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必將聚合，聚合的必將分裂。
但如果能避免聚合的話，那也就自然而然的成功避免了分裂的可能，這倒是一個行之有效的選擇。
“既然如此的話，她為什麼會誘導我自殺？”露易絲問。
眼神幽暗了些，看來“黑夜女神”對此也並非無動於衷，可語氣卻不像剛才那般篤定自信，不置可否的說：
“她是最頂尖的陰謀家，你很難抵抗她的誘導，就連我也不清楚她究竟在謀劃著什麼。”
“或許，她根本不在乎吧。”
不在乎！成為第四支柱，整個宇宙的終結，如果這都不在乎的話，那還真是一個可怕瘋狂的傢伙！
露易絲暗暗吃驚，默默的將“黑夜女神”的講述和“災禍之城”中得到的資訊相互驗證，發現二者並無根本性的衝突，只是前者更清楚明白，後者則隱瞞了一些看似不重要的細節，但也正是這些細節，便對自己造成了致命的誤導。
自己當時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最後卻還是拔劍自刎了，現在想想的話，似乎還真的受到了不小的誘導。
她完美的利用了我的心理，就像是一個頂級的“觀眾”，不斷用話語交織出了一張看似完美無瑕的大網，將我徹底裝了進去。
露易絲問：“我的死亡，對你的整個謀劃有什麼影響？”
“黑夜女神”回：“你知道了真相。”
這又和那個“第四支柱”說的話對上了，露易絲追問：“全部真相嗎？”
第二次，“黑夜女神”微微一笑：“至少是我已知的全部真相。”
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人可能知道另外的真相......露易絲想到這一點，默默的把頭轉向了亞當。
可惜，這位“空想天使”不愧是最頂尖的“觀眾”，只是默默看著，根本不發一言。
在情感層面上，露易絲更願意偏向於相信“黑夜女神”，但也只是稍稍偏向而已，畢竟那位“第四支柱”除了誘導自殺之外，似乎也沒有在其他事情上說謊。
雙方的解釋並無矛盾之處，就像是早已商量好了似的，但雙方卻大概都有著各自的盤算，讓露易絲一個小小的半神根本無法做出抉擇。
如果能得到更多的資訊就好了，可惜眼前的“空想天使”亞當並不願意開口......露易絲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還有“命運之蛇”威爾·昂塞汀和她們處於一個陣營之中，自己或許可以去問她？
不過她這種把意圖寫在臉上的行為，自然瞞不過亞當，於是，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卻只是潑了一盆涼水：
“命運無法給你答桉，你需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露易絲有些奇怪，疑惑的目光掃過亞當平靜的臉龐，這話的語氣聽上去和那位“第四支柱”差不多，你到底是哪個陣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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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合作謀劃此事？”她問。
“黑夜女神”澹澹回道：“不止我們。”
接著，她深深的望著露易絲，說：“還有‘詭秘之主’的參與。”
露易絲頓時瞪大了雙眼，怎麼還能有“詭秘之主”的事情？如果“黑夜女神”和“詭秘之主”合作還算有可能的話，可亞當怎麼可能和“詭秘之主”合作？
說起“詭秘之主”，露易絲忽然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的話，那為什麼會知曉以克來恩為主角的故事呢？
她回望著“黑夜女神”，說：“有件事情，我想得到你的答桉。”
似乎知道露易絲想要說什麼，“黑夜女神”轉頭看了眼亞當，微微頷首道：
“再見了，‘星界之主’先生。”
話音未落，兩個人的身影便如同被橡皮擦掉了一般，消失得一乾二淨。
亞當並沒有嘗試阻攔，她只是靜靜的望著露易絲原本站立的地方，許久之後，她走到巨大十字架的下方，閉目開始祈禱。
............
無邊無際的黑暗，腳下是一叢叢夜香草和深眠花，無比安靜的世界裡，忽然出現了兩道突兀出現，但卻異常和諧的身影。
露易絲環顧一週：“這裡是你的神國？”
“黑夜女神”點頭：“是的。”
“你之前不知道亞當是‘星界之主’？”露易絲又問。
“有這個猜測，但不確定。”“黑夜女神”回答。
露易絲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你們只在關於我的事情上有合作嘍！”
“黑夜女神”再次點頭：“是的。”
露易絲也跟著點了點頭，隨後竟然擅自的開始在周圍逛了起來，遊蕩片刻後她說：
“我對這裡沒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也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黑夜女神”站在原地，溫柔望著露易絲的背影，輕聲回道：
“你不是我，你是露易絲。”
露易絲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繼續朝前走著，順手摘下了一朵橘黃色的小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澹雅的清香，讓人為之一靜。
片刻後，“黑夜女神”也邁動腳步，來至露易絲的身側，就像閒暇時的散步一般，開口說道：
“你想問，你是否來自‘源堡’，對嗎？”
露易絲側身瞧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緩慢的前進著。
“黑夜女神”從容給出了答桉：“被你殺死的那份屬於李衛平的記憶，應該來自‘源堡’，至於其他更深入的細節，我也無從知曉。”
露易絲停下腳步：“我殺死了李衛平，目前腦海裡的記憶屬於你，但為什麼一定要是來自藍星的記憶？”
“黑夜女神”莞爾一笑，身邊的花朵驟然綻放得愈發鮮豔了，她說：
“這顆星球從未變過。”
露易絲也笑了，但卻並不覺得開心：“你知道我的意思。”
“黑夜女神”彎腰也摘下了一朵澹藍色的花，同時回道：“這要去問‘詭秘之主’了。”
露易絲心有所感，她知道，關於自己為何知曉以克來恩為主角的故事這件事，或許要歸功於“詭秘之主”了。
而在今天過後，露易絲再也不會以穿越者自居了，因為她知道了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優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一切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