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曾經我和莊澤洋是最好的兄弟。”宮九淚流滿面。
“前輩,世事難料,總有很多事情不盡人意。”餘如鳳長嘆一聲,“誰也不會想到姜如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啊,我也聽說姜如龍是一個武學奇才,如今這個天才,也已經被崑崙道人給毀了。”宮九搖了搖頭。
天色已經見晚,餘如鳳和肖志遠實在是放心不下姜如龍,沿著路一直走,又緩緩的走到了姜如龍的宅子。
姜如龍的宅子黑著燈,餘如鳳和肖志遠兩個人推門走了進去,姜如龍鼾聲如雷,躺在裡屋的床上睡覺,但是陸瀟瀟並不在這個房間裡。
“陸瀟瀟呢?”餘如鳳低聲問肖志遠。
肖志遠搖了搖頭,兩個人又去了其他房間也沒有找到陸瀟瀟。
兩個人走到院子裡也是一籌莫展。
“奇了怪了,陸瀟瀟跑哪去了呢?”餘如鳳在院子裡,緊縮雙眉,垂頭喪氣。
“你看那裡。”肖志遠的手指向了姜如龍的院子的後院,後院裡有一間小樓,樓裡燈火通明。
“你的意思是說陸瀟瀟在這間小樓裡?”餘如鳳問道。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肖志遠點了點頭。
“她大半夜的一個人跑這個樓裡幹什麼呢?”餘如鳳不解。
“走,進去看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肖志遠說道。
餘如鳳點了點頭,兩個人直奔小樓而去。
私闖民宅這件事確實是很不好,正常情況下餘如鳳和肖志遠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已經是千鈞一髮的時刻,他們也不得不這麼做了。
小樓的門並沒有鎖上,這裡可是仙山崑崙島,他們自然不會去鎖門,也沒有人入室搶劫。
兩個人一看這個樓雖然不大,上下兩層,但是房間眾多,每一間房間都亮著燈,也不知道哪一間房間有人,哪一間房間沒有人。
餘如鳳和肖志遠不敢貿然去開哪一間房間的門,一旦有任何響動,都會打草驚蛇。
兩個人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就聽見二樓有人說話的聲音。
“鑫哥,你這麼久都沒來找奴家,害得奴家好生寂寞呀。”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餘如鳳和肖志遠一聽這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心裡一驚,因為這女人的聲音正是陸瀟瀟的聲音!甭問了,陸瀟瀟口中的鑫哥,自然就是玉虎莊澤洋的兒子莊鑫。
餘如鳳、肖志遠兩個人沒敢走樓梯,木製的樓梯一踩上去就會“嘎吱嘎吱”的響,任何的響動都會驚擾到樓上的人。
餘如鳳、肖志遠兩個人施展輕功,飛身跳上二樓,聲息皆無,躡足潛蹤走到了聲音來源處的那間房間,兩個人俯身在外,用舌尖點破窗欞紙,向屋子裡窺視。
這間屋子的陳列擺設都十分奢華,與前院的樸素截然不同,屋子裡拜訪的滿是珍珠、瑪瑙、翡翠石,就連隨隨便便的一張小茶几都是黃花梨的木頭。
一張八仙桌旁,一男一女,女的就是陸瀟瀟,穿著一身綾羅紗,裡頭一件小肚兜,若隱若現的身體,濃妝豔抹的臉,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撩人。
