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宸，我怕……”
嗯，就是毫無情緒，毫無說服力的一句話。
說這句話時，她的腳還在沒有完全嚥氣的“死人”身上碾了兩下，於是大家聽見了清楚的骨頭斷裂的聲音，而腳下那人，也徹底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眾人：……
所有人都沒忍住，嘴角開始抽搐。
只有裴司宸大步衝過去，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捋著小姑娘的背脊，安撫道：“不怕，我在。”
顧卿卿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的顫慄，快速跳動的心臟，心裡突地湧上不知名的情緒，接著，她反手抱住了他。
楚巍頹然坐在地上，扶住腦袋，好像所有力氣都被抽乾淨了。
楚凌走過來，用腳尖碰了碰他，“起來，收拾戰場了。”
不能打沒他們的份兒，收拾戰場還不積極點就說不過去了。
楚巍沒抬頭，“讓我緩緩……”
他是真被嚇著了。
在聽到顧卿卿被解剖那一刻，他感覺自己魂兒都被嚇沒了。
現在，他身體還有點不聽使喚地抖。
楚凌好像看出了他的異常，沒有勉強，兀自走開。
雲恪和雲逸殊進了裡面的實驗室，裡面的情況更慘烈。
實驗室不止一間，巡邏看守的人自然也不止一個，有被一槍打穿太陽穴的，有被一槍穿透心臟的，但這些都沒有開著的實驗室門口那兩個人被一拳砸塌胸骨刺穿心臟的來得可怖。
雲逸殊忍不住蹲下，掀開衣服，看心口的凹陷，縱使他身經百戰，也沒見過這樣兇殘的打法。
一擊致命，簡單粗暴，毫無疑問，這是以少勝多的訣竅，不然這個時候地上躺著的就會是她。
這些人該死，並不值得人憐憫。
只要上過戰場的都知道戰爭有多殘酷，斷肢殘臂滿天飛，為了和平，犧牲的兄弟甚至收不回來全屍。
所以，連對GF9有所忌憚的雲家兄弟也不會覺得小姑娘做得過火，畢竟這些是要解剖她的人，只是……
“她是怎麼有臉說出那句我怕的？啊？”
雲逸殊有點懷疑人生。
比他見過更多殘酷血腥的雲恪卻表現得很淡定，“這兩個人穿著防彈衣，難怪了……”
這語氣好像還在分析小惡魔的行為模式。
子彈打不死你，我用小拳頭砸死你個狗日的！
邁過這兩個人，進去裡面，這裡有五個人。
宮本修彥跪在地上，不知死活。
金弘一雙手被手術刀釘在地上，悄無聲息。
只有橋本太郎在地板上蠕動，“救、我，救、救我……”
雲恪探了幾人的鼻息，深感意外，“其他人死了，就這幾個最該死的還活著……”這不符合小惡魔的記仇的作風啊！
“這些活口還有審問價值。”
裴司宸摟著顧卿卿進來，此刻兩人心情都好像已經平復下來。
雲恪：“他們會開口？”
顧卿卿：“應該會吧。”
一個小時後，顧卿卿改造了幾間實驗室，三個人也都清醒了過來，連橋本太郎身上的碎骨都被正位了。
顧卿卿帶著他們走到改造好的實驗室。
“我記得，你們R國人曾經拿我們華國人做過一個人體脫水試驗，精確計算人體裡的含水量。從嬰兒到孕婦，從男人到女人，從老人到小孩，不同年齡階段，不同身體條件，都被你們實驗出了精準資料。這次，就拿你們來驗證一下，你們實驗資料的準確性。”
三個人悚然一驚，心中大駭。
“我是R國特使！你們不能對我這樣做！”
裴司宸一巴掌抽在橋本太郎臉色，直接打掉他一顆牙。
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再打斷她說話，我蒸乾你！”
弄死都不足以解他心頭之恨！
顯然橋本太郎被蒸乾二字嚇壞了，再不敢說一個字。
“我還記得你們做的冰凍試驗，把人凍起來，再慢慢解凍，看身體細胞機能如何恢復。還有將四肢凍起來，再用榔頭敲碎，看看人體反應。剛好我這裡也有資料，可以在你們身上驗證……”
金弘一翻了幾個白眼，想暈倒，但他沒敢。
接著，顧卿卿看向宮本修彥，“你不是想做疼痛試驗嗎？你今天跟我說的實驗步驟我都記下來了。把人活剖，記錄機體細胞反應，和腦神經反饋，再將五臟六腑剝離，放到體外培養，再掀開頭蓋骨，把大腦做活切片……”
“不！你殺了我吧！”
宮本修彥身子抖如篩糠，曾經他在實驗體上感受到的快感現在都變成了他的噩夢。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
雲恪等人聽得義憤填膺！
這些，都是這些畜生在華國人身上做過的實驗，而這裡，竟然有個實驗室，那他們是不是還在繼續拿華國人做人體實驗？
每年的失蹤人口是不是也有他們一份“功勞”？
這件事必須嚴查，徹查，讓亡魂得到安寧！
回頭，顧卿卿對金弘一說：“你不是想拍這種片子傳到暗網嗎？給你個機會，自己挑一種刑法，我們幫你拍！”
金弘一感覺擋下一熱，有液體帶著騷臭味汩汩而下，浸染了好大一癱地面。
“我特麼……”
拎著他的地網兄弟罵了一句，感覺自己都被玷汙了。
“寶寶，指揮官來了。”
雷霆姍姍來遲，並帶來一個並不好的訊息。
顧卿卿眉頭一挑，“我為國家立過功，我為國家流過血！”
她抬起小手，大概是宰人的時候不小心，手指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有血液滲透。
因為傷口小的已經癒合了，她特地擠了擠，終於看到一點新鮮血跡。
“你看！”小姑娘信誓旦旦。
雷霆扶額，“那個，不是來收拾你的。”
“哦。”顧卿卿這才放心了。
乖乖往外走。
裴司宸跟了過去，掏出紙巾捏住她出了血的指頭，看到血液似乎沒再往外浸了，他丟掉帶血的紙巾，又換了一張乾淨的。
雲恪走過去，默默撿起那張帶血的紙巾揣進兜裡。
楚巍看到裴司宸摟著顧卿卿出來，身上終於積攢出了一點力氣。
從地上爬起來，就見到雲恪這種舉動。
雲恪也看到角落裡的他，四目相對之下，臉上不見一絲尷尬，反而擺出一本正經臉：“你沒看見。”
楚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