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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初心不改

恐高症,張三並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恐高症,可是發展的如此嚴重出乎他的意料。從懸崖下面捲起的凜冽寒風,使得他全身冰冷到了極點,手足已經麻木,酥軟的身體傳遞到大腦的全是恐懼,他已經分不清究竟是頭腦中深深植根的恐懼,還是身體背叛了自己的意識。總之,張三渾身汗出如漿,大粒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風軌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張三,就像看著一隻螻蟻。

不僅僅是風軌在看著張三,遠處隱蔽的山林之中,一雙透過望遠鏡的眼睛也在欣賞著這一幕,冰冷的目光中此時多了一些譏諷,他真的不明白,為了這樣一個懦弱的小人物,竟然要大動干戈。說實話,死傷千八百人在他的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現在他的心裡有些不屑和被侮辱的感覺。旁邊的狙擊槍隨時都能射出必中的子彈,只是他覺得已經不需要浪費寶貴的子彈。

張三和風軌並不知道,此時他們命懸一線,張三還在掙扎,他在心裡不停的給自己打氣,“這不是我的怯懦,只是有病而已,實際情況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

此時的夕陽已經染紅了天,群山在夕陽下顯得愈發的奇詭壯麗,張三在夕陽下站起身,雙眼之中全是光的色彩,“上帝也許是一個業餘的畫家,在造物之餘,拿起畫筆,悠閒的調和出七彩的世界。”他將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上帝隨心所欲的塗鴉之中,只有這樣才能抵消來自心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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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艱難挪動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向著懸崖邊走去,他要從這裡跳下去,他要將自己置之死地,也許可以換的一線的生機,他不能容忍一大群鮮活的生命凋零在自己的眼前,這是他的使命或者是自己的宿命。

“跳下去,也許會贏得一線生機,也許現在就是你一生中最後的夕陽,殘陽如血真是恰當的描述。”風軌的話在張三的耳畔飄忽不定,可是句句扎心。

張三此時的形象更像是喪失了魂魄的軀體,耳邊只有呼嘯的風,眼中只有璀璨的光,心中只有一份執念,是的,就是執念——救人的執念。這需要他的異能來幫忙,現在他要用這視死如歸的一跳,換回來千百條鮮活的生命,即使沒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也不能消除這份根深蒂固的執念。

就像是一隻大鳥,張三張開了雙臂,他想將這如血的殘陽擁抱入懷,他就這樣笑著走下了懸崖。

張三的身影在望遠鏡裡消失,放下望遠鏡的是一位面孔木然的女人,她根本沒有任何情緒的流露,就像是看見一顆石子飛落。收拾起身邊的裝備,向山下走去。任務完成沒有給她一丁點的快樂,更別說是興奮,就連剛才兩車相撞的興奮也消逝在風中。

原本製造隧道塌方才是她的任務,只是由於她太久沒有欣賞絕望無助的場景,她選擇留下了觀望,不得不承認安排兩車相撞這招實在是高明,她如願以償的嗅到了恐懼的味道,看著那些人滿臉的驚魂不定和騷亂的場面,都讓她久違的飢渴得到滿足。

只是,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施展異能的風軌,她才意識到也許撞車事故並沒有徹底完成任務,她很自然的鎖定了被風軌第一個搶救出來的張三,沒想到換來的全都是失望。

她就像是一隻剛剛飽餐一頓的獅子,對於張三的怯懦感到憤怒和侮辱,好了,現在那個怯懦的傢伙選擇了自殺,省下了她寶貴的子彈。至於跟著那個怯懦的傢伙一起跳崖的異能者,即使僥倖撿到一條命,如此重大的事故和過失,足夠他在餘生,活在痛苦的回憶之中。想到這裡她下山的腳步都多了輕盈。

張三義無反顧的走下懸崖,他真的不想選擇這樣沒風度的姿勢,可是就在他失去重心的時候,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麼會衝動到如此愚蠢的地步。他竟然選擇相信風軌這個不靠譜的神經病。

現在張三要死的心都有,不是,他已經迎著死亡在瘋狂的墜落,按照最基本的物理學定律,張三知道觸地的那一刻不會帶來太久的痛苦。只是為什麼我的意識會如此的清醒,在呼嘯的狂風中,張三努力睜開眼睛,怪石嶙峋的大地就在眼前,他在想著自己是否會血肉模糊?

“尼瑪,我不是要自殺,我是要激發異能。”這個念頭在張三心中升起的時候,一道耀眼的白光,他反而再次昏迷過去。

風軌站在張三落地的位置,雙臂自然的下垂在身體的兩旁,雙腿在不可抑制的顫抖。痛苦的表情在他的臉上聚集,痛徹心扉的感覺一陣陣襲來,他在心裡不停的咒罵:“我擦,誰尼瑪出的餿主意,千鈞一髮之際啊,估計也只有老子才能勝任這份任務。”如此想著,他痛苦的臉上竟然擠出一抹笑容,混合在一起交織出更難看的面容。

“喂,喂,你小子別裝死了,趕快起來,還有許多事情要解決呢?”風軌在大呼小叫,而張三就像是一條死狗趴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破裂的異能控制器。

張三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昏迷的瞬間,他就見到了熟悉的場景,一棟古色古香有著東方神韻的小樓矗立在眼前,一座高高的祭壇之上,一大簇熊熊燃燒的火焰在蓮花寶座上躍躍欲試,張三久違了的初心火焰在向他傾訴自己的思念之情。

不知道何時,溼潤的淚水爬上張三的臉頰,他站在蓮花寶座的旁邊,緊緊擁抱著那一大簇的火焰幻化的人形,頑皮的初心火焰不停的變化著形態,一會兒是妻子夜荷,一會兒是胖子王五,一會兒是小芸,一會兒是冷秋,彷彿有訴不完的心事,有道不盡的思念。

張三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從風軌的口中能夠聽到這樣高大上的話,張三幾乎懷疑自己的聽覺。

“風軌導師,你沒事吧?”張三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風軌的表情不對勁,“你說呢,接住從這麼高的懸崖跳下得你,你可以試試啊。”風軌幾乎是在憤怒的吼叫,他齜牙咧嘴的形象慘不忍睹。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張三瀟灑的排著風軌的肩膀,再次引起劇痛。

“你小子故意的吧。”風中飄過風軌的怒罵。

離得越近,其實看見的越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