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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極月狂洋 0316 程笛之墓

幾個人四下看了半天,一時間都有些迷茫。

劉博道:“這麼多房子,我們怎麼能知道哪個才是她的家?”

張詩萌也道:“就怕過去這麼多年,那房子也早已經拆掉了。”

董缺得撓了撓頭,擰開礦泉水瓶蓋,不渴,就是想喝一口。“我看找戶人家先問問吧,興許還能有記得的人。”

但是幾個人猶豫了一會兒,卻又不知道該去敲哪戶人家的門,夜深了,家家戶戶好像都已經睡覺了,要是打擾了人家的好夢,可能本來知道的事情人家也不願意告知了。整個村子裡就好像一個鬼村一樣,靜謐得不像話,如果不是各家的院子裡都種著菜,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農具,他們準會以為這是一個無人居住的荒村了。

“咱們來得好像有點不是時候啊。”董缺得道。

老實說,他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和這裡的人交流。

幾個人在菩提寺的門口晃悠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誰也不好意思第一個厚著臉皮去敲門,夜風冷颼颼的,捲來了一股村子裡特有的牛糞味,難聞。

“幾位施主,深夜到訪,有什麼事嗎?”

就在董缺得就快要打起哈欠的時候,寺廟門口忽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幾個人同時一回頭,就見到一個長髯老僧從寺裡緩緩地走了出來,穿著一身單薄的白布睡袍,手裡拿著一串又大又沉的念珠。董缺得愣了一下,不由得有些恍惚,反應了一下才敢確認,這傢伙真的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

“呃……內個……大爺,不對,大師,我們……是有點事……”董缺得磕磕巴巴地說道,老僧慈眉善目地笑著,便道:“那各位施主如果方便的話,不妨將事情說與老衲聽,興許可以幫得上忙。”

幾個人互相一對視,都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真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這還能有主動送上門來幫忙的,董缺得便趕緊點頭哈腰地笑了笑,以作感謝,道:“大師,那就麻煩您了,想向您打聽一下,十年前……就算是十幾年前吧,這村子裡有沒有住過一戶姓程的人家?”

……

……

……

呃,不知道為什麼,場面忽然陷入了莫名的沉默,老僧維持著笑容,準確地說,是凝固了笑容,手裡的念珠也停止了轉動,一時間不說話了。幾個人不由得傻了,又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鄭筱楓更是皺了皺眉,老僧的反應令他覺得有些蹊蹺。

“大師?怎麼了?您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董缺得問。

老僧鬍子微動,忽然間笑了一聲,說:“知道。”

“真的?!”董缺得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連忙追問,“真的有姓程的人家住過這兒?”

老僧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空地,點了點頭說:“那戶人家男施主叫程笛,女施主叫李雪,是對夫妻,十三年前確實在這裡小住過一段,程施主時常到我這裡聽佛講經,算是有些緣分。”

“程笛?!真的是雪兒的父親!”此話一出,鄭筱楓的氣息忽然就激動了兩下,心裡想著,狀態上看起來總算是像個活人了,“李雪,這就是雪兒母親的名字嗎……”

董缺得卻“嘶”了一聲,又問道:“那大師,那片空地……也沒有房子啊,怎麼回事?”

老僧頓了一下,就道:“那房子已經沒了很久了,十三年前一場大火,房子被燒得乾乾淨淨了。”

“啊這……”董缺得顯得有些始料未及,茫然無措了起來,鄭筱楓的心情頓時又是一沉,難道這世上就連半點和她有關的痕跡都不剩下了嗎……

董缺得只好隨口問了一句:“怎麼會被燒掉呢?是……是意外失火嗎?”

老僧這時卻不再回答了,表情一時間有些諱莫如深。

“阿彌陀佛,施主,可否容老衲插上一句,幾位時隔十三年重新來尋這些舊事,是為了什麼呢?”

