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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把握不住

大石湖密林距嘯月門道場不過數十裡,葉無量和鍾離全速御劍飛行,旭日西斜之時,就已經到了野狼山。

遠遠瞧去,白雪覆蓋的野狼山,一抹抹紅分外顯眼,歡快悅耳的曲子在空中盤旋,山裡山外人潮洶湧,不時有幾位修仙者御劍而來。

“歐陽康今年不過一百二十七道齡,這時搞這麼隆重,辦大壽未免也套早了些。難不成歐陽康被天雷轟殺至死,這些人都是上門弔唁的?只是這喪事怎搞得像喜事似的。”

鍾離砸吧著嘴,百思不得其解。

“你管他是喜事,還是喪事呢。咱們此番前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要打他嘯月門的秋風麼,你看看這些上門的賓客一茬接著一茬,嘯月門的人忙著招呼賓客,看守必然薄弱,真是天助我也。”

葉無量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奸笑。

“說得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麼隆重的盛世,準是少不了美味佳餚,正好祭一祭俺的五臟廟。”

鍾離咽了咽口水,人在山外,心早已進到嘯月門的宴客廳裡大快朵頤。

葉無量乾咳了兩聲,說:“師兄,你還是管好你那張嘴吧。我跟你說肥胖會引起很多疾病,像什麼脂肪肝、高脂血症、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冠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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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小葉子,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別忘了師兄我可是修仙者,哪來的什麼病痛。你啊,整天就危言聳聽。”

“師兄我信奉的就是活著,好好活著。活到老,吃到老。這麼高深的真理,你道行太淺,一時半會兒也參悟不透。算了,不跟你扯閒篇了,還是趕緊上山去吧。”

說罷,鍾離就要掩下雲頭,葉無量一把拉住他,問道:“師兄,你這麼冒失失的過去,不被人家打殘廢了才怪。”

鍾離問:“那你有什麼好法子混進去?”

“跟我來!”

葉無量神秘一笑,御劍朝著西方飛去,鍾離不明所以,卻也是跟著飛了三四裡地。

這時,打西邊正有兩名修士飛了過來,不時磕兩粒丹藥努力維持御劍飛行。

鍾離瞧這兩位修士風塵僕僕,有些狼狽的模樣,低聲說:“師弟,對他們下手,這也太不道義了吧。”

“柿子要找軟的捏,三歲孩童都懂得道理,不用我跟你多說了吧。”

葉無量淡然一笑,隨即催動兩儀真元劍迎了過去。

中年修士拱手問道:“在下蒼羽派周燦,敢問這位道友為何攔我等去路?”

“原來是蒼羽派的周道兄,在下景玉軒郎鶴言,這位是我的堂弟,郎先坡。”

景玉軒少東家郎鶴言欺行霸市,囂張跋扈的盛名,坊間早有傳聞。眼前這二人彬彬有禮,怎麼看也不像是壞人,難道他們是假借景玉軒之名,意圖不軌?

周燦訝異,上下打量著鍾離和葉無量,見他二人衣著樸素,但所使法寶皆是靈器品階,便打消了猜忌。心說,百聞不如一見,謠言不可輕信吶。

蒼羽派是雲州北部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周氏家族躋身修仙界勉強打造出了一個氏族修仙團體。

周氏一族的老祖曾經服侍過三代歐陽門主,嘯月門感念主僕之情,時常會關照一二。

只不過周氏一族子弟資質平庸,連嘯月門入門招收弟子的第一道測試都過不了,久而久之嘯月門也就斷了引周氏子弟入道的念頭。

周氏一族擅長經商,在凡人與修仙者之間倒騰些買賣,百餘年下來,薪火相承,雖說與景玉軒無法相提並論,但生意漸成規模。

但蒼羽派不見起色,成了周氏一族的心病。

周燦是現任蒼羽派掌門,靠著丹藥勉強進入了元嬰境。他此次前往嘯月門,一是為觀禮而來,二是想向門主歐陽康討個承諾,允許他周氏的生意進入河陽鎮。

河陽鎮明面上是由景玉軒掌控,但背後還是以嘯月門為尊。周燦見來人是景玉軒的公子,想到日後大家都要在同一個屋簷下做買賣,這面上最好還是相處得過去為好,於是姿態放得甚低。

“久聞兩位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周燦畢恭畢敬地捧贊,並對身旁年級稍幼的修士道:“陽兒,還不快給兩位公子爺見禮!”