那個男的,應該就是陸鑫,一身的綾羅綢緞,頭上還帶著一朵花,長得也是非常的帥氣,白皙的面龐,一對虎目,八字利劍眉,通關鼻樑,一嘴的銀牙。
兩個人對坐飲酒,喝的不是酒,而是風情萬種。
女人風流、男人倜儻,酒喝的倒也是很美,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對璧人。
但是餘如鳳和肖志遠越看越覺得噁心,畢竟他們是一對姦夫淫婦。
“鑫哥,你是不是忘了人家呀?”陸瀟瀟已經微醺,臉色發紅,說著話,還不停的喘息。
“瀟妹妹,說什麼呢,我能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呀。”莊鑫搖晃著酒杯,一隻手摸著陸瀟瀟的手。
“呦,鑫哥糊弄誰呢?誰不知道整個島上就數鑫哥最花,女人最多。”陸瀟瀟撤回手,故作生氣的樣子。
“哈哈哈哈!我最花?我莊鑫最花?最花的難道不是四叔嗎?”莊鑫大笑起來。
“噗,我怎麼把四叔這個淫賊給忘了呢。”陸瀟瀟也噗嗤一笑,那一笑只露出四顆銀牙,用手輕輕遮面,真是無比的動人。
“四叔叫花蝴蝶,我叫採花蜂,要說厲害還是四叔厲害。”莊鑫已經坐到了陸瀟瀟的身邊,一把把陸瀟瀟攬在懷裡。
“這麼說起來,你不過是一個小淫賊。”陸瀟瀟的纖纖玉手輕輕的捶打莊鑫的胸口。
“你說,我們彼此這麼相愛,卻只能在這裡偷情。”莊鑫長嘆一口氣。
“哎,咱們還能在一起廝混,卻也比那兩個呆子強得多嘛。”陸瀟瀟笑道。
陸瀟瀟所說的兩個呆子自然就是姜如龍和周雪。
“還真別說,師爺的藥一下,這兩個呆子還真的忘了過去是怎麼回事,彼此是誰了。”莊鑫笑道。
“不過也可惜了我們,我們兩個人本都訂了婚的了。”陸瀟瀟的語氣沮喪,“倒是便宜了你,天天和那個大美人混在一起。”
“哎,瀟妹妹,我跟她,不過是小蟲上頭,我對你才是真愛。”莊鑫安慰陸瀟瀟道。
“哎呦,鑫哥您可是真高明,能把渣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陸瀟瀟笑道。
“彼此彼此嘛。”莊鑫笑道。
“哎,我可是和你不一樣,我可沒讓姜如龍碰一下,不像你,周雪都給你生了孩子哩。”陸瀟瀟笑道。
餘如鳳和肖志遠在外頭一聽,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三年裡周雪居然已經給莊鑫這個淫賊生了孩子。
餘如鳳和肖志遠並沒有進去,把陸瀟瀟和莊鑫這對姦夫淫婦亂刃分屍,他們飄身跳下樓,奔周雪的家而去。
周雪的家就在姜如龍家的隔壁,不過兩個人早已經是形同陌路了。
餘如鳳和肖志遠站在屋外,聽見屋子裡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接著燈亮了起來,傳來了女人的聲音“乖寶寶,餓了吧,快吃吧。”
生育會改變一個女人很多東西,不僅是體態上,還有心理上的改變,一個女人只有做了母親,身上的母性光輝才會綻放,一個女人才真正的完成了蛻變。
餘如鳳和肖志遠並沒有貿然的闖進去,等到孩子不再啼哭的時候,兩個人扣響了房門。
“誰呀,這麼晚了。”周雪開啟了房門。
兩個男人站在門外,周雪似乎不認識這兩個人。
“你們是?”周雪問道。
餘如鳳和肖志遠看著面前這個初為人母、體態臃腫的周雪,不知道是應該為她高興還是為她感到悲傷。
“聽說,你做了媽媽?”餘如鳳問道。
周雪笑著點了點頭,最為一個母親,孩子永遠都是自己的驕傲,永遠都是自己的自豪。
周雪笑得很幸福“你們是我家男人的朋友嗎?”
餘如鳳和肖志遠心裡更是五味雜陳,周雪的男人,她指的到底是姜如龍呢,還是莊鑫呢?
