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氣氛有瞬間的凝滯。
孫成林臉色微僵，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但顯然失敗了。他拿起桌上的酒，猛地灌了一口，“現在也差不多。你放心，師父不讓你為難。該交代的我會交代清楚，就是有一件事，師、師父需要你幫忙。”
“嗯，您說。”
孫成林道：“小西病了，藥要從國外買，這對我來說有些費勁，但如果是你的話……或許會容易一些。”
“什麼病？”
“沒什麼，就是生病了。”孫成林道：“在醫院已經有段時間了，還缺一些藥。”
季明淵皺眉，“醫院買不到嗎？”畢竟病情拖不起，就算他讓人從國外帶，也要費一些時間。
“是國內禁止的，我試過從其它渠道買過，太貴，還有些假的，”孫成林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面色有些羞恥，“我本來想自己再試試，但是沒想到這麼快被發現……”
小西是孫成林的獨生女，他妻子早逝，自己一手拉扯大女兒。雖然他口中沒說什麼病，但看他的樣子，只怕是重病。
目前醫療報銷，進口藥是不報的，但很多病要是想治療起來有好的療效，讓病人少受苦，還是要用進口藥。
“藥我來弄，小西的病你也不用擔心。”
孫成林聽季明淵這麼說，本想拒絕，但是想到自己的情況，只能苦笑著灌了一大杯酒，“好，小西的病有你在我也放心。要是你有空的話，跟我去醫院看一趟小西怎麼樣？這麼多年沒見，她一直跟我唸叨你，要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高興。”
季明淵眉頭微蹙。
孫成林道：“醫生說小西沒多長時間了，如果你能去的話，說不定……”
“好。”
季明淵一答應，孫成林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那這就去？”
季明淵笑著點頭，“我去叫邊悅。”
孫成林本想說讓季明淵別帶邊悅去，可是想到小西的心思，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這張臉有多大臉面自己清楚。
臨出發前，孫成林將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給了季明淵，讓他帶回去。還說，自己沒臉再見王老首長，只希望他保重身體。
季明淵將資料收好，“事情還不到最壞的地步，師父你也不用太擔心。”
“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雖然他沒按對方要求的資料全給，但終究還是給了一部分。而給了就是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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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怎麼聯絡上師父你的？”這是季明淵要弄清楚的一部分，如果是內部人員來策反，那事態就嚴重了。
孫成林搖頭道：“我委託外面的人幫我買藥，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上我的。”
季明淵點頭。
季明淵找到邊悅的時候，她正笑眯眯站著跟兩個穿軍服的人說話。看那兩個人的神態，想也知道他們什麼細思。
敢打他老婆的注意？
季明淵挑眉，走過去，還沒走近就道：“天氣冷了，不是讓你別隨便出來嗎？你現在有了孩子，要多注意。”
說著，他還將人摟在懷中，一副心疼緊張的樣子。
邊悅：“……”
那兩個穿著軍服的人愕然，心裡的旖旎瞬間被人打得七零八落。這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水靈的美女，怎麼、怎麼就懷孕了呢？！
“我們、我們先走了。”
兩人僵硬著轉身離開，甚至沒心思去關心季明淵是誰。
邊悅無語抬頭，“季明淵，你無緣無故胡說八道做什麼。”
季明淵不滿道：“無緣無故？那兩個小子的眼睛都快貼到你身上去了，我告訴你，這裡的兵匪著呢，你不打消他們念頭，沒準一會兒就會收到情書。”
他可是很清楚這幫久不開葷的男人的心思。
邊悅卻是眼睛亮亮道：“還會寫情書？現在這麼純情的很少了耶，我還沒認真收過一次情書，早知道這樣……”
“想都不許想！你想要情書，我給你寫！”
邊悅笑眯眯道：“好啊，那你欠我一封情書！”
“……”季明淵頓時挫敗，他的悅悅完全是學壞了。
季明淵跟邊悅說了去醫院的事，邊悅沒拒絕，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但是我去會不會不合適，我不認識小西。”
季明淵道：“你可以自己決定，如果你不想上去的話，可以在樓下的車裡等我，就是怕你無聊。”
邊悅想了想道：“我還是在樓下等的。”總感覺，如果去見了，會發生點什麼事。
“也行，如果無聊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嗯。”
醫院離得並不遠，都是部隊自己的醫院，不出十分鐘就到了。孫成林見邊悅沒下車，還稍微松了口氣。
可是兩人上去之後不到半小時，邊悅接到季明淵電話，說是小西想見她。
邊悅還沒說話，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嫂！你就上來看看我嘛！”
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很久沒說話的原因導致的。
“小西，別鬧！”
季明淵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明淵哥~你幹嘛兇我……”
電話裡的聲音讓邊悅聽來有些不舒服，又覺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你們在哪個病房，我上去一趟。”
“我去接你。”
邊悅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又變成，“好，我等你。”
季明淵去接邊悅的時候，孫成林擔心地看著小西道：“小西，你別胡來，你忘了自己剛才怎麼說的？”
小西蒼白的臉上笑容收起，目光有些森森地看著自己千瘡百孔的手背，“我沒想怎麼樣，我就是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會讓咱區的太子爺……明淵哥喜歡上。”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小西有些激動，“我就想知道我們到底差在哪裡，知道了，我也就安心了。”這是她短暫的一生唯一想要弄懂的問題。
“知道了，你就真的能安心？”
“當然，”小西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面上揚起剛才的笑容，“能配得上明淵哥的女人肯定不一般。不是大院出身，就肯定是槍法特別厲害，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種。”
邊悅和季明淵此時正好開門進來，這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邊悅的耳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