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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蔣天生回港

西貢事件第三天。

本來的一件小事,卻越鬧越大,丁瑤好像沒完沒了,一到了晚上,就瘋狂打擊洪興、和義堂的人。

也正是這一天下午,港綜市機場,由荷蘭飛回港綜市的飛機落地。

接機口。

洪興軍師陳耀一臉著急,身邊跟著七八名手下,不斷徘徊。等了好一會兒,終於,一位身材高大協調、面容英俊,帥氣短髮,黑色西裝,黑色皮鞋,三十歲左右男人風度翩翩走出。

男人身後,也跟了四名西裝男人,推著幾個行李箱緊跟。

“蔣先生!”

看到男人,陳耀面容總算鬆弛,立馬迎了上來。

無疑,男人正是蔣天生,洪興龍頭老大。

見到陳耀,蔣天生臉上也露出親切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對方肩頭,輕鬆道:

“阿耀,飛機晚點半小時,怎麼,這邊機場沒通報嗎?”

陳耀不想回答這種小事,立馬進入正題道:

“蔣先生,昨晚我們……”

“行了,上車再說吧!基哥和寸王住在哪家醫院,先去看看。”

蔣天生馬上抬手,打斷陳耀想要說的話語,頗有風度道。

看著蔣天生風輕雲淡的樣子,陳耀也冷靜下來,伸手道:

“蔣先生,請!”

很快,一夥人上了幾輛平治轎車。

車上,陳耀不停將情況告知蔣天生,包括昨晚最近才發生的事情等等……

蔣天生一直沒說話,直到聽完之後,方才開口道:

“每一個受傷的兄弟,醫藥費都由社團出了。你代表我去醫院,看望每一個人,一個都不要落。”

“另外,打電話給和義堂龍頭虎鯊,今晚八點,我的別墅,我要和他談談。”

陳耀一邊聽,一邊點頭,提醒道:

“蔣先生,現在兄弟們鬧得很厲害,特別是大佬B,我壓不住他了,如果蔣先生不出面,我怕他會亂來。”

“阿B這個人!”

蔣天生搖頭失笑,輕鬆道:

“一會兒我會給他電話,他不會亂來的。”

陳耀點頭,倒是認可蔣天生的話。

他很清楚,整個洪興裡面,如果有一個人說話大佬B會聽,一定就是蔣天生。

“對了,蔣先生,今早從赤柱那邊也傳出了訊息。我們在赤柱的兄弟,也受到很大的影響。”

陳耀說到這裡,突然壓低聲音道:

“聽說靚坤很大的意見,直接表明對基哥不滿,說他連累兄弟,不顧裡面兄弟的死活。許多兄弟也覺得靚坤說得有道理,已經影響了一些叔父對這件事的看法。”

“這只是小事。”

蔣天生風度擺手,一點沒放在心上,倒是主動話道:

“西貢丁瑤這麼做,只不過是想出一口氣,找回面子而已,要不然寸王現在就不會活著。留下刀片不殺人,這是威脅,也是善意,讓我們給個說法。只要我和他們談,應該很容易解決。”

“現在最要緊是東興、聯合,三聯堂,他們才是狼,找到機會就會吃掉我們。”

“他們三方,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動靜?”

聽著蔣天生的話語,陳耀更加輕鬆,雙眼中亦有了些許欽佩,恭敬道:

“東興駱駝回新世界祭祖了,沒有在港綜市,這兩天他們沒什麼動靜,只是下面的兄弟有點衝突。小場面,平時也一樣。”

“聯合最近被警方抓了很大一批流鶯,聽說一身麻煩官司,自顧不暇。”

“三聯堂自第三任龍頭藍鯨繼位後,不斷針對地頭蛇、小社團下手,擴充自身勢力。而藍鯨的心腹佐敦仔,聽說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被霍氏集團看重,承接了佐敦道一處地產開發,收地的工作。”

“藍鯨知道以後很高興,將三聯堂大部分人手都調過去了,一心要先搞定收地的事。”

“收地?”

蔣天生聽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也不知道想著什麼。

陳耀卻是再次提醒道:

“蔣先生,既然西貢丁瑤是想要和我們談,那我們不如馬上約她?要不到了晚上,她的人恐怕又會找麻煩了。”

蔣天生這個時候卻很自信,話語道:

“不急,這件事既然關係到我們洪興、和義堂、西貢三方面,那我應該先和和義堂達成共識。”

“一會兒你讓下面的人放出訊息,就說我回港綜市了。”

“丁瑤聽說,一定不會再動手!”

聽其名號,就不會動手,蔣天生看似平和的話語中,一幫之主,龍頭老大的自信風度,展露無遺。

下午五點。

耀陽早早下班,驅車趕到了西貢。

因為丁瑤先前來了一個電話,告知耀陽,蔣天生已經回到港綜市的訊息。

西貢四震海鮮酒店包廂內。

人並沒有兩天前溪邊那麼齊,不過除了佔米仔和高飛外,其他人倒也都在。

看到耀陽開門進入,坐在位置上的飛機已經忍不住,欣喜道:

“耀陽哥,蔣天生回港綜市了,今晚我們是不是繼續動手,扇他一巴掌,為大嫂出氣。”

耀陽抬手,一邊找了張椅子落座,一邊話語道:

“我們這次不是要平了他們,只是要回面子,打出威風。前兩天威風夠了,道上的人現在都知道我們的實力。再玩下去,恐怕洪興的人會忍不了了。“花花轎子人抬人,蔣天生回來了,但沒有任何報復的行為,算是給了我們面子。今晚,我們還他一個,暫停行動。”

“想來,最遲明天,蔣天生就會找我們談。”

“阿瑤,蔣天生找你的話,馬上給我電話,我親自過來和他說。”

丁瑤聽得,哪裡會有意見,連連點頭道:

“好的,耀陽哥!”

