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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最新更新章節

89、最新更新章節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是因為――仙界的這一天特別長,光白晝就等於凡間的七個月。當一塊瓦礫將餘昆砸醒後,他頭暈腦漲的掀開身上壓著的橫樑,兀自不知究竟發生何事,還在嘀咕難道是吸的靈氣太多,身體爆炸了?

抬頭一看:

恰好仙界晨昏交際,雖然天幕上並無日月星辰,仍然會有白天黑夜的區別,一點黯淡的黑沉起自遙遠的天邊,迅速推進,很快就籠罩了整個五樓十二城,只有白玉京建築本身散出微弱熒光,半空中正打得如火如荼,投下的影子也被氣流卷得明暗不定,左右飄搖,不時有一座樓閣承受不住撞擊,轟然倒塌。

“我的盤古大神!”

餘昆抱著腦袋,拼命從廢墟中爬出來。

這是打得天地變色,昏天黑地?

翎奐劍仙手中所持的長劍,通透明澈,遠看幾乎分辨不出形體,一劍橫掃,威勢並不驚人,卻在逼近刑天身前三尺後,劍光驟然如水銀瀉地,迸發出一個極其複雜的符。劍修實力達到極致後,劍身上的那些符會全部隱匿,殺氣含而不露,一現既奪命。

刑天用盾牌護住,暴喝一聲,就直接用斧子拼。

無數神仙倉皇躲避,不斷的變換藏身之處,白玉京佔地極廣,縱然刑天與翎奐劍仙戰勢幾不可擋,樹斷石飛,影響的也僅僅是五樓十二城的一小塊區域。

“你是公孫軒轅的走狗?!”刑天最恨就是用劍的,沒有之一,咳。

翎奐劍仙也不答話,劍鋒逼近,一道長長的血痕就出現在刑天左臂上。

刑天暴怒,斧頭直接劈得天河倒卷,波濤翻滾:

“休想使我止步在九重天!”

“誰想留你?”翎奐劍仙冷冷說。

“那你阻我前路,究竟何意?”

翎奐劍仙手上劍招不停,時不時有一抹銀色流光出現在冰晶似的劍鋒上,劍氣也愈加收斂,起初只是削斷飛簷橫樑,現在沾著邊房子就稍微搖晃一下,氣流一卷,隨即無聲無息出現一個大洞。

某劍仙戰意正酣,毫不留情。

――在天界拆人家一棟房子,別人會追著你報仇,把一個門派或者一群神仙住的地方都砸了,就等著沒完沒了的圍毆吧,但如果將其中一重天小半邊建築夷為平地,那麼眾仙就只會敬而遠之,從此繞著你走。

“你橫得不夠!”

“啥?”刑天茫然。

劍鋒斜斜上指,天空一片昏暗,從劍尖到劍身迅速漾過淺淡銀輝,劍身透明,卻恍然使人覺得隔著劍所看到的天空截然不同,沒有霧氣,亦無雲煙,寒光明澈如水洗。

某劍仙下頜微抬,目光輕蔑,俯瞰廢墟:

“不能讓人退避三尺,還要一層層的往上闖,看來爾當年之兇名,不過如此。”

刑天一愣,大大咧咧的說:“我只找公孫軒轅報仇,這群傢伙自己腦子不好,想上來找死,我不怕手痠!”

“嗯?”

翎奐劍仙怒視,這話是指他腦子也不好?

“沒錯!”刑天很爽快的認了,“你既然不是公孫軒轅的走狗,阻我去路,可不就是餘昆說的腦子搭錯一根筋。”

“餘昆…”某劍仙咬牙。

剛從廢墟裡滾出來的胖子聞聲一晃,絆倒在地。

――這也太躺槍了,餘昆趕緊四下張望想看哪裡能躲,伸手撐地,怎麼絆倒他的竟然是開山斧?它主人呢?不對,杜衡跟沈冬也不見了!

那邊翎奐劍仙雙手握劍,追著刑天就劈,霎時下方建築物就跟灌木叢似的,硬是被削成了同一高度。青銅方盾差點抵不住重壓,刑天接連後退,撞出來火星子直冒,震耳欲聾的嗆啷聲密如暴雨。

“好!打得好!!”

