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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攀談

姜如龍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告訴給眾人。

“姜兄,難道你不要去報仇了嗎?”肖志遠問道。

“報仇還是要報仇的,不過,不是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事情是比報仇重要的,畢竟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姜如龍笑道,“各位,就此別過,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自然會去找大家。”

“好,姜兄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便可去蒙古找我們。”青面刀肖志遠、粉面哪吒趙明月、玉梅花上官鈺三人一抱拳。

“好,我們後會有期。”姜如龍笑道。

“姜兄,我們門派中事情繁雜,也該告辭了。”落鷹掌穆越、催心落梅景珊珊、無名道人譚升三人一抱拳,也離開了酒樓。

“你們不走嗎?”姜如龍笑著,看向了餘如鳳和於思思。

“姜如龍,你好沒有良心吶,我們全世界跑了五年,才找到你,你居然趕我們走!”於思思一瞪眼睛。

“喂,我可沒有趕你們走的意思。”姜如龍笑道。

“姜兄,這件事情很蹊蹺,你們一定多加小心。”餘如鳳拍拍姜如龍的肩膀,“我和思思這段時間也去遊山玩水,四處逛逛,等你所說的時機到了,我們自然就回來了。”

“好,餘老弟,多多保重。”姜如龍和餘如鳳抱在一起,“等我回去。”

“我們之間還有一場決鬥沒打呢。”餘如鳳哈哈大笑起來,“別死啊!”

“放心吧,死不了,這天下還沒有人能殺我姜如龍呢。”姜如龍也笑了起來。

餘如鳳和於思思出了酒樓,屋子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姜如龍和周雪。

“前幾天還那麼熱鬧,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姜如龍苦笑一下,“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好啟程去找寶藏。”

“你難道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周雪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

“確實有些奇怪。”姜如龍點了點頭。

“真的要去嗎?”周雪說,“我們要不今天晚上跑吧。”

“只怕跑不了。”姜如龍說,“昨天晚上我在院子裡,感覺我四周有高手在監視著我,而我並不能確定這些高手是誰。”

“也許,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周雪說。

“沒錯,這個佈局的人,很有可以是殺了金錢豹的人。”姜如龍說。

“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周雪喃喃道。

“五年前是江湖中的一場浩劫,現在又是一場浩劫。”姜如龍嘆了口氣,“通州五怪武功低微,只怕出了通州,就會有人來殺我們。”

一縷清晨的陽光照進了屋子裡,昨天晚上姜如龍和周雪睡的很踏實,因為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四周佈滿了高手,他們知道,這些高手不會殺了他們,也不會讓別人殺了他們。

陽光照在姜如龍和周雪的臉上,暖洋洋的,周雪被光晃醒了。

“啊~”周雪打了個哈欠,看著身邊渾身赤裸的姜如龍,用手推了推姜如龍。

“怎麼了?”姜如龍伸了個懶腰,睜開惺忪的睡眼。

“天亮了,一

會應該就會走了,趕緊穿衣服。”周雪邊說著邊下了床,把衣服披上。

時間不大,通州五怪果然來了,女童子還是第一個跳到院子裡,大喊道“姜如龍!臭小子!太陽曬屁股啦!快出來!”

姜如龍嚼著一張餅,走到院子裡“不急,不急 ,讓我們先吃個早飯,不吃早飯,渾身都沒有力氣。”

“好,你吃吧,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吃!”女童子跳起來用手指戳姜如龍的肚子。

“好啦,好啦,一會再給我戳吐嘍,我吐你一身。”姜如龍轉身進了屋子。

時間不大,姜如龍身上揹著一個包裹,拉著周雪的手走了出來。

“第一站,我們先找個鐵匠。”姜如龍笑道。

“為什麼?”爛頭陀問。

“我需要一把劍,一個沒有劍的劍客就像一個人斷了手。”姜如龍說道。

“不用了,貧僧給你帶來了一把。”假佛僧扔給姜如龍一把長劍。

姜如龍接住長劍,往出一拔,掂量掂量,點了點頭“還算趁手,好啦,我們倆跟你們走了。”

“好!出發!”女童子又跳出了院子門口有一輛大馬車,不過這個馬車沒有棚子,就是農民拉草用的大馬車。

爛頭陀揮舞著馬鞭,這匹馬跟飛一樣,在土道上跑了起來。

“啊呼!”姜如龍在車上站了起來,仰天長嘯,“爛老大,沒想到,你還會趕車呢!”

“小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你爛老大,除了生不了孩子,剩下什麼都會!”爛頭陀一邊趕著馬車,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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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馳的馬車,帶起來的風很大,吹的姜如龍的頭髮都亂了,姜如龍一邊攏著頭髮,一邊看著前方。

“這個世界也太大了!”姜如龍又喊道,“但是,還有哪裡是我沒有去過的呢!”

