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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做官

八月只要一過,夏天的洪澇,就算是挺過去了。再要有,也不會有六月份七月份那般厲害的大洪水,洪峰過境,還能在江心洲看個“捲起千堆雪”的景色。

當然了,對上游公安縣人民群眾來說,這特麼就是個“無盡的八月”……

用慘無人道、慘不忍睹、慘慘慘慘來形容,肯定是不會過的。

荊州的府兵又不會真的下水去抗洪,更別說揹著老鄉上上船,轉移安全地帶。正常範疇的軍隊,主要工作就是殺人。

這個時代的軍隊,只要不在大災面前攔路搶劫,那就是天良不曾泯滅。

“死了多少人?”

武漢錄事司的衙門裡頭,穿了幾件紗衣的官僚們泡著茶,吃著桃酥,柚木的桌面上鋪著今年的財政預算表,還有上半年的各項支出。再上面,壓著一塊平板玻璃,然後才是一張八月中旬的《武漢晚報》。

敲著二郎腿,戴著老花鏡,四五十歲的老官油子不管事兒,但是在辦公室裡嘮嗑吹牛逼,那是渾身充滿了力量。

“哪裡?”

“荊州哇。”有個老貨將價值不菲的老花鏡往下頂了頂,“沒瞧見報紙上都說了麼?江夏西口都瞧見浮屍了?哪裡來的?肯定是上游吶。”

“興許是嶽州呢?”

“嶽州人不都跑蒲圻躲災了麼?”

“我看是公安縣的。”

“不死公安縣的,難不成死江陵縣的?”

“總不見得活該公安縣倒黴吧。”

“那沒辦法,誰叫它前面是江陵?要是武昌,說不定就不淹你了呢?”

錄事司的人們在那裡扯淡,但是荊州方面卻非常快速地從武漢租了十二年造大船,兩千四百石的大船,運的都是石灰。

這都是死人死出來的經驗,經過幾次總結後,巢氏兄弟對疫病的防護研究,也是相當的到位。

一套《華潤號衛生管理條例》,起碼影響力比他們先人巢元方的《諸病源流考》要強的多。

大災之後就是大疫,不管什麼時代什麼地方,都難以解決。抗生素氾濫的時代都不能解決的事情,更何況這年頭對付痢疾還得靠不成熟“黃蒿湯”。

石灰、餐飲用具、廚具、簡易板房、麻布、麻繩、各種木料……

荊州方面很是下了訂單,地方採買和朝廷貼補雙重執行。至於決堤死人罷官什麼的,早著呢。

“荊州那邊,各州縣督府一共訂了這般多的東西?”

張松白相當的震撼,“哪來的那麼多錢?”

“民部給的。”

老張手裡捧著一隻湖州徐氏送來的茶壺,看上去有點像紫砂壺,手感非常的不錯,泡茶握手裡,相當的趁手。

說著,張德指了指李景仁:“你問問李公子,這次洪災,荊州窩在長安的官吏有多少?你以為就民部?六部哪個沒跑?”

“甚麼意思?”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都不懂?”老張沒有特意去編排荊州的同僚們,畢竟,眼下的荊州,靠山相當的複雜,有吳王李恪,也有魏王李泰,還有左領軍大將軍程知節,還有在家裡修仙修神修畜生的李靖。

就憑這弟子,再算上李客師這種,朝廷賑災怎麼地也得優先地幹活。

再說了,公安縣多慘?

恰好公安縣又是為了荊州的大局“奉旨洩洪”,幾經包裝,竟然成了典範,就這麼扔在尚書省的宰相案頭。

從下級官僚爬起來,經歷過各種地方政務的房玄齡能不懂?但房玄齡說什麼了嗎?沒有!

“時下長安有句話,叫做‘跑部錢進’,嘿……六部兜兜轉,化緣的荊州客,怎地也能混上幾萬貫的。誰叫荊州不同呢?”

李景仁也在那裡陰陽怪氣,他沒辦法不陰陽怪氣。這次洪災,從未見過的兇殘。按照武漢地區的記錄,這三十年裡是沒有這樣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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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老張準備充分,各種工場又能生產抗洪搶險的物資,工人團隊又有大型工程的經驗,組織起來又比府兵和民夫好用,還真不一定挺得過去。

就這樣,三個月的雨,李景仁底下的繅絲廠基本全毀,還有一些新蠶,潮氣太重,死了八成多,損失慘重都不足以形容。

李景仁尚且如此,更何況其它的麻料作坊、制絲作坊、染色作坊等等對天氣要求有點高的工坊。

至於造船業、捕魚業、運輸業……最近從事這些行當的小商號和地方土族,正準備駕船前往萬里長江的江底,做運輸靈魂的工作。

不死怎麼辦?不死還不起債啊。

“那也不能只給荊州,不給沔、鄂等州吧。”

張松白覺得奇怪。

“誰叫你救災得力,損失不大呢?”

李景仁嘿嘿一笑。

“這也行?”

“鄂州太平,不就顯得別人太亂?武漢錄事司政績顯赫,不顯得別家州縣政府太過無能?事前不如何,事後,那就是赤裸裸的仇恨。所以,憑甚要幫搶眼奪目之輩?便是長孫總督,也沒這個膽子啊。”

李景仁說罷,又對張松白道,“你當張觀察沒託人去尚書省走動?房相不敢答應罷了,倘使房相答應了,怕不是他的徒子徒孫,都要被人排擠。”

“那也不能……不能說讓荊州掏出四十多萬貫來賑災吧。這些錢,夠滅突厥三回的。”

一看這夯貨還看不懂行情,老張頓時怒了:“愚蠢!這些錢,不還是要問受災稍輕的沔、鄂等州縣贖買嗎?”

張松白眨了眨眼,忽地愣了,然後壓低了聲音問張德:“郎君,這得多少回扣?”

智商終於上線的張松白把李景仁逗笑了,然後豎起一根指頭,衝張松白晃了晃。

“一……”本來脫口而出一萬貫,但張松白立刻住了嘴,一萬貫?那不能!一萬貫連王八都喂不飽。

“入娘的……”

張松白摸著腦袋,罵了一聲,然後才問道,“郎君,郎君看我現在做官,還有希望四十歲之前混個縣令噹噹麼?”

“休要胡謅,去,望江樓定個席面。”

老張揮揮手,然後一臉正色,“本府要宴請荊州來的同僚,不能太過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