修士極不情願,但不敢忤逆周燦的意思,於是拱手道:“周陽見過兩位公子爺!”

葉無量與鍾離對視一眼,心中竊笑,問道:“兩位可是要去嘯月門?”

周燦回道:“周氏素來受嘯月門照顧,少門主大婚,我們此番正是受邀前來祝禮。”

歐陽過竟然要結婚了?!

當日,在無量山上,這小子信誓旦旦要娶姬詩瑤過門,這才幾個月,就另尋新歡了。

男人的嘴,還真是騙人的鬼。

不過話說回來,像姬詩瑤這種冷若冰霜,蠻不講理的女子,換誰敢娶?

葉無量故作慨嘆,說道:“我家兄弟大婚,總算是了了歐陽叔叔一樁心事啊!”

兩人這般交談下來,周燦

覺得與葉無量親近了不少,於是問道:“今日是少門主大婚,郎公子不在山上吃杯喜酒,這是欲前往何處去?”

葉無量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本還打算晚上隨大家夥一起去我家兄弟的婚房鬧上一鬧,卻是不曾想,北部諸鎮運往河陽鎮的貨物已經到了,催我回去簽收呢,你說這不是添亂麼。”

“原來是這麼回事,倒是辛苦郎公子了。”

“河陽鎮離嘯月門也不是很遠,若是快馬加鞭,這一去一回,以公子的修為,也用了多少時間,興許還能還能趕得上與大家夥一起吃杯喜酒。”

周燦了悟,心生佩服,連少東家都如此不辭辛苦,景玉軒能夠有今日的規模,不是沒有道理的。

“若能趕得上,到時定要與周道兄痛飲一番。”

“如此甚好,郎公子,咱們就此別過!”

周燦暢懷大笑,拱手告辭。

“就此別過!”

葉無量拱手回禮,瞅著周燦和周陽父子二人從身旁飛過之時,衝著鍾離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兩天同時出手。

且聽兩聲悶響,周燦和周陽還未來得及痛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葉無量和鍾離將他二人拖進隱蔽之處,搜了搜周燦的全身,一張鎏金滾邊的請帖赫然出現在鍾離手中。

“嘿嘿,歐陽過好大的福氣,迎娶的竟然是花間派的聖女蘇媚兒,就他那身子骨,能經得起折騰麼。”

葉無量扒了周燦的衣服換上,繫著釦子問道:“那蘇媚兒還能吃人不成?”

鍾離將請帖遞給葉無量,隨後麻利地將周陽身上的衣衫扒下來換上笑道:“嘿嘿,可比吃人厲害了。花間派修的是陰陽合和,歐陽過不被吸成人幹才怪。”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師兄,看你對花間派這般瞭解,是不是早就想試試花間派陰陽和合的厲害了?”

