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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之常情

他再次到了那個灰濛濛的世界裡,這次他很快就找到了發著光的小人和那條小黑龍,兩者這次都顯得很有精神,在他的手掌中雀躍不已,讓何夜來的心裡也十分的開心,然後那條小黑龍託著小人朝一個方向跑,何夜來就在後邊追,追著追著何夜來只感到自己“咚”的一下子撞在了牆上醒了過來,睜開眼立刻就發現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趁著月色,何夜來看到大殿中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而自己剛才撞到的,正是那樽雙手托盤的雕像,何夜來雙手摸著雕像,心中頓時有了一絲特殊的感覺和想法,在這個雕像裡有自己需要的東西,雙手在黑暗中在雕像上四處的撫摸著,漸漸的何夜來感到那東西在上方,就爬上了雕像,在雕像雙手託舉的大盤中何夜來看到了一個木盒子,盒子開了一條小縫,透過小縫何夜來隱約的感到裡邊有一絲光透了出來,立刻不假思索的開啟了盒子,盒子裡邊的東西何夜來並不認識,那是一塊發著微弱光芒的石頭,有拳頭大小,但一碰到那塊石頭,何夜來就想將之霸佔已有,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發出的慾望,就如同走在沙漠中忽然看到了一瓶水一樣,但何夜來的理智並沒有完全喪失,這裡畢竟是八極門的地盤,就算自己將東西拿了,也未必能跑的出去,可這石頭如同一個惡魔一樣,不停的閃爍著誘人的光芒,讓何夜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舉動,他抓起了那塊石頭,跳下了雕像,立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外奔跑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師傅,為什麼不讓我抓住他,他雖然快,但以我的功力絕對可以抓住他。”齊峰跟南宮雄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大殿外的一個暗處,其實就在何夜來撞到雕像時,他們就已經被驚醒了,一直看著何夜來的舉動,看著他憑藉著本能四處尋找,也看到他那到怪石頭時猶豫不決的糾結表情。

“他既然能憑藉本能找到靈石,一定是個資質絕佳的上上之才,我們不如就送他個人情好了,而且那靈石中的氣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靈石雖然稀缺,但也不差這一小塊,就隨他去吧。”南宮雄微笑著說道。

而何夜來匆忙之中,再加上心中恐慌,一路奔逃不知撞到了多少棵樹,一直跑了好長時間,直到他覺得沒有人追來的時候,這才興奮的將那塊怪石拿了出來,用力的親了一口,然後找了一顆大樹爬了上去,在樹梢上的一個樹杈間坐了下來,下方的枝葉完全將他的身影遮蔽了起來,然後何夜來憑著自己的感覺,雙手抓住了怪石,放在了胸口處,然後再次陷入了那種奇怪的狀態。

所謂山中無時日,等何夜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感到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稍遠處的景物也看的十分清楚了,而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手中的怪石竟然化成了一團灰塵,一抖之下就飄落了下去,他還感到在自己體內有一股奇怪的熱流在緩緩的流動著,而且隨著熱流的流動,他還感受到了一個奇怪的震動,如同心跳一般,但他摸著胸口仔細感覺了一下,又不是心跳,好像在體內有另一個心跳一樣,手機已經沒電了,也不知道幾點了,何夜來下了樹,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走了許久終於到了深溝的邊緣地帶,就順著不怎麼陡峭的坡朝上爬去,身體也有了一些變化,那就是在舉手投足間輕盈了許多,很快的就爬了上去,看了看位置,似乎是在八極村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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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何夜來苦笑了一下,然後朝八極村相反的方向走去,如果被那個瘸子看到自己,說不定就會被抓起來的,何夜來的心裡這時也有些內疚,人家那麼熱情的招待自己,自己卻偷了人家的寶貝,搖了搖頭,何夜來在心裡暗暗許了承諾,等將來自己有能力的時候,一定要百倍千倍的還給人家。