就在白玉京所欲偶神仙膽戰心驚的時候,遠處天際竟然飄來一整塊紅雲,色如火燒,最前面的那個傢伙急吼吼的就衝過來了:

“摁著他打,就是這樣,打得他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穿著灰撲撲衣服的老頭激動得鬍子亂抖,恨不得摩拳擦掌自己也上去湊熱鬧,白玉京周圍有避出來的神仙,遲疑著要去攔的時候,這老頭眼一瞪,似有意似無意的繼續叫囂:

“快把這裡都砸了,多過癮。”

刑天氣得要暴了,大喊一聲:“混賬,我只想砸姬水天宮!”

“讓你過去?”翎奐劍仙招數更急,輕蔑,“多沒面子。”

“那不打了,我回八重天去!”刑天決定忍了,好好**一天,再回來一定能將這個敢攔路的劈死!

翎奐劍仙冷笑:“讓你回去,多沒面子。”

“你!”

“哈哈,對對,就是這樣,你不講理,斷天門總能比你更不講理。”後來出現的老頭立刻得意大笑。

還在四周觀望的神仙們眉毛一跳,知道來者何人了。

因為剛才那句話原身其實是“誰不講理,闡教總能比你更不講理”。

甭說在十八重天,就是三十三重天上的凌霄殿與瑤池,也得為這句話頭痛。最近斷天門新飛昇的那位劍仙,對這些很感興趣,早年翎奐劍仙雖然脾氣差,但是人家懶啊,可自從某只飛昇後,翎奐劍仙就被唆使得打架次數直線上升,導致斷天門讓人頭痛的程度也急速增加,一躍成為十八重天裡的“一害”。

後面的一團雲終於也慢悠悠的飄來了。

這個駕雲的神仙一點不仙風道骨,因為他是坐在雲上的,沒精打采,那神態非常符合早六點頭班公共汽車上的乘客,就是這樣半睡半醒,暈暈沉沉。

翎奐劍仙一看,順手收劍。

――劍光閃爍沒入眉心,隱約就出現了一個很像方字的符,很快又消失。

而刑天被打成了習慣,青銅方盾還架在眼前,繼續往後退,手中斧子也揮得不亦可乎。等到他察覺到兵器撞擊聲消失,抬頭一看,翎奐劍仙都飛得老遠了。

刑天一口氣沒法出,狂吼一聲,接連劈倒十多個躲藏的神仙,直奔白塔,往十重天去了。

那邊雲上坐著的神仙頭也不抬,說話聲音就跟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沒差別:

“**,你跑哪裡去了?我們都在找你。”

翎奐劍仙看都不看徒弟一眼,故意只跟另外一個說話:

“還得接一個人回去。你徒弟…叫什麼杜衡的吧,飛昇了。”

“啊?”

穿灰衣的老頭陡然張大嘴,然後傻傻掰手指。

這時候不對啊!不是要等到徒弟的徒弟三百年煉劍出來後,才會飛昇麼?難道杜衡忘記了這件事,不可能,某**表示,杜衡比自己都靠譜,怎麼會出這種錯?

“那,那他人呢?”

“噢,我還忘記恭喜你,你徒弟有道侶了,人間帶上來的。”翎奐劍仙不安好心,故意擺出一副倍感欣慰的樣子,笑容可掬,上去就拍肩膀。“這在我們斷天門可是頭一遭呢,從我**一直到你,都是孤家寡人,瞧你徒弟多爭氣。”

“那是,呵呵。”杜衡的**條件反射的回答。

翎奐劍仙笑得更詭異了。

“呃,那他們在哪?”某仙等不及想見徒弟看中的道侶了。

“在神機子的承天派…”

翎奐劍仙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等等,神機子呢?”

斷天門三位劍仙一時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驟然變色,直接駕雲飛進白玉京,面對好大一片廢墟,更是不知道從哪裡找起。

“神機子,你給我出來?”翎奐劍仙怒吼,迴音不絕,周圍卻全無動靜。

杜衡**拼命的開始翻瓦礫,又抓過一個躲藏的神仙逼問:“承天派原來駐地是何處?”

