,奧斯卡開始賣弄他俊俏的頭髮,亞恆開始吹牛……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想起曾經到底是誰告訴過我這樣的話了。這樣的話是在我一次被老闆炒了魷魚之後,我自己告訴我自己的,鼓勵自己的話。我終於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心中的不甘、無奈,但更多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渴望和幸福快樂的追求!

心中還有那份執著的話,就不該輕易放棄自己的願望,我,還沒有輸!

我真的是個笨蛋,竟然連這樣重要的事情也忘記了!

或許,這也是安妮姐姐將我留在這裡的目的吧,希望我能夠自己發現自己真正的想法,是選擇勇敢的對抗地獄,還是勇敢的逃避——

是的,很多時候,連逃避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妮妮,請讓我再一次的,祝你幸福!

PS:主角是非常強大職業者,絕對不會成為廢柴!雖然一些做法實在猥瑣,但強大的適應能力和善於思考給了主角更多的成長機會,終於一步步到達巔峰!

另外,可以來點掌聲嗎?現在的成績讓我很無力,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