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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女人比男人忠誠,男人比女人喜新厭舊。

大凡愛到了這一步,女人還戀戀不捨,男人已食之無味。項東方越是想找回當初的愛,秦亦訊的心裡就越煩,躲得也就越遠。

在項東方翹首以待中,秦亦訊卻在京城的喧鬧中如魚得水。他的交際範圍越來越廣,接觸的人越來越多。一方面,秦亦訊喜歡京城這個大都市,他恨不能夜以繼日,分分秒秒融入這個城市。另一方面,秦亦訊今非昔比,在京城掌管著山河衛視頻道,在保潤萬公司沒有全面介入前,幾乎可以說,他就是山河衛視頻道和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的一號人物,自然找他的人多,應酬也多,燈紅酒綠的場所去得多,見識也多。

應酬多了,朋友就多,見識多了,想法就多,想法多了,自然就想不起項東方。

秦亦訊樂此不疲,秦亦訊炙手可熱。

秦亦訊哪兒還有時間想起項東方?哪兒會有心情與項東方同出同進,時時廝守?

雖說項東方也有很好的人緣,也可以有自己的圈子快快樂樂,但她還痴迷於以前,不像秦亦訊那樣尋尋覓覓,嗅來嗅去,心裡酸酸地守著一份舊情。

獨守著一份舊情,難免越發地覺得孤單。

有一次,趕上江南電視臺一同過來的技術骨幹宋彬彬過生日,從江南一起到京城的同事們就想藉此聚一聚,熱鬧一下。

兄弟姐妹們按時趕到和平門烤鴨店。

可是,秦亦訊沒有按時到。

大家聊著天,等著秦亦訊。

一等又等了大半個鐘頭,仍然不見秦亦訊的蹤影。

有人忍不住問:“秦總怎麼還不過來?”

項東方看了看窗外黑黑的夜色,像是祈禱一個心願,充滿期待地說:“一會兒會來的,可能有點事兒還在忙……”

又等了好一會兒,秦亦訊還是沒有來。

等了好久好久,項東方內心焦躁而又失落,似乎有些歉意地對宋彬彬說:“要不,我們先開始吧?”

宋彬彬是老實人,也是一個老好人,雖然他過48歲生日,但他卻想給項東方一份快樂。

他堅持說:“再等等吧,秦總會來的!”

其實,項東方何嘗不希望秦亦訊能來?

酒上了,菜也上了,大家還是希望秦亦訊能夠趕過來和兄弟姐妹們一塊樂哈樂哈。誰也不在意一頓飯,比吃這頓飯更重要的是情分。過生日不過是個由頭,大家需要的是齊聚一堂,喝杯酒熱鬧一番,在他鄉找到一份鄉情,能有一份和睦和舒暢。

若秦亦訊不來,無疑讓這份鄉情殘缺。在項東方心裡是一份殘缺,在江南電視臺駐京城的兄弟姐妹們心裡,也是一份殘缺。

雖然來自江南的兄弟姐妹原本也是來自五湖四海,但因為共同的江南情結,又不同於來自五湖四海的聚會,缺了誰都是缺了一份融洽,多了一份遺憾。

可是,秦亦訊真的爽約了。

秦亦訊不來,宋彬彬就是老兄,大家舉起酒杯,臉上一起擠出一些笑容,齊聲說:“祝老兄生日快樂!”

項東方真誠地祝宋彬彬生日快樂。

同時,她也真想喝下一杯酒,讓自己忘了那份殘缺。

只是想忘時,卻偏偏不容易,反倒是幻想著欲將這份殘缺修修補補。

她終於忍不住放下自尊,走到一邊給秦亦訊打電話。

電話裡,秦亦訊吭吭哧哧說過不去了,他那兒還有事情走不開。

這一次她沒有歇斯底里,這一次她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可她越發地知道,和秦亦訊的愛冷卻了;她越發地明白,一段感情已經成為過去……

知道了,明白了,並不等於釋然了,放下了。

當大家同飲杯中酒,有人說到秦亦訊沒來不免有些遺憾時,項東方終於憋不住了,臉色沉沉地說出了她心中的不滿:“‘小鬼’得意啊!哪兒有心思理會我們?”

