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葉清的存在後,安嫻一反常態,不再日日外出奔波,而是待在家裡。
然而她還是做出了一副忙碌的假象,在他人看來,安嫻仍舊是早出晚歸的。
金鈺在安嫻的授意下,時不時去葉清家竄門,發展到後來,就是天天要在葉清的家裡待上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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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嫻因著自己明面上的男子身份,不好過度接近葉清,只不過偶爾看準葉清出門的時間段,對著葉清打個招呼。又或者是看天色已晚,而金鈺仍舊沒有從葉清家裡回來時,去葉清那兒敲門找人。
在接金鈺回家時,會對葉清微笑致意。
次數多了,除了能看到葉清外,有時也能碰到從外面回來的葉清的丈夫。
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笑容爽朗,長相陽剛健壯,膚色微黑。
然而安嫻與他並沒有太多的交流。
在天色昏暗的時候,安嫻可以見到他,於暮色四合處緩緩歸來。
他總是在回來時,手上提著什麼東西。
有時是鳥,有時是野豬,有時是魚,大的小的,都是山間的野味。
還有狐狸兔子等等毛茸茸的東西,安嫻猜測,這就不是拿來吃的了。
果不其然,金鈺有一回開心地拿著一條圍脖回來,那是葉清用了狐狸的皮毛做的。
“你看你看你看,葉姐姐給我的。”金鈺拿著條帕子,在安嫻面前興奮地舞動著,那模樣自得又驕傲,活脫脫一個得到心愛玩具向人炫耀的小孩子樣子。
安嫻悠閒喝茶,她看也不看面前的金鈺,只是用手輕輕撥開了金鈺的手,好讓她在舞動帕子的時候可以不會將那帕子打到她的臉上。
然而金鈺又怎會讓安嫻如意,畢竟她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向安嫻展示自己的喜悅。
於是她又一次湊近了安嫻,誓要把那條帕子塞到安嫻的眼皮子底下。
“嘖嘖嘖,這繡工。”金鈺兩手撐開帕子,搖頭晃腦地說著。
她看著看著,整張帕子都快糊到了安嫻的臉上。
安嫻不得已從金鈺手中搶過帕子。
“什麼樣的繡工,能讓你這麼誇讚?”
她說著,就將那帕子展開,遞到了跟前。
燭火下,那帕子剔透,看似薄如蟬翼,然而使勁一扯,質地又十分堅韌。
安嫻眉頭一挑。
是極好的料子。
她再看去,這帕子素淨得很,上頭也沒什麼花裡胡哨的顏色和紋路,只是左下角繡著幾道祥雲紋,一個“玉”字隱隱在其中顯現。
安嫻的手撫上那祥雲紋。
“這紋路似乎在哪裡見過。”她自言自語道。
“是吧是吧,你也覺得這個紋路好看吧?”金鈺看見安嫻的手指在上頭流連,滿心以為安嫻也喜歡這個,她嘻嘻笑著,“我眼光好吧?”
安嫻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是挺好看的。”
究竟在哪裡見過呢?
“它這個繡法,我在宮裡的時候也沒見過呢。”
金鈺嘰嘰喳喳,“我打包票,宮裡技術最精湛的繡娘,也沒有葉姐姐繡得好看!”
安嫻頭疼地揉揉眉。
她打斷了金鈺,“為什麼繡了這個字?”
“啊?”金鈺一口氣噎在喉嚨裡。
“你的名字,錯了吧。”安嫻手指點點左下角的“玉”字。
“這個這個。”金鈺羞澀一笑,“都准許你用化名了,還不許我也用一下麼。”
安嫻失笑,她看著金鈺古靈精怪的模樣,問:“你給自己取了個什麼名字?”
金鈺擺擺手,“嗨呀,你就叫我阿玉就行啦。”
安嫻見金鈺不願多說,也就不再追問。
金鈺拿過帕子,頗為寶貝的將它與先前得的那條圍脖放在一塊。
等金鈺從房間裡出來,二人做了晚飯。
正待開吃,就聽得外面院子有人敲著門。
“有人在麼?”
聽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安嫻讓金鈺坐著吃飯,自己出去開了門。
開門一看,是葉清的丈夫。
他正拿著一個食盒,見安嫻開了門,露齒一笑。
“今日紅燒肉做得多了些,我家夫人想著給阿玉姑娘送來些。”
安嫻接過食盒,連連道謝。
二人寒暄幾句後,安嫻正要關門,回到屋子裡,卻聽得那男人忽的叫住了她。
“且慢!”
安嫻將合到一半的門開啟,靜靜看著男人。
男人一笑,“這些日子,我家夫人與阿玉姑娘相談甚歡,在下與仁兄卻不曾有過交流,想來總是不好。”
安嫻一聽,便明白這是他有意結交,爽快道:“兄弟所言極是,異國他鄉,再親不過故鄉人。”
“吾名冷言學。”
“在下李晴。”
安嫻握著食盒的手驀的爆出了青筋。
李晴抱拳,“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定當溫一壺好酒,與冷兄一同暢飲。”
安嫻微笑點頭。
回到屋內,金鈺睜著亮閃閃的眼睛看著她。
“是什麼?”金鈺伸長脖子朝安嫻手裡望去。
“葉清叫她丈夫送來的。”
安嫻將食盒推到金鈺跟前。
一開啟,肉香四溢。
金鈺喟嘆一聲,對葉清又是一連串的稱讚。
二人就著剛送來的肉和之前做好的菜吃飯。
安嫻吃著,感慨道:“葉清的丈夫,倒像是個能夠帶兵打仗的人。”
“就是啊。”金鈺一邊吃,一邊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安嫻聞言,放下碗筷,看著大快朵頤的金鈺。
“你知道?”
金鈺將一塊肉扒拉到碗裡,“我知道啊。”
“你不跟我說?”
金鈺把肉吃進嘴裡,“我覺得那不重要。”
安嫻又問:“什麼才重要?”
金鈺一笑,“什麼都不重要,葉姐姐的紅燒肉最重要!”
安嫻眼睛一眯。
她拿起筷子,手疾眼快地將肉從金鈺的碗裡夾走,又一把把那盤少了許多的肉拿開。
“誒~~~”金鈺眼巴巴地望著那盤肉,拿著筷子的手還在半空中停留。
“什麼最重要?”安嫻拿著那盤肉,耐著性子問金鈺。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甚至還帶著點哄小寶寶睡覺的柔軟。
金鈺咽了口口水,她艱難地將目光從亮澄澄的紅燒肉上挪開,觀察了一下安嫻的表情。
稱得上是春風滿面。
金鈺又咽了口口水。
“你,你最重要了。”金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顫巍巍說著。
安嫻搖搖頭。
“還不快說。”
金鈺放下筷子,再次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那盤肉。
安嫻作勢要摔。
“別別別!”金鈺大喊,“我說!”
安嫻拉過一條凳子,把肉放到了凳子上。
金鈺看不到肉後,揉了揉臉頰,想了一會兒,她說:“葉姐姐說,她跟她的夫君以前生活在靖國的邊境,她夫君以前就是在邊境的士兵。”
“什麼邊境?”安嫻問。
金鈺努力想著,“好像是叫,什麼雲什麼的。”
“雲中邊境?”安嫻接上。
“對對對!”金鈺肯定道,“就叫雲中邊境。”
她撓撓頭,“就是因為我對靖國不熟悉,不敢跟葉姐姐多聊,所以也沒講太多。”
安嫻點頭,不再多問些什麼,將紅燒肉還給了金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