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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海水港

夏天帝國南部的海水港幾乎每天都要迎來一次猛烈的暴風雨。

就像是今天,明明上一刻還是風和日麗晴天,下一秒海天交接處便湧來一片烏雲。

這些烏黑厚重的雲層像是被一雙特別巨大的雙手推著,飛快的朝著海水港湧動而來。就在剛才還稍顯明媚的太陽,就立刻被一層又一層厚實的雲層掩蓋。

狂風迅速的佔領了港口,晾曬了一天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收走,就被卷走,不知飛往了何方。人們慌亂的聲音在風聲和海浪聲的掩飾下竟像是遠處的蒼蠅。

僅僅只是眨眼的功夫,烏雲便籠罩了海水港,天空頃刻間陰沉下來,黑夜越過了黃昏直接來到這裡,無數雷電夾在雲層之中,遍布整個天空,閃電朝著停留在港灣的無數船隻劈下。一艘倒黴的商船被閃電擊中了桅杆,瞬間被劈成兩節滾入了深海。

烏雲籠罩海水港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傾盆的大雨便嘩嘩的潑向屋簷、地面和少數還在街上奔跑的行人身上。魚販子們慌忙的收起攤子,一條鮮活的大魚從他的攤位上掉落,在風雨中拼命的拍打著青色巨石所制的石板路。大家飛奔到結實的屋子裡,緊關上門窗。

破舊的房屋承受不了這麼惡劣的暴風雨,大雨直擊著玻璃,雨水從窗戶的縫隙間中濺處,狂風循著屋脊掃過,屋裡面的的積水像是噴泉一般四處飛濺。

大海與港灣已經變成一片黑茫茫的寂靜之地,偶爾劃過的閃電照亮海港時,還能不時的望見桅杆折斷滾入大海,隨後發出一聲巨響。

海水港盛產什麼?

有人說是漁產,也有人說是船隻。

但在海水港最多的卻還是海盜與水手,在他們之中有人事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有的人只是一個迫於生計走投無路的普通水手。但無論他們的身份是怎樣的,在海水港,在這樣的天氣中,他們所選擇的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他們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海上,上岸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寶貴的事情,哪怕是在這樣的天氣之中,他們也不會閒下來。

他們會根據天氣來決定今天自己的生活,天氣好的時候,港內的酒店就是最熱鬧的,哪裡充滿了菸草、劣質酒水和嘔吐物的味道,海盜和水手們會塞在酒店之中胡吃著牛肉喝著酒,吹噓著海上奇聞怪事,當然了也包括了自己擴大的光輝事蹟。

如在某個海域之中,看到一條比整個海港都要巨大,頭上只有一隻角的深水巨獸。那只巨獸正平靜的躺在海面上,而它的頭上,巨角邊站在一個曼妙的身影,看起來像是人類,但是卻有著翅膀和尾巴。

又或者海面上飛過一直巨大的黑龍,在黑龍的背上還有一個英姿颯爽的騎士,只不過那個騎士是女的,而且似乎還沒有滿十歲。

海上的生活平淡而辛苦,但是從他們嘴裡講出來的故事卻是又精彩又刺激,只是他們所講的故事有真有假,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老流氓在誇誇其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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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酒店老闆並不會在意去深究裡面的細節,只是在一名水手講完一個故事之後附和著一笑。只要能夠多賣出一桶酒,讓這些客人們高興高興又何妨。

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天氣海盜和水手們是不會去酒店的,它們更願意去更加幽靜的小巷子中,掏幾枚銀匕領著一個或者幾個女人,在一個不會漏雨的地方待上一晚。

風平浪靜的時候他們並不會這樣,天氣好的日子是要出海的,在出海前碰女人是海盜和水手的禁忌,水手們一般都會在前一天晚上將體力全部交代給自己尋來的女人身上,這樣出海太過於危險。

只有這樣的天氣,可以不用考慮出海的問題,這個時候海水港的海盜水手們,才有大把的時間和金子去做平時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啪啪啪酒店的老闆克里斯望了望右手腕的手錶,打算再管二十分鍾就去關門大洋。

深夜:11:20

時間過去了許久,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深夜。

然而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海水港的雨也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在這個缺乏生意的夜晚大多數酒店已經打了洋,原本熱鬧的海水港的此刻全陷入一大片黑暗之中。而在這片漆黑的夜幕之中,唯有克里斯的酒店尚且還微微透出一點光亮,在暴風雨的夜幕中若隱若現。

吱.....

酒店的大門被推開了,坐在櫃檯上的老闆抬起頭輕輕一憋,便立刻被奇怪的客人給吸引住了,同時一股怒火也從他的腦海中升了起來。

“哪裡來的小鬼,這麼大的暴風雨還在晚上到處跑,快點回家。”

站在他面前的是兩名非常幼小的少女,年長一些的黑髮金眸十二三歲模樣,年幼的只有不到十歲的樣子,金髮,此刻她正趴在疑是姐姐的少女身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本來以為是客人,卻不想只是兩個小孩子,這樣他的內心生出一絲被戲弄的情緒,再加上原本一整天都沒有什麼生意的壞脾氣,克里斯直接對著兩人大吼起來。

在發洩完情緒之後,他才想起眼前的兩個人只不過是兩個小姑娘,而外面還下著那麼大雨,自己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想到這些,他的語氣溫柔了起來,帶著些許的歉意,盛了兩杯熱水,遞給了她們。

“怎麼大雨而且這麼晚了,還出來幹什麼,把這杯水喝下趕緊走,小孩子亂跑小心家長著急。”

店裡面只有櫃檯上點著的一盞油燈,油燈上面滿是油漬,已經看不清楚上面本來形狀,燈光也顯得十分暗淡,灰暗的甚至讓人覺得這盞燈恐怕連自己都無法照亮。

藉助這盞燈,老闆才得以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眼前的兩名少女,雖然稍顯消廋,但是五官精緻,看起來非常的嬌小可愛。

疑是姐姐模樣的少女並沒有接下老闆手中的酒水,她抬起頭眼神冷峻,從懷中丟擲幾枚金幣放在桌上。

“人類,我需要一個房間,單人,還需要乾淨的衣服。”

“你們是.....”

“商人,不是只認生意的嗎?”

少女打斷了老闆的話,用與她年齡完全不符合的語調說著話,聲音稚嫩卻像在刻意模仿大人成熟的說法方式一般,讓人覺得有些可笑。但此時,老闆卻沒有絲毫想笑的意思。

就像少女所說的,他是一名商人,只認聲音,有買賣就做,管她是不是小女孩,或者是不是人類。

在海水港這個犯罪與殺戮的罪惡搖籃之中,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足夠了。

老闆望了望桌子上的金幣,再看了看渾身溼透的少女,想了想收起了桌上的金幣,走到櫃檯邊,從下面放置雜物的地方取出一把鑰匙。

“二樓左邊第一件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