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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被吃了

小蘿莉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敢回頭看第二眼,只是拼命的朝著上面遊去。

她現在只是希望這只鯨魚不是朝著她們而來的,在這只鯨魚的眼中現在的小蘿莉與譚雅或許只是芝麻那麼大點,人類會為專門為兩粒芝麻費力嗎。

應該是不會的吧?

但不管這只鯨魚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的,鯨魚與小蘿莉遊的方向一致。現在對於小蘿莉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鯨魚的身體太過巨大,蘿莉根本無法繞開,它遊動的速度很快,一下便追上了蘿莉,不過好消息是它確實沒有注意小蘿莉與譚雅,直接從她們的身邊遊過。

壞消息是它的身體太大了!它遊過的地方周圍都會形成一股強大的水流,在它周圍的人或者物都會被這股水流帶走,小蘿莉也不例外,伴隨著鯨魚的身體湧出海面,小蘿莉也順勢被帶到了海面上。

在久違的肺裡吸入了第一口氧氣後,她煽動著翅膀飛到了天空。

鯨魚在發出一聲悠長的低鳴後又重新潛回了海里,但是它龐大的身軀依舊可以透過海水看到,看起來似乎還在尋找著什麼。

“喂,醒醒!你給混蛋快點給我醒過來。”

蘿莉橫抱譚雅,全身上下的鱗甲已經收了回去,四肢也從爪子變成了手腳,尾巴也消失,只剩下了一雙翅膀在自己的背後張開,讓自己不至於落到海裡面。饒是如此,小島輻射的力量依舊沒有消去,她的身體仍在崩壞,翅膀被未知的力量撕裂。給她停留在天空的時間不多,她必須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找到一個落腳的地點。

她的臉有些扭曲,牙關緊咬,努力的忍住著身體崩壞的痛苦。

抱住譚雅的手微微搖晃,但譚雅卻一反常態的安靜,只是在蘿莉的懷裡蜷縮成一團。

她一邊在天空搜尋著自己那艘木筏,一邊觀察著譚雅的狀況。

“別死啊,人類。你那麼討厭怎麼看都不是會被海水給淹死的傢伙,不要死的這麼窩囊,再不起來我就吃了你。哪怕是我會被這座島的力量反噬,我也要吃了你,聽到沒有,不想被我吃掉的話,就快點醒過來啊。”

蘿莉的眼角有一些水漬,像是天空落下的雨水也像是落下的淚水。

她哭了嗎?沒人知道。

但是她確實有些懊悔,在與譚雅相處的時光之中,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將譚雅看成與自己一樣的存在,完全忘記作為人類譚雅是多麼的脆弱。

朋友?同伴?

不知道,從未擁有又怎會瞭解,只是在一起有些開心,雖然經常爭吵,但是在自己數百年的時間中,這段時光無疑是最幸福的,特別是在她的身上還有一種血脈相連的親近,就彷彿譚雅是自己親人一般。當然蘿莉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有親人,她連父母都沒有,作為第二階生物,出生便是被女神直接創造出來,在整個世界有著自己獨特的價值。

比如龍族中最古老的最強大的三聖龍,代表著意識、物質、和時間,沒有了它們世界不復存在。對於被賦予特別意義創造出來的龍族來說親人是不必要的,然而在譚雅的身上卻有血緣上的親近感,就彷彿雙方是彼此一部分。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譚雅沒有死去,但是蘿莉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裡面的生命力正在逐漸失去。

晶瑩的液體從她的眼角劃過,一種親人逝去的悲傷充斥著她的心理。

區區一個人類而已,憑什麼自己要難過,作為女神創造的第二階生命,她比人類更強大更高貴,就算人類不會為了一隻螞蟻的死而落淚一樣,她也不會為了一個人類難過。但是為什麼,自己的心為什麼就那麼的痛,那麼的傷心。

臉頰劃過的東西是什麼,蘿莉希望那是水珠,但它不是,是淚水。

難道自己在哭嗎?作為龍族怎麼可以會為了一個人類哭,不要流下來,求求你,不要流出來。

小蘿莉抽泣著,拼命的忍耐著,但是眼中的淚水和鼻涕卻怎麼也攔不住,她抱著譚雅痛哭起來。

悲傷的臉上充滿了後悔與哀痛,她心中的痛苦,更是沒有人能夠理解。

都結束了嗎?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夥伴,僅僅出現在自己面前短短的一瞬間就又消失了?

不要!不要!

絕對不要!