葉無量打趣著,手上也沒閒著,掐指念訣,身形容貌陡然一變,與那周燦一般無二。

“你小子,師兄我是那樣的人嘛。”

“我看你是怕四師姐閹了你吧。”

“……”

鍾離額頭耷拉下一條條黑線。

葉無量留下一柄極品法器,隨後與鍾離大搖大擺的混上了野狼山。

進入嘯月門,鍾離撒開丫子直奔宴客廳而去。

葉無量無語地搖搖頭,也不管鍾離是否會鬧出事來,混跡在人潮之中,摸一摸嘯月門道場的佈局情況。

嘯月門只是雲州的一個中級門派,但是宗門建築佈局,非常氣派,絲毫不弱於天道宗。

第一層的建築群,主要是招待訪客的廂房和會客的大殿為主;第二層的建築主要是宗門的坊市和釋出宗門任務的場所;第三層是弟子們演武、修煉、起居以及各堂處理宗門事務之所,第四層是嘯月門的正殿、藏經以及宗門長老和核心弟子的修煉起居之所。

葉無量為了掩人耳目,扒了一名看起來在嘯月門地位不俗的弟子道服,一路上山,來到第四層。

遠遠瞧見一隊隊身著嘯月門弟子服侍的女弟子和下人,手上捧著各類珠寶首飾,鳳冠霞帔朝著東邊那座氣勢宏偉的院子走去。

“那宅院想必就是歐陽過那小子的起居之所了吧。”

葉無量朝著東邊的宅院走去,宅院的風景面貌逐漸映入眼簾之中。一座宅院盡收春夏秋冬四季之景,亭臺樓閣,水榭廊橋,宛若一幅美麗的花捲。

葉無量心中有些嫉妒,罵道:“這院子放在前世,沒個四五億根本就下不來。你爺爺的,不就是結個婚嘛,要不要這麼奢侈。”

見那些女弟子和下人將鳳冠霞帔、珠寶首飾等送進後院,便井然有序地退了出來。

葉無量左右瞧了瞧,於是偷偷潛進院中,迴廊九曲十八彎,像是迷宮似的。

繞來繞去,葉無量都有些摸不清東南西北,心中亦是有些不耐,正欲離開之時,忽然聽見一間宅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孤獨長老,麻煩你告訴我爹,此生我非姬詩瑤不娶。”

“過兒,這是門主與柳掌門親自定下的婚事,關乎咱們嘯月門未來的發展,你可不能胡來啊。再者說,那姬詩瑤不過是一條喪假之犬,論才情、論相貌,她哪一點能比得上蘇媚兒姑娘,你現在若是退婚,豈不是要打門主和柳掌門的臉。”

“哼,蘇媚兒你們誰愛娶誰娶,我不管,我就要姬詩瑤。”

“……”

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位老者搖頭嘆息地走了出來,見到葉無量,於是走了過來,說:“二鐵,你去勸勸過兒,讓他們不要在任性胡為了。”

葉無量愣了愣,那老者以為他推託,於是板著臉說:“怎嘛,為師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那個,那個……畢竟是少門主自己的婚事,我一個外人,也插不上嘴啊。”

葉無量面露為難之色,心中卻道,難怪一路上那些女弟子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原來二鐵是這老

者的親傳弟子。

老者一個飛踢揣在葉無量的屁股上,吹著鬍子斥道:“你個小兔崽子,平日裡油嘴滑舌,讓你做點事卻推三阻四。過兒的婚事能是他一個人的事嘛,別忘了你姓歐陽。”

歐陽二鐵?這名字也真是購奇葩的。

在老者的威視之下,葉無量裝作認慫的樣子,連連點頭,結巴道:“那……那我去試試!”

“小兔崽子!”

老者滿意地罵了一句,隨後就出了院子。

葉無量走到歐陽過的屋前,敲了敲門,剛推門進去,就聽歐陽過不分青紅皂白的罵道:“滾!都給我滾!誰勸我都沒用。”

“哦呦,是誰惹了咱們嘯月門的少門主?”

葉無量找兩個位置坐下,瞧著二郎腿,點上一支煙抽了起來。

“二鐵,你怎麼來了?我醜話說在前面,你要是勸我跟蘇媚兒成親,趁早死了這條心。”

歐陽過見來人是自己的堂弟,面色稍稍緩了緩。

“還不是老爺子讓我來的。”

葉無量打量著四周,瞧見那被扔到地上的婚服,不禁笑道:“聽說蘇媚兒是位回眉一笑百媚生的奇女子,多少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少門主怎麼就看不上她呢?”

