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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以泰安宮為準的標準時

喜歡偷,這不是南衙僭朝或者瓦剌的專有。

喜歡偷大明的各種東西的人海了去了。

在西漢時期,落下閎就造過圓儀,東漢賈逵在圓儀上加了黃道環,改稱為黃道銅儀。

東晉時孔挺製造了由六合儀和四遊儀構成的兩重銅渾儀,以後又逐步增加了三辰儀。

唐代李淳風所造渾儀已有六合儀、三辰儀、四遊儀三重。

北宋的沈括對此作了簡化,將三辰儀中的白道環去掉,改稱渾儀。

元朝時候,郭守敬郭老神仙,喜歡跑到大洋、大漠裡觀星,就將渾儀再次簡化為了簡儀。

這種簡化,並非簡化功能,而是將其形制簡單化,方便四處帶著跑,分為了赤道經緯儀和立運儀(即**經緯儀)。

正統二年二月,北京欽天監監正皇甫仲和等上奏,南京的觀星臺設有渾天儀、渾儀、簡儀、圭表等儀器,而北京在朝陽門外城樓上觀測天象,卻沒有儀象。

皇甫仲和要求派本監官一人前往南京,監督工匠先用木如是造之,運到北京後再用銅鑄造,將郭守敬的二十多種天文儀器盡數復制到了北京觀象臺。

北京觀象臺,位於北衙貢院對面的明時坊,也是欽天監的衙門所在。

正統四年正式落成,佔地四百餘畝。

這座渾天儀被朝鮮使者用一樣的仿造方法,復刻到了朝鮮。

就是用木頭製作一比一模型之後,回到朝鮮用銅鑄造。

後來渾天儀的歷史,被韓國偷了去。

韓國在韓幣萬元紙幣上,把渾天儀印上,並且說渾天儀是他們發明創造。

時隔將近六百年,大明都沒躲過韓國的偷。

偷,就是硬偷。

朱祁鈺看著手中送來的圖紙,看了許久。

"送於吳敬,讓他看看有沒有用。"朱祁鈺拿著兀魯伯的天文表、六分儀圖紙,這些文書中,還有很多數學論述,讓吳敬先看看。

興安領命,將文書交給了小黃門。

好人兀魯伯其實當上帖木兒國王也就兩年時間,就被他兒子給殺了。

現在卜賽因是兀魯伯的侄子,兀魯伯把自己的兵權悉數交給了兒子掌管,自己始終沒有停下研究天文學。

正統十四年,兀魯伯提前了四百年的時光,精確的測定了地軸傾斜角度,以此推算出了歲差。

元時郭守敬,為什麼會被叫做神仙?因為他製作的授時歷,其實就是大明的大統歷。

授時歷一直用了三百多年,直到崇禎年間才被**啟等人修改。

正統十三年的時候,日食整整推遲了一天的時間,授時歷已經不再精準了。

兀魯伯的六分儀,建十丈高的目的,不是為了窮盡民力,大興土木,他是為了精準,朱祁鈺即便是遠隔萬里,也感受到了兀魯伯對天文和數學的熱愛。

一旦欽天監可以確定七十七年二分點移動一度是更加精準的歲差,那麼就可以證明,兀魯伯的地軸傾斜的角度六十六度是正確的。

那麼地球是個球,並且是個傾斜的球,也就可以證明了。

郭守敬透過計算其實已經確定了地球是個球,兀魯伯補足了傾斜角度給地球是個球增加了更多的證據。

這樣一來,李賓言想去天邊看看,看看能不能繞回來,就不是問題了。

六分儀本就是航海利器,如何確定自己在海上的位置,利用六分儀便可以解決。

正午太陽高度角、太陽直射點的緯度、觀測者的緯度,這三個量,只要知道其中任意兩個,就可以求出第三個。

如果測量的是北極星,那就更方便了。

北極星的高度角,就可以直接看做是當地的緯度,連天文歷都不用查。

確定維度之後,如何在海上確定經度呢?

很簡單,帶一塊出發地的精確計時的表,就可以確定自己的經度。

每十二個時辰是一天,地球自傳一週,每個時辰轉過30°,每一刻為3.75°。

那麼,只需要知道兩地之間的時差,就可以知道兩地的經度差。

如何確定時差?