到了大概中午的時候,何夜來到了一個村子,錢真是一個好東西,何夜來飽飽的吃了頓飯,然後找了一個摩托車,給了兩百塊,讓人家給他送到離這裡最近的車站去,半個小時何夜來就到了一個叫蘭平鎮的地方,在哪裡他又坐了前往縣城的車,就這樣他再次轉了一次車之後,終於到了X市,何夜來在火車站附近的一間酒店住了下來,看著鏡子裡一臉狼狽的樣子和破破爛爛的衣服,心想,難怪門口的服務生不讓自己進來,而且因為沒有身份證,讓何夜來在標準的價錢上多掏了一倍的價錢才住了下來。

好好的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後,何夜來出去買了衣服,再次踏入酒店的時候那個服務生差點就認不出他了,手機也充上了店,開機之後,何夜來驚訝的合不攏嘴,因為他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日期跟他到達八極山那天足足相差了一個半月之久,這就竟是怎麼一回事,搞不清楚狀況的何夜來立刻想要聯絡林飛,對方的手機卻無法接通,何夜來有些擔心的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先回LY看父母。

“何夜來?你怎麼。。。”看著何夜來提著東西,在走廊上那個醫生奇怪的問了一句。

“呵呵,我來看我媽。”

那醫生臉色一變,低聲說道:“唉,你還不知道麼?”

“怎麼了?”何夜來心裡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還是先回家去吧。”醫生也不願意多說,何夜來立刻找了車往家趕去,等他回到家裡的時候,卻發現大門鎖著,他將東西扔進了院子裡,然後來到鄰居家詢問,那鄰居看到何夜來也是支支吾吾的,只是說去把隊長天保叫來。

等天保來了之後,他也是悶不做聲,拿出了鑰匙將大門開啟,跟何夜來一起進了屋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夜來焦急的問道。

“唉,他們不肯說,是怕你接受不了。”天保嘆著氣說道。

“發生什麼了。”

“你爹媽他們。。。。唉,他們都不在了。”

“什麼?”何夜來不敢相信的問道,他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頓時呆住了,但天保沒有必要騙他,於是顫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半個月前,你媽病情突然惡化,沒有搶救過來”

“那我爹呢,他怎麼也。。。。”

“當時回來也沒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等第二天要準備給你媽辦後事的時候,村裡人才發現他也沒了,喝農藥自盡的,對了這是他留下的遺書,我一直隨身帶著,我不停的給你打電話,但一直也打不通。”

何夜來雙手顫抖著結果那張皺巴巴的紙,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讓何夜來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就是父親的字跡,只見上面寫道:“我是自願喝農藥的,跟其他人沒關係,希望街坊鄰居將這遺書交給我兒子何夜來。”

“夜來,你媽走了,給你打電話打不通,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但我實在太想念她了,我們相伴了幾十年,從未分開過,她膽子又小,我得陪著她,我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我,我們會埋在同一個墳裡,到了下面還做夫妻,我知道你一定會怪我撇下你不管,我也不想這樣,但我想了一晚上了,我知道你不是個普通人,能給你當爹當媽,已經是我們兩口子的福氣,別怪我,我知道因為我們,讓你做什麼事都放不開手腳,我留下來也只能成為你的包袱,你要是啥時候回來了,就披麻戴孝的到我們的墳上哭一場,再叫我們一聲,爹,媽,我和你媽就會很高興了,要是有下輩子,我們還做一家人,我何有金一生都不願意欠別人,想不到死了以後,還要給我兒子留下個債,我當時去醫院的時候,一輛計程車沒收我錢,那時候給你媽看病,為了省錢,我也就沒給,你有空一定要把錢給人家,那車牌號碼是XXXXX,還有跟我同一個病房裡的高先生,在醫院沒少照顧我們,你抽個空也去看看人家,還有那個醫生,你頭一次留下的伍仟伍佰塊,人家一分沒動都給我了,也是個好人,你得去謝謝人家,我估摸著等我死了以後,我跟你媽的喪事肯定不少讓村裡人*心,你也要挨家挨戶的給人家磕個頭,再行個禮,這是規矩,磕頭是請喪,行禮是謝喪,你可別忘了,好好的做人,做個好人,啥時候娶媳婦兒了,記得回來告訴我們一聲。”

