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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史瓦西半徑

時空之門的破解,對靈域中的無數種族來說,都幾乎是歷史性的關鍵時刻,尤其對人類而言,是一次天大的考驗。

本來平平靜靜的靈域,因為人類對古老記憶的發現,大多當年參與那一戰的種族都如針芒在背,尤其在希爾族的幫助下,人類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從一個銀河系偏遠的部落,一舉邁入星域時代,其實力已經不弱於其他種族多少。

這更讓眾多種族坐立不安,如洛青所料,陷入了無休止的猜疑之中。

宇宙文明之間的打打殺殺,無所謂什麼正邪對錯,全都在一念之間,當一個文明覺得另一個文明可能威脅到自己生存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先下手為強,因為你永遠無法知道,對方會不會先對你下手,也無法知道,對方是不是認為你會下手所以選擇先下手,更無法知道,對方是不是認為你認為他們會對你下手而選擇先下手,更無法知道,對方是不是認為你認為他們認為你認為他們認為……

時空之門裡面的時空穿梭,顯然每個種族的生物都是回到了自身密切的事件,所見所聞也是從自己種族的立場出發,如此一來,真相已不重要,在文明與文明,種族與種族之間,大義已不存在,生存才是唯一。

洛青歸來之後的三個月後,時空之門的秘密大範圍爆發,每個種族都有一些出類拔萃的人能夠回到過去,為自己的種族帶回來許多淹沒在歷史中的訊息。

這所有的一切,都避免不了三億年前跟人類的最後交鋒。

一時之間,人類成了眾矢之的,靈域聯合國頻繁召開會議,討論目標總是離不開各個種族對人類崛起的看法,上億種族之中,意見大致分為三種。

一種是以鎧甲族、巨人族等為首的主戰派,提議防範於未然,趁人類還沒恢復到三億年前的巔峰時期,將其扼殺在幼苗狀態。該提議也是最受支援的一種,因為巨人族和人類都屬於銀河系,一旦戰爭爆發,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佔盡,主戰種族們能夠在星橋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一種是以精靈族、自然族為首的順勢派,提議按兵不動,靜觀事態發展,如若人類決定報仇,合眾多種族之力,將之殲滅並非難事,如果人類決定放下仇恨,當然是皆大歡喜。該提議被眾多種族指為坐以待斃,放任人類發展,實為不智,所以是勢力最弱的一股。

最後一種則是以神族、丹特族為首的懷柔派,提議削弱人類的戰鬥力量,從文化入侵,這個提議跟三億年前神族的選擇基本一致,就是讓人類的實力保持在一個安全線之下,而靈域種族則適當的賦予一些幫助,充當上帝的角色。

本來懷柔派的提議最受歡迎,但在接下來的會議研討中,發現首先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人類已經知道了一切,從思想文化上入侵,很難實施。其次就是,人類目前的力量得之不易,若要削弱,恐怕還是免不了一場戰爭,最終演變成主戰派的方針,不同之處,無非是懷柔派並不趕盡殺絕,如此一來,豈非歷史重演而已?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情況和歷史並不相同,最大的阻力出在洛青身上,以他的實力,只要一氣尚存,恐怕每個種族都面臨著頃刻覆滅的危險。

所以在第十三次會議上,主戰派的提議被透過,合靈域之力,毀滅人類,擊殺洛青。

很顯然,洛青是最大的變數,一旦動手,他必須死,否則即便人類覆滅,靈域也不得安生。

決定一下,就刻不容緩,各個種族開始調兵,為了防止被洛青各個擊破,決定每個種族派遣一萬最頂尖的戰鬥力量,這幾乎是大多數種族整體力量的一半了,待部署完畢,在距離銀河系最近的仙女星系匯聚之後,同時出發。

……

在太陽系覆滅之後,人類的核心政權就始終沒有再安排在天體之上,整個人類最重要的一千多名高官將領,都處於戰艦之中,由洛神這個超級超腦作為中樞,形成整體控制。這是洛青當年的意見,也是每個文明在發展過程中必須的過程,更是跨入大宇宙時代的基礎條件。

擺脫星球的限制,將目光放在茫茫太空中,是文明高度發展的先提條件。

二十年的時間,人類已經從依靠星球物質而活,發展到了依靠宇宙能量而活。星球上的物質不再是人類趨之若鶩的東西,而只是搭建生活基礎設施的東西,茫茫宇宙中無處不在的輻射和能量,才是未來的發展走勢。

天使帝國和惡魔帝國慘敗之後,眾多殖民星都被人類收繳,受人類政權控制,各種奇特物質,也成了人類的戰利品,稀有物質作為收藏品儲存在博物館中,更多的則成了人類生存的根基,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現在的人類,達到了有史以來最為繁榮的氣象,但時空之門的破解,破壞了這一切。

人類艦隊回到銀河系之後的三個月,在簡愛等人望穿秋水中,洛青在洛神的陪伴下,來到新艦三號的會議室,在這裡,銀河共和國的四位巨頭已經恭候多時。

“召開會議。”洛青直奔主題道。

見到神情有些憔悴的洛青,簡愛顧不得矜持,上前攙扶著他入座,示意洛神開啟全息會議模式,交代她把與會人數控制在百人之內。

洛神點點頭,坐在洛青的左手邊,念頭一動,以網路中的最高許可權,召集霍克元帥、陳蕭英部長等近百個人類精英,將他們的全息影像展露在會議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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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會議室模擬成了一個圓形的空間,每個人的影像都以全息的模式出現在空間中。

