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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最深藏的記憶

九歲的吳凡,雖然有些早熟,但對於男女之事還是懵懂無知。而一般女孩到了十歲,甚至可能更早,對這方面的事就會敏感起來。那女孩看著剛才不顧一切撲來救自己的吳凡,有感激,有著少女情懷的羞澀。女孩壯著膽子跟吳凡說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巫靈雲,又對吳凡說了聲謝謝。這是別個村的第一個女孩跟吳凡說話,吳凡聞到了一絲異香,臉紅得不敢說話,看了巫靈雲一眼,又趕緊往一邊看去。他不知道為何巫家村的人,會讓女孩子進山來。如果其餘村的,女孩子是不能跟著摘鹽果或狩獵的隊伍進山的,因為會發生械鬥,而且當時思想比較保守,女孩子是不能隨便在別個村的男人面前露面的。

等巫靈雲回到自己村人的群中時,吳凡才稍微沒那麼緊張,而後趕緊跑到村裡人的身後去。

之後巫家村與吳家村一旦同時進了巫雲山,便是同盟。兩村之人的交往就漸漸多了起來。而吳凡每次進山都能發現巫靈雲也進了山中。兩人一開始不會走近,在後面因為一條長有兩米的蘑菇,中間隔了些草木,兩人從相對的一頭開始採摘,直到採到了中間,兩人的小手都往隔著兩人的草木裡伸去。就那樣,吳凡與她的手互相抓在了一起。兩人抓著手站起來,隔著草木看到了對方。她對著吳凡露出了笑臉,明眸皓齒,雙目如一汪春水。早熟的吳凡,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跳動,久久不敢說話,只是緊張地緊緊抓著她的手,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終,巫靈雲輕聲說道:“你抓痛我的手了。”

吳凡聽言,趕緊甩開她的手,巫靈雲的手就往一邊一甩,差點扭傷,不禁哎呀一聲。吳凡趕緊道:“對不起,對不起。”巫靈雲低聲說道:“我沒事。”

而後兩人又蹲下,開始採蘑菇。巫靈雲有一句每一句的問吳凡,吳凡是她問什麼,就答什麼,直到巫靈雲問多了,吳凡也就漸漸說話順暢了些,也顯得更自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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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完這一片蘑菇,巫靈雲就跟著吳凡。吳凡往哪裡走,她就往哪裡走。兩個村子成為同盟就是這點好,大家可以走在一起,不用動刀棍。

吳凡當時不明白為何她在身邊的時候就會一點也不會覺得累,走起山路來都似乎更有精神一般。兩人也不敢離開兩村大人太遠,一般都會不遠處跟著大人。往後只要兩村人進了巫雲山,兩村的大人就能看到這兩個孩子會在一起。兩村大人其實也很欣慰,兩村成為同盟後,能弄到更多的野果和野味,對付其餘村各自為陣的情況,聯手之時,可謂是鄉村械鬥史來的無敵手。兩村人都對這兩個小孩特別好。畢竟,因為吳凡和巫靈雲,吳家村與吳家村才成為了同盟,成為了同盟原來是有這麼多好出,這是兩村大人沒有想到過的事。

後面吳凡的大妹堅持要跟著吳凡進山,吳凡開始堅決不同意,畢竟巫雲山還是有些危險的,但吳凡大妹早就聽說過這個哥哥每次去巫雲山,其實都會跟巫家村的一個女孩一起。別個村的女孩子能去,為何她就不能去?經過幾次要求,父母都同意了,吳凡也就只好答應下來。吳凡是不想讓弟弟妹妹受苦,一切苦難他想一肩挑之。

吳凡大妹妹跟著吳凡進山,小妹留在家裡陪著弟弟。因為吳凡帶了大妹進入巫雲山,吳凡總是分心照顧自己的妹妹,而忽略了邊上跟著的巫靈雲,巫靈雲就會突然間生氣,這讓吳凡不明白為什麼。看著巫靈雲往一邊跑開的時候,吳凡擔心巫靈雲會出事,便讓大妹跟著自家伯伯,而後快速跟上巫靈雲。

當時巫家村的人並沒有發現巫靈雲在生什麼氣,畢竟她進山後就會跟吳凡一起,那已經都是見怪不怪的事了。巫靈雲生氣地往前跑,跑著跑著,巫靈雲在巫雲山中迷了路。

而跟著她跑的吳凡,自然也是迷路。兩人這才發現,他們好像進入了巫雲山最深處的相傳有孤魂野鬼出沒的鬼林之中。前方一個明晃晃地骷髏,手中拄著一根黝黑的柺杖,一步步往巫靈雲靠近。

巫靈雲見狀十分害怕地往回跑,吳凡一把拉上她的手就往後跑,但是,兩人卻發現前方如有一重透明的牆,根本就過不去。這時候巫靈雲躲在吳凡背後哭起來。吳凡自己當時也才九歲,一樣十分害怕。但他沒有辦法,必須站在她的身前,強自鎮定,張開雙手,大喊道:“你別過來!”