一道閃電朝著小蘿莉劈下,蘿莉發出痛苦的咆哮,雙手一麻鬆開了譚雅,譚雅再次朝著翻騰的海水落下,蘿莉忍住閃電的麻痺感,撲向譚雅,將她重新抱到天上。翅膀再次變的破破爛爛,全身上下出現大面積燒傷,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焦臭。但就算如此,抱著譚雅的手依舊如此有力,如此堅決。

仔細想想,自己這幾百年來的歲月就跟一場沒有色彩的話劇一般,在女神的祝福下誕生,在永無止境的進行著爭奪與等待,混種強大時奪回祝福珠,混種弱小時等待混種強大。自己彷彿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不知疲倦的執行著女神賦予自己的任務。

當然她並不討厭做這樣的事情,誕生的意義便是尋找祝福珠,這是女神交予她的偉大使命,對此她沒有任何疑慮。

但是孤獨的感覺卻不會因為她的忠於職守而消減,只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加劇這種感覺,就像是酒水一般時間,時間越久則越是濃郁。

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的生命就會在尋找祝福珠中單調的度過,指導祝福珠被她收集齊或者她在這個過程中被殺死。然而現在在她的世界中,頭那麼一次感受到了,同伴或者是親人....這種感覺。

過去拌嘴打架,不惜一切代價想將對方弄死的事情就像一場夢,一切即將結束的美夢。

........

“喂,你幹嘛在哭啊!”

與蘿莉相似的金色線性瞳孔睜開,譚雅大口大口的嘔吐,許久之後譚雅才將自己裡面的海水吐了出來,趴在蘿莉身上,一滴溫熱的水珠從蘿莉的臉頰落下,滴在譚雅的額頭上。譚雅疑惑的望著小黑炭,有些不明白眼前已經被雷劈成一堆黑的傢伙在幹什麼。

“切,誰告訴你,這是淚水的,我沒有哭,我怎麼會哭,更不會為了區區人類哭。”

對於蘿莉這話譚雅倒是相信,雙方畢竟從一開始見面就想弄死對方,又怎麼會為對方落淚。不過這只蘿莉居然會去救自己,自己死了對她也沒有什麼影響才對,看起來龍族還真的是相當遵守諾言的一個種族。

“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聽那個?”

“蛤?”

蘿莉將譚雅抱緊,也不等一臉茫然的譚雅回答什麼,便收回翅膀朝著海面砸下了下去。

“好消息是我找到了木筏,非常幸運,這一次你把它弄的很結實。雖然浪很大,但是它還是沒有被衝散掉。”

“壞消息是你沒有力氣了,只能撞上去嗎?混蛋,住手啊,這樣摔下去也只會成為肉泥的。”

譚雅在蘿莉的懷裡咆哮,雙手抱住蘿莉的脖子,一臉驚恐,不敢放手。蘿莉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譚雅死死的護在自己胸口,任由自己像一顆炮彈落下。

“碰!”

雙層木頭破裂,巨大的衝擊力讓整個木筏都被擊沉進水裡,但是很快帶著譚雅重新浮了起來。在離開水面之後,譚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並沒有事情,立刻跳開,扶起倒在地上的蘿莉,連忙檢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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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

這是譚雅對蘿莉所受的傷唯一的印象,譚雅沒有事情是因為所有的衝擊都被蘿莉承受,她以自己的身體為墊讓譚雅安全著地,自己卻受了重傷,想必此時她的內臟都已經碎掉了吧。

“你沒.....”

“....廢話...我可是龍族..怎麼可能會有事...才不會像你們人類一樣...那麼脆弱..只是累了,需要..休息..別讓我掉到海里...休息一會..就好了..這種傷..不算什麼..噗....”

還沒有說話,蘿莉的一口鮮血便從喉嚨中噴出來,隨即暈死過去。木筏在巨浪上上上小小,譚雅的一手抓住蘿莉一手抓住木筏,但時不時的還是會被巨浪拍到水裡面。

落水後又連忙拖著蘿莉爬上木筏,反覆幾次之後,譚雅拆了木筏上的幾根藤纏,用它將自己和小蘿莉綁在一起,同時她的一隻手也綁在木筏上面,這樣就算自己再次被巨浪拍到海裡面去,也不會被水流沖走。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的身下,一個龐然大物正在環繞著這個小小的猶如一片樹葉的木筏遊動。

~~咕~~

奇怪的聲音再次從海裡面傳來,譚雅帶著些許的好奇朝著大海望去。

只是望了一眼,譚雅的冷汗就從她後背上湧了出來,這是現在的她絕對無法面對的存在,光絲看上一眼就讓人感到絕望的存在。

僅僅只是張開的嘴就比一棟奢華的別墅還要巨大,這只猶如史前的巨獸,正在譚雅的下方暢遊,而那張大的可怕的嘴,正面向這譚雅所在的小木筏。

黑暗降臨,光芒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待那只大的可怕的嘴合上之時,整個世界化作一片黑暗。

而在獨角鯨魚的肚子外面,烏雲正在消散,豔陽重新掛在天空,海面重新歸於平靜。那只獨角鯨魚,朝著無人島嶼望了一眼後,再次用聲波發出一道聲音後消失不見。不一會海鳥重新出現在天空的上方,魚群也重新迴歸,一切的一切都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