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大道上,傳出聲聲銀鈴的脆響。逆著太陽的方向,坡道上漸漸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隻鐵犀。
山路崎嶇,鐵犀跑得並不快。然而令人感到驚恐的是,它奔跑後所帶的每一個腳印居然帶著紅色……血跡。
“見鬼的,朱晴討厭這股味道!”鐵犀上,安安穩穩坐著五個人,其中之一是名嬌小的少女。她整個身體都窩在英男的懷抱中。“愛爾,你實在太過分了!”
金髮藍眼的美女正在搽拭武器,對於朱晴忽如其來的指責,她莫名其妙的同時帶著憤怒。愛爾猛地直立起身,但由於在鐵犀上搖搖晃晃,最後又坐了下來。
“媽的,小賤人。遇到山賊時喊我去幹掉他們的是你,現在吵吵嚷嚷的也是你。你還真是懶驢上路,屎尿多啊。”
在旁看戲的陸仁賈聽到這話緩慢的挪到齊天身旁。
“團長,你女朋友的人類語說得真好”愛爾的模樣,是典型的海族血統,這樣一個異族,卻將人類語說得那叫一個順溜……更是連歇後語都用上了。
齊天尷尬的呵呵兩聲,沒說話。
朱晴面上也浮現出一絲怒色:“我說什麼你就去做什麼,那我叫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呢!”
“小賤人!”
“色♂情女!”
兩者隔著一人的距離對罵,用詞相當單調。但女人的怒火卻足以讓任何人聞風喪膽。
陸仁賈只覺得唾沫星子似乎要將自己瘦小的身體淹沒了。他小心翼翼說道:“別吵
朱晴:“閉嘴,撒比!”
愛爾:“閉嘴,撒比!”
陸仁賈默默縮了回去。齊天拍著小孩的肩膀感嘆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陸仁賈歪著頭。
很快這個出世不深的男孩便理解了齊天所說的意思,明明前兩分鍾還互相辱罵撕逼的兩女人現在如同從小相識的閨蜜,她們緊挨在一起,開始談論最新的妝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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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解女人的神奇之處。
齊天見爭端以平,輕輕咳嗽了一聲。直起腰背說道:“那麼,再重複一遍我們這次的任務。”
南山國外部地區一片森林,是不屬於任何國家的管理區域,也就是地圖上的空白區。因為少有人類踏足,所以森林中擁有絕大多數珍稀植物與礦石。而猴賽雷傭兵團接到的任務,便是在森林內部尋找二十株百年骷顱草。
“撒比,森林中有中階魔獸出沒,我們也盼不上你幫忙,好好保護自己就行了。”齊天說道。
陸仁賈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這個我知道,還有……團長啊,我叫陸仁賈。”
齊天點頭:“知道了,撒比。”
陸仁賈:“……”
南山國不大,畢竟只是三大聖國庇護下的小國家,佔地面積自然會受到極大限制。由著鐵犀一路狂奔,翻過重重高山,兩天後,便到達最後一個城市。
聖元都。
南山國的首都在默城,但提起這個國家,眾人首先想到的,卻是聖元都。
還沒進城,一個高大的金身便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是一個高於所有建築的雕像,雕刻著一位年輕的男子。時間的流逝在雕塑上形成了顯而易見的風霜感,但這依舊掩蓋不住男子英俊的五官。
“朱晴不知道那是什麼?”朱晴的腦袋蹭著英男的胸口。
“這是齊蘭的雕像,是南山國的開國大臣之一,同時,也是以一己之力拯救過九黎國的大英雄。”愛爾用崇拜的目光望著雕像。雖然是海族,但卻比身為人類的朱晴更加瞭解人類歷史。這一點令陸仁賈十分無語。
陽光照射下,雕像泛起一陣金光。
陸仁賈抬頭望著,雕像所刻,是齊蘭身穿鎧甲,踩在駿馬上,長槍指向天空的樣子。
雕刻家十分用心,每一個細節都刻畫到位,陸仁賈甚至看到頭上的每一根髮絲。
就像是活的一樣。
隨著跟雕像的越發靠近,幾人逐漸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即便是向來脾氣暴躁的南山國居民,在這片英雄陰影所覆蓋著的區域也變得溫柔和善。
陸仁賈甚至看到從遠處跑來兩個正拿菜刀互砍的人,他們靠近雕像之後扔掉了手裡的武器,相互誠懇的道歉。
“看來傳言是真的。”愛爾感嘆道。
齊天面露疑惑“什麼傳言?”
“南山國的人民把齊蘭當做絕對敬意的存在。沒有人會在他的眼前做出任何不敬之事,嗯,即便是雕像也不行。”
陸仁賈再次看向雕像,而這一次,他卻發現了一絲異樣。
齊蘭身體前傾,手舉天空,那麼他的眼神應該望向天空,亦或是平視前方。可是並沒有。他的眼珠下移,就彷彿地面上有著什麼一般。
陸仁賈順著視線看去,是他的碑。此時碑前放滿白菊,似乎說明了人們對齊蘭深深的思念。
陸仁賈卻知道齊蘭看的不是碑。《博物世界》中提及,齊蘭的雕刻於青歷76年出現。而墓碑,卻是在古歷17年建立。也就是說雕像建成之時墓碑並不存在。
那麼他看的是什麼,是雕刻師的失誤……還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陸仁賈不禁開始思考。
然而就在這時,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湧向了陸仁賈的心中。
原本望著地面的眼珠,忽然轉動,直直的,向著陸仁賈看來。
就像墮入冰窟之中,陸仁賈全身僵硬,連呼吸都難以發出。
“你來了……”
一陣幽幽的聲音傳出。就彷彿有無數雙大手攀上陸仁賈的肌膚,狠狠的扼住他的咽喉。
陸仁賈幾乎不能呼吸。他無法動彈,更無法發出一個音符。
周圍的一切統統變得昏暗下來。他們都是黑白一片,唯有自己,唯有那座雕像,擁有不一樣的色彩。
陸仁賈艱難的看著雕像,正當他無法承受之際。那聲音又忽然出現。
“啊,認錯人了,對不起,請忘掉剛才所發生的事吧。”
剎那間萬物回返顏色迴歸,呼吸迴歸,那近乎讓人窒息的壓力也統統消失不見。
“撒比,你咋啦?這麼多的冷汗?”愛爾問道。陸仁賈此刻已經懶得反駁,他的視線中,英雄所望的方向又再次回到了地面。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