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 洛槐耳邊總蕩著剛才那首歌,他翻手機,見音樂軟體還著, 就順手軟體關閉了。
是聲音一直在響,洛槐揉揉耳朵,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餘音繞樑。
惜這首歌大概沒那麼天籟,洛槐的腳一踏上三樓樂聲就停止了, 來只夠繞樑三分鐘, 還不夠繞樑三日。
飾演鬼的演員們都住在三樓,分佈大概是男性住在南側,性住在北側。
沈樂山的房間是南數第二間, 據他說最南側的房間陽光太烈,除了某個戴墨鏡的瞎子沒人喜歡住。
洛槐對此很疑惑,別墅四面環樹,除了正午分站在屋頂和院子正中央能接到一絲陽光,餘下任何位置一天二四小都是不見光的, 洛槐每天站在窗邊不到陽光,他覺得自己都快變成陰影中生長的蘑菇了。
這種環境下, 竟然人不願意曬太陽, 沈樂山真怪。
昨天出場那位戴墨鏡的演員很怪,別墅暗到白天都要燈的程度,他在室內竟然戴墨鏡, 不怕不到路。
不過他戴墨鏡大概是鍾導為了省特效妝的錢,畢竟他飾演的是沒眼睛的鬼,鍾導很拮据這一點,即使是洛槐都能出來。
洛槐敲了敲房門,門的是傅玥, 室內沒燈,倒是點了一堆蠟燭。
洛槐進門,只覺得室內異常昏暗,他連沈樂山的臉都不清楚。
“不燈嗎?”洛槐問,“點蠟燭是不是不太安全?”
幾個蠟燭都掛在窗簾上,就不怕火災嗎?
“什麼燈!你電嗎?!”傅玥聽到洛槐的話,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不知在氣什麼。
傅玥向來脾氣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洛槐沒被嚇到,只是覺得她似乎和電燈什麼仇怨。
“對不。”雖然不知道說錯了什麼,但是既然傅玥生氣了,還是先道歉吧,洛槐脾氣非常好地說。
“你別管她,”一襲黑色旗袍的戚晚蓮陰影中走出來拉住洛槐的手,“別她一副囂張的樣子,其實見到電閘都會嚇得全身抖。”
洛槐頓悟:“小玥以前是不是被電到過?那確實,我理解了。不過還是要注意防火吧,那幾個掛在窗簾上的蠟燭,最好放在桌子上,睡前要記得吹滅。”
“你真小心,不用在意那個火光了,溫度很低,不會燒燬實物的。”戚晚蓮拉著洛槐坐在床上,“來,躺下,姐姐教你拍戲。”
洛槐咽了下口水,像坐到針一般床上跳來,飛快地掙脫戚晚蓮的手,“呲溜”一下戚晚蓮和傅玥兩人中間鑽出去,躲在沈樂山身後。
即使洛槐再遲鈍,能出戚晚蓮對自己的好感。他很感謝漂亮小姐姐對他的欣賞,但是沒戀愛就親密接觸,不符合洛槐的原則。另外,這房裡人太了,他、他不是特別喜歡人運。
還是身為男性的沈樂山安全一點。
“沈哥,我們快點對戲,然後我快點走,不打擾你們休息。”洛槐說。
“對什麼戲呀,”沈樂山貪婪地望著洛槐的皮膚,“和我們演戲,還需要提前對戲?”
“那確實,”洛槐認點頭,“你們不僅自己演得好,還能帶領我們這些新人入戲。龐心浩曾私下裡對我說,幸好遇到你們這麼好的演員和鍾導這麼好的導演,他覺得自己已經慢慢走出心理陰影了,下一部戲他以大膽嘗試!”
面對洛槐的誇獎,三人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讚揚。
洛槐覺得室內氣氛點尷尬,只好繼續說:“我一直很尊敬你們,想向你們學習演戲的技巧,今天你們能給我這個機會,真是非常感謝!”