歐陽過不屑地說:“哼,她蘇媚兒就是再好看又能如何,在我眼裡,這天底下誰也比不上我的詩瑤。”

葉無量抬頭看向歐陽過,問道:“那你真的認準了姬詩瑤?”

歐陽過鄭重地點了點頭,瞥見地上那身婚服,目光又暗淡了下來。

葉無量不嫌事大,鼓勵道:“幸福是自己的,如果你真地認準了姬詩瑤,那就該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歐陽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你說得輕巧,你以為我不想一走了之嗎?可這畢竟是爹與柳掌門定下的婚事,那蘇媚兒都已經進門了,我若是此刻悔婚,將師門置於何地,兩派的顏面又放於何處?”

“你看,道理你都懂,但你甘心姬詩瑤倚在別人懷裡,而你這輩子只能對著一張不喜歡的面孔活著?”

歐陽過有些不耐地反問道:“那你說我能怎麼辦?”

葉無量嘴角微微一翹,鄭重地說:“走!去無量山與姬詩瑤把生米煮成熟飯,最好能添個男丁回來,到時候門主就是再不高興,不看僧面看佛面,衝著孩子,也不能棒打鴛鴦吧。”

“今日是我與蘇媚兒的大婚之期,雲州北部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我現在若是走了,該如何向大家交代?”

葉無量掏出不到巴掌大小的錦盒,歐陽過問道:“此為何物?”

“此物為三清易容丹,少門主若不想結這門親事,可服丹藥下山去找姬詩瑤。”葉無量說。

“三清易容丹?可是隨意變幻容貌身形,連大乘期強者都無法辨認的三清易容丹?”

歐陽過大吃一驚,連忙開啟錦盒端詳。

“正是此物!”

“二鐵,你有這等寶貝,為何不早點拿出來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堂哥嗎?”

歐陽過大喜,心生一計。

“這三清易容丹原本是我留著去花間派時用的,若不是見堂哥你為了婚事這般苦惱,我才不會拿出來呢。”

“你小子整日就想著去禍害良家女子。也不想想那花間派的女弟子是你能把握得住的麼。”

歐陽過笑了笑,將三清易容丹服下,變幻成歐陽二體的模樣。

葉無量故作不解地問:“堂哥,你這是作甚,為何要變幻成我的樣子?”

歐陽過換上一套與葉無量身上一模一樣的衣衫,隨後又將地上婚服撿起塞到葉無量的手中,笑著說:“嘿嘿,堂弟,你不是說蘇媚兒是奇女子嘛,那你就替為兄享了這豔福吧。”

說罷,歐陽過也不管葉無量答不答應,便飛快地衝出了屋子。

“喂,堂哥,你這不害我嘛……”

葉無量咧嘴一笑,這歐陽過還真是個痴情種子,只是他這次去無量山,多半是要被姬詩瑤用奔雷咒給轟了出來。

賠了夫人又折兵,何苦呢?

看著手中那套婚服,葉無量不由地犯起難來。

你爺爺的,難道真要替歐陽過與蘇媚兒洞房花燭夜?

早知如此,我就不來野狼山打秋風了。

有了歐陽過這少門主的身份,行事倒是容易多了,只是可惜我這守身如玉數十年的貞操啊!

不可,若是師姐們知道,準要揍死我的。

看來只能是小登科時,把那個蘇媚兒打暈了。

恩,就這麼辦!

葉無量拿定了注意,麻利地換上了婚服,又服下一顆易容丹,變幻成歐陽過的模樣,隨後在宅院中四處亂逛,看見鐘意地物什統統收緊納戒之中。

不知不覺走到後院,剛在一處屋子門前停下,房門突然開啟,一隻玉手直接將他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