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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去F州

“塗先生,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下這殺父弒母之仇!”顧卿卿說。

塗清平臉上和煦如風,“委屈你了。你的犧牲,我記著。”

雲家兄弟心裡憋著一口氣,卻發作不得。

塗清平嘴角翹起,目送他們離開。

GF9被“譽為”華國科研史上最大的禍害,危害不可估量,但在塗家面前,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上面那些人實在是太把他們當回事了!

如果最開始就派他來整治這些玩意兒,哪裡會有那些有的沒的?

“顧卿卿已經兌現了她的承諾,錢你們應該打過去了。”

作為中間人,塗清平不允許顧卿卿忤逆他,同樣也不允許蘇喆違背他。

蘇喆看看蘇祁安,擰著眉頭:“我想給我爸做一下檢查,顧卿卿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剛剛還清風和熙的塗清平臉色驟然一黑,蘇喆趕緊改口,“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內我爸沒事,我就立刻打錢!”

塗清平點點頭,態度變得溫和:“三天後,我們要啟程去F州了,你也好好準備一下。”

“是!”

待塗清平一走,蘇喆趕緊給蘇祁安做全身檢查。

核磁,心電,超聲,CT等等,能夠檢查的都給檢查了一遍,結果表明,蘇祁安一切正常!

正常得比熬夜加班的年輕人還要健康!

這怎麼可能?

被閻羅針折磨過的人怎麼能這麼健康?

主治醫生都被他們問得煩了,“我覺得,這是你們的心理問題,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心理醫生過來。”

蘇喆暗暗吸了一口氣,拒絕了醫生的好意。

“可能真是我們想多了。塗家出面,連那連個老頭子都不敢多說什麼,顧卿卿又哪裡來的膽量?爸,你就安心養著吧。”

三天後,踏上去F州的飛機時,顧卿卿收到了那五千萬。

她的嘴角扯了扯,給雲逸殊發了條資訊,就三個字:【可以了。】

蘇祁安的閻羅針是無解的,她能讓他醒過來,可沒表示真會治好他。

她不過是封閉了他一些穴位,就像突然建立起來的一座堤壩,阻斷了大腦的感應。

洪水宜疏不宜堵,堵的時間越長,堤壩累積的壓力就會越大,一個小小的缺口,就能讓堤壩全面崩潰。

現在的蘇祁安有多舒服,後面的他就會加倍地多痛苦。

裴司宸幫小姑娘調好位置,拿了毛毯蓋在她身上,“時間比較長,你好好睡一覺。”

顧卿卿看著男人俊美的臉,甜甜一笑:“謝謝。”

裴司宸:!!!

小姑娘有跟他笑得這樣甜美過嗎?

從來沒有!

裴司宸的位置跟顧卿卿相鄰,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立即給秦力發了一條資訊過去:【留意一下蘇祁安,他可能隨時會完蛋,別讓他垂死掙扎時傷到其他人。】

他手機剛放下,負責託運行李的柏木和鄒燁便過來了,分別在他們後面和前面的位置坐下。

鄒燁看了一眼雙眼閉合的小姑娘,眼中盡是興奮色,偷偷掏出手機,給蘇家警衛隊的兄弟們發了一條訊息:【第一次,正式護衛小祖宗!羨慕一下……】

所有兄弟看到了小姑娘的睡顏,那也是他們想守護的。

看鄒燁一本正經嘚瑟樣兒,他們好想打人。

“對不起,來晚了……”

塗清平謙謙有禮,卻從不容違逆。

裴司宸起身跟他握手。

塗清平瞟了一眼睡得一動不動的顧卿卿,問:“她也去?”

裴司宸:“卿卿過去玩玩。”

塗清平不置可否,領著蘇喆和萊汶斯在走廊另一側坐下,雙方之間,涇渭分明。

在飛機起飛前一刻,蘇喆接到蘇祁安的電話:“兒子,我好像開始不舒服了,你說,顧卿卿會不會坑我?”

蘇喆看向顧卿卿的位置,“爸,你會不會是心理問題?”自己都用“好像”了,說明他自己都不確定。

“飛機馬上要起飛,等到了地方再說。”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蘇祁安也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心理陰影了,剛才,他只是被雲逸殊碰了一下背脊,就感覺像是有一把刀沿著脊樑骨將他剖開了一般,仔細體會其實並沒有感覺,也不痛,但不知道為什麼大腦裡會出現這樣一種觸感。

他本來是不相信顧卿卿會治好他的,但這幾天,他吃得好,睡得好,連噩夢都沒做一個,他不信都不信。

然而這麼不可能的事情都變成了可能,也激發了他心裡的陰暗與邪惡。

他在蘇家屋簷下低頭太久,受盡折磨死裡逃生,他的精神高度亢奮。

就在剛剛,他準備出院,順道買了果籃去探望雲老爺子。

當年雲老爺子為了替雲琳他們報仇,可是把雲家血洗過一遍的,雖然那也有內鬥的原因,但他出手那麼狠,絕對有雲琳的原因。

而現在,真相大白,自己這個罪魁禍首不僅沒受到懲罰,還讓他的寶貝孫女不得不親手救醒,他怎麼能不去看看他們的臉色有多好看。

正好,蘇老爺子也在。

兩個老爺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但他就喜歡看他們想他死卻又弄不死恨得牙癢又不敢動手的樣子。