經歷這麼一場大變,誰還能分得清一片廢墟的東南西北?三位劍仙接連問了七個人,答不上來全部丟出去,摔得半死,好不容易第八個神仙戰戰兢兢的解釋:

“就…就在天河邊上,順著走,應該就是那一帶。”

三位劍仙急著找杜衡,這傢伙僥倖保全了一條小命。

轉眼瓦礫殘簷就被大力掀起,你說這是清理廢墟吧,愣是將遠離天河邊還在石板下掙扎的神仙砸得半死不活,很快沿河一大塊空地都出來了,還撿到疑似原形的斧靈一把。

終於灰頭土臉的餘昆也被拽出來了。

真好,這個是熟人,斷天門所有劍仙都認識。

“說,我徒弟杜衡呢?”

胖子欲哭無淚,誰知道啊,你們打塌了人家門派房子,又跑回來找人算賬,八成承天派全部畏罪潛逃了。

“就在那裡,肯定在那裡!”餘昆指著原來閉關的地方一口咬定。

“胡說,我們剛剛找過。”

作為一條魚,餘昆眼睛不自覺的瞥天河,這條河很寬很深,雖然不夠他變成原形,但也夠讓他逃命,結果他那目光直接讓翎奐劍仙會錯意。

“對啊,說不定掉到河裡去了,天河我們沒找!”

這還有什麼說的,三個劍仙又駕雲一頭扎進天河。

河水從外面看浩蕩清澈,但內裡靈氣翻湧,十步之外都混沌一片,完全看不到東西,河水又深,奔流很急,他們一路順著水流往下找,折騰得整個白玉京天河沿岸都被波濤衝得狼藉一片。

杜衡與沈冬在哪裡呢?

確實身在河底,但充沛的靈力已經衝得他們神識脫離,竟然隨天河飄到了第八重天。

比起九重天,這裡的靈氣壓力小多了,八重天的中心城市也有一半破敗不堪,這是之前遭受了刑天拆遷破壞,不少神仙逃到了九重天,還有一些也沒能及時回來,天河在八重天匯聚成無數個水潭,並不會再往下流,所以非常深。

事情就有這麼巧。

存心要躲刑天的青蛇白蟒,就盤踞在最深的一處水潭中。這裡水道貫通,逐漸水流就會緩慢下來,到八重天盡頭時有一座烈焰山使水不斷蒸發成為靈氣消失。

白蟒追得很急,也落在第八重天的接仙台,它立刻變回原形在大大小小的水潭裡,很快就找到了貳負。渾身拴著銀鏈子的貳負冷笑著看傻瓜刑天一路闖上九重天去了。

“哼哼,有大麻煩等著他,別管他!”

貳負與危,人首蛇身,放逐前本來就是天神,這八重天從前正是他們的老巢。

泡在靠近烈焰山的水潭裡,舒服得貳負都要感謝刑天忽然犯渾,把他丟上來。什麼都沒老家好,對吧!

“聽說姬水天宮已經沒了。”白蟒危吞吃掉兩個神仙後,就知道了仙界不妙情況。

“便宜公孫軒轅了。”貳負陰冷的說。

然後就順勢靠到危身上去,在水潭裡遊也挺費精神的。

“原來指望讓刑天給他找麻煩,一舉兩得。”貳負磨著牙說,“不過算了,反正我也沒能力報仇,隨便他們怎麼折騰吧!”

這一回老家,興致就高,比幽冥界那破地方好多了。

危也沒推開他,順著貳負的動作問:“萬一上面幾重天全部塌陷?”

“原來你也怕!哈哈!”

貳負玩味的笑,動作更不老實:“放心,死也不是死我們兩個,那些古仙會想辦法的,你要是真怕,這會子就更該…”

及時行樂啊!

青蛇白蟒糾纏到一起,攪得水潭裡出現了無數漩渦,最後索性嫌棄原形太長太礙事,變回了人形,也不知道昏天暗地了多久,恰好一股激流從九重天衝下來,狂奔的靈力讓貳負與危猛然一暈,本來在極樂中的神識驟然被壓制得晦沉下去。

然後他們同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好像搞不清楚這是哪裡,自己又在做什麼。

在看見對方的第一眼,兩人同時驚得瞳孔驟然收縮。

杜衡一瞬間殺氣凜然,奈何還控制不了危的身體,他想殺掉莫名其妙出現在眼前,還…那什麼的貳負。

沈冬更是惱羞成怒,這邊感受更深好麼?再說危的那張臉,跟白化病似的,看一眼心臟都能跟著麻痺,他也恨不得一掌拍死這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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