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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難民

這是一座曾經充滿了榮耀的繁榮之城,時境變遷這座城市的榮耀隨著它曾經的主人一同隕落,它的名字裡不再包含著榮耀。然而後者的繁榮卻依舊被保留了下來。只不過它的所有主不再是曾經那位高貴的大人。

與帝國其他的城主相比,新城主寬厚仁慈,對於其他城市對於湧入城市的難民牴觸不同,這座城市的城主基本上不會拒收這些家園被毀的難民。

譚雅也正打算利用這一點混入城市裡去,而她們的運氣也不錯,這城市的附近正好就有這一群正在奔波逃命的難民。他們之中大部分來自於帝國境內的邊緣村落,這些夾在兩個國家的灰色地帶是罪惡的溫床,強盜更是屢見不鮮。不少村落都被這些強盜摧毀,然而不管是帝國還是帝國的對手都不敢派出大量的兵力前去檢視情況。這又導致這片區域變的更加混亂,惡徒更是囂張起來。而這直接一結果就造就了許多的流民。

此刻在譚雅的前方便是這麼的一群人,衣裳襤褸,神情疲憊,隊伍之中還有著許多傷者,每個人都一副飢腸轆轆的模樣,看起來都許久未吃過東西了。

譚雅望了望自己這邊,她們三人也是灰頭土面滿身灰垢,每個人的樣子也充滿了疲倦。根本不需要刻意的裝,她們此時本身就和這些難民沒有什麼區別,仔細想來一路逃亡至此,說是難民也不為過吧。

萊瑞拉走在最前面,譚雅則低頭拉著琳娜的手,緊緊跟在萊瑞拉的身後,彷彿三個患難的姐妹一樣。她們三人的動作很自然也很小心,緩慢謹慎又自然的一點點靠近。等到徹底融入了難民群的時候,周圍的人甚至都不感覺自己的身邊多了三個可愛的小姑娘。事實上就算發現了,它們也不在乎,家園被毀悲傷,長途跋涉的勞累,早就將他們折磨的麻痺了。

“別著急,很快就要到錢多多了,到時候就會有水和食物,各位再堅持一下!咳咳.....!”像是感覺到了士氣的低迷,領頭的人嚷著嗓子大喊,長期滴水未進的喉嚨喊出的話沙啞刺耳,像是漏風的幹樹枝中發出的聲音,說道最後甚至還痛苦的咳嗽起來。然而領頭的努力卻沒有換來預想中的結果,士氣依舊低落,每個人的眼睛之中毫無光澤。領頭的話在這一路上他已經說過了許多次了,然而每一次的希望帶來的都是新一輪的絕望,漸漸的希望消失只剩下了絕望。他們大部分人都沒來過錢多多,在人群之中只有錢多多曾經來過,但他的話已經失去了效力。哪怕錢多多真的就在眼前不遠處,他們也不會去相信。

“哼,這話你說了多少遍了。我看今天,明天,還是後天都到不了錢多多,那時我們都會死在路上。要走你走,我不走了,食物和水都已經沒了,再跟著你走,只有死路一條!”一些人屁股一坐,直接在路邊休息了起來。

“真的很快了,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個商人,經常需要在這一片跑商,這些路我都熟悉。現在真的馬上就到了,錢多多對難民很有友好,一定會給我們提供水和食物並且准許我們入城的。”領頭的人來到了坐下的那些人面前勸說起來。他拍著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承諾著,然而卻不想這更喚起了那些人的憤怒。

“這話你也說了很多遍了,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你這個滿嘴謊言的奸詐商人!騙子!”男人對著領頭的怒吼,領頭人被吼的後退幾步,臉色難看。四周的人此時卻沒有為他解圍,每個人的臉上甚至還有一份認同的神色。看起來有這樣想法的人不算少數。

唉!領頭人吐了口氣,重新來到了隊伍中的最前方。無奈的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錢多多的確就在前面不遠處,我的確在最開始的時候騙過你們,但那個時候你們自己都要放棄自己了,若不是我說的那些“謊話”你們又怎麼能活到這裡,還請繼續相信一次我的“謊話”吧!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落腳不會比走在路上要安全,都走了這麼久了,再堅持堅持不行嗎?願意跟上來的跟上吧,不願意的也祝願女神保佑你們!”

領頭的人在胸口上畫了一個十字,隨後再次啟程。眾人相互看了看,大部分人選擇了繼續前進,留下來又能怎樣,在野外和野狗搏鬥嗎?他們大部分一生都沒有怎麼離開過自己的村莊,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但也有相當一部分選擇與大部隊分道揚鑣。

譚雅三人走在隊伍的最後,萊瑞拉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覺得有趣,不知覺得笑道:“不是很有趣嘛,若不是那領頭的一路上不斷的鼓舞這群人,他們之中有著相當一部人早中途之中就會放棄,根本走不到這裡來。現在這個人說出來真話,卻再也沒有人相信。這就是所謂的,謊話說的多了,真話也會變成謊話嘛。真是低階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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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娜用鞋踢著地上的碎石,一個又一個的踢著,一些小石子踢到了前面的一個光頭,心情本來就煩躁的男人立刻轉過頭,兇狠的瞪了一眼琳娜。可怕的樣子立刻將琳娜嚇到譚雅的身後,緊緊抱住譚雅的腰,小心翼翼的露出眼睛。儘管實際上她比譚雅還有高那麼一點。譚雅搖了搖頭,露出歉意,用手狠狠的敲了一下琳娜的腦袋,賠笑。男人這才冷哼一聲轉頭繼續前進。

“你還真是一有機會就要損人類啊,你怎麼會這麼討厭人類?明明只是一把劍而已。”譚雅將手掌伸向琳娜,也明白自己做錯事情的琳娜閉上眼睛,做好了捱打的準備,然而疼痛遲遲未來。等到睜開眼睛時,卻感覺到了腦袋的的溫暖的觸感。譚雅最終也只是將手掌放在琳娜的腦袋上,輕輕撫摸。

“別笑別人了,人類就是如此,從來只能看到一個方面。他們看到的自有領頭的欺騙了他們,卻沒有看到正是因為領頭的欺騙才能讓他們到達這裡,而領頭的也只看到了欺騙可以讓大家重振精神出發,卻沒有看到自己的信譽正隨著謊言而逐漸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