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麼要用送這個字呢?
這事不只普通民眾不解。
今兒上朝的文武大臣們更是不解啊。
不止不解,還猶如晴天霹靂啊有木有。
昨兒明明都正常的呀。
朝議廷議乃至後頭同幾個肱骨開的小會裡,也根本沒有提到過此事啊!
怎麼不過睡了一夜的功夫。
這皇帝陛下就又給他們砸下來一道驚雷呢?
之所以說又。
自然是元武帝自行下詔封安平縣主為招婚大使之事。
聖旨是退朝之後,文武百官踏出宮門了才發出的。
是以他們都阻攔不及。
四位王爺的王妃甄選,那可是大興朝一等一的大事,怎可兒戲。
更不能交給一個黃毛丫頭啊!
即便她現在貴為縣主,也掩蓋不了她尚未及笄的事實啊!
把男女婚嫁之事,交給一位未出閣亦尚未訂親的閨閣女子來辦。
這不是純粹瞎胡鬧嘛!
當然,還是有大臣高興的。
自然,這些人是認為安平縣主年幼,心思好摸透,方便取巧,所以不但不投反對票。
反而,當下就表明了態度,派人送了厚禮前去安平縣主府。
而且,這樣的人還不在少數。
細想想昨日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場面,便可品出一二了。
當然,操心國祚綿延的耿直之臣,和關心自己利益的世家公親們是極力反對得。
前者,是真心為大興考慮。
後者,自然是因為政見不合,立場不同。
這些朝臣們感覺心累啊。
碰到這麼個任性妄為的皇帝,真是三生都不幸福啊!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得。
楚州作為楚王的屬地一事,反對之聲還言猶在耳。
一轉眼又被送給了一個剛被賜封為縣主沒多久的黃毛丫頭。
這意思不是要把她同楚王綁到一起嗎?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是以,今日的早朝便炸開了鍋。
一派自然是極力擁護得。
一派必然是極力反對得。
還有一派牆頭草,你說對吧,我點頭,他說對吧,我也點頭。
總之,是沒個定性。
這元武帝都還沒來呢,太極殿內眾位大臣就已你引經他據典,爭論的面紅耳赤,一時間喧鬧無比。
嘈雜間,新上任的董相抹了抹唇上的兩撇鬍子,對一旁半眯著眼的君家主,成國公君老爺子拱手笑道,
“國公爺如何看待此事?”
這成國公府可是楚王殿下的舅家,對楚州屬地一事,成國公也應當有個態度才是吧。
君老子慢悠悠的把半眯著的眼睛睜開了一些,慢悠悠地半轉過頭來看著董相,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字:“無。”
復又慢悠悠地轉回頭半眯著眼,入定。
董相失笑地又抹了抹兩撇鬍子。
心道,這君老爺子年輕時可是馳騁疆場,叱吒風雲的人物,怎麼如今就成了個慢郎中呢。
也不打攪他,退開幾步站定。
剛站定,就有個同僚湊了過來。
“董相,您如今可是文官之首,是不是表個態,也讓屬下們心裡有個數。”
董相原任中書令,掌管文書奏章,官居正三品,來人是董相原來的下屬,一直以董相馬首是瞻。
而董相除卻一國相爺的身份外,還有一個身份,他名董艾,出自六大國姓之一的董家,亦是當今晉王殿下的親舅。
董家多出文臣,卻也從沒有官拜宰相的董家人。
要知道,丞相一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文臣的表率,可以說是一呼萬應的位置。
而六姓之家又多有女子進宮為妃,產下皇子。
是以,君臣之間都有默契,有些位置,自己是坐不得得。
而此次,打破常規讓董艾出任丞相一職,卻是出自楚王龍千灝的手筆。
如此連跳四級,又打破千年以來的常規。
當時便有諸多大臣不解,遂前去相問,因何有此決定,要知道,晉王殿下那可是富有天下之人。
這有錢又有權,要是再佐以一點野心。
那不就要上演一出兄弟鬩牆的慘劇了嗎?
當時楚王是怎麼回的,眾位臣工都還記憶猶新。
楚王一貫的平靜淡然,亦只淡淡地丟擲一句,“智者不襲常。”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有對世間萬事盡握於手的自信。
董相自然是記得也感激得,也想起自己的外甥對他提及的楚王對安平縣主的一些態度。
便轉首對著這昔日的得力下屬道:“靜觀其變便好,無需多做言語。”
而事實上,他們也無法多做言語。
因為任性的元武帝今兒又任性的罷了早朝。
自然,是元武帝自己罷了。
這朝議還是要進行得。
只是這主持之人,換成了眾臣眼中的魔星,定王龍千軒。
跟這位比皇帝陛下還要任性妄為的定王殿下,你能說什麼呢?
還是乖乖把正事稟報了處理了,早點下朝回府抱抱小妾吧。
唉...碰到這總不愛幹正事的皇帝陛下,你還能說點啥?
如此,朝議便在一陣鴉雀無聲的靜默後,有條不紊得進行著。
此時,元武帝卻是有不同想法。
他認為自己是在幹最最要緊的正事。
那就是。
找媳婦。
沒錯,眾臣眼中不幹正事的元武帝,此時就在讓他們爭議不休的主人公,安平縣主明玉錦的府邸,找媳婦。
一大清早的,太陽都才冒了個頭,縣主府的府門就被“啪啪啪”地敲響了。
龐管事都還沒睡醒呢,就被守門的小廝著急忙慌地從床上拖拉了出去。
這衣服都是邊跑邊穿戴得。
一到大門口,哎喲,不得了啊。
元武帝竟然微服私訪來了縣主府!
而且還只帶了蘇公公一人。
好在龐管事也是從宮裡出來的,自然也知道輕重。
定了定神後,就揮退一干早起的下人,命人去給自家主子通稟。
然後親自領著元武帝和蘇公公進了前廳。
又親自烹煮了茶水,當著蘇公公的面取了銀針驗了驗,方才萬分小心地送了上去。
可元武帝哪裡喝得下,他現在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坐立難安。
生怕晚了,他媳婦就跑了誒。
要知道媳婦孃家可是在那屏山之境,老遠老遠拉,去一趟得個把月呢!
絕對不能讓她回孃家啊!
要回也要帶老子一起去!
眼看著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元武帝坐不住了,站起身唬著臉道:“叫人去催催,怎麼動作這麼慢!”
龐管事有些無奈,這才過了多久啊,小廝恐怕都還沒通稟到呢。
但是皇帝發話了自己能不照辦嗎。
遂應聲領命後對一旁的蘇公公點了點頭,退了出去,打算自己跑一趟。
蘇清見人走遠了,撇了撇嘴,不客氣地揭起了短:“陛下,叫您不聽老奴的吧,現在急了吧,老奴就說了別招惹安平縣主,您看,現在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何苦來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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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帝心裡正火燎火燎得難受呢。
一聽蘇清的話,立時就火冒三丈地遷怒了起來:“你還敢說朕,要不是你昨兒夜裡勸的不盡心,老子能受這份罪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