“喂,你小子是不是被憋傻了?”女童子問道。

周雪只是仰頭看著姜如龍。

姜如龍人如其名,他就是一條龍,一條能上天入地的龍。

“天地之大,任我飛翔!美酒之多,任我品嚐!吾如雄鷹,翱翔蒼穹!吾如駿馬,賓士大地!劍氣如虹,縱橫江湖!世間逍遙,不過如此!”姜如龍大笑起來,“世間有那麼多好東西,唯有美酒和美人,不可棄也!不可棄也!”

“我看這小子八成是瘋了。”假佛僧低聲對周雪說,“你趕緊換個男人嫁了吧。”

“我就是喜歡他!他沒瘋!這才是姜如龍!”周雪喊道,“他就是一條龍,一條能上天入地的龍!”

“假和尚,我看這丫頭八成也瘋了。”女童子一拉假佛僧。

“哼,傻老婆等捏漢子,瘋丫頭找瘋小子唄。”爛頭陀笑道,“駕!駕!駕!”

鐵筆翁瞧著姜如龍,突然也站了起來“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

“鐵先生,好一個逍遙遊啊!”姜如龍笑道。

“不錯,我雖念逍遙遊

,但是卻不及姜兄弟一成逍遙自在啊。”鐵筆翁長嘆一聲說。

“先生的逍遙和我不同啊。”姜如龍說道,“先生前半生雖然受功名所累,但是畢竟看透了,放下毛筆,改用判官筆,行走江湖,難道不逍遙嗎?而我只不過是毛頭小子,一輩子無拘無束,雖然讀過幾天書,但是從來沒想過考取功名,只是想為父報仇罷了!不過身上背負著仇恨還會逍遙嗎?”

“哈哈哈哈,好一個身上背負著仇恨。”鐵筆翁手捋長髯,“不過逍遙是心境,而不是看你身上背負著的東西。”

“哈哈哈哈,先生謬讚了。”姜如龍笑道,“不過,也難怪莊子會說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這樣的話。”

“沒錯,人想要逍遙就要無所侍,一個真正的劍客是不需要劍的,因為劍在他的心中,他的眼神是劍,他的手指是劍,他渾身上下任何地方,哪怕是氣息都是劍,這才是真正的劍客。”鐵筆翁說道。

“敢問先生,世間何人練成這樣的劍術呢?”姜如龍問道。

“據老夫所知,練成這樣劍術的人,乃是戰國時期被江湖中人稱為劍聖的蓋聶。據說這位劍聖久居在榆次,一日荊軻到榆次拜訪蓋聶,希望討教幾招,荊軻手拿長劍,蓋聶以眼神為劍,只一招,荊軻便敗了。”鐵先生笑道。

“看來他真的可以稱之為劍聖。”姜如龍喃喃道。

“可惜,後人,再也沒有人可以把劍術練到這種程度了,即使是現在武林中的劍術高手神劍大俠聶飛、神劍無敵趙施恩都不能達到如此的境界。”鐵筆翁嘆了口氣。

“蓋大俠常年以劍為伴,也許他的生命中,劍已經佔了他的全部。”姜如龍說道,“我們的一生中總有比劍更重要的東西存在,也許是人,也許是情,也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不錯,總會有這些東西的存在。”鐵筆翁笑道。

“但是,這是這些東西才讓我們的生命更有意義不是嗎?”姜如龍笑道,“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都不一樣的,對我來說絕不是武功。”

“是啊,只有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才會讓生命更有意義。”鐵筆翁嘆了口氣。

“這也許就是後人會記得荊軻,卻記不住蓋聶的原因吧。”姜如龍笑道。

“哦?為何?”鐵筆翁不解。

“荊軻雖然武功平平但是心懷天下,所以太子丹找他行刺秦王嬴政,他才會義無反顧。蓋聶心中只有他的劍,他沒有別的東西,不論是國家還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都與他無關,即使成為了天下第一的劍客又能怎麼樣呢?練成了絕世神功又能怎麼樣呢?”姜如龍笑道。

“不錯。”鐵筆翁點了點頭,“姜兄弟所言甚是,荊軻一生俠義,即使武功平平也被後人敬仰,而蓋聶,許多練劍的人甚至不知道他是誰。”鐵筆翁點了點頭。

一個人的成就從來不是看他的武功高低,而是看他的心裡有沒有“俠義”這兩個字。

心中有俠,即使是砍柴的樵夫也會被後人敬仰。

心中無俠,即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也會被後人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