太陽正中時候,看一下時間便可以了。

這一計算手段在元朝的時候就已經非常熟練了,比如耶律楚材在《庚午元歷》中就說:「以尋斯干城為準,置相去地裡。以四千三百五十九乘之,退位,萬約為分,曰裡差,以東加之,以西減之。」

尋思干城就是撒馬爾罕。

這也是郭守敬說地球是個球的重要依據。

計算經緯度,並不是難事,難就難在,確定地球是個球,還有它的傾斜角度。

朱祁鈺再一次確定了,兀魯伯是個好人。

精準計時對大明而言,並非難事,朱祁鈺桌上就有一個精確計時的表。

河清海晏,時和歲豐的水力鍾,還曾經引起過朱見深的好奇(320章)。

這臺水力鍾,也不是朱祁鈺的手筆,事實上中原王朝的第一臺天文鐘,是北宋的水運儀象臺。

錨狀擒縱器的發明讓中原王朝的精確計時,變得不再困難。這種錨狀擒縱器在宋朝被命名為:天衡。

水運儀象臺,在靖康之恥中,被金人帶到了幽州的司天臺,後來被金人給丟棄了,金人不懂這種精確計時的意義。

蘇頌製作的這臺水運儀象臺,是有圖紙的,蘇頌第六子蘇攜帶著圖紙,在南宋,卻始終無法仿造儀象臺。

郭神仙郭守敬,雖然沒有成功的復刻水運儀象臺,但他對於錨狀擒縱器和精確計時的意義相當清楚,製造了一臺【大明燈漏】用於精確計時。

透過齒輪系及相當複雜的凸輪機構,帶動木偶實現:「一刻鳴鐘、二刻鼓、三鉦、四鐃」的自動報時。

朱祁鈺桌子上這臺水力鍾,也不是憑空就出現在了他的桌上。

地軸傾斜,還可以解釋一個亙古以來懸而未決的問題,為什麼會有春夏秋冬。

朱祁鈺對王復送來的文書十分的滿意,翻譯這些文書,並不困難,交給吳敬和欽天監許敦便可以。

"這個十丈高的六分儀,能做的出來嗎?"朱祁鈺看著那個圖紙,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東西可是花費了兀魯伯數年的功夫才做成的。

興安感覺到了羞辱,一個撮爾小國的蠻夷做了一臺十分精巧的儀器,興安也承認此人的厲害,但是陛下為什麼認為大明造不出來蠻夷都能造出來的東西呢?

"可以。"興安拿過來那份圖紙說道:"臣讓人去督辦。"

興安沒有廢話,他拿著圖紙離開了聚賢閣,轉頭走進了司禮監,陛下每天都在講武堂坐班,那司禮監在景泰元年的六月份也搬到了講武堂。

興安是司禮監提督太監,他叫過來一個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將手中的圖紙遞給了秉筆太監說道:"陛下問大明能不能造出來這等物件。"

"你拿著圖紙去工部和欽天監問問,這個十丈高的六分儀,用多久能造好。"

秉筆太監想了想問道:"陛下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興安十分確定的說道。

第三日的清晨,朱祁鈺起床準備操閱京營之後,興安趕忙說道:"陛下,造好了,那個十丈高的六分儀。"

朱祁鈺準備去講武堂坐班,聽到已經造好了,眨了眨眼說道:"這麼快嗎?"

"已經很慢了。"興安俯首說道。

兀魯伯為了這臺六分儀,把王位都給丟了,他兒子反對兀魯伯的統治,最先做的就是掀起宗教保守勢力對兀魯伯這個異端的反對。

兀魯伯造這臺六分儀跌跌撞撞用了十幾年的功夫,這大明用了三天時間就建成了?

大明速度。

大明皇帝的權勢極大。

朱祁鈺在做了監國之後,眾多大臣第一件事就是把正統年間封的國師楊禪師,給扔到迤北感化瓦剌人去了。

朱祁鈺隨口一說,兀魯伯拼了了大半輩子的事兒,大明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做好了。

"去看看。"朱祁鈺向著東城貢院的觀象臺而去。

欽天監許敦朝服等在了門前,這是欽天監少數不多,能在陛下面前露臉的機會,許敦要把握住。

許敦帶著六十名天文生,恭敬的等在門前,看到緹騎開道之後,立刻恭敬的行禮。

上一位欽天監監正彭德清人都嚇死了,但還是被拖到了斬刑臺上,被剁了腦袋。

許敦是極為恭敬的。

"平身吧。"朱祁鈺翻身下馬,示意許敦及所有天文生平身,走進了觀象臺。

朱祁鈺看到了那個高約十丈的六分儀,和圖紙分毫不差,而且還多了一個烏玻璃遮光片,防止觀察太陽位置的時候,傷到眼睛。

許敦小心翼翼的彙報了一下他們的進度,之所以用了三天時間,主要是測算撒馬爾罕和京師天文的種種不同。

建造六分儀,不是說建好了,糊弄皇帝就行,他們要對兀魯伯的天文成就進行全面複檢,確定其真才敢上報。

所以才耽誤了三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兀魯伯的歲差和地軸傾角是正確的?"朱祁鈺拿著欽天監許敦的奏疏問道。

許敦頗為有些激動的說道:"是的,陛下!"

