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也有六年沒有回來了吧,讓哥仔細看看你。”開車的正是吳啟涵的親哥哥,吳景松。
“我也六年沒有見到哥哥了,都是靠著網路影片連線,現在看看,哥還是像以前那麼帥啊。”吳啟涵說道。
“你到美國幾年,其他沒學到,拍馬屁的功夫上升了好幾層。”吳景松笑著說道。
吳啟涵從美國學成回國,他這個做哥哥,顯然很高興。
不管怎麼樣,現在兄弟團圓了。
車子來到陵園的門口,滂沱大雨還在持續。
吳景松從車子裡拿出兩把雨傘,兩人順著陵園的大門走進去。
來到陵園的深處,在一片墓碑叢裡,他們找到父母的墓碑。在雨水的沖刷裡,顯得冰冰冷冷。
“給爸媽磕頭吧!”吳景松接過吳啟涵手中的雨傘,說道。
吳啟涵跪在冰冷的地磚上,重重的嗑了幾個頭。
吳景松雖然幫他打著傘,但大雨飄搖,立刻就把吳啟涵的全身都打溼。
“我也有幾個月沒看他們了。”
吳景松把雨傘放到旁邊,也嗑了幾個頭。
吳啟涵站起來,靜靜的看著墓碑。
“有什麼心裡話,就跟他們說說吧。”吳景松拿起雨傘,說道。
吳啟涵搖搖頭,“希望他們一切都好吧。”
大雨飄搖,兩人並肩站立,注視著墓碑。
“走吧!”
吳景松拍拍吳啟涵的肩膀。
吳啟涵再凝神看了幾秒,然後跟著哥哥吳景松出去。
“唐無霜爸爸的墓,也在這個陵園裡。”吳景松說道。
“啊?她爸爸,死了?”吳啟涵停住腳步。
“要去看看嗎?”吳景松問道。
“好。”
吳景松帶著吳啟涵過去,穿過兩塊墓區,就看到一片幽靜之處,刻著唐凌兩個大字的墓碑,獨佔一片青草地。
“他……怎麼死的?”吳啟涵問道。
“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吳景松說道。
吳啟涵望向豎立墓碑的時間,是三年前,左邊“愛女唐無霜”的字眼,映入他的眼簾。
再看墓碑上的照片,依然是充滿威嚴,充滿霸氣。
“我知道你恨他,但我們爸媽的車禍,跟他真的沒有關係。”吳景松說道。
“但我被他逼得退學,逼得去美國讀書,如果不是這樣,我至少能趕上我爸媽最後一面。”吳啟涵咬咬牙,說道。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吳景松勸道。
“哥,你怎麼不恨他呢,如果不是他趁機惡意收購我們家的工廠,我們家也不會一貧如洗,你也不會放棄華清大學,去開計程車賺錢。”
“恨有什麼用,人都死了。”吳景松輕聲嘆息。
“真想給他來一拳。”吳啟涵說道。
“呵呵,你也不是沒試過,被他的保鏢攔下來了。”吳景松拖動吳啟涵的手臂,“走吧。”
吳啟涵搖搖頭,真沒想到唐無霜的父親就這樣生病死了,他心裡,一份裝載多年的仇恨突然失去了目標,忽然有些空蕩蕩的。
他們回到停在陵園外的車子裡,雨漸漸的小了。
“趕緊擦擦,不要感冒了。”吳景松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吳啟涵,關心的說道。
“沒事……我們回家吧,六年沒有回家了。”吳啟涵說道。
“是啊,爸媽去世那年你回來一次,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吳景松說道。
“也不是不想回來,機票實在太貴了,我用的每一分錢都是老哥用身體賺來的。”吳啟涵說道。
“喂喂喂,怎麼叫用身體換來的,雖然老哥還挺帥,但你不要說的像那樣好嗎?”吳景松一邊開車,一邊表示抗議。
“哈哈哈,哥,我問你,368*415是多少?”
“152720。”吳景松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
“8463*4678呢?”
“嗯……39589914,你真無聊,初中的遊戲,你玩不厭啊?”吳景松回答道。
“那來一個難的,187953*635478是多少?”
“算不出來。”吳景松搖搖頭。
“哈哈,哥,你還是不如我,答案是119439996434!”吳啟涵開心的說道。
他伸出手,開啟車子裡的廣播。頓時,車子裡瀰漫著悠揚的布魯斯音樂。
“是119439996534,笨蛋。”吳景松用輕微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這次回國,將來怎麼發展,有什麼打算嗎?”吳景松問道。
“還沒完全想好,就是覺得先回來再說。對了,我今天在機場,好像看到唐無霜了,她現在怎麼樣?”吳啟涵說道。
“她父親去世,她就放棄念大學,接管了新力集團,現在是新力集團的董事長。據說她接的也挺不容易,一開始還挺多人反對她。你在機場碰到她,沒有說話嗎?”
“沒有……”吳啟涵有些憂鬱,“她是不是恨我呢?”
