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光存於天地，就似化作永恆。
它來自盤古開闢天地的時光節點，一切本應定格在那混沌戰場之上，將一切違逆盤古意志的先天神魔都殺到身崩道滅。
倒不是說，那斧光不能橫亙時光長河，在歲月中遊蕩，只是那力量太過磅礴，可以殺到天地成空，古史都破滅。
若太過肆意，毫無顧忌的話，就連洪荒，都要不存，那盤古開天闢地，顯然沒有太大意義。
姬重明緊緊盯著那斧光，心中微動，有些明悟。
“這斧光，來自盤古開天闢地的時光節點，它能縱橫天地，帶來的大破滅之力，無人能擋。”
“這樣的力量，不僅能帶來恐怖的威懾，也會成為破滅洪荒的災難。”
“洪荒在這樣的力量面前，還是顯得太過脆弱。”
“或許這兇獸大劫，不僅是洪荒與混沌天命的爭鋒，也是洪荒自身成長，得證永恆的一場劫難。”
“若能得證永恆，那就不懼破滅，就算洪荒崩壞，乾坤炸開，一切都可恢復。”
“而不是一毀則天地成空，萬物不存，只要洪荒能永存天地，那窮盡無量紀元，都將永恆傳唱。”
姬重明想到一些關於洪荒的神話傳說，那也許不一定都為真，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仔細想想，將來量劫綿延，若洪荒不曾得證永恆，那早就在某一場量劫中毀掉了。
不說那種接近盤古層次的巨擘級人物，就算是普通大羅，都一樣擁有恐怖偉力。
肆無忌憚的動用偉力，那洪荒也耐不住這樣的破壞。
建設永遠比破壞容易。
故而這斧光，並不能隨便動用，就算是盤古，都做不到為所欲為，除非盤古內心無所求。
但很顯然，盤古也是希望洪荒能有所成就的。
至於具體原因，姬重明就想不明白了。
按理來說，到了盤古這樣的境界，還有什麼外物能對盤古有所幫助呢？
眼下的洪荒，顯然達不到盤古的期許。
但等洪荒得證永恆，也許洪荒本身就相當於一尊盤古，也許盤古是希冀有一位同行者呢？
姬重明還有閒心揣摩著盤古的想法，那混沌天命，則在惴惴難安中，歇斯底里的瘋狂掙扎。
也就是混沌天命沒法說話，不然鐵定要破口大罵了。
斧光，那原本是對付先天神魔的。
混沌天命把主意打在先天神魔身上，那看來是打錯主意了，這反倒是把斧光引來，若無先天神魔作為錨點，想來也沒法準確定位到混沌天命的位置，可悲可嘆。
混沌天命是想走捷徑的。
可現在來看，這捷徑更是充滿了血淚。
混沌天命滿是悔恨。
若能奪取那先天神魔的大羅道果，那相當於一步登天，這一步踏出，顯然前路就大不一樣。
在這之前，無論是姬重明還是神逆，都僅有太乙之境。
別看這太乙跟大羅，僅僅是相差一個大境界。
但這兩者之間的差距，不亞於天地之別。
一尊太乙，就算走到極盡，在太乙這條路上，踏到巔峰，看似與大羅僅有一步之遙。
但這一步邁不過去，那之間的鴻溝，就牢不可破。
而且到這種層次，也不是純粹的人數能彌補的。
就算有一萬尊太乙，都比不上一尊大羅。
故而若混沌天命這一邊，有大羅層次的戰力，那對當下的局面，簡直是有著摧枯拉朽一樣的能力。
它可以崩毀一切，建立起兇獸族群的絕對優勢。
因為大羅級別的戰力，不僅是純粹實力上的差距，不是你一拳我一腳，打敗敵手這麼簡單，更在於大羅可以對現世中逆轉時光，讓一切都重新來過。
這很不可思議，但正是大羅的權柄所在，也是大羅如天，高高在上的根本法理。
唯有大羅，可稱天意。
大羅一念間，就可以改變那芸芸眾生的命運，將一切都重塑。
再多太乙，又能如何？從時間的層面，徹底瓦解你的一切積累，殺成白板，都很簡單。
甚至從那源頭處，就直接扼殺掉對手。
從來就不曾存在過，誰都無法記起你，那曾經為之奮鬥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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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大羅具有如此多的優勢，混沌天命才想劍走偏鋒。
實際上，混沌天命的確是做到了啊。
那先天神魔千里送人頭，勉強從盤古手中逃出一條命，跑過來成為混沌天命手頭上的戰利品。
卻沒想到，混沌天命能在那先天神魔身上留下手腳，盤古當然也可以。
盤古不講武德，這樣的人物，明明實力那麼高，居然還一樣耍花招，難道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人嗎？
混沌天命心裡很委屈，但凡自己有勝算，有足夠優勢，絕不動用這樣的盤外招，肯定要對手心服口服，那樣才行。
可盤古就不，混沌天命耍弄陰謀詭計，那盤古也來一個順水推舟。
氣死人啊，混沌天命很不甘心。
有些時候，不是算計落空感到氣憤，而是明明距離曙光，就只有一步之遙，卻一步踏空，墜落深淵中，只能眼看著自己粉身碎骨。
混沌天命為此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慘烈，也許明面上的損失不算什麼，混沌天命哪怕挨了那斧光一擊，也不至於丟掉性命。
說到底，混沌天命是這洪荒中一切逆流的統合體，只要洪荒不能正本請源，那混沌天命肯定是死不掉的。
可這也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僅此而已。
首先讓姬重明離心離德，這就很讓人苦惱了。
混沌天命倒是不清楚姬重明早就想要跳下破船，只不過沒那個本事罷了。
從混沌天命的角度來看，若它自個就能下場，其實不必太在乎姬重明的想法。
反正最終是一個死人，又何必在意？
無論是誰，成為兇獸王，對混沌天命的大計產生不了妨礙的。
混沌天命親自下場，來決定這一場量劫的成敗，那是最優解。
畢竟混沌天命對誰都信不過。
可現在有些事情，就必須在意了，若現在開始舔姬重明，那還來得及嗎？
混沌天命有些遲疑，它的確沒有靈智，但具有那樣磅礴的偉力，僅僅是本能，就像是人工智慧一樣，絕對不能說是智障，它還是能猜到姬重明的想法的。
離心離德，就是不知這兇獸王的位置，若換個人上，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