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總不能是祖龍的前世身吧？”
姬重明想到這裡，心裡有些緊張。
真說起來，姬重明跟祖龍是有些矛盾的。
跟這樣的人物成為敵人，那姬重明就要頭疼了。
而且就算沒矛盾，姬重明也不希望祖龍有這麼深的背景。
畢竟姬重明也有野心，想要在洪荒這條船上發展的很好，那勢必要跟其它人有著競爭。
“祖龍要是大腿這麼粗，那其它先天神聖呢？”
姬重明心中自語，“真希望這是孤例，千萬別是真的，不然要是那些先天神聖都有大背景，那我就算佔了點發育早的優勢，希望也很渺茫了。”
“不過這種僥幸心理，我是不敢有了。”
姬重明沉默少許，勉強穩了穩心情，等到冷靜下來，再不復慌亂之後，姬重明仔細感受著對方身上的道韻。
無論怎麼看，那都是水元大道。
不過與祖龍身上的水元大道，還有些區別。
在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身上，水元大道盡情演繹，吞吐之間，有包羅萬象，容納乾坤之玄妙。
硬要說跟祖龍的水元大道有啥不同，那就是祖龍身上的水元大道，才不過是萌芽，尚不成熟，祖龍還在路上，未證大羅，這水元大道的路子，能不能走通，都在兩說。
而對方身上那水元大道，則毫無疑問，是演繹到絕巔，妙到極致的法理。
一道衍生萬道，盡皆環繞在對方身側，對方像是化作萬道的焦點，成為永恆唯一的主角。
不可想象的磅礴偉力，劈開一重又一重混沌，在漫天雷光中，歷經劫火，像是浴火重生。
水元大道在演繹，它化光，化永珍眾生，諸般氣象，在那無盡光雨中一一浮現，又一一破滅。
在劫火中破敗成塵，卻又復起，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蕩平混沌，像是要逆轉那早已定下的命運。
真說起來，這不是對方第一次對命運進行反抗，時光是個圓，在那不可知的時間線上，也許這樣的反抗，這樣的掙扎，早就持續了無窮紀元。
那或許是絕望而徒勞的作為，也或許是早已定下命運的箴言。
一切反抗，都不過是落筆在古史之上的文字，看似是與命運對抗，卻也是命運中既定的一環，它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姬重明窺見過往，被對方發現蛛絲馬跡，而後不惜動用偉力，讓那劫雷漫漫，怒劈而下，沐雷之中承受著如此巨大的壓力，對方想要藉此窺天機。
姬重明對很多東西，當然不清楚，但不代表對方不能從姬重明身上，由此窺視出未來的情況。
彼此境界不同，站的高度不同，對方就算沒有盤古偉力，在大羅路上，也算是走的很遠。
這樣的人物，施展全力，要看穿未來的迷霧，並非完全沒有希望。
但就算能看見，也未必就能改變命運。
有些事情，早已是註定，是屬於過去。
過去不可逆，除非以通天徹地的偉力，來逆轉一切。
大羅，就有著逆改過去的手段。
但這不代表大羅就能肆意妄為，特別是要逆轉一界的命運，這難度是不可想象的。
在這其中，還包括諸多大羅的命運，都會發生變化，很顯然，就算是一尊至高無上的天帝，也絕對沒法揹負如此恐怖的因果。
唯有盤古，才真正有逆轉乾坤，改變一切的實力。
不然的話，就算距離盤古再近，僅有一步之遙，都做不到的。
那恐怖的因果，足以讓天帝都為之沉淪。
“轟！”
劫光滔滔，磅礴偉力真正將混沌擊穿，它錯亂時光，真的從那遙遠的過去走來。
橫擊千秋萬古，無懼一切敵，自有大氣魄，在歲月中橫渡。
姬重明感到心驚，的確是感覺到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在不斷逼近。
時光似乎都做不到將對方完全阻隔，滄海成塵，大界化作冰冷的殘骸，就算身墜混沌，也不改其志。
但不是說，對方這樣做，一點都不受影響。
只見對方身軀之上，光輝燦燦，宛若至高的神聖，流轉的道韻，純淨無垢，像是一絲絲天地玄黃氣在垂拱，並列在身後。
神光流轉，本來滿是神聖之感，可此時，卻有絲絲黑氣在對方身上浮現。
這還只是開始，隨著時間推移，更見有一縷縷血光籠罩其中。
這充滿著不祥。
血光混同黑氣，沖霄而起，夾雜著冤魂的哀嚎。
姬重明心中一動，居然從那些血光黑氣中，望見有龍吟陣陣。
更見有夾帶血光的龍影在浮現，它吟嘯之間，充滿著怨毒之色。
“真的是真龍。”
姬重明頗感動容，那些龍影，當然不是憑空而來。
不過是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在承受巨大壓力後，有些因果，也就鎮壓不住了。
仔細想想，也不奇怪，一座大界破滅，而作為其中的至高天帝，面對眾生萬靈絕滅的處境，無法挽回什麼，這必承其怨。
身處高位，得萬道加持，眾生所祭祀，這是何其大的因果？
在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巔峰時期，就算因果加身，也沒有影響。
可一旦氣勢弱上三分，必有無窮因果要拉著對方一起永墜。
“死，與我等一同赴死。”
“眾生皆死，豈有你苟活的餘地，堂堂天帝，生不能庇佑我等，那就同赴黃泉，皆做怨鬼。”
有莫名的呢喃之音響起，要叫天帝墜落。
對方暫時還無妨礙，倒是姬重明，道心像是要蒙塵。
特別是隨著對方不斷逼近過來，姬重明受到的影響越大。
那種怨氣，是在大界破滅之際，無人可贖的最深沉的絕望，姬重明整個心靈都沉浸在這種絕望中，像是無法自拔。
唯有混沌珠碎片散發著混沌大光，在維持著姬重明的一線清明。
不然的話，姬重明必然靈光黯滅，化作無知無覺，只知暴戾，殺戮無情的兇獸。
兇獸，嘿，這果真是罪惡之源，天生秉持這樣的孽怨劫氣而生，帶著原罪，何談超脫？
姬重明面對這股絕望之力，在竭盡掙扎。
姬重明像是隨時都能沉淪下去，卻又有一線靈光在瀕臨破滅的臨界點。
苦苦堅持，時光都似失去了意義，姬重明整個人宛若被封閉了五感，在一片昏沉黑暗之地，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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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記憶，都隨時要消散，在這裡千百年光陰如一瞬，又或是一瞬的光陰被拉伸成千百年。
一切孤獨枯寂，都放大千百倍，一時的絕望，或許不算什麼，可如此千百年枯坐，宛若直面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