而那明晃晃的骷髏,將手中黝黑的柺杖往地上一敲,吳凡便立即倒地暈死過去。剩下全身顫抖的巫靈雲,她以為自己要被這鬼怪給吃了的時候,那黝黑骷髏卻是跪拜而下,而後那黑色柺杖劈開了一個空間,一顆金黃骷髏頭漂浮在巫靈雲面前,巫靈雲全身一顫抖,她似乎看到了一萬多年前的戰場,巫族的人被各道聯手殺殺殺,一種發自內心的悲憤,一種因被滅族而產生不共戴天之仇的撕心裂肺之感,讓巫靈雲稚嫩而嬌美的面龐,變得猙獰無比,她發出尖利呼喝聲。她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了。

巫靈雲看著漂浮身前的黃金骷髏頭,臉上露出決然之色,她將自己的小手伸了出去,那明晃晃的骷髏,連同其手中的黑色柺杖,都變成了一把暗紅小刀,就那樣在巫靈雲的手上,劃開了一道深口,而後,巫靈雲手上流出鮮血。

這時候,吳凡醒轉過來,看到了巫靈雲手上流著血,滴落在一顆金黃的人頭骨之上。吳凡大叫道不可。只是巫靈雲這回回頭對吳凡笑道:“其實我沒有生你的氣,是我脾氣不好而已。我見到你的時候,總是會很歡喜。我每天都盼著你會來巫雲山,然後我們一起進山,我跟在你背後,你採蘑菇我也採蘑菇,你上樹摘鹽果,我就在樹下幫你接著,每一天跟你在一起,我都感到很開心。現在我知道了,我那是喜歡你,我相信你也一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然而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你在山中要自己小心點,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不要帶你的大妹妹來了。”

吳凡看得出來,她還是很生氣。一句“總是會很歡喜”,讓吳凡早熟的心也是亂跳。只是當時吳凡並不知道什麼叫“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就是啊,我就在你的身邊啊,怎麼會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當吳凡看到她突然之間就站到了那顆黃金人頭骨之上後,他整個人驚呆不已。巫靈雲站在人頭骨之上,對著吳凡笑道:“吳凡,謝謝你這些日子陪著我,只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從今以後就忘了我吧。”說著,巫靈雲開始駕馭著黃金人頭骨,稚嫩嬌美的臉上有兩行晶瑩滴落,她擦拭了雙頰,而後笑著看著吳凡,最後身形消失。

吳凡立即大喊著她的名字,連續不斷地喊,急著狂奔著喊,縱上跳下地喊,用力拍打四處樹木直到雙手流血地喊,但無論如何喊她,無論呼天喊地,她也沒有再出現。

最終吳凡暈死在鬼林,當兩村的人找到吳凡的時候,吳凡口中依舊在喊著她的名字!

而後,吳凡總是會想起她,每次進巫雲山看不到她的時候,他總是感覺很失落,他每次都會來這鬼林看看,希望巫靈雲會出現,然而每次都是失望。一年過去了,巫靈雲都沒有再出現,巫家村也早把巫靈雲給定性為消失在人間。

這一年,吳凡情緒都很低落。吳凡的大妹妹一直責怪自己不應該去,不然那巫靈雲姐姐就不會跑開,就不會消失。但是,吳凡沒有去責怪大妹妹,兩村的人也沒有去責怪吳凡的大妹妹,因為鬼林那塊地,讓太多的人消失了。

而後吳凡也再也沒有跟著吳家村人進山,而是去了玄藍城為家人謀取更好的生活物資來源,吳凡憑藉不要命的努力,成功進入玄藍城吳家當家丁,往後的歲月之中,吳凡努力做事,努力操練武技,漸漸地將巫靈雲淡忘,到最後,巫靈雲儲存在了他記憶的最深處。

他不想去回憶,

因為一旦回憶,

那是酸楚與失落,

那是此生抹不去的傷。

他深深地將她埋藏在心底的那個角落,

一個讓他自己都有可能找不到的角落,

就那樣隨著時光的流逝,

淡忘,

淡忘,

最終再也找不到那個角落,

最終忘掉那抹不去的傷!

即便吳凡從現代被扯入了這個世界,與這世吳凡融合,吳凡也一直沒能夠融合這世吳凡最深處的記憶。

直到吳凡進入了這個妖果林之中,進入了夢中,才找到了那個角落,才發現了她。

“巫靈雲!”吳凡喊著這個名字,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軟綿綿的,很是舒服,四處都有好聞的香味,令其更感幸福。只是看到枕邊的淚痕,使得吳凡趕緊動手將枕頭翻過來,深怕讓人看見自己做夢都掉眼淚了,不然會很沒有面子的。

一邊的戴著神秘面紗的女子,笑著搖搖頭,對吳凡說道:“你醒來了。”

吳凡立即看向眼前一個曼妙身姿,一股幽香傳來,他看著她,說道:“我是在哪裡?你又是什麼人?”

女人說道:“你可以叫我司嫵琳。”

“司嫵琳?”吳凡感覺這名字有些奇怪,但此刻不知處於何地,這女人又戴著面紗不讓人見,恐怕有什麼圖謀也難說。吳凡警惕性高,畢竟,當時是吃了那許多妖果,然後就是現在這場面。司嫵琳只是緩緩站起身,而後天香棉床消失,屋子消失,吳凡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一顆大西瓜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