董缺得便看了一眼鄭筱楓,又看了看老僧,想了一想,半清不楚地回答道:“程笛有一個女兒,我們和她都是朋友,只是前不久……她意外故去了,我們沒能帶著她的人,所以就尋思著至少也得把她留下的物件帶回家看看,也就算是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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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為她做的一點事吧……對了大師,您知道程笛有一個女兒嗎?當年他們夫妻住在這裡的時候,他的女兒不在?”

老僧的表情不知怎麼地又從諱莫如深變成了沉重,笑容早已經消失了,似乎有些惋惜,又似乎還有一些其它說不清楚的東西。幾個人見他這樣一會兒說話一會兒沉默,都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這個老僧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或許知道些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哎——”良久,老僧嘆了口氣,“阿彌陀佛,真想不到,連他唯一的血肉也故去了……你們既然知道程施主有一個女兒,又尋到了這裡,老衲也就不必隱瞞了,沒錯,當年住在這裡的是他們一家三口,女兒名叫程如雪。”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一時間都覺得這老僧的話頭似乎有些不對,劉博咬了咬腮邊的肉,就道:“大師,聽您這意思,他有一個女兒的事,其實是一個秘密?”

老僧怪異地笑了笑,雖說他的面相笑起來也很慈祥,但隱約竟也有幾分陰森的味道,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天太黑光線太暗的緣故,但總之,這狀態實在是把幾個人搞得越來越懵圈了。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勿怪,程施主曾託付於老衲,有些事情絕不足與外人道也,老衲理當遵守諾言,但我觀幾位……應與程施主所指的外人不同,既然遠道而來了,老衲也沒有讓各位白忙一趟的道理。”

董缺得抿了抿嘴,眨了半天眼睛,努力理解了一下老僧的話之後,嘗試著道:“那大師,您是有什麼小道消息能告訴我們嗎?”

老僧“哈哈”一笑,念珠重新轉動了起來,指了指更遠處的一片山坡,道:“那裡有一片亂墳崗,村子裡所有死去的人都葬在了那裡,幾位若不嫌麻煩,就親自去看一看吧,應會有所收穫。”

幾個人又一次對視,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們之間第幾次迷茫地用眼神進行交流了,良久,鄭筱楓率先輕點了一下頭,董缺得這才道:“好吧,謝謝大師,我們這就去。”

老僧笑而不語,轉身走回了寺內,幾個人呆滯了片刻,起身朝著那片山坡走了過去。

走到稍遠些的地方,董缺得就緊忙湊到鄭筱楓的耳邊小聲說:“不是…老鄭,我咋覺得這老和尚奇奇怪怪的呢?他不會是有老年痴呆,在這兒拿咱們開涮呢吧?”

鄭筱楓擤了口氣,道:“只能先聽他的看看那片墳地,我們親自驗證一下了。”

幾個人只好懷揣著複雜的心情一路來到了山坡旁,果然遠遠地就望見了數不清的墳頭佈滿了漫山遍野,墳頭的排列毫無規律,甚至有很多個都是互相擠在了一起,有些墳頭有墓碑,有的甚至沒有,墓碑有的是石頭,有的甚至也只是木頭,再走近些看,好多碑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亂葬崗。

“這……能看出什麼來?”董缺得哭喪著臉問。

鄭筱楓眼珠一轉,捉摸了片刻道:“大師既然說來這裡應該會有收穫,那說明這裡應該會有和雪兒一家有關的東西才對……可這裡只有墳塋,難道說……是雪兒母親的墓在這裡?”

記得程如雪曾經說過,她母親是思慮成疾導致病逝的,那她死後確實很有可能就葬在了這裡,就和村裡的其他人都一樣。

鄭筱楓就道:“我們一起到處找找吧,看能不能找到李雪這個名字。”

董缺得等人點了點頭,五個人便向四周散開了,墳頭非常多,恐怕得有成千上萬個,幾個人就這麼一個一個去看,非常麻煩,不得不花費了非常多的時間。

足足一個多小時以後,張詩萌才在很遠的地方大喊了一聲:“你們快來看這裡!有發現!”