也是,秦亦訊不該不參加從江南一起來的兄弟姐妹們的聚會,在他鄉最怕的是孤獨,在他鄉最怕的是失落。

當然,項東方的話顯然是一語雙關,不僅僅是秦亦訊關心不關心江南兄弟姐妹的問題,在她心中,還有一種無法對別人傾訴的感情上的疼——你傷害了我,卻扭頭而過,而我還有火無處發洩!

項東方能把話說到這份上,必然是心疼之極而又得不到一絲慰藉。

事實上,這已不再是一頓簡單的飯。

江南電視臺進駐京城的人們,初來乍到時的那種和和睦睦、苦中有樂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山河衛視頻道困難時期的那種抱團兒一樣的凝聚力沒有了。

保潤萬公司增資了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江南電視臺有錢了,山河衛視頻道有錢了,但江南電視臺在京城、在山河衛視頻道的人,卻兄弟不是兄弟了,姐妹不是姐妹了,大家僅僅是同事。

這很正常,又很不幸。

有一句常常掛在嘴上的話叫“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實際上,有難容易同當,但有福卻往往難以同享。

難,當然說的是困難,不是大難。若有大難,是不能強求同當的。

古人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何況是一幫同事?何況是一幫兄弟姐妹?

當初剛進京城,從老公司手裡接管山河衛視頻道不久,京城的一場災難——“非典”,便不期而至。江南是何等安全的地方,好多人都躲到那裡去,因為那兒沒有“非典”。可秦亦訊、項東方卻和這些兄弟姐妹們堅守在京城,為了山河衛視頻道,他們整天戴著口罩,服著一些據說可以預防“非典”的藥,相互關心著,鼓勵著,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視山河衛視頻道為家,沒有怨言,沒有意見,也沒有矛盾。

可是,那個相處融洽的時候過去了。如今,江南電視臺與保潤萬公司合作了,山河衛視頻道可經營性資源的公司化經營開始了,全新的辦公樓起用了,未來看上去一片美好……可這時,秦亦訊與項東方卻漸行漸遠了。

其實,項東方心中的不滿並不僅僅是因為秦亦訊的得意和好色,對於她來說,心中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那就是無形之中的被冷落。

這種被冷落的感受很複雜,混混沌沌都是和秦亦訊聯絡在一起。

項東方不僅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在感情上被秦亦訊冷落了,就連在工作上也被秦亦訊忽視了。在這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她說什麼,他很願意聽,不完善的想法或意見,他還會幫著完善一番,很是善解人意,就像兩情相悅時的善解人意一樣。可現在,卻不是這樣了,秦亦訊不僅不是以前的秦亦訊了,而且還好像處處與她作對。

比如說,關於增資後的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的人事安排,項東方也提了不少的建議,力主江南電視臺過來的人都要安排在一些比較關鍵的崗位上,充分地發揮他們的作用。而秦亦訊卻直截了當地駁斥項東方的意見,他認為,保潤萬公司增資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後,雙方的合作契約中明確了相關的遊戲規則,江南電視臺過來的工作人員即使安排到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也要符合雙方的約定並適合公司的需要。作為山河衛視頻道可經營資源的運營公司,哪些崗位上用什麼人或不用什麼人,除了雙方有特別約定的以外,不能僅僅看他(她)是不是江南電視臺的人,有沒有相應的工作能力才是用人的標準。比如,讓電視臺的技術人員負責公司的經營,顯然就不合適……

又比如,合作了,與合作方的關係如何相處。

項東方認為,合作嘛,就應當以誠相待,儘量與合作方搞好關系,合作好了,利益是共同的。而秦亦訊則並不完全贊同,他認為,不管是與誰合作,首先是各有各的利益,然後才是共同的利益,與合作方搞好關系固然重要,問題是如何搞好關系,以誠相待還需要以誠相報,你好我好還要不卑不亢……

