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在逃生遊戲裡撩最猛的鬼最新章節列表 > 118、夢醒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118、夢醒

入夜後, 大教堂內裡的氣溫相比白天明顯要低上不少。

在陳溺結束通話那通電話後, 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起初雨勢不大,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有餘, 雨聲漸大,空曠的教堂裡寒意肆意。

等待的過程中, 陳溺的面色陰晴不定。

手機被他拿起又放下, 反反覆覆。

黑滋爾對外並不是個話多的人, 陳溺想不到他能被什麼人, 什麼事拖住半個小時。

陳溺靜靜地坐在正殿首排的連椅上, 雙臂肘部抵在雙膝處, 身體前傾, 垂首凝視著手機螢幕, 整個人彷彿被烏雲環繞, 愈發陰鬱,眼中的戾氣讓人心驚。

他的眼眶充血泛紅,連帶著眼尾也有一絲微紅, 增添了一抹不可多得的脆弱。

獨自一人坐在大教堂裡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氣, 幾十分鍾的等待徹底將他的耐心消磨乾淨,攥著手機的手被機身硌得泛白,那隻手驀地揚起, 手機淪為了他的洩氣工具,被他反手狠狠摔到地上,正面著地。

四方形的通訊儀器因慣性在光潔的地板上滑行了一小段距離, 那股作用力還未消失殆盡,它卻提前停了下來,好巧不巧撞上一隻白色皮靴,繼而被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從地面上拾起。

白疫醫直起身,低頭看向遍佈裂紋的手機螢幕,又轉過頭,視線鎖定在早已在大教堂內等候多時的那個人類,邁出腳步朝他走去。

“嗒……嗒……”

硬質的鞋底敲打在堅實的地板上,濺起一聲聲脆響,喚回了正處於遊神狀態的青年的神智。

最先出現在視野內的是一層不染的白色皮靴與拖曳在地上的衣襬,他抬起頭,視線一寸寸向上移動,最終滯留在那張做工精細的鳥嘴面具上。

陳溺牽扯起一邊的嘴角,他沒有盼來黑滋爾的回電,倒是把神父給等來了。

白疫醫朝他遞出在地上撿到的手機,陳溺盯著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愣了會兒神,嘆出一口氣,取回破爛不堪的手機,收斂起頹然之色。

在他把手機拿回去之後,白疫醫的手未收回,仍舊停留在他面前:“跟我走。”他丟擲三個字。

陳溺的視線從那只手上一掠而過,他站起身來,回話的簡潔程度不亞於白疫醫,說:“你帶路。”

此時,他連虛與委蛇的心情也沒有。

白疫醫的手落回身側,轉身走向側廳,原本是想直接將陳溺帶回去,那樣效率更高,不用花費過多時間,既然陳溺拒絕,那只好徒步同行一段路。

陳溺透過告解室來到這個時間節點,又以同樣的方式回到正軌上。

由於神父與程幾何他們約定好在第二天中午見面,他將陳溺帶回修道院,回去的路上,兩人相對沉默,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神父固然清楚留在修道院的那些玩家現在變得有多麼極端,繼續讓陳溺住在三樓的房間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他徑直將人帶回了頂樓。

關門前,白疫醫開口道:“你的同伴會在明天中午來接你,我建議你儘早休息。”說罷,他順手關上了燈。

從屋外投入進來的燈光照亮一小塊地板,隨著方面的一點點掩合,地上的光影變為一道光束,越來越細。

陳溺坐在床沿邊,忽然開口道:“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你站在那裡回答我就可以。”

白疫醫的動作一頓,手還搭在門把手上,隔著門板說:“請講。”

陳溺:“遊戲究竟還有多久才會結束?”

白疫醫沉默半晌,緩慢地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就快了。”

隨著他的話音告終,房門徹底被關上。

陳溺仰面,呼出一口濁氣,向後倒去,身體凹陷在柔軟的床被之間。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分明是困得很,可就是不願意閉上雙眼,腦海裡莫名浮現出黑滋爾曾經問過他的那個問題——假如有一天他下落不明,自己會不會尋找他,想念他。

當初的問題儼然已經有了新的答案,卻是為時已晚。

他又一次掏出手機,手機螢幕上佈滿裂痕,但尚且還能夠使用,陳溺鬼使神差地翻出黑滋爾的電話號碼,試著撥通出去。

嘟……嘟……嘟……

嘟……嘟……

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等到最後,那通撥出去的電話沒有下文,傳入耳中的話語是“暫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呼吸變得澀滯,陳溺閉上雙眼,摘下眼鏡隨手丟到一旁,他翻了個身,將半張臉埋入枕頭,噴灑在枕頭上的熱氣反撲打在他的鼻息之間,沒一會兒就捂出了不少水汽。

這麼悶了一會兒後,意識逐漸被睡意侵蝕。

頭一天,陳溺在凌晨兩點與三點之間入睡,第二天中午被一陣咋咋呼呼地聲音給吵醒,一睜開眼就瞧見白疫醫的房間裡多出了幾個人的身影。

程幾何捧著一簇碩大的結晶:“這是要發啊,真想抄了神父的小金庫。”

站在旁邊的楊賢趕忙從她手上奪下晶石放回原處:“你不要命了?”