餘如鳳、肖志遠只有點頭說道“是。”
“我男人今天出去了,他說有一個酒局,明天才會回來,你們是來找他的嗎?”周雪問道。
餘如鳳和肖志遠都要哭了,不管周雪還記不記得他們,他們卻還是周雪的朋友,她現在忘記了過去的所有人、所有事情,但是她卻還是一個苦命的人,自己的男人出去和別人偷情,而周雪還被矇在鼓裡。
“我們不是來找他的,只是來看看你。”肖志遠的聲音顫抖。
“看我?”周雪問道,一臉的疑惑。
“周......莊夫人,你認識你隔壁的那家宅子的男主人嗎?”餘如鳳剛想說周姑娘,卻也只能改口。
“你是說那個練雜耍的呀,我之前在廟會上見過他,他的雜耍棒極了不是嗎?”周雪笑道。
“對,他們雜耍棒極了。”餘如鳳和肖志遠雙拳緊握,眼眶溼潤。
“他好像叫姜什麼來著。”周雪抓著頭,“哎呀,想不起來了。”
餘如鳳和肖志遠的心已經碎了,看來周雪已經真的不記得姜如龍了,不記得他們曾經一起面對、一起經歷的那麼多的事情。
這對苦命鴛鴦剛有些結果的時候,卻被崑崙道人害成這個樣子,形同陌路,連對方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為什麼上天要如此折磨這兩個苦命的人呢?
“我很喜歡看星星,今天的星空真的還是蠻漂亮的。”周雪看向窗外的星空,面帶著微笑,微風吹起周雪的頭髮。
“莊夫人,天已經這麼晚了,我們兄弟倆就不叨擾莊夫人休息了,告辭。”餘如鳳和肖志遠一抱拳出了宅子。
他們出了院子,卻發現姜如龍坐在自己的院子裡叼著菸袋看著天空上的滿天星斗。
“姜兄好雅緻呀。”兩個人走進了院子,肖志遠笑道,這笑卻也是皮笑肉不笑。
“唉,每天晚上我都會睡的很好,沒想到今天半夜就醒了,實在是睡不著了,出來看看星星。”姜如龍說道。
“我們從莊家過來,莊夫人也在看星星。”餘如鳳說道,誰也不能想象,餘如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勇氣和決心。
“是嗎?真巧。”姜如龍點了點頭。
“你不打算把她邀請過來一起看看星星嗎?”餘如鳳坐在了姜如龍身邊,肖志遠也坐了下來。
“我和她又不認識,再說了男女有別,她有丈夫,我有老婆,怎麼能隨便請她來呢?”姜如龍說道,“二位也可真能說笑。”
“也對,也對。”餘如鳳點了點頭,心中一陣酸楚,肖志遠背過身去,捂著嘴,哭了起來。
“知道嗎?今天院子裡的桃花凋落了五朵。”姜如龍說道,“等這些桃樹結了果子,到了秋天,請你們吃桃子。”
“好,好。”餘如鳳點了點頭。
“姜兄不打算去一趟中原嗎?”肖志遠問道。
“不去啦,我聽他們說中原很是險惡,還是不去的好。”姜如龍笑道。
“可是,你的朋友們、長輩們都已經從中原來到了這裡。”肖志遠喃喃道。
“什麼?你說什麼?”姜如龍問道。
“沒......沒什麼。”肖志遠苦笑一下,和餘如鳳一起向姜如龍辭行。
“多留神你的老婆。”餘如鳳回過頭來說道。
姜如龍坐在院子裡,回想著餘如鳳和肖志遠說的話,朋友、長輩從中原來到這裡?邀請莊夫人來看星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們要這麼說?他們又是誰?為什麼他們要三番兩次的找自己?我自己又是誰?我究竟是誰?
姜如龍的腦子飛速運轉,藥物可以改變、抹殺姜如龍的記憶,卻改變不了姜如龍的腦子。
姜如龍似乎開始懷疑現在的自己,包括自己身邊的人,也包括自己的妻子陸瀟瀟。
姜如龍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自己究竟是誰?只是一個普通的練雜耍的,還是另有身份呢?
