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比人強。
大日劍宗、九宮劍派中，大日劍宗已經實現了自己的目標，應該很快就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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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個九宮劍派……
未必好過。
要知道，九宮劍派雖然佔據了混元宗山門，佔據了天海超級都市圈利益，但未來一段時間裡，金牛星主都會坐鎮在天海市，他難免受其制衡。
此外，灕江劍派和九宮劍派拼了這麼多年，佔據了九宮劍派在星州的地盤後，會就此善罷甘休麼？
顯然不會。
尤其是現在，整個九宮劍派只剩下冷庭光、冷無月、雷震、張萬世、張真武、賀九歌、週一鳴七位神境的情況下。
九宮劍派很快會變得麻煩不斷。
那麼混元宗真正需要忌憚的就是金牛星主，以及以孟四海為首的武道協會勢力了。
讓商鎮獲得購買空冥液的資格以確保混元宗的安危……
陸煉宵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以保住混元宗的傳承。
除此之外，無法可想。
……
“轟隆隆。”
“噠噠噠噠噠……”
熟悉的轟炸。
熟悉的烈焰。
熟悉的震動。
還有那烈焰和濃煙上方，飛掠而來的一架黑梟武裝直升機。
24NL型23MM鏈式航炮迸射出熾烈的火焰，將地面直線犁過，花卉、樹木、廣告牌，紛紛崩碎。
“又做夢了？”
陸煉宵有些詫異。
隨著他修為的提升，他出現這個夢境的次數明顯變少了。
尤其是當他修成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後至今為止，都沒有再夢到過這個場景。
沒想到此刻居然……
烈焰中，一道身影緩緩顯現。
一個……
看上去三十上下的男子。
他不算壯碩，可身軀卻彷彿頂天立地，似乎天地萬物，日月星辰，盡掌其手。
陸煉宵知道，這是虛境強者煉神返虛後自身生命場和天地力場相互交匯形成的一種變化。
這種變化，在古代被稱為道場、領域。
若能再進一步，便能進化為仙國、神國，乃是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之地。
“不要用這種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熟悉的臺詞響起。
陸煉宵神色有些無語。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你了？
我是疑惑好麼。
一臉疑惑，看不出來？
“傷痛和犧牲不可避免，不是為了野心，是和平，直徑不到三萬公裡，人口不過三百零九億的藍星……”
男子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著陸煉宵。
陸煉宵也看著他。
“你不對勁。”
男子改臺詞了。
陸煉宵想說什麼，可他默默的當個圍觀者還好，一旦他想要說話，掙扎，脫離這種圍觀狀態，就會有一種陷入夢魘般的感覺。
就像夢境中的人，明明醒了，可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於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更是想要大聲叫喊，可偏偏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過，沒意義了。”
男子看了陸煉宵片刻：“東耀神洲已經盡數掌握在我手上，沒有誰再阻擋得了我的前進步伐。”
他說著，抬頭看著掃過來的武裝直升機航炮。
身形半蹲。
下一刻，地面堅固的地板蛛網般龜裂。
“嘭！”
在視覺尚未來得及跟上時，男子的身形已經縱橫凌霄，在六十米外的南亞大樓牆壁一借力，雙手持劍，整個人化作一道驚豔世間的劍光，撞碎音障，直上雲霄。
“動！動！動！”
看著衝上雲霄的那個男子，陸煉宵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低吼著，強行要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
“轟隆！”
武裝直升機墜落的爆炸聲響起。
烈焰夾雜著衝擊波、煙塵、石屑，滾滾而來。
其中一塊破碎的直升機翼崩斷，呼嘯斬至。
“啊！”
陸煉宵一聲長嘯。
精神意志凝聚到了極限。
下一刻，他彷彿奪回了自己的身體一般。
顧不得多想，他以最快的速度猛然，往左側一傾。
“嗤！”
一股恐怖的巨力席捲他的身軀，將他半個身軀撕成粉碎，化為虛無之餘，更是攜裹著他的身軀飛出數米，重重的砸在地上。
鮮血瀰漫。
但……
陸煉宵卻是猛得睜大了眼睛。
活下來了！
他在這場夢魘中活下來了！
“顧長天！”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那聲叫喊。
