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再一次傳來諾斯卡的聲音,站在無數魚蜥屍體上的譚雅回過頭冷冷的注視著她,一直尚沒有死絕的魚蜥想趁譚雅分心,用自己的尾巴抽向譚雅。
譚雅頭也沒有轉,伸出雙手抓住了魚蜥粗大的尾巴,用力一摔,整個魚蜥從低拔起摔在地上,低聲鳴叫了幾秒之後,便再也沒有聲音。鮮血從魚蜥的身體中濺出,飛向了臉上帶著微笑的承認版諾斯卡,她就彷彿像是沒有看到這些一樣,嘴角的笑容依舊是這般的浪漫。
鮮血從她的身體中穿過,她就像是沒有實體的幽靈,什麼東西都已經沒有了再汙染她的資格。
“現在可以告訴我,這裡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了吧?”
譚雅隨意的坐在一堆屍體之中,再次詢問。
諾斯卡懸浮在那暴風雨下的天空之中,小麥色的長髮開始隨著風雨的飄搖而在半空中飛舞。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相反她的臉上卻顯示出一臉嚴肅。
“生命是偉大女神賜予我們的禮物,它珍貴且脆弱,每個人只擁有一次,也許有些人不瞭解其中的價值從而輕易放棄,但有些人,卻會將其看的比任何東西都要沉重。只要可能,哪怕是付出任何的代價,也會想要活下去。”
“相信這份生命的沉重,你也是可以感受的到吧,從你身上我看到了活著的,儘管你過的並不如意,但是你卻真真在在的活著的,和許多空有生命卻絲毫不珍惜的人相比,你才是真正活著的人。”
這一次譚雅沒有著急詢問問題,而是靜靜的坐在魚蜥的屍體上,望著無邊的冷雨,在石堡的那邊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吧,魚蜥已經全部被譚雅吸引過來了,所以現在哪裡應該已經安全了才對。隱隱約約,譚雅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她需要確認。從這個疑是知情者的身上確認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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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斯卡慢慢朝著譚雅飄來,沒錯就是飄,她的兩隻腳已經離開地面,身體懸浮在空中猶如一隻幽靈。她慢慢的接近譚雅,走到她的身邊,隨後兩隻懸在空中的腳緩緩落地,像是能夠觸碰到屍體一般,踩在魚蜥的屍體上,坐在了譚雅的身邊。
“我是諾斯卡。”
譚雅點了點頭,她已經猜到了,儘管和印象中的諾斯卡的氣質完全不同,但是她也有許多與諾斯卡相像的地方,這樣譚雅一早就懷疑這個人是諾斯卡,只是不知道她將自己帶到這地方到底想要做什麼。
“石堡裡面的諾斯卡也是諾斯卡,曾經的我,這裡是我的記憶,我痛苦的根源。”
一切都像是譚雅所想的那樣,但是還有一個問題譚雅不清楚。
“為什麼要將我拉進你的記憶裡面,你想要我做什麼。”
自己和諾斯卡並不熟悉,且不說她是怎麼製造這麼一個空間的,單說自己並不和諾斯卡很熟,她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報仇也該去找那只蘿莉才對,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諾斯卡搖了搖頭,否認了譚雅的話,她的眼睛望著遠方的石堡,裡面流露出淡淡的哀傷與不忍。
“並不是我將你拉入我的世界,而是你進入了這個世界,和我一樣,被困在這裡,永遠永遠不能出去。”
“這麼說你是被困在這個地方?”
“這也是你的結局。永遠的沉浸在內心的痛苦之中,永遠沒有辦法出去。”
“最後一個問題有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譚雅想起了在樹林之中,她擦拭的那些石柱,現在想起來那些石柱擺放的方式看起來像魔法陣並不是巧合,在收拾那些東西的時候譚雅就覺得樹主擺放的像是魔法陣,看起來是那個島曾經的主人設下的強大魔法,自己不小心啟動了那個魔法,現在自己則掉入了這個魔法所構成的世界之中。
諾斯卡很有可能也是如此,要知道她是跟著自己一次被小蘿莉吞掉的,沒有看到她一直以為她已經被小蘿莉給消化了,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樣,只是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入這個魔法世界的,從廢墟遺蹟上來看,並沒有除了自己和小蘿莉之外再進入遺蹟的痕跡,很有可能是從其他的入口中進來的吧。
但是現在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了,現在唯一重要的是怎麼離開這裡。只是諾斯卡口中所說的那些話,譚雅並不打算去聽,什麼叫做沒有辦法了,只能永遠的困在記憶的痛苦之中,沒有試過又怎麼會知道到底有沒有辦法,一切都是要試過之後才能知道。
諾斯卡起身,她的雙腳緩緩離開地面,身體在原地旋轉,麥色的散發在雨水中搖曳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美麗舞蝶。黑雨,似乎逐漸變大,耳邊的落雨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大,而諾斯卡的身影卻逐漸變的透明起來,等到她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一陣大風吹來,迫使譚雅不得不說閉上眼睛。譚雅明白這是要換另外一個場景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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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雨,落下。
冰冷....
而刺骨。
石堡裡面,沒有人。
靜悄悄的,只有雨聲。
譁啦啦啦啦——————
此時,是夜。
而且,是深夜。
石窗上透出的燈光很暗。
淡黃.....
似乎連它們自己,都照不亮。
雨水中,混合著猩紅之物。
譁啦啦啦啦——————
落下,隨著雜亂無章的與聲音,擴散。
慢慢地,慢慢地....
他們散開。
流進泥土,被吞噬。
混著雨水,將大地染成鮮紅。
最後,最後......
石堡內不再流出紅色的液體。
因為,它已經將所有的鮮紅的血液都流盡了。
譁啦啦啦啦—————————
雨水,轟隆隆的地下。
打在屍體上,濺起水花。
房頂被巨型魚蜥掀開,裡面是滿地的殘肢碎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巨人肚子上被刀子捅出一個巨大傷口後,還用錘子將裡面的內臟砸成粉碎一般。
天色,很黑暗。
深夜,冷雨,黯淡的燈光,滿地屍體......
男人緩緩伸出手,在石堡的最角落的地方抱住了在場唯一的倖存者,小諾斯卡,抱頭痛哭。在小諾斯卡前面,則是已經看不清形狀的一大一小兩堆肉泥,諾斯卡的眼睛望著這兩堆肉泥,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只是望著,靜靜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