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飛鏢滑過筆直的軌道穩穩的扎在了附著在牆面的照片上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目光陰鬱的看著鏢尖戳入了照片中人物的臉頰上，而他原本的目標是照片的額頭。
左手輕撫上被仔細包紮過的右肩，那是讓他失去準頭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理由就是內心那無處壓抑的躁動。
無處宣洩的憤怒令他整個人變得狂躁不已，肩膀上的傷口來自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老樣子，了得的身手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流失而變得遲鈍，反而變得更加犀利。而他的年輕並沒有令他在這場爭鬥中佔據太多的優勢。然而比起身上的傷口更令他無法忍受的是來自內心那種挫敗感。
他怎麼都沒想到，布魯斯不但沒有幹掉小丑甚至試圖從他手底下保護那個渣滓。為了保護那個垃圾他甚至不惜對自己下殺手。是的，蝙蝠俠不殺人，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打斷你全身的每根骨頭。結實的腹肌和側肋肌的保護下，到現在依然隱隱作痛的肋骨就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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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們在一起生活的那段快樂的時光會讓他在布魯斯心裡佔有一席之地，哪怕比不上迪克至少應該是比那些哥譚垃圾要稍微高一點的地位，但現在看來他真是太高估了自己的位置，在那個男人心裡他甚至還不如小丑。
這個結論令男人徹底失去了理智，抽出懷裡的槍瞄準牆壁上的照片連開幾槍，一直到槍膛內連續發出空彈的聲響才停止了自己的行為。
房間裡充斥著刺鼻的硝煙還有濃烈的呼吸聲。男人劇烈起伏的胸膛直到硝煙散去還沒能平復下來。牆上那張照片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只能透過殘留的部分勉強的辨認出是一個頭盔模樣的東西。
宣洩過情緒之後，迴歸的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探討這種事情的時候，小丑離開了阿卡姆，而黑面具還沒死。雖然黑面具被扔進了阿卡姆裡，不過根據以往的慣例，以黑面具的人脈和錢來看他不會在那裡蹲太久。
為了擠佔黑面具的地盤還有籠絡更多的毒販，他以前積攢來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黑面具對他宣戰的方式很蠢但也很有效，無論是黑面具還是他，地盤和人手都受到了很深的打擊。再加上幾個反面例子的樹立，他現在想要透過恐嚇拉攏更多的人也變得困難重重。
他的目的之一就是攪亂哥譚地下勢力分佈版圖，這樣就會讓那些原本被幾個大佬壓制的哥譚地下世界變得更加混亂不堪。只有這些傢伙們混亂哥譚才會更安全。
小丑出來原本安靜的小丑幫會再次活躍起來。這種原本可控的混亂很有可能會超出他的控制，他必須做好準備，還有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小丑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任何妨礙他的人都要除掉....
“...任何人！”
傑森看了看牆面上的照片殘骸，有回過頭去看著他身後那幾個堆積在一起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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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少爺，您需要吃點東西了”
阿爾弗雷德端著餐盤看著那個一回來就站在展櫃前的男人，他一直站在那裡看著裡面的那件制服。阿爾弗雷德沒有問，他在等，等布魯迪自己得出結論。
“阿福，我見到他了”
阿爾弗雷德什麼都沒有問，他知道布魯斯嘴裡的“他”是指誰。
“他長大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和時間裡”
布魯斯的聲音平靜的像是機械合成出來的。英俊的臉龐上還帶著一道淺淺的血痕，只是差一點，那柄鋒利的可以輕鬆割斷蝙蝠繩索的利刃就會從那個位置直接削斷他的顱骨。
“...那不是你的錯，布魯斯少爺”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阿爾弗雷德，只能用最簡單的話來試圖安慰這個男人。但他的話沒有達到原本應有的目的，更像是一滴濃硫酸滴入布魯斯原本平靜的聲音。
“這當然是我的錯，傲慢！愚蠢！自以為是！”
布魯斯對自己的憤怒全部濃縮在了這句話裡。
如果他在找到傑森母親的時候就告訴他；如果他在傑森去找那個女人的時候可以跟在他旁邊；如果他可以在那時候讓克拉克去救傑森；如果.....如果在傑森復活的時候他找到了他。
他放棄的太早，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傑森復活過來。究竟是誰挖開了墳墓帶走了傑森？如果他在堅持一下，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想到去找塔利亞....太多的如果......太多的可能....太多的.....錯誤.........
這當然是他的錯，他收養傑森不僅僅是因為同情，他發現了那孩子天賦，為了避免他走上歧路而將他帶離了那個世界，但他沒能保護好他，在那孩子還不足以保護自己的時候，他丟掉了他。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迪克不止一次的指責過他的行為，他讓迪克失望了。
傑森從未瞭解一個正常的父親應該有什麼樣的表現，所以他從來都沒有對他的行為提出過任何的質疑...但...他還是讓他失望了。
如果從一開始他沒有收養他，傑森就必要過著這樣的生活，他可以像其他孤兒一樣在福利院長大，然後學門手藝，去談個普通的戀愛，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如果不是您一開始發現了他，他或許早就死了...”
阿爾弗雷德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布魯斯的人，他已經“聽”到了這個男人是如何無聲的斥責著自己。他不認為沒有成為羅賓會令傑森的人生走向常人所說的正軌。
他無力去改變過去發生的一切，只能由衷的希望這個男人不會再一次將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那他現在算什麼？”
阿爾弗雷德的話並沒有讓布魯斯好很多，他見到了那個男孩，被憤怒和暴虐所充斥的靈魂，就像是塔利亞和瑟西所預言的那樣。他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平復那個痛苦的靈魂。
“阿福，讓一個瘋狂的靈魂撕裂那個令他瘋狂的原因，它就會平復下來麼？”
布魯斯冷不丁的問這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不，我想並不會，宣洩痛苦並不會減輕痛苦....”
阿爾弗雷德說著一個常識性的答案。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