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矚目中，張光沐周身煙霧氤氳。
朵朵祥雲將他緩緩托起，升入空中。
這一招原理很簡單，利用地效飛行器原理，額外製造一面水牆，張光沐身側的祥雲本質相當於一對對臨時“機翼”，利用氣流堵塞使雲翼升力增加，就產生一股向上的託力。
這種情況下，稍稍製造一點反衝力，就能施展出這“騰雲駕霧”的手段。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有些考驗個人能力。
除此之外，利用水系劍元力達到短暫飛行和提升機動力的目的，並不算實用，能量有效利用率比風系弱了許多，只是單論營造特效，它的表現還算不錯。
張光沐飛入高空，在繚繞的雲霧之中俯瞰下方，風采儀態宛如神仙。
他輕揮【蜃樓劍】。
唰！
霎時間，張光沐的洪亮聲音傳遍全場：“頂級劍術聯賽常規賽事快要進入尾聲了。”
“飛虹派目前的處境，想必大家都知道一些。”
“為了避免降級，飛虹還需要八場勝利。”
“一場一場來，效率太低。”
這是實話。
頂級劍術聯賽的基本情況是：上半年主打奕劍單人賽，下半年主打三對三的問劍小隊賽。
【金秋奕劍佳節】只是一個額外的特殊節日。
真要打【問劍賽制】，照著流程走，變數太多，收益也不夠高。
張光沐這裡就選擇了更直接的辦法。
即便如此，他這樣說話，也顯得有些不太合群了。
大家都按部就班地跟著流程來，就他牛逼，一幅不耐煩要上高速通道的樣子，給人的印象就是“過分特立獨行”。
如果不是張光沐說話前就展露了一手現階段華而不實的飛行能力，讓絕大多數劍客望而生畏的話，恐怕已經有前輩端著架子開噴了。
張光沐像是在和人討論今天晚餐吃什麼一樣，語氣輕鬆道：“十勝是劍派保級的最低要求。”
“我今天就連戰二十場，劍試天下，乾脆把這件事一併解決了。”
在場的劍客們，被普遍認為是這個星球上的一流劍術大師及最高水平靈劍使用者。
已經慘死的施列，離開飛虹之後，就自立門戶，試圖成為新劍派的開山鼻祖，本來沒資格參加金秋奕劍節。
如果不是因為有張光沐這位【當代飛虹嫡傳大師兄】橫空出世，讓施列蹭到熱度的話，恐怕施列只能掛靠在現場其他宗門名下，根本不可能以獨立劍客的身份參與這場賽事。
按照張光沐的說法，哪怕是算上和施列的那一場，也還需要十九派各出一位門內精英。
一天之內，連戰二十場……
這是頂級劍術聯賽有史以來從未有人放出過的豪言！
或許那幾尊劍皇擁有這樣的實力，可人家也都有在照顧江湖同道臉面，不像張光沐這樣目中無人。
他的表現，簡直狂出了新高度。
不論如何，張光沐的表現，將原本已經快要人走茶涼的【金秋奕劍節】重新炒起了熱度。
漢斯·德克森所在的俱樂部，同樣在被張光沐點名的十九劍派之中。
本就性情高傲的他，怒火被瞬間點燃，面色漲紅，下意識地握住了劍柄，額頭青筋暴綻：“張·光沐……還真是囂張啊……”
這個時候，漢斯忽然感覺，彷彿有另一個自己開始在腦海之中說起話來。
【張光沐閉關多年，劍術大成，終於出山，傲慢一些，可以理解。】
【但猖狂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
【或許，我該下場教訓教訓這個年輕人，讓他知道，劍術的天地究竟有多麼廣闊！】
漢斯覺得自己心裡這聲音說的很對。
不過……
他雖然惱火異常，但卻很快調整呼吸，強行讓情緒平靜了下來。
“不是今天，不是現在！”
漢斯微微眯起雙眼，仰視著天空中的張光沐，手掌也從劍柄上挪開，輕聲呢喃道：“至少，得看透張光沐那詭異靈劍技的原理。”
“任何時候，都絕對不能打沒有把握的戰鬥，必須做好充分準備才行。”
單人單日劍挑十九派的行為，肯定是不合規矩的。
但……
張光沐這話一出，收視率和人氣就開始急速飆升了！
