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清酒,一曲小調,悠然山水間。
正午的暖陽從冬日的天際直射而下,峽谷間泛起融融的暖意。谷間的河流藍而清澈,徐徐淌過,敲擊石子的聲音悅耳得似清水在山谷間彈撥著琴絃,附和著小調,滿滿的自然韻味。
溯河而上,一片竹林婆娑的舞動著,輕風拂過面頰,便有幽靜的竹香撲鼻而來,佇立於這悠然天地間,頗有一種遺世獨立飄然物外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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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麼好的意境,明玉衡是一點也感受不到。
說好的去幫忙呢?
頗有些心煩意燥得看了看那一臉愜意舒適,品著小酒,聽著小調,享受著美人伺候的明玉錦。
“不是說去幫忙嗎?我們在這幹嘛?郊遊?”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的明玉衡終於問出了口。
舒服地躺在吊床上晃盪來晃盪去,間或喝一口暖呼呼的小酒的明玉錦,很是隨意得道:“我不是已經讓翼天去幫忙了嗎?”
“可是”
“別可是拉,報仇這種事情,我們插手多了不好,人家有人家的秘密,咱還是少摻和,翼天是個悶葫蘆,讓他去正好,剛好建立建立男人之間的友情。更何況要是事情都女人幹了,男人要做什麼?”
轉頭覷了眼明玉衡,“人心本無染,心靜自然清,阿衡,你現在心不靜哦,有失平日的脾性哦。”
明玉衡冷麵一曬,想想也是,自己這是心情不好,心緒都不定了,回去看她不好好收拾那個半個月了也不來封信的龍千軒。
明玉錦半眯著的雙眼見她還是一臉怨婦樣,有些嫌棄的轉過臉去,御姐不御姐的時候,咱還是少看點比較好,省的破壞心裡的美好形象啊,想罷,又繼續晃盪了起來。
又熱了一壺桃花釀過來的良辰,有些無奈地勸道,“主子,這桃花釀雖不醉人,一次飲多了也不好,這壺喝完可不許再喝了。”這桃花釀是蔣氏親自研製出來的,女子喝著最是養人,只是再好的東西也不宜多飲,過猶不及。
“知道了啦,你家主子我最聽你的話啦~”
那尾調拉的讓在場三人加一嬰兒都齊齊打了個哆嗦。
搓搓胳膊,明玉衡對這甜膩膩的桃花釀實在是無甚興趣,便也拿了一個墊子,就著一旁的石墩坐了下去,陪著樂清一起烤起了魚,而小月月則乖乖得躺在一個大大的墊著厚厚棉布的菜籃子裡淌著口水,吃著小手,塞進去又拔出來,拔出來又塞進去,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而幾人也是這時才知道,樂清有一手烤魚的好手藝。
就見她把新鮮的魚放到河水裡洗淨,用柳枝分別橫穿豎穿成扇面,再用鹽水醃製,放置半刻鐘後,插在篝火的四周,很快魚就被烤出了油,吱吱得作響,飄出誘人的香味。等魚的前面烤好,又用明玉錦提供的鐵架子架在篝火上烘烤背面,然後慢慢撒上作料,不一會功夫,烤魚便成了,濃郁的魚香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真是應了那句十里花香,百里魚香啊。
聞著這濃郁鮮香的烤魚味,明玉錦哪裡還躺的住,一個挺身便從吊床上翻了下來,直奔篝火而去。
也顧不得燙嘴,風捲殘雲般,把樂清剛烤好的幾條烤魚都搜刮進自己肚子裡了,也沒給人留一條,吃完了還眼巴巴瞅著架在火上烤的魚,那叫一個望眼欲穿,貪心不足。
“阿衡啊,你說這烤魚像不像以前吃的萬州烤魚啊,就是少了個鐵盤,少了點蔬菜,少了點紅油湯汁。。。”
明玉衡撫額,真是夠了,剛才那一本正經教訓自己的貨呢?
揚手就一個暴慄把她給敲醒了,冷眸瞪了她一眼,“你給我注意點形象。”
意思是你別給我說漏嘴!
明玉錦揉了揉腦門,無辜的撇撇嘴,那萬州烤魚真是很好吃嘛。
樂清倒是難得地插了話,只是依舊板著臉,聲音還是生而硬,咯的人心裡堵得很,“那種烤魚也有,不叫萬州烤魚,叫常興烤魚,奴婢也會,回府後再做給主子吃。”
見樂清一股腦兒說了這麼多話,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明玉錦感動了,明玉衡也激動了,不說不想,一說就想吃啊,兩人俱是眼睛一亮,就想著趕緊回去吃那什麼常興烤魚!
於是幾人就著烤魚的話題,展開了熱烈,深入又全面的討論,那叫一個激情澎湃,熱情洋溢!
幾人正說的歡快。
明玉衡突然聞到一絲血腥味,“戒備!”