簡愛沒有坐入最高領導的主位,而是靠著洛青在他右手邊的座位坐了下來,開口說道:“今天的會議暫時仍然是最高機密,請各位遮蔽所在位置。”

一百個懸浮的影像都閃爍了一下,開啟了遮蔽裝置。

“會議開始。”簡愛拿起會議桌上的一個小錘,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說道:“人類目前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詳情諸位都已經知道了,洛先生閉關靜思三個月,想必已經有了良策?”

洛青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陷入了椅子裡,目光掃視一圈,跟相交甚篤的幾人點頭示意後,說道:“良策不良策不好說,我仔仔細細想了三個月,推翻了無數種想法,最終擬定了兩個計劃可免人類大難,這兩個計劃走兩個極端,一個我稱之為安全宣告,一個為死亡威脅。”

“不知洛先生可否說明白一點?”星際大臣克萊斯託弗·範說道,他一開口,立刻就被系統把影像調到了會議桌上面,全息影像,從每個方向都能看到他的正面。

“顧名思義,安全宣告就是向靈域、甚至是全宇宙釋出一個證明人類是安全文明的宣告,這個安全的界線是,絕對不會對其他文明造成任何危害。就像我看到你們,我第一個想法就是你們是安全的,達到這種效果,人類就能逃過此劫。”

“那麼,安全宣告又如何實現?”現任殖民星總領大臣的巴萊特·蓋茨問道。

“對啊,要想做到他們看人類一眼,就會產生‘這個文明是安全的’這種效果,我實在想不出怎麼才能做到。”

會議桌上同時出現了三個全息影像,這是防止說話人數過多,影像閃爍過快而做的設施,整張會議桌能夠同時出現十個影像,再有人說話,則取代一個最先說話的人。

“我既然提出來,當然是能夠做到的。”洛青肯定道:“只不過,人類要為此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什麼代價?”能源部部長陳蕭英問道。

“現在不好說,但可以預見的是,人類的科技文明可能要停滯不前,甚至後退。”洛青道:“要讓其他文明覺得你是安全的,首先要消除你的危險值,安全宣告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人類自己摧毀自己的科技和一切可能死灰復燃的記載,但這種方法的成功率只有一半,因為誰都知道,這種辦法還是留下了東山再起的機會。第二種則是把自己困在銀河系中,而且要讓所有種族相信,人類永遠都無法破開這個自己建造的牢籠,這種方法一旦實施,一定能夠成功讓人類生存下去。但正如我們讓靈域相信的那樣,人類將永遠無法走出銀河系。”

“我認為第一種自殘的方法不可取,而且還存在極大的變數,很可能自殘之後,還要被毀滅。”國家安全大臣尤格思·梅恩說道。

隨即有大部分人附議。

“敢問洛先生,第二種方法如何做到?”太空防禦部部長徐楓林問道。

“開始的設想是這樣的:將整個銀河系作為一個物質單位,使它的質量半徑小於其史瓦西半徑,形成一個龐大的低光速黑洞,人類以強互作用力材料的飛船生活在黑洞之內,因為史瓦西半徑的逃逸速度為光速,在低光速黑洞內,受到相對論的影響,人類將永生永世無法航行出半徑範圍,這就是安全宣告。”

說到這裡,洛青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說道:“這個方法我之所以說萬無一失,除了人類因此而絕對安全的宣告之外,史瓦西半徑本身也是一個強大的防禦力量,靈域如果對人類的安全宣告不放心,派兵來襲,那麼他們進入處在史瓦西半徑內的銀河系之後,將和人類一樣,面臨著永遠無法出去的命運,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會對這個無底深淵發兵?”

“要讓整個銀河系的質量半徑小於史瓦西半徑,根本就不可能,銀河系的質量是恆定的,即便有能力將整個銀河系壓縮,所獲得的低光速黑洞,恐怕也小的可憐。更何況,壓縮銀河系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超能研究院院長慕容青魚的影像出現在會議桌上,說道:“雖然人類面臨著一個全民超人的時代,但超人可不是萬能的,洛先生有把握辦到此時?”

“沒有把握。”洛青說:“但如果反過來思考,不去用銀河系做出一個史瓦西半徑,而是在宇宙中做出一個包裹著銀河系的史瓦西半徑呢?”

“這個工程豈不是更加龐大?”

“龐大不代表無法完成。”

“但這個方法終究還是太過極端了,以人類的未來為代價,苟延殘喘,只能算是下策。”霍克元帥道:“不知洛先生那毀滅威脅是什麼?”

“還是和史瓦西半徑有關。”洛青微微一笑,眼睛中發出了光,說道:“我個人是非常喜歡毀滅威脅的,因為它不但能夠讓人類度過危機,而且很可能發現一個宇宙中的大秘密。但是,這個計劃需要冒險,因為最關鍵的一環是一個還沒有證明確實存在的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