其他幾個人緊忙抬起了早已經低得痠痛的脖子,連忙朝張詩萌跑了過去,只見張詩萌的表情在驚喜之中似乎還有些訝異,當眾人看到那墳塋上的名字的時候,也都齊齊地驚訝地“啊?”了一聲。

那是一塊木製的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半清不楚的大字,很多筆畫都已經磨損得認不出了,只能勉勉強強認出兩個部分:呈由。

“程笛?!這是程笛的墓?!”董缺得人直接傻了。

鄭筱楓更是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劉博就道

:“你們不是說他只是失蹤了嗎?為什麼這裡會有他的碑?程妹子她沒有跟你們提過?”

幾個人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腦子裡亂得不行,他們只能隱約感覺到,程笛之墓的出現導致了許多邏輯上的錯誤,但他們一時間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鄭筱楓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去,他思索了好久,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才試探著道:“首先……第一點……這個墓是誰為程笛立下的……雪兒顯然不知道他父親的墓就在這裡,那麼……很可能是村裡的人……大師知道這裡,說明大機率是他,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程笛已死,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呢……第二,大師是如何做到把這件事瞞下來的……墓地距離村子這麼近,下葬的時候難道沒人發現?……按時間線上講,從程笛失蹤,到李雪病逝,再到雪兒離開村子去到福利院,中間應該隔了很大的時間跨度才對……就算雪兒母女不曾去過墓地,村裡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看到程笛的名字嗎……大師非但沒有向她們講出事實,反而成功地隱瞞了這麼久,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第三……程笛為什麼會死……要知道死和失蹤完全是兩種性質的事……是意外死亡?還是說……有人殺了他……”

鄭筱楓說得斷斷續續的,每說上兩句就要思考好半天,這確實有點太亂了。董缺得等人聽著也覺得越來越不對勁,這些恐怕還不是全部的邏輯問題所在。

“那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董缺得就道,“在程妹子離開村子的時候,程笛確實是處於失蹤的狀態,他的死是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劉博“嘶”了一聲就道:“如果是這種可能,那只能引發一系列更加蹊蹺的問題,他既然真的是失蹤,大師又怎麼知道他已經死了?難道說是有人把程笛的屍體送到了他的面前?還是說大師他親眼目睹了程笛的死亡?”

鄭筱楓齜著牙,咧著嘴,抓著頭髮,閉著眼睛,他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怎麼著也轉不過這個彎,理論上講,只要“程笛死了”這件事是一個事實,那這些事情就無論如何都說不通才對啊……

糾結了半天,誰也沒有得出任何結果,董缺得只好道:“我現在有些好奇,這個墓裡是不是真的葬著程笛的屍體了。”

可關鍵問題是,他們又不可能把墳刨開去印證,就算真的有屍體,時至今日也早已經變成骨頭了,他們又如何知道那是不是程笛本人呢。

“要不我們再去找大師問一問吧。”張詩萌說。

幾個人猶豫了片刻,心說也只好如此了。

最後徘徊了一會兒,幾個人便又轉身,朝著村子走了回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只是不經意間的一瞥,鄭筱楓猛然間注意到在不遠的地方似乎還有一個非常怪異的墳塋。

鄭筱楓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說它怪異,怪異就怪異在它看起來非常新,上面的土感覺都是新翻出來、新填上去的,顯然是一個最近才出現的新墳。

鄭筱楓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就走了過去,其他人看見他的視線所在,立刻也發現了異樣,五個人並排走到了那墳的跟前。

而就在他們看清那碑上名字的那一刻,晴朗的夜空猛然間平白無故地炸了一聲響雷出來。

“轟隆隆——!”

雷聲震耳欲聾,五個人同時面色慘白地驚叫了一聲,竟把那雷聲都掩蓋了下去。

“這……這怎麼可能?!”鄭筱楓嘴唇都在顫抖,只見那墓碑上的三個大字不是別人,竟是程如雪!

一陣悠揚卻低沉的歌聲猛然間從身後傳來,五個人心裡一哆嗦,條件反射地回過了頭,結果就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從碑林中間緩緩地靠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把鐵鍬,上面還沾著泥土。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

那熟悉的歌聲正是出自此人的口中,一把明晃晃的軍刀就赫然別在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