隨即發現自己喊的有些多餘了,明玉錦早就把這一塊遮蔽了,而且有人來的話明玉錦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她所料不差,明玉錦自然是知道有人來的,只是還不想搭理罷了,左右別人也看不見她們,這莫名出現的人,哪有一條烤魚重要呢。
但她不在乎,還是有人在乎的。
當明玉衡喊出那兩個字時,良辰樂清便旋即起身,各朝一面,戒備了起來。
緩緩得,從山澗末端轉出來一個人,清秀的臉,兇狠的眼,一手執劍,劍上血紅一片,滿身的殺意,卻又滿身的狼狽。
從那個方向來?
戒備的三人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難道是冷玄晟他們尋仇的物件?
可是,有翼天在,怎麼可能會讓他逃脫呢?
難道是他們出事了?
“阿錦,你快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毒夫子?”
終於,明玉錦把眼睛從烤魚上挪開,隨意掃了眼,又轉了回去,眼睛固執地盯著烤魚,生怕糊了,嘴裡淡淡回道:“好像是啊。”
想了想,怕她們太緊張,又補充了一句,“不用擔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走不到咱們跟前就該倒下了,樂清先回來烤魚啊,我們吃飽了再解決他!”
三人:。。。不是應該先收拾了再吃飽嗎?
對明玉錦這節奏的把握,三人也是無語了,不過樂清倒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既然讓烤魚,那就烤魚吧。
只是那人也果然沒有讓四人失望,很認真的走到明玉錦四人近一丈遠的地方,“嘭”的一聲重重倒下了。
對這自動送上門來,任人宰割的仇家,四人也就不客氣地笑納了。
只是,還是先吃魚吧。
待明玉錦酒足魚飽,已過了半刻鐘的時間。
抹抹嘴,隨手撿起一塊磚頭大小的石頭,就起身來到那人倒地的地方。
貓著腰,左對對,右比比,要砸不砸得模樣,看得身後幾人是一陣心癢難耐,就差喊一句,放開那人,讓我來!
“你砸不砸,不砸我來。”明玉衡乾脆道。
明玉錦直起身朝著她搖了搖食指,然後又收回手摩挲著小下巴,嘴裡嘀咕著:“這事好像不對頭呢。”
三人面面相覷,良辰踱步到明玉錦身邊,柔聲問道:“主子可是發現了什麼異樣?”
“嗯,是有一些,我們再等等看。”
幾人又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從方才出現來人的山澗末端赫然又轉出一隊人馬,那渾身散發著冷硬內斂氣息的領頭之人不是翼天,還能是誰。
朝後望去,翼天身後,冷玄晟的隊伍裡似多了一個人,白衣飄飄,氣質出塵。
只是這仙風道骨的模樣,看得明玉錦是一陣不爽,同翼天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嘴角便邪邪得勾了起來。
此時,明玉錦已經把遮蔽撤了,該收的東西也收了,除了篝火和烤魚,尋不出半絲異樣。
後頭的冷玄晟遠遠見到明玉錦等人,便加快了些步伐,不過依舊是龍行虎步,堅毅非常,一看就是在軍隊裡錘鍊出來得,身後的隨扈也是踏著齊整的軍事步伐。
這樣的人往往意志力堅定,凡事講求效率,從不拖泥帶水,常與軍士為伍的明玉衡見此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冷家人所帶的軍隊,必然會符合自己的預期。
她這邊點評著,冷玄晟那頭也是邊走邊思量。
對這兩位縣主,他也是有些無奈了,有心想勸她們不要一同前來,只是他一向口拙,辯不過,也辯不得。
這事得從幾天前的清晨說起,前一日夜裡,他把幼弟和侄女託付給兩位縣主,請她們護送回都城,又把兄嫂託付給馬大人。第二日一早,留下兩個隨扈後,便起身上路了。
只是,上路還沒一會,就被一行人給攔了道,攔人的自然是那兩位說要把孩子帶回都城的縣主大人了。
景陽縣主還是少言寡語,倒是那安平縣主也真是頗有辯才,歪理是一溜一溜的,重要的是明知是歪理還讓他無從反駁。
如此,這隊伍便演變成今日這般模樣了,好在這兩位縣主也並不想做什麼,只是也好像做了什麼,讓他沒察覺罷了,總之這一路是順遂無比,順遂得讓他以為自己不是來尋仇,而是來走親戚得,這莫名的滋味,真是難以言表。
還有方才陪他們一同進谷的翼天兄弟,以他的能力只怕也只能在其手下走過百招,還是對方不出殺招的情況,其實力可見一斑。
品德實力兼備,景陽縣主還是定王殿下的未婚妻,如果沒有意外,那必然是坐上那高位之人,如此一想,把冷家一門綁到兩位縣主船上的效忠之心就更是不打折扣了。
正思量著,袖口就是一緊,垂首一望,見是自家幼弟,看他口型似在說“到了。”
冷玄晟有些木了,抬眼望向好奇打量自己的眾人,尷尬的拱了拱手。
明玉錦明玉衡對他的出神也並不多問,只是指了指他身後之人問道:“這位是?”
冷玄晟聽言就側身退開半步沉聲介紹:“這位是末將大嫂的大師兄,清風谷谷主楚墨白,擅長製藥”
“擅長製藥?那感情好,我正缺一個能幫我製藥的能人呢,不知楚先生可願屈就?”明玉錦揚手打斷冷玄晟繼續下去的介紹,笑著對那白衣飄飄之人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