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不留下來呢？”江煥問。
高大海抬頭，看了江煥一眼，又低頭，手依然在揪著自己的褲子。
明白了，他們應該是打定主意要留下自己了，江煥不禁無語望青天。
要是他堅決不從的話，該不會真的要被關起來吧？直到同意掏錢加入他們？
要不假意順從，接受他們的洗腦，然後找個機會趁機逃走？
等等……
江煥看著依然低著頭的高大海，眼中突然亮了一下，沉吟了一會，接著開始醞釀，平穩氣息，換上淡然自若的表情，問：“你加入這個專案多久了？”
“嗯？”高大海抬頭，眼中有點困惑，“快一年了。”
“這麼久？到目前為止，發展幾個下線了？”
高大海眼神由困惑慢慢變成了暗淡，頭又不自禁垂下，沉默沒說話。
“你別跟我說之前你一個都沒有，然後第一個就是我吧？”
沉默就代表預設是了。
江煥：“！！！”
瞬間，他好不容易穩住地心境，隱隱有爆發的衝動。
呵呵，真是我的好同學啊，我是何德何能，能被你從那麼多人當中選擇出來，然後被拉來參與到這項偉大而且機遇無限的事業當中來呢。
還有，我究竟是有多背，對方一年了都沒有發展出一個下線，結果我特麼的僅僅幾天就被對方給捕獲了。
穩住，穩住……
“意思是你除了交錢進去，辛辛苦苦騙……忙活一年什麼都沒有得到？”江煥問，“到現在還是最底層的那個？”
高大海看著江煥，沉默，帶著點慚愧之色。
這一年來身邊人都在鼓勵他，特別是英姐，每一次當他覺得目標太遠時，英姐就會跟他談心，讓他重拾信心，相信財富就在前方。
但是一年過去，他依然一無所獲，他覺得愧對培養他的人。
“那你他媽幹的這個專案有什麼意思？”江煥爆粗說。
“你不懂，只要我能再拿錢出來，再繳幾份，我就能升上去。”高大海說。
我特麼……江煥無語凝噎，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還想發笑。
這特麼是誰給這個二愣子洗的腦啊，原本腦子就簡單，結果好了，現在直接洗成智障了。
所以說，傳-銷應該要矢志不渝地堅決打擊和抵制，否則這會嚴重拉低社會的平均智商啊，降低民智。
“你好好捋一捋，你升上去就是為了賺錢的，結果你倒好，竟然還想花錢升上去，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江煥壓低聲音說。
“即使你花錢了，沒有下線，誰給你賺錢？你升上去了又有什麼用？”
“我……”高大海想說什麼，但是感覺腦子突然通了一下，然後又像是被堵住了。
“你再想想，你現在有錢升上去嗎？即使你把我發展成功了，你能拿多少錢？等你湊夠升上去的錢，你要花多長的時間？”
高大海再次默然。
“所以說這專案是個好專案，但你幹了這麼久了，也沒出成果，這就說明根本就不適合這個專案，或者說這個專案根本就不適合你。”江煥說。
“嗯？”高大海猛地抬頭，眼中帶著強烈的色彩，腦袋裡某個地方像是通了。
大概是這一年來還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類似的話，說的都是這個專案如何如何好，他該如何如何幹之類的。
他開始的時候有懷疑這個專案，但是所有人都說這個專案沒問題，可既然沒問題，他又沒做起來，那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是他自己？
一時間，江煥的話突然在他像是星星之火，在他心裡蔓延。
“那適合我的專案……”高大海幾乎是下意識說。
江煥嘴角一勾，說：“你以為我這次來，真是為了找你舅舅要投資來的？就你舅舅那樣，能有錢嗎？”
“那你是？”
“我是來尋找人才來的，我早就聽說這附近幾個小區有這大量參與資本運作這個專案的人，剛好你也在這這邊，所以就順著你的門道過來，為的就是為我目前手裡的專案尋找合夥人。”江煥說。
接著，他瞄了門口一眼，再次壓低了聲音，非常神秘地說：“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是因為我手裡的這個專案保密級別極高，絕不是像你那個資本運作專案那樣可以逢人就說的。”
“那這……是什麼專案？”高大海有點暈乎了，但心裡很好奇。
江煥努力回憶著不久前英姐的口氣，還有話術，淡淡卻又神秘說：“其實英姐說的是對的，但是她只說對了一部分。”
“多年前，我們從外面引進的模式中，除了你現在正在做的資本運作這個專案，還有一個更高階，更鮮為人知的模式，經過多年改良，現在叫……攻佔華爾街計劃。”
“哦，華爾街我聽過，美國的。”高大海立刻插了一句嘴，表明自己不是一無所知。
“是吧，但你只知道這個地方而已，卻不瞭解這個專案。”江煥接著說，“這不像是你的那個資本運作，就到處建房子搞裝修，這個專案是運用於金融市場，目的正如這個項目名稱……攻佔華爾街。”
“那這是要……打仗？”高大海猛得一驚。
“小聲點。”江煥看了眼門口，低聲說，“不是打仗，華爾街也是搞金融的，我們這個專案也是搞金融的……”
“懂了，就是在金融市場上跟他打仗，然後搞死他們。”
高大海現在的腦袋轉的特別快，竭力想要跟上江煥，然後表達出來。
江煥一驚，這突然爆發的驚人理解力，連我接下來複雜的解釋都省了。
“沒錯，你一下子就抓住了本質。”他果斷說。
高大海撓了撓後腦勺，憨笑了一聲，突然又問：“可是金融市場在哪？怎麼打？”
江煥：“……”
“這個不是我們要管的，就像你們這個資本運作專案作用於基建，但是不用你們知道怎麼去建房子，搞裝修是一個道理。”
“嗯，英姐以前也是這麼說的。”高大海點頭說。
江煥：“……”
我是不是這方面有天賦啊，是不是該留下來謀求在組織內擔任英姐這一類角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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