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奪先生，總理事正在談事情，您不能進！”
朱傳文和谷庵升正談著，門外的吵鬧聲卻讓兩人都是停止的談論，看著緊閉的木門。
“啪嗒！”
門開了，一個青年臉上滿是侷促，自責佈滿了陣仗臉，這是朱傳文的新任秘書長，甄壽恆。
“壽恆，還不給兩位倒水！”朱傳文起身，熱情的迎了上去，“我親愛的合作伙伴，這是怎麼了？滿臉的怒容。”
“總理事，我想不通，我們老巴奪菸草正要進軍整個山海關內市場，為什麼，我們在此時卻與英、美菸草達成了合作，這就是一隻獅子，我們老巴奪菸草和他們合作，是沒有利益的。”為首發言的是老巴奪兄弟中的弟弟。
“哦，這事兒啊，因為阿克曼先生答應了，往後我們為英美菸草提供捲菸，我們就不用再操心銷售的事情了，你看，未來我們還能把捲菸賣到日本、朝鮮、乃至南洋，這不是一個令人振奮的訊息嗎？”朱傳文反問道。
“但是，總理事，這樣的出貨量，我們老巴奪捲菸的盈利卻是下降了。”老巴奪兄弟中的哥哥緊忙說道。
“相比於你們現在2成的收益，難道我的損失不是更大嗎？”朱傳文看著咄咄逼人的兩人，臉上也是逐漸收斂著笑容。
這逐漸放嚴肅的臉，倒是讓兩人收斂起了態度，“總理事，我們就是氣不過，您也別生氣，我們知道漢耀的損失也很大，但是這些年我們逐漸的擴大生產量，就是為了把我們的老巴奪香菸銷往更多的地方。”
“所以，你們現在是質疑我的決定了？這是來興師問罪了？”朱傳文眼睛緊緊的盯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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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總理事，我們其實就來問問，問問……”
“那就好啊！沒什麼事兒就回去吧，廠裡的生產工作也是挺忙的。”朱傳文擺了擺手，兩個人身上剛才的窘迫一下子就消失了，隨即趕忙離去。
甄壽恆看著剛剛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張牙舞爪的倆洋人，被朱傳文一看，就氣勢全無，有些發愣，直到人走了，才回過神來。
“壽恆，還愣著幹什麼，把門帶上，我和谷理事的事兒還沒談完呢。”
當門重新關上，谷庵升笑著朝著朱傳文說道：“總理事，您這新任的秘書長，可還真……”
“有些懦弱是吧？”朱傳文倒是不在意的說道。
“要是趙東在可，這倆洋人可是闖不進來。”
“你當總部的安保是吃幹飯的，這倆洋人來我其實早就料到了，也是時候踢這倆人出局了，培養甄壽恆，其實也是順帶，這事兒夠他回味一段時間了，這可是一塊璞玉……”朱傳文卻是說道，如果甄壽恆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可當不了他的秘書長，只是這玉，雕琢起來，稍微費點時間而已。
“也是，不過總理事，咱們真和英美菸草公司合作，老巴奪兄弟其實說的沒錯，雖然我們往後的出貨量大了，但是這往後的利潤也是有所下滑，可比我們自己賣自己的虧了不少。”
“相比於其他，這點虧損不算什麼，老谷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朱傳文沒細說，卻是讓谷庵升說剛剛這場鬧劇之前的話。
谷庵升收斂了一下心神，問道：“總理事，就是我上次跟您說的事情，您考慮的如何了？”他不由的再次提出自己的那個想法。
在辛亥年的末尾，谷庵升就曾拿著一份提案走進了朱傳文的辦公室，主要議題其實就是一個，扶持蘭芳共和國依舊留在南洋的遺孀……
“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朱傳文聞言又是起身，從自己桌子上拿起了一疊的資料，遞給了老谷。