程幾何癟癟嘴:“我就想想,想想都不行的嗎?”她的餘光留意到睡在床上的青年動了動,立即走到床邊,眉色飛舞地說:“喲~睡美人醒了,看看,這些都是惡龍給你打下的江山。”

陳溺撐坐起身,抬手捂著自己的腦袋:“你們怎麼在這裡?”

修哉說:“神父放我們進來的,他說那幾名異端會在今天下午接受處決。”

程幾何沿著床沿坐下:“白疫醫好溫油,比黑的脾氣好多了,昨天我們大半夜,來的時候都一點十分了,敲他的門,他都沒脾氣的……也不能說是沒脾氣,交談期間不知道怎麼忽然就怒了。”

陳溺聞言一愣,短暫的怔神後,問:“幾點?”

見他的表情一瞬間轉向凝重,程幾何小心翼翼地說:“一點十……二?”

陳溺:“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回答我?”

程幾何重複:“一點十二分。”

修哉仔細觀察著陳溺,說:“有什麼問題嗎?”

陳溺沒有回話。

他很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十二點四十分時,他撥出了那個電話,結束通話電話的時間是一點十一分,因為黑滋爾說有人找他。他從一點十一分開始等,默數著時間,半個小時後,神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真的……會有這麼巧嗎?

陳溺懷著滿腔的疑慮,接著問下去:“談話期間,神父生氣了?你說了什麼?”

程幾何頗為無辜地轉視一圈:“就……照你教我的那樣跟他說得啊。”

坐在桌邊捧著手機的谷阿羽突然抬起頭,彷彿有什麼重大發現:“陳溺,你又上熱搜了,你手裡到底又多少張疫醫鬼牌啊?”

陳溺蹙眉:“就剩一張了,怎麼了?”

谷阿羽帶著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說:“撕牌叫疫醫出來推車,你也太奢侈了。”

陳溺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拿起離退役不久的手機,開啟微博。

今日熱搜第一話題映入眼簾——多名黑疫醫替陳溺推車。

話題中被轉發數量最多的微博裡附著一段短影片,那名博主在微博裡洋洋灑灑地寫了不少含有強烈個人主觀色彩的話——

【c042區域應該有不少玩家都看到了,但是恐怕只有我成功儲存下了這僅有的錄屏,那幾個疫醫一路護送陳溺,不允許有人拍攝,我隔壁鄰居的手機當場就報廢了,他嚇得兩天沒敢睡覺,直到現在我才敢把這段影片放出來,我就想問,陳溺到底站在什麼立場上,和遊戲方有什麼關係,身為被這場遊戲迫害的一員,我有權利要求瞭解其中的內幕。】

那條微博下的評論數量相當可觀。

【一顆成精的茶花:大家好,請看我,在先前的某一場遊戲裡,我有幸成為陳溺的隊友,陳溺手裡有幾張鬼牌,作為一個親眼見過陳溺單純為了嚇唬人撕掉一張鬼牌召喚疫醫的人,我不覺得他和疫醫之間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也許就是單純道具多得沒地方使,補充一下,那晚有疫醫守門,我睡得可香啦。】

【鰻魚茶:我們之中有個關係戶不是好事嘛?說不定陳溺一高興,吹吹耳邊風,我們就能天下大赦了,倒是博主發這條微博瘋狂帶節奏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聞著這麼酸呢?】

【喵薄荷:真好,我也想手撕鬼牌撕到手軟,叫出來一堆疫醫給我端茶送飯捏肩捶腿,萬一陳溺真的有疫醫做後臺那就太好啦!能不能和疫醫說一下把遊戲難度降降,能早點結束更好。】

微博裡附上的影片總統共也就二十來秒,陳溺點開影片,從畫面不難看出來,當時拍攝影片的人是躲在自家窗簾後,偷偷摸摸地拍下來的。

三名黑疫醫在跑車後方當勞力,還有兩名疫醫護在跑車左右,在疫醫的推動下,跑車的移動速度相當快,不過多時就闖出了影片拍攝範圍。

那的確是他的車沒有錯,但那輛車,在他獲得疫醫鬼牌之前就已經報廢了,在那場令他一度失去視覺的恐怖快遞遊戲中……

陳溺:“我沒有用鬼牌召喚疫醫,那個時候我手裡沒有鬼牌,當時開車的人也不是我,是黑——”話音戛然而止。

似乎一切都變得可以解釋了。

他總是下意識地忽略在自己看來“不重要”的細節,矇蔽自己的雙眼,其實從一開始就有跡可循,偏偏他到了現在才恍然初醒。

陳溺掀開被子下床,推開擋在床邊的幾人,二話不說便要離開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二更預留章先不要買,凌晨2替換,建議明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