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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章 我自橫刀向天笑

海風吹過。

陸令坐在長椅上讀書。

這次,陸令拿的書是一本《社會心理學》。

有一說一,這本書陸令已經看過數遍,現在再看,已經不那麼容易有收穫了。

陸令一臉風輕雲淡,心中卻不那麼淡定。

他輕輕放下書,看了看左右,附近一個人也沒有。因為視野相對開闊,從這個位置,能看到左右百米,往前能看到大海。

陸令輕舒一口氣,強迫著自己看書。

人類歷史上有很多次慘絕人寰的大屠殺行為,有一些我們都知道,還有一些鮮為人知。哪怕是近五十年,都發生過數次死亡百萬以上的種族屠殺。

社會心理學對於攻擊行為,有多方面的解讀,主要有三種理論。

第一種觀點認為,受本能影響,攻擊性的能量會不斷積累,攻擊行為還受到遺傳、激素的影響。

第二種觀點認為,人因為挫折而產生憤怒和敵意,如果遇到攻擊性的線索,這種憤怒就可能產生攻擊行為。

第三種觀點認為,我們的攻擊行為是習得的,我們透過親身經歷、自然經歷和觀察他人,發現攻擊行為存在好處。

看著這些熟悉的理論,陸令再次看了看錶,已經是下午五點,他確定時間已經過了,起身,離開了這裡。

...

自從無頭案初步告破,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每天傍晚,陸令都會在海邊讀書。

遊少華已經回到了遼東市,已經休養了快一個周了,終於,鼻子可以拆線了。

他身體素質好,恢復快,鼻子還做了整容手術,高挺了許多,整個人顯得比以前帥不少。

有些人的臉,基本上拯救不了,那是純純大工程,動輒就得大修。遊少華底子還不錯,這次把鼻子整了,顏值直接上一個臺階。

手部的骨折雖然不是很厲害,但起碼還要再過一週才能拆線。誰曾想,這樣的遊少華,居然直接去了一家會所。

他穿了一身古奇品牌的潮流服裝,戴著LV的金線框鏡,手裡握著一根細長、有質感的保時捷鑰匙。

兩位男服務員在前面領路,遊少華走進了一間小包房。

小包房房費是880,大包房兩三千,遊少華就一個人,經費有限,肯定不會去大包房。

很快地,鶯鶯燕燕的都進來了。

遊少華本就受了傷,看著有些柔弱,但身材又是很陽剛的那種,成熟男人、成功男人等好幾種混合氣質都展現在他身上。

鶯鶯燕燕們,這是一群特殊的群體。在這裡,陪酒,兩小時,500元,超過兩小時,每一小時加200。只陪酒。有一小部分,有絕對的底線,哪怕你花五六千,都帶不出去。還有一小部分,給錢就能帶出去。大部分是有靈活底線的,看客人年輕帥氣多金就願意跟出去,否則就是不出去。

遊少華這種,完美契合了大部分人的喜好。有錢、帥、有魅力。

所有人都希望被選上。

遊少華揮了揮手,示意換一批。

女孩們失落地離開了房間。

接著,又來了幾位,遊少華還是不滿意,直言這地方檔次怎麼這麼低。

三四批之後,一個都沒看上。

暫時沒人了,得等,等別的屋的女孩下鍾。

遊少華讓所有服務員都出去,他等就是。他本身就是多金的帥哥人設,眼光高一點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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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了一瓶啤酒,遊少華喝完,唱了會歌,接著就去了洗手間。

關上洗手間的門,遊少華拿出一個裝置,檢查了一下,這廁所沒有任何攝像頭、竊聽裝置等。

接著,遊少華鑽到了洗手檯下,戴上手套,在特定的位置,輕輕地拿出了一個帶包裝的套套。

這上面有用特殊藥水寫的字,遊少華輕輕把套套放在了包裡的小盒子裡,然後,衝了一下廁所,從廁所離開。

接著,遊少華在這裡喝著悶酒,唱著歌。

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又進來了十多個女孩,遊少華都沒看上,最終氣憤的離開了。

保時捷轎車消失在夜幕中。

遊少華換了車,回了單位,拿出這個寶貴的套套,立刻用裝置開始檢測。

上面空空如也,沒有一個字。

遊少華不信邪,他切換了好幾次,甚至自己拿特殊筆在上面輕輕劃了一道。

最終,他確定,這上面,沒有任何字。

001號,沒有傳遞來線索?