大家早就看膩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一套。
否則的話，喜歡亂殺人的林赤眸憑什麼闖出這麼大的名頭？
人們就是想看到能帶來新東西的劍客！
亦正亦邪的張光沐，就是有希望壓過林赤眸的頂流超新星！
對付這樣的“後浪”，漢斯覺得自己再怎麼謹慎也不為過。
這個時候，天空中又傳來了張光沐的聲音。
聽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失望：“頂級劍術聯賽十九派，好大的名頭，事到臨頭，卻猶猶豫豫，踟躕不前，一副瑟縮畏戰的樣子……”
“真是惜命啊。”
張光沐嘆了口氣：“害怕的話，就一起上好了！”
說著話，他緩緩從雲巔飄落，落在奕劍臺上：“放心！整個【論劍】的過程，我就呆在這裡，不會使用飛行能力。”
這幅“打你們這群慫包，老子肯定會手下留情”的表現，配合張光沐剛才那一番發言，簡直攻擊性拉滿！
冒犯？
要的就是冒犯！
張光沐本就不是過來當好好先生的！
破壞規則者，要麼遭受既得利集團的瘋狂反噬，要麼成為新規則的最大受益者！
根據線上和現場的反饋來看，十九個頂級劍派的精英們義憤填膺，氣憤不平，觀眾們卻並不反感張光沐的猖狂做派，反倒覺得這傢伙自信且有趣，與眾不同！
說到底，張光沐看似狂傲不群，實則分寸把握的非常到位。
看起來像是掀桌子的行為，實際上卻至少得到了貴賓席上魔皇劍林暗以及金秋奕劍節總負責人曹冠的暗許和預設。
好歹他是在規則允許範圍內，劍試群雄。
如果張光沐直接開著戰鬥機、坦克，扛著火箭筒和加特林過來，用熱武器打冷兵器，那才叫顛覆規則！
對張光沐的挑釁，劍派的精英們反應不一。
有人讚賞他的豪勇，有人鄙夷他的草率。
有人忌憚他的實力，有人覺得張光沐劍挑群雄還一副打算放水的表現玷汙了神聖的劍術殿堂，也有人只是酸熘熘地嫉妒著他出盡風頭。
嘈雜的爭執聲讓現場霎時間變得好似喧鬧的菜市場。
大約過了一分鐘，喧囂塵上現場終於稍稍安靜了一些。
一直在貴賓席上划水的曹冠也趁著這個機會開口說話了。
“大家好！我是本年度【金秋奕劍節】的總負責人，曹冠！”
他的聲音在擴音器的幫助下，傳遍全場：“許多年前，劍術聯賽剛成型的時候，只有單人【奕劍】，並沒有三對三的【問劍】形式。”
說到這裡，曹冠停頓片刻，用一種追憶的語氣感慨道：“因為【天劍皇】、【地劍皇】、【人劍皇】三人在少年時期於劍廬結義，視彼此如骨肉兄弟，手足親朋，不管是面對一個人亦或是面對一萬人，皆是三人三劍，這才所向無敵，鎮壓了一個時代。”
“光陰流逝，距離天、地、人三尊劍皇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數個世紀，為了讓後人銘記三位古之劍皇的情義，明悟團隊協作的重要性，領略【義】的精髓，聯盟這才推出了【問劍】。”
老文青曹冠說道這裡，不禁情緒激盪，難以自已，康慨激昂地犯病道：“諸君且放眼看去！或許數百年後，為了紀念【狂君·張光沐】今日這初出茅廬的氣魄，聯盟會在【奕劍】和【問劍】的基礎上，推出第三個鬥劍模式！”
“我願將其稱之為……”
“【劍無第二】！”
要和頂級劍術聯賽的【奕劍】、【問劍】這兩大模式並列，理論上來說，第三模式應該被稱之為【X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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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光沐隨口提到的【論劍】，乍一聽，似乎比曹冠提到的【劍無第二】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