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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男童

聰明的父親在與兒子即將分離前說過這麼一段話。“不要和長得帥氣又正真的人交朋友,因為他或許是主角的夥伴,不要和長相猥瑣家裡有錢的人交朋友,因為他或許是主角成長路上的炮灰,更不要和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孩說話,因為那有極大部分是主角的女人。總而言之,離主角身邊的人遠一點。”

老爹教了陸仁賈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卻沒說當符合上訴要求的人主動和他交談時該如何是好。

被錦秋帶到地字班時才發現全班就他一人沒到,唯一留下的座位是靠在牆角即使是天花板上的光系魔晶也難以照耀到的地方,陸仁賈對這個位置其實還算滿意的——當然只限於地理因素,但若是論起人文因素的話。

前方是一個留著黑色長髮,長相精緻秀麗如同最為賢惠的女子所縫製出的洋娃娃的女孩。左側是報名時一臉張揚的衝著老媽揮手看面相便知不是好人的小胖墩。

這麼說來,如果勉強加上錦秋,主角的夥伴,炮灰還有女人便都湊齊了。

陸仁賈心裡有些糾結。

正在思考之際,前方的女孩就這麼忽然毫無預兆的轉過頭和陸仁賈打起招呼“你好,我叫清水。”,陸仁賈嘴角抽動兩下,心說:得,剛到城裡就和長得漂亮的女孩子說話了。他乾笑的點了點頭,然後沉默。清水還在等著陸仁賈自我介紹呢,結果歪著腦袋默數了十聲也沒得到什麼回應。

女孩總是比男孩更加早熟,說白了,就是腦洞要更大一些。清水目光由上至下在男孩身上掃蕩,見到男孩破破爛爛的棉襖上大小不一的補丁,頓時浮想聯翩。

大致內容便是一個出生低微的窮苦兒童,爹死了娘跑了,自己孤身一人要養活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因為從小看透世間冷暖所以不再輕信他人變得寡言內向的故事。

真是可憐。也不知道這丫頭腦迴路是如何構成的,總而言之是對陸仁賈充滿了同情,並且她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要多多照顧這個可憐的小弟弟,卻沒有想過其實兩人年齡都差不多。

此時此刻若陸仁賈會讀心術,讀一讀這清水的內心,恐怕他腸子都會悔青。沒想到自己這一無視,反倒更引起對方的關注,實在是可悲可嘆啊,可悲可嘆。

好在隔壁的小胖子正在專注於手上的食物而沒有注意陸仁賈,否則,這個一心想要當背景板的小孩子或許會更加糾結….

錦秋站在講臺上,從他的視角望去,坐得歪歪扭扭的小屁孩們就像一個個鮮嫩的小蘿卜。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笑容。“中午好啊,各位蘿蔔~”

蘿蔔你大爺!

陸仁賈眉頭一皺便學著老爸平日罵人的語氣在心裡說了句髒話。他覺得錦秋除了長得好看點便沒有任何符合正派配角的特點,所以說選角果然還得看臉。

“我是你們今後的老師,叫做錦秋哦~”錦秋背過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末了,還在一旁畫了兩個大大的桃心。“錦,是繁花似錦的錦,秋,則是秋水伊人的秋喲~”說話帶著盪漾符號的語氣,還眨巴著一隻眼睛拋動媚眼。大概這人能當上老師也是託了設定的福。

可出乎陸仁賈意料的是,班裡的同學似乎覺得這種屬性意外帶感,坐在前方的清水同學更是雙手抱胸滿眼星星的望著臺上的錦秋道“真是個溫柔又帥氣的大哥哥啊。”

帥氣還可以勉強承認,但溫柔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陸仁賈無法理解。

他一手撐起下巴,右耳聽著錦秋口中那段又臭又長卻毫無意義的入學須知,左耳則聽著小胖墩啃著零食吧唧吧唧聲。時間便在這催眠般的聲音中渡過了,直到錦秋指向宿舍的位置告訴學生們寢室便在那處時已經過去足有一個小時。

“現在,各位便去宿舍看看吧,認識認識自己未來的室友,記住要和他們相親相愛哦~”錦秋在胸前比劃出一個桃心,嘟起嘴巴更是做出堪稱噁心的賣萌。一待他說出放學二字陸仁賈便以與旁人完全不符的速度跑出了教室,

比起裡面窗戶緊閉的糟糕空氣,外處雖不如安寧村,卻也不知比密閉的空間要好上多少,在教室門口略一抬頭便能看見不遠處高聳的兩棟寢室樓,陸仁賈眼裡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興奮與好奇。

畢竟是從山嘎達來的小屁孩,從未看過這般高的樓房,想想安寧村裡最多兩層的磚瓦泥房,這大概也是城裡和農村的差距吧。

陸仁賈眼睛望著樓層的頂部,邁開步伐。

然後他走進了一片樹林,並且就此在林子裡兜起了圈子。

怎麼回事?再次在地面上看見了一個小時前自己所做出的印記。陸仁賈心頭一顫,小臉憋得通紅。

迷路了!

