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一走，顧卿卿的視線突然落在三班，莫名地，三班慫氣又開始氾濫。
“群毆沐宇陽，侮辱B樓，明知道真相還故意混淆視聽，栽贓陷害。你們該為自己的行為向沐宇陽以及B樓道歉。”
罪行被揭露，三班突然有點無地自容。
B樓所有人看向三班，以及A樓其他人。
在這個學校，因為成績，因為所謂的關係戶和特招的頭銜，他們受了太多歧視，這是第一次，反抗這種意識霸凌，要求真正屬於他們的公平人權。
“道歉！”B樓齊聲高呼。
三班人惱羞成怒了。
“道歉可以，但我只向強者低頭！”
一句話，比我差，就是垃圾，我就沒罵錯人！有什麼好道歉的！
“明天就是全市聯考，如果我輸給你們B樓任何一個人，我每個班挨著道歉！”
三班人像一下為自己找到了臺階，群起附和。
陳蓉蓉看了看，說：“不用那麼麻煩，事情是因顧卿卿而已，我們只需要跟顧卿卿比就行了！”
“如果顧卿卿能超過我們班平均成績，我們全班揹著烏龜殼繞操場跑十圈，大喊‘我是垃圾’。但如果顧卿卿輸了，你們B樓全體接受懲罰！”
如果顧卿卿輸了，B樓接受懲罰，怨氣還不直接發洩在顧卿卿身上？
陳蓉蓉覺得自己太聰明了！
顧卿卿：“既然我代表B樓，那你們三班就代表全體A樓吧，這樣，才公平！”
陳蓉蓉：……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三班在A樓是中等偏上水平，萬一顧卿卿走了狗屎運超常發揮呢？那多少班級得怨恨上他們？
於是她換了一種說法，“你要其他班受罰，那也得超過其他班的平均水平才行。”
這話聽著就舒服多了，至少一班是從來不用為此擔心的。
“你們這不是雙標嗎？”黎倚忍不住為新同桌委屈。
A樓一副我就雙標怎麼了的嘴臉，氣勢高昂得很，憋得B樓其他人心口痛。
有人拉了拉沐宇陽的胳膊，“今晚你回去，替顧卿卿準備個抗揍的龜殼，我怕她輸了，B樓會遷怒於她。”
不料這邊話音未落，那頭，顧卿卿說：“不用這麼麻煩，你們A樓單人成績超過我，都可以免除處罰。”
臥槽！
顧卿卿要單挑我們整個A樓個人成績！
一個靠作弊考試的學渣，哪裡來的自信？
這下整個A樓尖子生的毛都被燎了。
“好！這個挑戰，我們接受！”
校醫室外群情激奮，林亦默回頭，看到了站在漩渦中間少女眼中的光。
“裴爺？顧小姐是不是賭大了？”
柏木小心看裴司宸臉色，“我看她以前的成績，都是墊底。”
“她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
柏木：……
他就想問問，你也就見過他一兩面，憑什麼這麼信任她？
十分鐘後，顧卿卿進了校醫室最裡面的房間。
裴司宸坐在沙發上，猛獸氣息內斂著，但依然有種刺骨的味道。
私心裡，顧卿卿覺得還是病得要死不活的男人可愛些。
但男人對自己的威懾力卻毫無所覺，視線落在少女臉上那道血痕上。
小姑娘生得白，皮膚嫩，這道血痕異常刺眼。
看了良久，他說：“我不會安慰人。”
他沒接觸過女人，只知道這種生物很嬌弱。
顧卿卿抬眸，眼中似藏著星子，直閃亮進人心裡。
她是想了一會兒才明白裴司宸說的是什麼，淡淡回答：“不用。”
柏木正要關門出去，見得這種情形，忽然就忍不住想，若是這兩個人談戀愛會怎麼樣？
“我不會接吻。”
“不用。”
“我不會滾床單。”
“不用。”
莫名地，他竟然打了個寒顫。
纖細的手指搭上手腕，浸人的涼意沿著跳動的脈搏慢慢往心臟蔓延，在這炎炎夏日，令人身心愉悅。
裴司宸舒服得微微眯眼，凌厲氣場洩了幾分。
“恢復得還不錯，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好好養，大概半個月就能恢復元氣。”
“不過，” 小姑娘眼神很認真，“你若再要作死去吃那種抗過敏藥，再來兩次，即便是我也救不回你。”
對上小姑娘視線，裴司宸也很認真：“不吃藥，過敏我一樣會有性命之憂，你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好在場幫我急救。”
“只要你配合，你的病可以治。”
可以治？
裴司宸活了二十幾年，看了成百上千的醫生，這還是頭一個說他的病可以治的。
某種不明情緒在胸口翻湧。
但他很理智。
“這是基因缺陷。”
每個說治不好的醫生都用這個理由斷絕了他所有希望。
“正常人都有基因缺陷，但並非所有基因缺陷都必須表露出來。它可以掩蓋，甚至改變。”
裴司宸：……
心跳變得激越。
“你能治？”
“我可以試試。”
“要多久？”
顧卿卿想了想，一般自己接單起步價是五千萬，這邊五百萬包月，怎麼著也得給他治個十個月。
“一年，如果你實在著急，升級一下套餐，我可以給你加快進度。”
裴司宸：……
“我……不急。”
顧卿卿：……
把完脈，顧卿卿從書包裡拿出銀針，“衣服脫了……”
很自然地吩咐，就是那種醫生命令病人的語氣。
裴司宸卻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顧卿卿微微挑眉：“要我動手？”。
男人扯了扯衣服，變得有些煩躁。
二十多年來，對女人的抗拒是刻在他骨子裡的，不管他自認為自己多強大，但心裡那道坎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跨過去的。
扯了半天硬是一顆釦子都沒扯開，男人突然就怒了，“你來！”
顧卿卿放下針套，湊過來，一顆一顆替他解開釦子。
少女瑩白肌膚就在眼皮子底下，一根呆毛甚至撓上了他脖頸。
裴司宸心跳突然加快，有點不受控制，這讓他煩躁又難受，可這種煩躁難受又與過敏截然不同。
彷彿身體每個細胞都在躁動，躁動中又帶著點歡愉。
這是什麼奇怪感覺？
他看著眼前人，像解鎖了新大陸。
顧卿卿抬眸：“不舒服？”
“不是。”男人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的意思。
“躺下。”拿出針，“我要來了……”
楚巍剛要推門就從門縫裡看到沙發上躺著一個男人，而顧卿卿很不要臉地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