“爹。。。。。”何夜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哀嚎了起來,天保在一旁也只能嘆氣。

過了好大一會兒,何夜來才止住了哭聲,擦了擦眼淚,雙眼通紅的說道:“天保大哥,還請你幫忙,給我準備一套孝衣,我要去看看我爹媽。”

“嗯,好的,你等一會兒。”天保應了之後,就回去取東西了,孝衣他一直都備著,很快就拿來了。

何夜來將白色的麻布孝衣穿戴了起來,然後說道:“天保大哥,你就帶著我,先去給我爹媽出喪那天的幫忙的人家謝個喪吧。”

“行,等我再叫兩個人”不一會兒,又有兩個中年人跟著過來了,天保說道:“夜來,這是咱村的支書,這個是那天請的主事兒。”

何夜來先跪了下來朝這兩人磕了頭,然後站起身鞠了個躬,說道:“謝謝兩位叔伯”

“都是一個村的,應該的,應該的”兩人受了何夜來的禮,然後那主事說道:“這就走吧,先從李家開始吧。”

主事在前,何夜來在後,村支書跟天保跟在後邊,到了隔壁的李家,李家人早就聽見了動靜,都在大門口站著,主事大聲喊唱了起來:“老何家兒子謝喪來嘍。。。。”何夜來跪下磕頭,起身行禮。

隨著那主事的吆喝聲,龍角坡在家的村民幾乎都出門看熱鬧了。

“是老何家的那個傻兒子回來了麼?”

“可不是,不過聽說人家現在已經不傻了,還賺了老多的錢給趙老太看病呢。”

“唉,老何兩口子可真有福氣,撿了個這麼孝順的兒子”

“不過也夠可憐的,這福氣剛來,人卻沒了,唉。”

很快,何夜來在主事的帶領下,謝完了喪,接下來就要去墳地了,就沒那麼多看熱鬧的了,只有主事和天保帶著何夜來去了,支書藉口有事要忙也離開了。

龍角坡村的墳地,是一道忽高忽低的山坡,聽說最早的時候,只有這裡被叫做龍角坡,後來有人來這裡看了風水,然後說這裡只適宜做墳地,從那時開始就有人開始將墳地選在了這裡,後來才漸漸的聚了不少人家住在附近現在村子的地方。

就在踏上山坡的一瞬間,何夜來的身子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從地下透過他的雙腳,忽然傳來一股十分強烈而又熟悉的呼喚,何夜來有些奇怪,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何夜來使勁壓制住了那種感覺,現在最緊要的是去爹媽的墳上看看。

“這就是了。”天保指著山坡上的一處新墳說道。

“何氏夫婦之墓”下邊並排寫著何有金、趙蘭鳳兩個名字,何夜來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心裡的悲傷再次湧現了出來,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墳前,抱著墓碑大聲的哭了起來,主事人跟天保互相看了看,雙雙後退,靜靜的離開了,他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只有讓他痛快的哭上一場,才能讓他的內心得到一些緩解。

“爹。。媽。。。我來看你們了”何夜來用力的磕著頭,眼淚嘩嘩的流著,一不小心他的額頭就不小心,被旁邊的石子給劃破了,一絲絲鮮血沾在了泥土上,緩緩的鑽進了泥裡。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我會那麼貪心,為什麼我不直接回來,都是我的錯啊。”何夜來嚎叫著,然後使勁的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他想到如果不是因為他貪心,偷了八極門的那塊怪石頭,莫名其妙的耽誤了一個多月,自己一定可以陪著母親走完最後一段路,父親也不會想不開跟著母親離去。

何夜來一個人在墓碑前呆了好久,直到天色陰暗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看天,烏雲密佈,看起來是要下雨了,他站起身,對著墓碑說道:“爹,媽,我走了,我一定會再回來看你們的,爹你為了讓我放手做事,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我會好好做人,做個好人,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您有一個好兒子,我一定會讓您以我為榮的。”

“咔咔”的雷聲響了起來,何夜來緩緩的走下山坡朝家中走去,回去稍作收拾,他就要離開龍角坡了,SH的事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林飛也聯絡不上,何夜來有些擔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