有道是,原則性問題上的分歧,必然導致兩人在具體問題上的意見相左。

比如說,這外包節目主持人的人選事宜吧。

項東方以為,從有利於與保潤萬公司合作考慮,兄弟傳媒公司《我玩時尚體育》的節目主持人就應當用林洋洋,因為林洋洋是朱野南的關係。朱野南是誰,現在已經水落石出,朱野南是保潤萬公司的掌門人,送一個人情給他何樂而不為?不過就是一個順水人情,送了就送了,到頭來,大家心照不宣,還不是你好我好?而秦亦訊卻認為,不管他是誰,合作需要的是理性而不是人情,不要注入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況且,節目公司的事情由節目公司自己定,頻道該管的管,不該管的也不能越俎代庖。

在這件小事情上,項東方認為秦亦訊沒有大局觀,而秦亦訊卻認為項東方是女人見識。

當然,如果項東方知道秦亦訊曾經抱過斯麗婭,曾經香過斯麗婭性感的唇,那可能就不是工作上的爭執了。

諸如此類的工作上的爭執或許是正常的,但讓項東方覺得不正常的是,在這諸多的爭執中,唐逸風基本上都採納了秦亦訊的建議,這讓項東方又多了一份失落。

而這份失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危機!

這種危機,她揮之不去。

和秦亦訊漸行漸遠,似乎與唐逸風也漸行漸遠。

因為她覺得,唐逸風來京,或秦亦訊回江南,有些事情的決策她不能參與了。不像以前,唐逸風進京,找秦亦訊的時候必定會一同找她項東方,秦亦訊為工作上的事兒回江南的時候,要麼她一同回去,要麼她知道秦亦訊回去幹什麼,並且會帶上她的意見或建議。可現在不是這樣了,好像她的意見或建議已經無足輕重,有也罷,無也罷。

這不由得讓她感覺有點冷,而冷與熱的落差往往是讓一個人很難接受的。

在這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她與秦亦訊,原本都是唐逸風的左膀右臂。在尋求合作的日子裡,在唐逸風的眼裡,她項東方是和秦亦訊一樣重要的,就如同是山河衛視頻道運營中心落地京城的左右護衛,誰都是不可或缺的,少一個顯得不足,多一個似乎多餘。在這樣一段同甘共苦的日子裡,項東方實實在在感受到唐逸風的重視和信任,那感覺是不錯的,起碼是一種自我價值的體現。

那時候,她沒有覺得名分有多麼重要,她想,該有的自然會有。

但是,項東方近來的感覺卻不再那樣美妙,儘管還是經營中心的總監,可畢竟不能和秦亦訊平起平坐。秦亦訊在紮根於京城的山河衛視頻道及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中統管全域性,而她卻僅僅是一個山河衛視頻道經營中心的總監,當秦亦訊不再和她卿卿我我之後,她才意識到名分也很重要。

可現在,唐逸風似乎不再那樣器重她。

如果唐逸風不再像以前那樣器重她,那麼,很顯然,連自我價值也會貶值。

這時候,她不得不想自己的名分。

關於這名分,一開始她並沒有在意。

不在意是因為秦亦訊。那時她想,老秦和她是不分你我的,老秦是總管就猶如她項東方是總管一樣,無需分出彼此,因為她與老秦原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現在不一樣了,老秦漸行漸遠,她越發覺得她是她,老秦是老秦,是不能混為一談的。於是,在失落中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想有自己的地位,不再為老秦爭,而是為自己爭。

想著自己在江南電視臺、在山河衛視頻道的名分,卻又生出一些煩惱。

雖然不像秦亦訊一樣,在中層領導崗位上混了那麼久,但她項東方也曾春風得意,也曾為江南電視臺的山河衛視頻道紮根京城立下汗馬功勞。在她看來,她該有自己的一份榮耀;在她看來,給她一個與秦亦訊差不多的名分也是實至名歸、受之無愧。

