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並沒時間休息，只是簡單換洗了一下便去了華科院。
沐景山剛到農科院的大門，就看到他。
“沐先生，我們談談。”
季鳴遞上自己的名片。
沐景山掃了一眼，大腦就輸入一個資訊：季家人，又一個天才，似乎比季初涵厲害一點。
“我聽說寰宇最近遇到一些麻煩，來自TN公司，剛好，我認識那邊的人。”
沐景山眯了眯眼，果然，這是衝他來的？
他沒有接名片，而是問：“你想怎麼樣？”
“簡單，我們季家也是誠心誠意想要學習一下九幽葵的種植技術。”
沐景山很明確地表示：“九幽葵的種植技術不會教給跟國外有牽扯的公司和家族的。”
季鳴：……
這就差報他名字和身份證了。
他剛說了跟TN公司認識，潛臺詞還是，寰宇遇到的麻煩，就是我的手筆，後一秒，沐景山就否定了所有跟國外勢力有牽扯的人。
嗯，很好！
看來寰宇還是過得太滋潤了！
沐景山到最後都沒接他的名片，微微頷首，很有風度地離開。
季鳴也很有風度，在他身後提醒，“沐先生還有機會考慮。”
沐景山回頭，發現季鳴在微笑，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季鳴衝他微微點頭，沐景山沒理會，徑直進了華科院大門。
手上突然一空，季鳴驀地回頭，看到了穿著粉色羽絨服的顧卿卿。
顧卿卿拿著他的名片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果然，你來找我爸的麻煩了。”
季鳴挑挑眉，盯著小姑娘眼角那顆眼屎。
這張臉長得就夠惹人厭了，還不洗臉就敢出門，華國人現在都這麼隨意的嗎？
“你剛起床？”
“這不，聽說沐老太太犯病了嗎？我想，這是一個機會。”
季鳴：……
啥機會？
顧卿卿拿出筆，在他的名片上寫了自己的業務微訊號，“她的病，我能治，只要你出錢。”
季鳴：……
“我一般一次出診一百萬，看著你是半個華國人的份上，給你一個優惠價，那就兩百萬吧。”
季鳴：……
“別怪我沒提醒你，老太太比較難纏，被她訛上，季家能傾家蕩產。”
“不必，就算我治不好，還有鬼醫聖手。”
顧卿卿：“你太天真了。”
季鳴：……
他一個運籌帷幄，詭計多端的，竟然被她說成是天真？
季鳴都懶得跟這種沒事幹到處刷存在感的小姑娘廢話了，尤其她還長了那樣一張臉，那張臉上還有一顆眼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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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也沒跟他多廢話，擺擺手走了，由始至終，那顆眼屎都沒扣掉。
當天，季鳴就得到了鬼醫那邊提供的行程安排，鬼醫已經在來華國的船上了，預計兩天後就到。
這兩天時間，季鳴拜訪了帝都幾乎所有豪門。
顧卿卿則是去八院探望了一下住院的戰狼兄弟。
陳深請來了李宏亮，使徒倆一起給三個兄弟做手術，現在人已經脫離危險，被養得無比精神。
八院住的權貴可不比三院少，甚至還更多，尤其是在高官政要這個層面的。
盧老九是國之大手，八院就差點被欽定為官方的療養院了。
顧卿卿就隨便走動了一下，就聽見有人在議論鬼醫聖手的事。
“剛剛我兒子給我打電話來，說季家請到了鬼醫，正考慮讓我轉去三院的事。”
“昨天我女兒就給我打電話了。那可是鬼醫聖手呢，有錢都請不到……”
長期住院的，不是無法攻克的疑難雜症就是老年病。
八院拼盡全力就是延長他們的壽命，提高他們的生活品質。
雖然他們都很清楚他們的病已經無力回天，八院已經做得很好，但是突然有鬼醫聖手這樣的機會，誰不想去試一試？
整個八院，有條件的，幾乎心都在躁動。
八院的醫務工作者心知肚明，但依然盡職盡責，做好自己的工作。
但總有那麼幾個奇葩，為了轉院能轉得名正言順，明明好好的，也開始作妖，把病房攪得雞飛狗跳。
顧卿卿路過一個病房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病房裡住了兩個老人，通常這種情況下都是職位相對低的，家族勢力影響不夠大的。
醫務人員都被趕走，另一個老人說了一句公道話：“老吳，你這就過分了，你這不是故意為男人嗎？”
“雲老哥，看你說得，我又不是故意找茬，事實就是那個醫生開的藥不行，既然不行，為什麼還要我吃，我要求換藥有錯嗎？他們換不了藥，那就該找更好的醫生來！”
“更好的醫生？你這點病還想麻煩盧老九嗎？還說，你就想鬼醫聖手給你治病？”
吳姓老人：……
“你想去三院就去，不用搞這麼多事。”
“你——”
吳姓老人氣不打一處來，“鄉巴佬，不知好歹！我可是在為我們爭取福利，你知道八院住了多少權貴？你覺得我們的待遇能跟他們一樣？”
雲姓老人不說話，反而撿起一本書來看，那氣定神閒模樣，樸實得沒一點鋒芒，好像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但顧卿卿卻莫名生出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她推門進去，先自我介紹：“我是盧老九的親傳弟子顧卿卿，我師父讓我來醫院巡診。兩位若沒意見，能不能讓我先把個脈？”
一聽是盧老九的親傳弟子，吳姓老人眼睛亮了亮，還不屑地衝隔壁床說：“看看，就是要鬧才能爭取到權益，只不過……”
吳姓老人將小姑娘打量了一眼，“中醫講究經年越累的積累與沉澱，你年紀這麼小，懂什麼？想留住我們不轉去三院，叫你師父來！”
吳姓老人直接拒絕了顧卿卿的診治，他身份金貴著呢，才不是這些學徒練手的工具人。
但雲姓老人卻伸出了手，滿臉慈祥地看著顧卿卿：“小姑娘，來，給爺爺把一把。”
語氣好溫柔。
顧卿卿曾經也有一個爺爺，後來……不提也罷。
眼前的老人讓她想起了久違的那種感情。
她的心突然竄動了一下，坐到老人跟前，脈搏一入手，小姑娘臉色就變了。
她震驚地看向老人。老人的脈搏非常不好，完全是憑藉一口氣吊著，若非八院醫術精湛，換到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早沒了。
把完脈，顧卿卿沒說話。
吳姓老人嗤之以鼻，“雲老哥，你瘋了，她就是個學徒，能懂什麼，你還真讓她把，呵呵。”
雲老爺子卻沒理會他，而是溫柔慈愛地看著小姑娘，不知怎地，面前的人總給他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把出什麼了？”老人溫聲問。
顧卿卿：“你中毒了。”
老人神色一變。
吳姓老人大笑出聲，“他就是個老年病，小姑娘，回去找盧老九好生學學再出來，你若誤診，可是要癱上大事的。我們的身份可不一樣！”
雲老爺子卻道：“還有呢？”
“你這毒，至少有十幾年了，很難治。”
雲老爺子一臉淡靜，反而握住小姑娘的小手，安撫地拍了拍：“沒關係的，活到這把年紀，我已經知足了。”
顧卿卿：“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