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鳥願為你尋食,為人願聽你驅使,我心昭昭如明月,我意纏綿如藕絲。”
“你若願嫁,十里紅妝唯娶你一人。”
“你若不願,枯等殘生亦無悔。”
“他日你若披紅妝,可否允我轎前迎?”
臺下的看官都快聽哭了,前排高喊:“允!”
“一定允!”
後排那些不明所以,跟著喊:“允!”
“一定允!”
滿座看客,呼聲震天。
許卿望著戲臺上的趙玉郎,笑意不知不覺斂去,眼中的淚意一點一點蔓延。
在這人聲鼎沸中,他畫著厚厚的一層妝容,賣力唱戲,耍盡拳腳,只為在她面前,在眾人的面前展露他的心意,他的情意。
這樣的男人,怎麼能叫她不喜歡,不生愛意呢?
眼淚跌落眼眶的一瞬間,許卿連忙擦去,沙啞著嗓音道:“允!”
允你一生日夜相伴!
允你一生福禍相依!
允你一生不離不棄!
允你一生生死相隨!
我都允了!
趙玉郎,縱然有一天我是飛蛾撲火,我亦死而無悔!
許卿在心裡說著,眼淚再次傾湧而出……
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在這一刻,哪怕無人知曉,哪怕他亦不知道!
但她心裡清楚,這一輩子,這一生,除了眼前這個人,她再也不會嫁給別人!
趙玉郎的眼裡亦閃著淚光,可他卻在懸空後翻時,將那滴眼淚狠狠的甩了出去。
他從來不懼人言!
可唯有此刻,他無比在乎人言!
他希望在她的面前,在他毫無保留表露情意的時候,她聽到的都是歡呼他們在一起的聲音,沒有一道聲音是反對的,也沒有一道聲音是奚落嘲諷的。
趙玉郎繼續唱著,聲音無比洪亮。
“你既允了我,便不能棄了我。”
“從今往後,我便只認你是我的妻。”
臺下的看官們高呼:“我們都聽見了,她答應嫁給你了,從今往後,她就是你的妻子!”
“趙九爺有媳婦了,他的心上人同意嫁給他了!”
“趙九爺有媳婦了,他的心上人同意嫁給他了!”
“趙九爺有媳婦了,他的心上人同意嫁給他了!”
臺下的聲音震耳欲聾,許卿的那顆好似被趙玉郎緊緊抓住的心突然就炸開了。
毫無預兆,轟然巨響。
她衝到戲臺邊,將手遞給他!
趙玉郎像個螳螂一樣,一瞬間就撲到了臺前。
那一瞬間,他只想將心愛的人拉入懷中,用力抱緊。
他真的這樣做了,沒有一絲的猶豫。
許卿也是!
她不再害怕任何人看見她的樣子,也不懼怕任何人聽見她的聲音!
從她衝到臺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在她的心裡,趙玉郎已經超過了一切!
女兒家的名譽,以及她自己的性命!
她願意去愛趙玉郎,付出她僅有的一切!
從今往後,皆是如此!
臺上那兩個人緊緊相擁,但僅僅過了一瞬,臺上那個不像霸王的霸王,卻將他最鍾愛的姑娘抱了起來,在臺上幸福又激動的轉了幾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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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看官們起鬨著,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班主把剩下的賞錢都發了,今夜最歡騰的時刻來臨,沒有人願意離開。
他們睜著眼睛看著,鼓掌,歡呼!
有幾個書生被感動,暗暗擦了擦眼角。
婦人們帶著孩子,拿著兩串沉甸甸的錢,輕靠在自家男人的身上。
這一夜,註定讓人難以遺忘!
魏立安來的時候,周圍只剩下一片歡呼聲了。
臺上早就沒有人唱戲了,只有那個滿臉塗得看不清面容的霸王,以及那個被他按在懷裡緊緊抱著的姑娘!
他身邊兩個下屬打量一圈,其中一個壓低聲音道:“大人,真的是楚王。”
“這周圍都是玄鐵衛,您看,尤其是戲臺那邊!”
魏立安定睛去看,果然如此!
“我們先退到一邊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動靜?”
魏立安說著,帶著他的人退到僻靜之處。
有人漸漸離場了,交談的聲音時不時傳來。
“這位趙九爺也太好了吧,我若是他的心上人,這會都想跟他入洞房了。”
“滾,你一個大男人說這些不噁心人啊?”
“嘿嘿,我替他的心上人開心啊,被這樣一位有錢的主寵著,日後還怕沒有好日子過嗎?”
“你說的到也是,這位趙九也可真是大方,今天晚上都散了幾百吊錢了。”
……
“相公,我真羨慕那位小姐!”
“娘子,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還有洪兒,他今天也也得到了賞錢呢,可以進私塾唸書去了。”
“我也拿到了,也給我們洪兒存著唸書用!”
“娘子真好!”
……
“老師,你說這位趙九爺是什麼身份啊,我有些懷疑啊!”
“懷疑什麼?就是!”
“哎,希望永寧侯能夠早日接納楚王爺吧,不然這一對苦命鴛鴦可怎麼辦哦?”
“九爺原來如此情深義重,言下之意,想娶卻娶不到,真慘啊!”
“人家再慘也是爺,你先好好唸書,爭取能入京春闈再說吧?”
“老師,我就是感慨一下!”
……
魏立安摸了摸鼻子,暗暗好笑。
託國子監那幫學子的努力,現在滿天下的讀書人,怕是很少不知楚王和永寧侯府三小姐青梅竹馬,暗生情愫之事了。
兜兜轉轉,糾纏幾年!
誰能想到不是仇怨未解,而是情根深種呢?
這樣的轉變,別說是天下的讀書人,就是市井中人也是喜歡津津樂道的!
魏立安一直等著,想看看永寧侯府的三小姐到底長什麼樣子?
這一等,便等到了圍觀的人悉數三場,戲班的人也在收拾東西。
楚王卸妝去了,許三小姐自然也跟了去。
玄鐵衛們散在四周,一個個像是夜裡潛伏的雄鷹一樣,隨時都等著出擊。
魏立安打發了身邊的兩個護衛,偽裝著給戲班幫忙的老好人,用頭巾裹著頭髮,臉上塗著一層厚厚的灰。
他動作很麻利,又只顧做事情,全然沒有東張西望的。
戲班的人還以為他是臨時請來幫忙的夥計,招呼著他搬箱籠,拿他當自己人使喚。
玄鐵衛看了一眼,戲班都在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並沒有過多關注。
唯有傅元恆看見那麻利的身影以後,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