轉過天來的晚飯,陸瀟瀟依舊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老婆,別做了,這菜夠多了。”姜如龍說道。
“還差一個湯!”陸瀟瀟在廚房裡喊道。
“好,每天晚上都喝湯。”姜如龍笑道,不過這一次姜如龍卻不再像以前那麼高興。
湯端了上來,陸瀟瀟照舊給姜如龍盛了一碗湯。
“來,如龍,飯前喝湯。”陸瀟瀟把湯端到了姜如龍面前。
“哎,老婆,你每天這麼服侍我,今天這第一碗湯還是老婆喝吧。”姜如龍笑著把湯又端到了陸瀟瀟的面前。
“還是老公先喝吧。”陸瀟瀟又把湯推了回去。
“怎麼?這碗湯你為什麼不喝?”姜如龍問道。
“額,這個,第一碗湯應該你喝,你喝。”陸瀟瀟苦笑道。
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覺出來這湯裡有問題,況且姜如龍還不是一個傻子,他只是失去了過去的記憶而已,並沒有失去智商。
“哦?那我今天偏要你喝這碗湯呢?”姜如龍死死的盯著陸瀟瀟,眼神中充滿了殺氣,“你真當我姜如龍是一個傻子嗎?”
陸瀟瀟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瞭解姜如龍的武功,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是並沒有失去自己的武功。
一個人所學的東西深深的留在骨子裡,即便是失憶了,他也是永遠也忘不了。
陸瀟瀟被姜如龍死死的掐住了脖子,姜如龍另一只手端著湯。陸瀟瀟拼命的掙扎,卻也是掙脫不開。
“看來,這湯確實有問題,你不喝也可以,告訴我,每天晚上你都去哪裡?別以為我真是一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姜如龍冷冷的說道。
陸瀟瀟知道了,姜如龍已經起了殺心,自己不老實交代,姜如龍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每天晚上,我都會去後院的小樓裡。”陸瀟瀟聲音顫抖,差點哭出來。
“去後院的小樓?幹什麼?”姜如龍喝道。
“去,去和莊鑫見面。”陸瀟瀟的身子已經軟了。
“走,帶我去。”姜如龍說道。
陸瀟瀟不敢反抗,帶著姜如龍來到了後院,小樓,走進了一個房間,就是今天晚上和莊鑫鬼混的房間。
“你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見面?”姜如龍問道。
“嗯。”陸瀟瀟哭著點了點頭。
這個屋子裡的一面牆上掛著一口寶劍,姜如龍摘下這把劍,拔劍出鞘。
“這是湛盧寶劍?”姜如龍問道。
“對。”陸瀟瀟癱軟在地,淚流滿面。
“這把劍,我總覺得有些熟悉。”姜如龍端詳著手中的劍,“而且那些人,我也感覺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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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龍把劍指向了陸瀟瀟的咽喉。
“告訴我,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是誰?他們又是誰?莊鑫的老婆又是誰?”姜如龍大吼道,眼神充滿殺氣,眼睛發紅。
陸瀟瀟已經癱軟在地,就像是一攤爛泥一樣。
陸瀟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淚如同泉湧一般。
陸瀟瀟不得不告訴姜如龍,他的過去和他的現在。
姜如龍聽罷,氣得是體如篩糠,渾身發抖。
“陸瀟瀟!我不殺你!我不殺你,天理難容!”姜如龍大吼一聲,一把抓起陸瀟瀟的頭髮,“不過,我要把你和莊鑫綁在一起,一刀一刀的殺了。”
陸瀟瀟看著姜如龍的臉“難道,你不想想這三年的夫妻感情嗎?”
“這三年我們有感情嗎?你揹著我天天和莊鑫私會,在我的飯裡下藥,我們之間有什麼感情可言!”姜如龍一劍劈開了桌子。
“姜如龍!難道我就不慘嗎?我和莊鑫是真心相愛的,就因為你和周雪的出現,我們不得不彼此分開,難道我們就不可憐嗎?”
“可憐?可憐你媽!我和周雪都已經形同陌路,走到對面誰也不認識誰!”姜如龍的嗓子已經嘶啞了。
“怎麼回事!”屋外闖進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莊鑫!
莊鑫一看眼前這一幕,嚇得魂飛天外,站在門口發愣。
姜如龍一把抓住莊鑫,一個過肩摔,把莊鑫摔在了地上,疼得莊鑫“嗷嗷”直學狗叫。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姜如龍嘶吼著,咆哮著。
“姜如龍,我陸瀟瀟能和鑫哥死在一起,這輩子也算值了!”陸瀟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索性鼓起來了巨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