他走了許久,再加上午飯還未食用,現在可謂是又飢又累。雖然包裹中還有些糧食能夠拿來充飢,可陸仁賈害怕的是,若是一直無法走出去,他能在這種情況下活過多少天?

無論什麼,死亡,總是最恐怖的。‘

一股冷意從腳底傳出透過神經直達腦門,陸仁賈打了個抖,雙眼微微發紅。就此放棄當然是不可能的,他低頭四看希望可以找得著出路。

沒想到很快便發現了奇異之處。

在厚厚的雪地裡,有著一排腳印….腳印不深,似乎是滿天的飛雪將它掩蓋住了。

陸仁賈上一次走到這,可沒看見什麼腳印。這便說明,就在不久前,有人從這裡經過了。小孩咽了口唾沫,心中一絲喜悅閃過,他開始一步一步沿著腳印前行。

腳印的盡頭卻並非出口,而是一大片空地。

一個看上去與陸仁賈相差不了多大歲數的男童手裡卻拿著比他人還高的大劍,那大劍的劍柄處雖說纏著繃帶,可也依然擋不住一絲紅光洩露而出。

那是火系魔晶特有的光輝,而能鑲嵌魔晶的武器,便是魔法兵器無誤了。

這個世界,魔法兵器可是有價無市的存在。陸仁賈躲在一棵大樹的後面,便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眨巴著眼睛偷窺。見到大劍時他微微一愣,心中暗罵了聲該死的土豪,同時他也知道,這個正在努力練習的傢伙絕對會跟主角有很多的劇情。

雖然年紀還小,不過從他秀氣漂亮的五官來看,未來想必長得也不會太差,更何況這人眉宇間一股陰沉之色,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小孩完全不應該擁有的氣勢。加上一把魔法兵器。說只是個路人甲什麼的….真正的陸仁賈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小孩雙手握劍,驀地發出一聲怒吼,那大劍末端忽有一紅光沿著凹槽閃過,紅光達至劍尖,傳出撲的的一聲輕響,與此同時小孩躍起,火光自劍身湧現,他在半空中旋轉半圈,大劍還未來得及斬下,身體便開始下落,又因重心不穩,猛地側翻摔倒在地上。

嗚哇,好疼的樣子。

陸仁賈雙肩一聳,抓了抓後頸。看樣子這人似乎想要在半空中旋轉一圈,以此借力使得揮劍的力道與速度增強。只可惜練習不到家,又或是本身的素質便沒有跟上,總而言之,算是失敗了。

那小孩快速的地上爬起,懊惱的跺了跺腳,一副典型的小屁孩鬧脾氣的模樣,陸仁賈搖了搖頭暗道一聲幼稚,只有到了評價別人的時候,他才會把不久前做過的在地上滾來滾去撒潑大鬧的事情給忘得乾乾淨淨。

小孩的身體忽然一頓,像是發現什麼般四處張望,而後鼻子微微抽動,雙眼忽然便亮了起來。陸仁賈心生不妙之感,果然下一刻,那把大劍便對準了他所藏匿的位置。

“何人?出來!”四個字,簡單有力。更是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身上擴散而出。

陸仁賈感到一股涼意,心說這小子果然不同凡響,而後他從樹幹後站出出,哈哈的乾笑兩聲。

“你好啊。”他打招呼,頓了一會兒又說“你可真厲害,能揮動這麼大把劍。”有父之言,說要與人交好,並非主角,便莫要桀驁不馴。俗語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出門在外,能誇便誇,不能誇,也要昧著良心誇。

可這招在壯漢口中本應百試百靈的良策卻在一不過十一二歲的孩童身上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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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亂語!報上名來。”冰冷的語氣,多金的身價,加上俊俏的面貌。若放在女性小說裡,實在是非常適合做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男主角。可就當前的世界觀與爹媽僅有的幾頁臺本來看…一定是男性向無誤了。

便只能感嘆生不逢時,出現在了錯誤的小說劇本當中。

陸仁賈腦中浮想聯翩,口中卻不忘回答“我的姓名….呵,又何須知曉….一粒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不足道也。”他這話,是跟著村裡算命先生學的。老實說,若說這句話的人一位長著白胡子,身披道服看上去便有仙風道骨的老者,定然會讓人覺得意味深長。可若開口的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便只會讓人產生這丫中二病又犯了的念頭。

那英俊的男童自然對這話嗤之以鼻,面無表情的面上此時更彷彿結出了一層冰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