沈樂山陰森森地說:“技巧嘛……倒沒那麼,就記住兩點,第一,若無旁人,反正別人不見你;第二,在請君入甕的候,要觸他的靈魂,讓他相信一切都是真實的。”
洛槐若所悟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沈哥說得對。”
第一點,不能在意鏡頭。很演員私下對著劇本練習表現很好,但一面對鏡頭就會不自然,這是因為拍攝人實在是太了,導演、攝影、燈光……一群一群人盯著鏡頭前的你,當然會緊張。演員必須學會適應這些注視,候越告訴自己忘掉這些人,就越在意。
其實這個候,倒是以學會反其道而行之,不要想著忘掉他們,而要想著沒人能到自己,自己是個隱形的人,這樣就能自然很。
第二點,觸靈魂的演技,一切都是真實的。就是在提醒他,不要去演,而是一切都當成真的,這一刻他就是角色,角色就是他。
難怪這些飾演鬼的演員全是陰氣森森的樣子,他們為了拍戲付出太了。
“傻的愛。”戚晚蓮笑著說。
“別磨蹭了,加快速度。”站在門邊的傅玥忽然說,“他自己來的,鍾導肯定不知道,但我們行來,就能被鍾導現。還,別人弄死了。”
“皮全剝下來,還能活嗎?”沈樂山問,“只扒一塊,不夠做新衣服啊。”
“少來點做手套不行嗎?”傅玥說。
洛槐心頭一震,明白他們這就始演戲了。這些演員進入狀態太快了,沒任何準備,只憑簡單自然的對話就以讓整個房間內的氛圍變得恐怖來。
他剛要按照劇本表演,就見戚晚蓮一巴掌推沈樂山:“滾!你他身上弄得血淋淋的,我要怎麼吸生氣?先讓我用一用。”
說罷,戚晚蓮走向洛槐。
洛槐對這朵千嬌百媚的白蓮花些難以招架,見到她就想抱緊衣服跑路。此見她走來,自己又沒東防身,摸了半天,碰到手機,忙拿手機護在胸前向後退。
手機剛一掏出來,三鬼臉色霎變了。
一直守門的傅玥來了興致,她一奪過洛槐的手機,一雙些瘋狂的眼睛盯著手機,忽然笑了來:“這個小東什麼候跑進來的?我倒是點餓了。”
傅玥對著手機舔了舔唇。
洛槐了眼手機,螢幕亮著,他的屏保是一塊精緻的蛋糕,著確實挺好吃的。
“大晚上的麻煩楊嬸做飯是不是點不好?我房間點零食,為了保持身材不能吃,小玥以吃嗎?”洛槐問。
“零食?”三鬼六眼異口同聲,齊刷刷向洛槐,“是番茄醬嗎?!”
沈樂山說話的尾音些顫,上次的番茄醬被戚晚蓮和傅玥分食了,其他鬼只聞到個味。直到現在,沈樂山想當那個甜味都覺得味無窮。
“不是,”洛槐見到三雙失望的眼睛,忙說,“但是很甜很好吃啊!是流心芝士蛋糕,軟糯、香甜,非常好吃!我買來之後就一直放在冰箱裡,沒過保質期。”
“誠心誠意給我們的嗎?”戚晚蓮問。
洛槐雙手合,表達出自己最大的誠意:“誠心誠意。”
旁人想要供奉鬼神,還需燃香請神才行。洛槐這種招鬼質,只要擺出拜禮的姿勢,兜裡的東基本就不屬於自己,屬於鬼怪了。
他方才雙手合,恰好對應了拜禮姿勢,加上心意誠和言語承諾,話一出口,三鬼已經聞到流心芝士蛋糕的甜味了。
“帶我去你房裡取。”戚晚蓮上前一步說。
“好、好的!”洛槐覺得今晚對戲的事情能要泡湯,不過沒關係,他已經受益匪淺了。
一人三鬼飛快地到二樓,路途中被傅玥抓著的手機忽明忽暗,不斷閃爍出“sos”三個字母,而洛槐並沒手機,傅玥三鬼簡字都不認識幾個,更不能認識這洋。
路過鍾導房間,三鬼忍不住抽自己一巴掌,真是被美食所惑,竟然直接跟了下來,忘了洛槐的房間就在鍾導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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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已至此已經騎虎難下了,三鬼乾脆化作三個紙人,輕飄飄地貼在洛槐身上,紙的重量太輕,洛槐根本察覺不到,還當三鬼跟在自己身後呢。
槐乃鬼木,自古就鬼怪藏於槐樹中不見蹤影的傳說。三紙人貼在洛槐身上,於藏於槐樹內,即使是天生三眼的天師,無法現他們。
直到進入洛槐房間,三鬼才變出人身,洛槐一頭,見三鬼立於自己身後,笑著說:“你們作好輕啊,都沒聲音的。”
傅玥則是盯著洛槐說:“你比想象中用。”
戚晚蓮:“僅僅只是吸點人氣太惜了。”
沈樂山:“皮膚……沒那麼好,還是孩子的皮膚更嫩滑。”
洛槐:“……”
同事們說話都怪怪的。
他打冰箱,拿出一盒五枚裝的流心芝士蛋糕,戚晚蓮和傅玥一鬼搶走兩個,沈樂山只分得一個。
洛槐見沈樂山憐巴巴的,又翻出一塊巧克力給他,還認真提醒:“熱量很高,晚上少吃。”
三鬼狼吞虎嚥地吃著蛋糕,見洛槐正盯著自己,戚晚蓮總算還注意點形象,矜持地擦擦嘴角蛋糕屑:“些不雅。”
“沒!”洛槐忙安慰她,“我減肥減狠了的候,吃得比這還狼狽,那叫一個風捲殘雲,筷子過去,片肉不留。”
說完洛槐為了避免他們尷尬,轉過身去不他們吃東。
三鬼飛快吃完蛋糕,對著蛋糕實微微皺眉。
他們是無法食用食物的,只能吃走食物的靈魂,似已經吃光,實際上失去食物味道的蛋糕本身還在。
傅玥趁著洛槐不注意,蛋糕裝進盒子裡,一掌塞進沈樂山的魂內,打算離一併帶走。
“吃飽了嗎?”一個聲音門外傳來。
“半飽。”沈樂山答。
三鬼驚覺不對,轉頭一,鍾九道抱臂站在門前,正嚴肅地著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