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的這一番話，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都沒有想到最用這樣一個點來進攻。難道這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僅有，而且其中問題還不小。
“你是認真的嗎？李昂。”喬茲這個這時候也忍不住站出來道：“你腦子沒壞吧，這是可全世界都預設的公理。”
其他人也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李昂，看來李昂說的話沒有得到任何一個人的認同。如果是一個傻子說的話，那確實沒必要往心裡去。
不過李昂可不是傻子，而是一個瘋子，一個超前了這個時代的瘋子。並且李昂還是一個有經驗的瘋子，在與正常人相處了幾年後，他也掌握了如何讓一般人也能一定程度上聽懂他瘋言瘋語的能力。
總結下來，那就是唱反調加舉例子。
李昂面對其他人看傻子一樣的表情，不屑的說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因為大部分人都是愚昧的。”
嘿，來那個這話說得真是討打，這不等於是再說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貨嗎？如果不是白胡子以及其他隊長在前面攔著，這會李昂已經被憤怒的群眾給淹沒了。
不過白胡子和其他隊長也並不是善心大發，而是看見李昂胸有成竹的樣子，想知道他要怎麼繼續辯下去。
這就是唱反調的作用，透過唱反調來調動聽眾的專注力，只有認真的聽講這個大前提在，後面的內容才便於理解。
“謝謝各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李昂也順勢鞠上一躬，然後開始了他的演講。他相信，這一番話，將會慢慢的從白胡子這裡擴撒出去，最終成為影響全球海賊的震耳發聵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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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之前所言，這個問題我與很多人都探討過，不僅是革命軍，亦或是平民，國王。乃至海軍，七武海，以及四皇之一的老爹，都與我討論過這個問題。每個人站在的角度不一樣，其看法也有一定的差異。但核心內容卻都差不多，就是你們認為的那樣子，這裡我就不再複述了。
那我就講講不一樣的，經過這麼多的見聞後，加之不少人的經驗，所得出的我自己的看法和心得。
大海賊時代開始至今，已有了二十個年頭，而在這短短的二十年內，整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大海賊時代之前，羅傑還在的時代，那個時候每個海賊都是一個追夢者，想老爹這樣，為了各種理由而出海成為自由海賊的人不計其數。
而二十年後的今天，海賊一詞，更多包含的意義，卻是不法之徒的暴富幻想；是大海上濫竽充數的人渣垃圾；是人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罪惡化身；是哪個打架厲害哪個就有理的所謂實力至上。
他們為所欲為，殘暴生靈，在大海上和海軍玩捉迷藏，掠奪弱小之人的財富和生命，散佈恐慌與不幸。
二十年後，當年無數海賊們所期望的景象出現了，它終於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普遍現象，而且煩人的海軍也會對強大的海賊妥協。但如今，這個被世界所接受的海賊，卻是我們不曾認識的面貌。”
聽到這裡，身為過來人的白胡子以及蒂奇這樣資歷非常老的海賊最有感觸，是啊，現在比起二十年前來，海賊的地位確實是提高了，走上海賊這條自由之路的人也多了起來，但，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當年我們所期望的嗎？
李昂這裡也故意停頓了一下，給其他人一些思考的空間。等其他人聽進去了，他才好進行下一步的舉例。
“回想那個時代，不管是海賊還是海軍中都有不少傑出的人物。曾經所有海賊都敬仰的海賊王羅傑；不為名聲財富，為了組建家庭而出海的老爹，將無數海賊關進監獄，從未擊殺一人的‘不殺’澤法，明明能做大將，身為海軍還偏偏要追求自由，拒絕大將之位的卡普。等等，很多英雄人物，現在可以說……