然而,事情並不那樣簡單。

項東方知道,在山河衛視頻道的可經營性資源移交給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經營後,頻道的經營中心也就名存實亡了,那她這個頻道經營中心的總監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她不能不想,自己該要一個什麼樣的名分,既不委屈自己,又不能與秦亦訊相差太多。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她是不想去了,唐逸風必定是董事長,而按約定,應由保潤萬公司的人出任公司總裁,那麼,秦亦訊就會是公司的常務副總裁,她去了明顯要比秦亦訊低一格。這是她極其不情願的,也是難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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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東方想來想去,認為有一個名分最適合自己,那就是山河衛視頻道的總監。

雖然山河衛視頻道的可經營性資源移交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經營了,但山河衛視頻道與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卻是平行的,頻道仍然是江南電視臺的,頻道總監既不受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管,又是一個不錯的崗位,還對頻道業務擁有至關重要的話語權。

項東方的選擇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當然是明智的選擇。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唐逸風說了,但行與不行,唐逸風卻沒有表態。

唐逸風說:“這個事情需要臺領導集體研究決定,這是組織上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項東方就等著組織上的決定。

可在等組織決定的日子裡,項東方的心裡終究是有一些忐忑,頻道總監的名分會不會給她,她只能聽天由命。項東方不願意聽天由命,她又想,依據合作合同的約定,江南電視臺在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中應有四名董事席位,唐逸風肯定是董事,秦亦訊也一定是董事,剩下的兩名董事席位會是屬於誰呢?在尋求合作的過程中,自己不遺餘力,何況還是頻道經營中心的總監,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接過山河衛視頻道可經營性資源的經營權之後,怎麼說自己也該是公司的董事之一。

事實上,項東方儘管不想去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但她並不甘心於對公司的事情不聞不問,想到江南電視臺在公司中的四個董事席位,她忽然又有了擔任公司董事的想法。若擔任了新山河衛視傳播公司的董事,一是擔任公司董事是臺裡對自己的一種肯定;二是可以瞭解公司的事情;三是擔任董事會有董事袍金。

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麼不去爭取呢?

但這事兒就不好直接再找唐逸風。因為,頻道總監的名分還不是她的,再提出擔任公司董事的事情便有些不妥。

於是,她就找秦亦訊。

可秦亦訊卻顧左右而言他,說董事的事兒由臺裡決定,他秦亦訊無能為力,況且他自己是不是董事都很難說,光臺裡的領導就有六七位,誰知道會有多少人想當這個董事呢。

“京城這邊有什麼事兒,唐臺都是找你商量,就算幫我一個忙都不可以了嗎?”項東方委婉卻話裡有話地說。

“那也要看是什麼事兒。像這樣的事情是臺領導決定的,我能幫上什麼忙呢?”秦亦訊一臉無奈的樣子。

秦亦訊這話不全是推諉,實際上不無道理。

可項東方要是把這話理解為推諉,也不能說就是無事生非——事關京城這邊的事情,唐逸風不問問你秦亦訊的意見誰信啊?

這讓項東方心裡很沒底,也讓項東方心裡很氣憤。

在唐逸風面前,她本是可以與秦亦訊平起平坐的,可如今,唐逸風卻有意無意地疏遠她。這讓項東方認為,他秦亦訊一定沒起什麼好作用。

有了感情上的紛爭,有了心理上的失落,項東方再看見秦亦訊時,怎麼看都覺得秦亦訊不正常。

秦亦訊為什麼要這樣?莫非是想大權獨攬?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有難同當容易,有福同享卻難。

這麼想著,這麼看著,項東方的心裡對秦亦訊的意見就越來越多,甚至有了恨。

有了恨就有了很多,就像有了愛就有了很多一樣。

也許,真的就應了那句老話:此一時,彼一時,沒有不散的宴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