怎麼回事?

遊少華心裡咯噔一下。

001號沒有傳遞回線索,002號目前失聯,003號,也就是小張,叛變。

最近看似取得了一些成績,但這些成績到底來源於哪裡,遊少華很清楚。

他現在一蹙眉,鼻子就有些疼痛,但這種疼痛絲毫沒有改變他的表情。

遊少華從來沒有這會兒這麼情緒難安。這次,絕對有問題了。

三月底的遼東,已經不那麼寒冷,遊少華在市局的刑偵支隊,就一直那麼愣愣地站著。

人生有些時候,你再有能力,你遇到一些事也無能為力。遊少華此刻就是這樣,他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和恐懼感。

說起來,遊少華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恐懼了。

作為東安縣的刑偵大隊長,遊少華經歷的事情比陸令還要多很多,立功受獎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即便是幾天前,他被人用木棒打到骨折,他也沒有如此恐懼過。

有一年,遊少華上長白山抓人,手機因為太冷而斷電關機,他和隊友遇上風雪,腳印都被遮蓋,兩個人差點凍死在長白山上。當時,遊少華也沒有如此恐懼過。

而此時,恐懼卻如此真實、如此接近。

就好像有一道光影,你抓卻抓不住,只能看他越來越遠。而你所處的世界,是一個鬼魅的世界,那道光影本是你唯一的求生希望。

又像是把你一介凡人,你的一家幾口,丟在了西遊世界的獅駝嶺,而你的妻小,此刻被捉走。

遊少華一直在騙自己,但是,他卻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他踱著步。

此時此刻,似乎有一雙極為陰冷的手,抓在了遊少華的兩側肩膀上,一開始,遊少華的肩膀逐漸沒了直覺,接著是上半身,逐漸蔓延到全身。然後,遊少華不能動了。

許久之後,遊少華終於有了些意識,他拿出手機,給林局打了電話。

林局接電話後,讓遊少華去辦公室等他,他馬上過來。

也許是一秒鐘,也許是一個小時,遊少華出現在了林局的辦公桌前。

林局臉色非常嚴肅,到了辦公室之後,立刻把幾個市局的大人物都叫了過來,然後啟動緊急預案,今晚,要全城行動,只為了...

...

陸令還在海邊站著,他也同樣心緒不寧。

自從上次頓悟,找到了警察的路,他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情緒。

他站著海邊,看著港口的燈光和遠去的、靠岸的輪船,感悟著自己的渺小。

對任何人來說,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存在都沒有價值和意義。

當我們意識產生的那一刻,整個世界、整個宇宙,就是為我而存在的。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這世界在與不在,都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人終究不是這麼簡單。十萬噸的輪船,是人類的偉大造物,站在它面前,同樣會有“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的感觸。

陸令此刻也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人類是偉大的,你我是渺小的。

你...

陸令試圖看到最遠的海岸,但目之所及,也不過數海里罷了。

已經很晚了。

港口的人,大部分人已經吃罷了晚飯,有的甚至還小酌了幾口,三三兩兩地一起走,顯得有些慵懶。

車輛卻和人不一樣,這些冰冷的大家夥們,走著極為固定的路線。

據說,南方的洋山港等大港,港區的集裝箱車輛已經完成了自動化、智慧駕駛。濱城港目前還都是司機在開。

人與機械的融合,也不知道更多的是感性,還是理性。但總歸,這是一個不錯的世界。

這個時候,陸令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

陸令不寧的心緒,瞬間到了頂點,他有些顫抖,但終於還是接起了電話。

“我是林振國,”電話那邊傳來的是林局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沒有什麼情感,“通知你,002,已經...”