都是被人所不能理解的少數派。
面對現在各種出海就是為了追求名聲財富的海賊，只會燒殺擄掠然後逍遙快活的海賊。以及因此引起的，衝著殺海賊復仇而加入海軍。為了完成任務，乃至為了權利往上爬，即便傷及無辜也要對海賊趕盡殺絕的海軍。在這些人眼裡，曾經的老英雄，老爹這樣的人，簡直可以說是‘頑固不化’。”
“是啊，想我怎樣的人，就是一個守舊的老頭子罷了。”白胡子聽到這裡深有感觸，坐在椅子上無力的自嘲道，“前段時間大媽還想讓她的一個女兒和我聯姻，說什麼結盟。呵呵，也就是老頭子我會一口拒絕了。好一個‘頑固不化’。”
“老爹，別這樣想老爹。”馬爾科從未見過白胡子如此頹然的樣子，就算是吊著藥水的時候白胡子都精神著呢。
喬茲也慌了聲，趕忙說道：“你別聽他的，你在我們心中永遠是最偉大的老爹。”
白胡子搖了搖手：“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他說的對，我們身為海賊，還沒有李昂小友看得清楚，是海賊變了。”
不過，李昂這個時候卻道：“海賊變了？從表面上看確實如此。但我認為在，只要追求自由以及冒險的海賊精神沒有變，那海賊就沒有變。艾斯這樣的人，不正是一個有力的證據嗎？
其實我認為，現今海賊的精神還存在，年輕人的想法也沒有都變得激進且功利。變的，是這個腐壞的世界……
不，這個世界一直在腐壞。應該說，現在這個腐壞的世界，在腐壞了其他東西後，又瞄準到了追求自由的海賊身上來。
潛心二十年收集信奈的船員夥伴，成為四皇之一，跺跺腳整個世界就得震三震的老爹，站在了世界的頂峰。然而有些人總是能有簡單的辦法，輕鬆的在一兩年內就成為了四皇，就拉起了一大幫船員。”
這李昂看起來是在說凱多整個靠強權，以及實力來壓制手下，快速建立起來的暴力帝國。其實也是在說黑鬍子蒂奇，耍了幾番手段，在白胡子死了沒多久就成為了新的四皇。
“那麼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等我們這一批老頭子入土了，那……”如果李昂說得沒錯，那白胡子擔心的是，這將來海賊真的會完全變為海上的強盜。
李昂明白白胡子的擔憂，搖搖頭道：“別擔心，老爹。雖說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但還好，過去的歷史告訴什麼，一個正在腐壞的世界，那是不會長久的。
就算世界政府透過隱瞞那一百年的歷史而統治了這個世界八百年，那也只能是延緩這個速度，而終將會有新的秩序來替代它，這個世界也會在腐敗中迎來新生。
在這個特殊的歷史時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這個真在加速腐敗的世界。最後，所有人不管是法子內心，還是心不甘情不願，都會加入到與之對抗的陣營中來，除非他已經融入了進去，成為腐壞與黑暗的一部分。”
李昂後面還有一段話沒有說，那是未來的事情了。正因為如此，在這歷史的車輪下，後來自然而然的會出現追尋羅傑腳步的草帽海賊團，以及其他真正傳承了海賊自由冒險精神的海賊們。
白胡子聽到這裡，感覺已經接近最後了，就等著李昂下一個最後的結論。
“好了，既然如此，現在已經完全推翻了“黃金時代”的理論。相信大家也如同了這個觀點，不過我得問問，你最後對這個時代怎麼定義。以及對我們這些海賊怎麼定義。”
李昂轉過了身去，背對白胡子，對著幾千位船員道：“所以我的看法是，現在的大海賊時代，其實是一個動盪不安，但卻必然會經歷的困難時期。
惡魔用財富權利在這裡面攪混水，但也把自己給攪了進去。黑暗讓世界變得腐壞，但也讓更多的人認清了這個世界，逐漸會將整個世界的人都牽扯進去。
我認為，羅傑之所以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開啟大海賊時代，就是為了加快這一速度，就是為了早日讓新的世界在腐爛中重生。
而在全世界的努力下，這個惡魔終歸是自食其果，為自己的行為買單。屆時，優秀的人和信念的人會沉澱下來，而其他那些已經腐敗的部分則會被清除乾淨。
如果說最美好的時代是黃金時代，那麼現在，就是把金礦和雜質混在一起，一起投入大高爐中融化的鍊金時代。在這個過程中雜質將會被除去，而黃金才會凝練出來。
這不僅是對海賊來說如此，更是全人類，乃至其他種族共同都要參與其中的鍊金時代。
即便是有不少人在這個腐敗的世界追利，那也會有更多的人在這裡追心。
而我們……”
“而你們是最先醒過來追心的人，是用於在這個鍊金時代中，消滅那些雜質，留下金子的革命軍。”白胡子微微一笑道，“這個就是你最後想表達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