“她恨不恨你,我不知道。但當時那些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我們三個一起到新加坡留學,你比唐無霜小兩屆還追她,後來又鬧出打胎的傳聞,這些事情對她影響很大吧。”
“其實沒有,就是傳聞……”吳啟涵低聲辯解。
當年流行把孩子送到新加坡去讀書,哥哥吳景松和唐無霜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他們一起轉去新加坡的貴星中學。
後來他也從國內轉過去了,缺少父母的管束,加上大家感情一直就挺好,他就直接宣佈要追唐無霜。
結果唐無霜真的成為他的女朋友,直到一個居心叵測的傳聞突然升起……
“說句實話吧,如果我是唐無霜的爸爸,也一定不會輕饒了你。她爸爸對唐無霜的期待這麼高,結果鬧出這樣的訊息,幸好在新加坡,他及時把這個訊息壓下去,但還是差點毀了名聲。”
“哥,你怎麼幫著唐凌說話。”吳啟涵有些不滿。
“不是我幫他說話,是你當年那些事情,對一個女孩子的名聲的影響太大了。”
“是,我承認我當年太開心了,我跟唐無霜太親密了,但有人要陷害我們,我也阻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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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是想說你不對,也不是想跟你吵架。”吳景松長長的舒一口氣,“你現在回來了,打算怎麼做呢?”
“我想……重新挽回跟她的感情。”吳啟涵認真的說道。
“你覺得現實嗎,你跟她之間發生這麼多事情,而且人家現在是大集團的董事長,你連工作都還沒有落實。”吳景松問道。
“事在人為,我打算第一步,就是進新力集團去上班。”吳啟涵說道。
“唉,真是瞎來。”吳景松搖頭說道。
“我回國還有一個理由是因為哥哥,我希望讓哥哥過上好日子,再過一段時間,哥就不要開計程車了,我支援你念大學。”吳啟涵說道。
“哦,總算不是全部為了唐無霜。”吳景松說道。
“我怎麼會忘記哥的恩情,沒有哥就沒有現在的我。為了讓我在美國繼續讀書,你連華清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都燒了。”吳啟涵真誠的望著吳景松。
“我是你哥,爸媽走了,這些都是我應該承擔的。不過,你現在斯坦福碩士畢業回來了,總算也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吳景松說道。
“嗯,我一定讓哥過好日子!”吳啟涵許諾。
外面的雨停了,遠處的田野上,有一條淺淺的彩虹。
“我這裡有一張唐無霜的名片,是年初掃墓的時候,碰到她也來給她父親掃墓,她給我的。你給她打一個電話吧。”吳景松開啟汽車的儲物箱,抽出一張名片。
吳啟涵拿過名片,仔細的看。
新力集團董事長、CEO——唐無霜
在她的頭銜和名字的下面,是她的電話、郵箱、秘書手機等資訊。
翻過來,是新力集團光亮的LOGO和防偽標籤般隱藏在某個角度裡的金色大廈的影象。
“我……迴避一下?”吳景松問道。
“沒事。”吳啟涵搖頭。
“正好我去開閘放水,減輕一下負擔。”吳景松把車停在路邊,一個矯健的翻身,越過欄杆,走進一片小叢林裡。
吳啟涵拿起哥哥故意留在旁邊的手機,按照電話撥打過去。
嘟嘟的兩聲響之後,電話被接起。
“喂,是景松嗎?”
電話裡,傳來讓吳啟涵懷念又心顫的唐無霜的聲音。
“喂,景松?”
電話裡的唐無霜,又問了一聲。
“咳咳,是我,吳啟涵。那個……我,回國了。”平時伶牙俐齒的吳啟涵,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雖然對哥哥說他要重新追求唐無霜,似乎信心十足,其實他壓根就心裡沒底。
“哦,今天在機場看到了,六年了,才想到給我打電話嗎?”唐無霜的語調,變得冷冷的。
“我不是怕你……來追殺我嗎?”吳啟涵開了一個生硬的玩笑,感覺唐無霜沒有動靜,只能實話實說,“我是想專心讀書,回國再來找你,至少不能再讓我哥失望。”
“現在功成名就了?”唐無霜帶著略略的諷刺。
“斯坦福計算機系碩士學位,畢業論文拿到斯坦福的最高獎項,對於一直不認真讀書的我來說,是一個奇蹟了吧?”吳啟涵回答道。
“是一個奇蹟呢,你還能認識何盈,跟她一起回國。”唐無霜說道。
“何盈?何盈是誰?”吳啟涵一頭霧水。
“別跟我裝蒜了!遇到危險,恨不得把她護在手心裡!”
“喂,喂,你在說什麼啊?”
“你自己心裡清楚,混蛋!”
唐無霜啪的結束通話電話。
這時候,吳景松一邊束著皮帶,一邊進入車子。
“跟她打過電話了?她怎麼說?”吳景松重新啟動車子。
“她說……知道我回來挺高興的,說找機會我們三個相聚,一起吃個飯。”吳啟涵擠出笑容,尷尬說道。
“哦,那挺好啊!其實她還想讓我去新力集團上班,不過我覺得同學一場,去她公司上班怪怪的。”吳景松說道。
“這樣一說,好像是比較彆扭,那個,哥,向海除了新力集團,還有什麼大的科技公司嗎?”吳啟涵撓著腦袋,問道。
“還有聯芯集團,是國內最大的科技公司,不過它也是新力集團最主要的競爭對手。”
“好吧,那就去這家試試吧。”吳啟涵輕微嘆氣,說道。
新力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裡,穿著白襯衫的唐無霜,放下了手機,久久沒有說話。
忽然,她抬起雙手,猛地拍打桌面。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咔,辦公室的門被開啟。
穿著西裝的中年男秘書站在門口,“唐總,您叫我嗎?”
唐無霜摸著發紅的雙手,臉色微紅,“沒事……杯子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好的。”秘書畢恭畢敬的退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