"雖然這很難想象,但是我們腳下的確是個球!而且地軸還是歪的。"

"李巡撫在密州市舶司的時候,說天氣好的時候,遠來的船舶先看到了桅杆,再看到船身,李巡撫猜測地面是有弧度的。"

"我們驗證了這個說法,它解開了我們很多的疑惑!"

許敦頗為激動,但是陛下似乎對腳下是個球,並不是很意外。

"哦,那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朱祁鈺將那些奏疏放好,遞給了興安說道:"送講武堂,朕回頭再看看。"

許敦能感受到陛下的那種不在意,陛下的問題是兀魯伯的計算結果是否正確,而不是詢問地軸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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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許敦十分的迷茫,陛下接受這種新的理念,速度實在是太快些吧,他準備了很多的論據說服陛下,地球真的是個球,這個確鑿的證明,讓他興奮了好幾天!

但是準備的那些理由都白準備了,因為陛下好像一早就知道,腳下的大地是個球了。

許敦趕忙俯首說道:"陛下,臣斗膽僭越,得去泰安宮泰安殿外,等到正午時候,確定一下時間。"

許敦有些語塞,臉色漲紅,他不知道如何精準表達自己的意思,他大聲的說道:"陛下,臣雖然說不明白,但是這真的很重要,這涉及到了許多,甚至涉及到了寰宇通志的修撰。"

但是以泰安宮正午時分再次確定時間,這是禮法。

許敦繼續說道:"陛下臣請以泰安宮時間為準,測定天下裡差,如果用地方時間去記錄會有所不便,也會複雜,時日一久,就會出錯,臣..."

朱祁鈺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了許敦的意思,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標準時?"

許敦忙不迭的點頭說道:"對!對!對!標準時。"

"應有之義。"朱祁鈺點頭說道:"哪天天氣好了,去泰安宮測算一下吧,確定下來,就確定天下經緯吧。"

這是量度鬥斛的範疇之內,也是禮法。

大明以皇帝為中心,自然是皇帝住在哪裡,就以哪裡為準。

朱祁鈺站起身來說道:"希望陳循編纂好了寰宇通志,不是過去那種模模糊糊的堪輿圖。"

球面幾何,是兀魯伯的另外一個成就,如果再給兀魯伯一些時間,他或許可以驗算更多的東西。

比如地面的一經度到底有多遠。

這在大明不是問題,大明幅員遼闊,一旦皇帝相信了大地是個球,確定同一緯度並不困難,確定一經度的距離也不困難。

這對繪製堪輿圖有很大的幫助。

朱祁鈺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忽然開口問道:"有什麼成果可以給李賓言、貝琳他們發一份,對了,這個六分儀花了多少錢?"

"不到兩百兩銀子。"許敦趕忙俯首說道。

朱祁鈺不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哦,倒是不貴,就叫他兀魯伯六分儀吧,紀念下這位好人兀魯伯。"

許敦俯首領命。

朱祁鈺拍馬離開了欽天監,向著講武堂而去。

他到了聚賢閣,就看到了王直等在聚賢閣內。

"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否?"王直俯首行禮。

朱祁鈺笑著說道:"安,坐。"

上次胡濙上聚賢閣二樓的時候,在樓梯的拐角停頓了一下,興安說了這件事,朱祁鈺就把御書房和諸多會議室搬到了一樓。

"王尚書,風憲言官的確還在彈劾,王尚書若是覺得力有未逮,想要致仕,朕可以准許。"朱祁鈺頗為鄭重的說道。

他其實有點低估了風憲言官的火力,王直被架在了火架上,烤的外焦裡嫩。

"左右不過是幾句閒言碎語罷了,倒是無礙,陛下,臣是來說***的事兒。"王直對彈劾並不在意。

彈就彈唄,又不掉肉。

"你是說漲俸祿嗎?"朱祁鈺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