即便是林局這樣的人,此刻也抖了抖:“犧牲了。”

幾個字輕飄飄,電話緊接著結束通話。陸令看不到,也聽不到,但是他似乎能感受到,電話另一頭,結束通話電話的用力感。

陸令手裡的電話直接掉在了地上,螢幕摔碎,碎渣四濺,他卻始終沒有在意。

他...

目前,在整個濱城,只有陸令一個人知道,002,是...

是武玉強。

是那個考核職業警察考核,總考91名的人,那個很愛笑、什麼都不在意的東北人,是那個看到燕雨之後,知難而退沒有加入燕雨隊伍的人。

是他,給陸令、遊少華傳遞回了很多極為難得的內部線索。

是他,指明了很多辦案的方向。

陸令過年的時候,在遼東的江邊,看遼東市區的煙花,那不是看煙花,那不同型別煙花的綻放,那是密文。那煙花,沒有任何警察抓。。

陸令在港口長椅上,也是為了接密文。

陸令能知道鐵山的案子與遼東有關聯,也是來自於002,來自於武玉強。

陸令的回憶,一下子在這裡卡殼了。

他整個人都站定著,像一尊塑像一般。

犧牲了...

怎麼會犧牲的...

怎麼可能...

陸令的淚水就這樣流淌,自從淚腺被開啟,就再也沒有停下。

時間像是回到了數年之前,陸令當時還在讀書,也是這樣,突然接到了通知,他的好兄弟,夏子望犧牲了。

當時的陸令還是個學生,他甚至都沒有哭,他不知道警察意味著什麼,他只是慌張、驚恐、痛苦。

那段時間足足持續了幾個月,陸令始終沒有從好兄弟犧牲的事情中走出來。對於那時候的陸令來說,那是不可承受的痛楚。

而此時此刻,更是那般真切。那...

痛啊...

陸令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武玉強的音容笑貌。

怎麼

怎麼

怎麼

...

陸令此刻無比憋屈。

憑什麼啊...

憑什麼,憑什麼人就這麼沒了。

怎麼死的,不知道。

屍體在哪,不知道。

那是個灑脫的人,是個樂觀的人,也是個純粹的人。

職業警察第四輪考核,他也進入了最終90人的名單。

武玉強自從進入最終90人名單之後,再也沒有什麼資訊,沒有刻意的拋頭露面,非常低調,去年的10到12月,只有陸令和遊少華知道,武玉強除了標準課程之外,一直在做特殊的準備。

武玉強他非常清楚,他所在的、排名第十五的隊伍,是不可能成為職業警察的。但見識了陸令、燕雨等人的優秀之後,武玉強主動申請了另外一條路。

這條路,是省裡專門批准的,是武玉強簽下無數的協議、做了無數的準備後才去的。

在最後的三個月,陸令都沒有單獨找過武玉強,那並不是他遺忘了武玉強,而是刻意的讓武玉強保持低存在感。

陸令他太閃耀了,站在他旁邊的人,終究會被照亮。

此時此刻,陸令看著那些大船,含著淚光,他在想...

他想啊,這川流不息、這燈光璀璨的港口,你們可曾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他是...

他甚至都不能公開姓名,他只是一個編號,一個年輕的生命。

在我們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或吹著空調,或吃著美食,可曾想過,有這樣一個年輕的、健康的、強壯的、正義的生命,他死了。

他是為我們而死。

夏子望、胡軍、武玉強。

陸令想到這第三個名字,眼淚怎麼都剎不住。

港口依然璀璨,各種機械聲音不絕於耳,陸令就站在這裡,站著,站著。

...

(想多寫,寫不下去了,抱歉。還是刀了。

這些年,我犧牲了好幾位同學,師兄多,師弟也有不少。

今年1月,我遼省的師弟,2014級反恐專業的袁振寧師弟,連續加班,過度勞累,凌晨回家路上突發車禍犧牲,年僅26歲。

去年7月,我2014級的豫省師弟李梁,在刑警隊,因為連續辦案,心源性猝死,年僅2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