他顧不得身上傷勢，轉過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個人，帶著決然，彷彿隕星，帶著一往無回的慘烈，衝上雲霄。
但他的目標卻並不是斬下一架武裝直升機後的那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而是另一個人……
顧長天。
曾在啟明星市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相較於他記憶中，老了不少的顧長天。
陸煉宵想要再看。
可這個時候，身上卻是越來越沉重。
不知道是夢魘的壓力，還是因為半個身軀被撕裂，傷勢太重。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陸煉宵有些不甘。
就差一點就躲開了那片直升機機翼。
可現在……
他踉蹌著，身形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那一刻，他依稀聽到遠處傳來的驚呼聲響。
“仙機！”
……
“仙機！？”
陸煉宵猛然睜開了眼睛。
哪怕大腦還有些渾渾噩噩，可仍然有些難以置信：“陸仙機！？”
他，是陸仙機！？
或者說，夢境中看到這一幕幕畫面的人是陸仙機！？
“陸仙機的夢？還是……當時仙機在場，恰好被人提到名字？又或者……一個同樣名仙機的人？”
陸煉宵自言自語。
他，和陸仙機的名字都是爺爺陸旭日取的。
比較偏門，同名者應該不會很多。
“仙機……等回去問問他，有沒有做噩夢。”
陸煉宵道了一聲。
同時他思忖著這段時間裡夢境的種種變化。
他的自主性，乃至思維活躍性相較於當年已經越來越高了，這一次，更是能控制自己的身軀。
這種變化……
“修為？”
不對，他這段時間修為沒有多少變化。
那麼，就只有“神”了。
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帶來的精神增長。
這也符合讓先前的猜測。
“一兩年後，我的‘神’會增長到煉神真我境的層次，到時候，我躲開直升機機翼應該不難。”
陸煉宵深吸一口氣：“我會解開這個夢境之謎。”
而且他相信，隨著他的“神”不斷增長下去，這一天絕對不會太久了。
緩了緩神，他就要起身。
這個時候，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和四周間的變化。
清晰、明朗。
這種感覺……
和當年他第一次修成混元太墟聖典極其類似。
“我的‘神’居然……”
增長。
顯著性增長。
如果將煉神真我境的精神數值看作五十，煉神眾生境看作一百，當他修成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時，已然從普通武師的十，增長到了二十，而此刻的增幅，至少達到了二十八，甚至二十九的地步。
這等增幅率……
陸煉宵仔細感應著精神增長對於肉身更為細微的掌控。
片刻，他似乎有所觸動一般，氣血流轉，洶湧澎湃，並在下一刻凝氣成勁，一舉轟出。
“嘭！”
空氣發出一陣悶沉的聲響。
順著這種感覺，陸煉宵緊接著再度出拳。
兩拳、三拳、四拳……
當他的拳勁不斷爆發，練出十四拳後，空氣中的氣浪豁然炸散，彷彿被凌空打爆，不怎麼通風的房間中更是如有颶風浩蕩，呼嘯澎湃，哪怕一些簡單的生活器具都被這一拳中蘊含的狂暴勁道掀飛。
這種感覺，讓陸煉宵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凝罡。”
終於凝罡了。
凝罡階段只是武者為了更精準的控制自己的氣血，在煉氣化神那一刻百分百的將蘊含在氣血中的生命精氣燃燒出來，完成化神的步驟。
陸煉宵的修行不需要煉氣化神，凝不凝罡無所謂。
但凝罡對自身氣血精準掌控的同時也會大幅提升對自身力量的發揮程度，使得武者能夠將隱藏在肉身的勁力以罡氣的形式爆發出來，獲得更強大的戰力。
“凝罡，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過渡，如果我能熬上一兩年，精神強大到五十的數值，達到相當於真我之神的境界，比眼下所謂的凝罡要強大的多，可眼下能夠提前領悟，也算是一個小驚喜。”
陸煉宵心道。
這個境界他看不上眼，可對於很多無望神境的修煉者來說，卻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武道終極目標。
“先前的我，靠著體魄強度有著不遜色也神境的爆發、力量、速度，但卻不具備他們那種敏銳的心神感知和對自己肉身無與倫比的掌控力，真要離開了幽冥之門這種特殊環境，失去了大雷音術這一殺招，正面搏殺我未必奈何得了一尊神境，但現在……”
哪怕凝罡的他只能將自身力量發揮出五六成，不及神境的百分之百，可憑藉三倍於尋常神境的體魄優勢，他的力量、爆發、速度，都相當於尋常神境的一點五倍。
神境的恢復力，感知力更強，這一點他確實比不了，可只要他不給神境恢復的機會，直接暴力垂死了，他總不至於還能死而復生吧。
“現在的我，才算得上真正擁有搏殺神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