漢耀想在南洋發展，這可不是愣頭青似的一愣，拍腦袋做出的決定，也不是白手起家，從橡膠股市之前，獵人可已經在王可仁的指揮之下，朝著南洋滲透了，這其中收集最為詳盡的資料，就是事關婆羅洲。
婆羅洲，聽這名字，朱傳文就覺得這地方和冰城有緣。
這是世界第三大島，後世有著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兩個國家進行瓜分。而在這個島，就曾經出現過一個華人國家，對於這個名為蘭芳的國家，朱傳文在後世瞭解不多，但是當獵人朝著南洋滲透之後，就有著源源不斷的訊息傳來。
獵人資料上，蘭芳大約在30多年前被荷蘭人消滅，但是蘭芳作為曾經南洋最大的華人貿易的公司，可依舊背靠著清廷，所以即使荷蘭人掌控著曾經蘭芳國的地盤，但也就是扶持起了一個傀儡。對外，荷蘭依舊不敢宣稱自己攻佔了蘭芳國。
“老谷，你之前所說我考慮過了，但是覺得時機不太成熟，但是現在，時機卻已經成熟了。”朱傳文說道。
谷庵升翻閱著資料，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也是露出了釋懷的笑容：“的確，如今人心可用，我之前接觸蘭芳遺民，可都還抱著荷蘭人會放手的希望，現在，他們的希望總該是破滅了。”
的確，從中華民國成立，這個新興的國家雖然從法統上繼承了清廷的一切，但是丟失也不少，其中喀爾喀蒙古獨立被俄國人干涉讓現在退到列強第二梯隊的荷蘭看準了時機，直接宣稱蘭芳國所在地成了他們的自留地。
“是啊，你看看，這是獵人上報的資料，婆羅洲是個不錯的地方，雖然英國人用堅船利炮開啟了清廷的國門，但是相應的也是成了促使了南洋華人歸國的契機。
其中伍連德就是個明顯的例子，而你漢耀銀行在廣州，也是發現了不少南洋華人歸國辦廠吧。但這些是為什麼？老谷你想過嗎？”
谷庵升略加思索，說道：“落葉歸根？”
“不不不，老谷你還是沒明白，你往後翻一番，看看獵人寫的報告……”
當地華人政治地位太低！這是冰城獵人戰略分析處給予南洋華人的定位。
華人這個民族太會賺錢了，骨子裡卻還帶著農耕時期留下的溫順，一個會賺錢的群體，可不就是南洋現在的勢力，也就是英國、荷蘭眼中的肥羊嗎？
雖然說後世荷蘭這個國家在國際上好似沒什麼存在感，但這可是十九世紀，雖然比不上1個世紀前海上馬車伕的稱號，但是此時依舊不容小覷。
整個南洋，可以說荷蘭人的勢力最強，隨後才是英、法、美三國。
“知道我為什麼把漢耀位於南洋的先期指揮部放在香港嗎？”
谷庵升這次卻是仔細的思索了起來，又想到了剛剛來鬧事兒的老巴奪兄弟口中的一人，阿克曼，那個英美菸草公司來與朱傳文見面的英國人，這人可是拿著當初一個重量很重的人情來的。
對了，英國、婆羅洲、荷蘭人，谷庵升腦子裡總算是明白了什麼。
“總理事，您是想趁著這次荷蘭人宣佈徹底佔領婆羅洲的契機，借力打力？”
“不錯。”
荷蘭的衰敗大地是因為兩件事情，一是海戰上輸給了英國，二就是陸地上輸給了法國，如今的協約，英、法穿起了一條褲子，而漢耀對上荷蘭，在此時可是沒有什麼勝算的，只能再借用冰城借俄國雞生蛋的那一套。
看看能否借來英國雞，而老巴奪一點捲菸上的損失，被朱傳文忽略不計，比起南洋來，這點損失，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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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大章，有點晚，梳理的資料有點多，老爺們可以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