蘇祁安像以往一樣畢恭畢敬地獻上自己果籃,笑盈盈地看向兩位老爺子:“我以為我會被折磨到生不如死,沒想到,雲琳和蘇瓚的女兒如此寬宏大量,饒恕了我的所有罪孽。也不枉當年我親手將她剖出來,留她一條性命……”

“咳……”

雲老爺子被刺激到了,咳得臉頰緋紅。

蘇老爺子捋捋他的背脊,“不用跟畜生一般見識。”

雲老爺子喝了一口水,氣息才緩過來,冷眼看著蘇祁安,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喜。

“你說完了?”

蘇祁安:???

這麼淡定?

“說完了就滾吧。”

蘇祁安笑盈盈的,“我就是想來謝謝兩位老爺子對我的栽培。現在蘇喆入了塗家陣營,以後若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回報以前的恩情的!”

雲老爺子不禁看向蘇老爺子,“他在你身邊學了那麼就,竟然不懂權術和底蘊的差別。”

上面弄權的人隨時可以換,但下面構架基石的卻不可或缺。

不懂這一點,遲早會自食惡果。

蘇祁安嘴角撇了撇。

到現在還想教育他呢!

你們已經沒資格了!

就在這時,雲逸殊過來了。

他的手抬起,很自然地劃過蘇祁安的背,落在他肩上,很誠摯地說道:“以後我們確實要仰仗你,所以,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別死得太快。”

蘇祁安:……

當年,他就不該留雲逸殊一條命!

“有塗家在,你們敢嗎?別呈口舌之快,小心惹禍上身!”

蘇祁安懶得跟這些人計較,徑直回病房。

等著辦完手續出院。

但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他的背脊開始像是被蜈蚣爬過一樣,那種千足蠕動過皮膚那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傳遞到大腦中樞,讓他覺得好像有點癢,又不癢。

無意抬手去撓了一下,那種後背被割開的感覺就突然竄上腦際,“疼”得他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但也就那麼一下,跟錯覺似得。

所以他給蘇喆打了電話。

就說幾句話的功夫,那種感覺其實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護士拿來出院證明和醫囑,在給他的時候,護士修剪得幾乎沒有指甲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他的手心……

“啊!”

蘇祁安突然一聲慘叫。

“蘇先生,你怎麼了?”

護士的臉都嚇白了。

“沒、沒什麼。”

那種痛感,從大腦神經一閃而過,快得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剩下的就是神經對疼痛餘韻的“回味”。

等他仔細捕捉,根本什麼疼痛都沒有,只是手心殘留著被護士觸碰過的觸感,久久無法消散。

蘇祁安整個人突然就不好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三天時間他都好好的!

難道真是自己心裡出了問題?

“蘇先生,你臉色不太好,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們建議你再住院一段時間。”

蘇祁安拒絕了護士的好意。

顧卿卿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便醒了。

吃了個午餐,她拿起一本科科學雜志看。

上面正在說大腦神經的神奇之處。

裴司宸轉頭看她,小姑娘的嘴角正愉悅地翹了起來。

他忍不住好奇問:“看到什麼好東西了?”

“你相信唯心主義還是唯物主義?”

“嗯?”

“唯物本質就是最唯心的東西!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確定,你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世界跟別人眼中的世界一致。我們所謂的物質,不過是我們這個神經系統感覺到的唯我化的物質而已。認知本身就是很唯我的事,只不過科學試圖用唯物來統一我們神經系統對世界的感知標準罷了……”

塗清平和蘇喆轉頭看過來,顧卿卿這是在宣揚什麼邪術?

但裴司宸卻很有興致,還非常配合地問:“怎麼說?”

顧卿卿拿過書,指給裴司宸看大腦神經網路。

“大腦是最具欺騙性的東西,如果能控制神經系統反饋,就能控制個體感受。比如,我的手指劃過你的掌心,這是很輕微的動作,你最多只能感覺到我指尖的一點溫涼,但透過特定控制,有人就能感覺到火刃割開皮肉……”

裴司宸好像突然明白了。

臉上的笑容更寵溺,“那這個人豈不是會很慘。”

“是啊,隨便一個撫摸,像是能揭開他一塊皮肉;隨便一個劃撥,都能像刀劍劈剖;喝口熱水都像是吃了火炭,皮肉都像是被燙爛的感覺;到嚴重的時候,即便是一根頭髮從皮膚間滑過,都像是鋼鋸鋸開了血肉,尋常人根本感覺不到的衣服輕微摩擦都能痛得要了他的老命……這可要怎活啊!真的好慘啊!”

蘇喆等人狠狠打了個寒顫。

“危言聳聽!誰能控制得了別人的神經系統?!”

顧卿卿微微眯眼朝蘇喆看過去,蘇喆沒搭理她,戴上耳機,兀自睡午覺去了。

顧卿卿嘆了口氣,閻羅針連噩夢幻象都能製造出來,這些人卻不相信能認為控制別人的神經系統。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