飛機倒是有些興致闌珊,話道:

“這就不動手了?這件事接下來就只是談了?”

耀陽看了飛機一眼,笑道:

“也不一定,不過接下來就是我們出血的時候了。我們這兩天也有些兄弟被抓進警局,進了醫院。飛機,你去找佔米仔,讓他派律師搞定這些事。無論再多的錢,最要緊是保兄弟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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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耀陽看向阿杰道:

“阿杰,西貢當天的事,明天談判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人敢指認你。如果警方找你,你什麼都別說,保持沉默,交給律師就行了。”

“恩!”

阿杰點頭,他也知道狡辯不是自己強項。

耀陽西貢一行,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吩咐的。

只不過丁瑤有些怕控制不住飛機和阿杰等人,看今晚繼續動手亂來,所以才會叫耀陽過來。

幾句話功夫,事情就被耀陽講得明明白白。

眼見事情解決,丁瑤一臉笑容,期待道:

“耀陽哥,時間也不早了,今天的海鮮很新鮮,留下吃飯?”

“今晚不行,我還有個約會,是警署的人。”

耀陽搖頭,拒絕道。

丁瑤與阿夜臉上立即多了幾分失落,最近這段曰子大家都很忙,可是很久沒有一起了。

耀陽倒也清楚兩人的心思,話鋒一轉,微笑道:

“飯是吃不上了,不過晚上我會過來,記得留門給我啊!”

瞬間,二女又是轉憂為喜,看向耀陽的目光滿是喜悅。

“行了,我先走了,早點搞定約會,早點回來!”

耀陽起身,最後還不忘招呼飛機、阿杰等人道:

“今晚沒事就早點休息,接下來恐怕會有很多事做。蔣天生不簡單的,談判或許不會那麼順利。”

飛機和阿杰等人齊齊點頭。

大傻更是會做人,起身恭送道:

“耀陽哥,慢走啊!”

港綜市深水埗。

位於九龍半島西北部,是港綜市最早期發展區域之一,亦曾為工商業及交通樞紐。

可惜的是,發展最早,並不代表發展最好。

港綜市最早發展的時候,政府為了獲得民眾認可擁護,最先修建的並非商業住房,而是公營房屋,公共屋村,以低價租給民眾。

深水埗就是這樣,這裡公共屋苑眾多,這個年代也沒有所謂的城市規劃,以至於市容混亂。

而建築物修築的時間也太長了,多是三十四年代的產物,殘舊破敗,非法僭建舉目皆是。

在這樣的環境下,租客龍蛇混雜,居民的素質可想而知。古惑仔、流氓、小混混、站街女叢生,連港綜市警方也無力整治,可以說是打完一茬,馬上又冒出一茬,實在無法。

生記茶餐廳,五十年代已經在深水埗開始營業,可以算得上是深水埗絕對知名、歷史小餐廳。這裡關顧的客人,大多是深水埗的老街坊。

又由於老街坊太多關顧的關係,所以就算是江湖人士,大多也不會跑到這種歷史餐廳搗亂。

畢竟人家都在這裡做生意那麼久了,誰知道認識多少地頭蛇,為了那一點點保護費,惹上惹不起的人,那可就麻煩大了。

而更關鍵是,深水埗的人都知道,生記茶餐廳出過很多警察,如今生記老闆二妹姐,她公公是警察,丈夫是警察,小叔是警察,連女兒都是警察。

家裡做警察的歷史,可以追溯至雷洛那個時代。

所謂“爛船也有三斤釘”,做警察久了,傻子也能想到,絕對不會太簡單。

就算不想與江湖人士結交,那麼多年下來,怎麼也應該有幾位大佬和他們熟悉吧。

帶著這個想法,深水埗混跡的江湖人馬,更加不會得罪生記。

可憐他們並不知道,這家茶餐廳的老闆家人,還真算得上是“正義的警察世家”。

他們或許有點關係,與江湖人士也有那麼一些結交,卻沒有外界想象那麼複雜,非常普通。

違法的事,更是一點沒做過!

今天,生記茶餐廳十分奇怪,生意最好的晚餐時間快到了,門口卻掛起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偏偏茶餐廳內,人員進出,老闆也好,工作人員也好,全都在裡面。

茶餐廳門口,一位中年矮胖女人,長得很是喜慶,穿著花格老式襯衫,看著外面來往的人,一臉笑容。

這位,也正是茶餐廳的老闆,二妹姐了。

二妹姐在深水埗開店幾十年,認識的人不計其數,整條街的人,幾乎也都認識她。

瞧見生記今天的奇怪,許多街坊路過時,都會好奇八卦幾句:

“二妹姐,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有錢你都不賺啦?”

“二妹姐,是不是中三T發財啦?不準備做了。”

“二妹姐,不會是今早起得晚,忘了上貨,生記沒東西賣了吧?”

“不是啊,應該是下午生意太好,賣斷貨了吧。斷貨也不用這樣啊,馬上讓人送來不就行了,暫停營業做什麼?”

“是啊,是啊……”

深水埗街坊八卦很厲害,大多都是四五十歲的師奶,話語也是天馬行空。

二妹姐一臉得意洋洋,被幾個師奶包圍,如魚得水,話語不停:

“什麼發財啊,我們生記是警察世家,從來不會賭博的,中三T,不買哪兒來的機會中。”

“賣斷貨,這更不可能。今天生記不僅沒斷貨,還有很多好東西,帝王蟹、雙頭鮑、魚刺……”

說到這裡,二妹姐更加得意,裝作嘆息道:

“可惜啊,你們是吃不上了。都是三元和小生買回來的,請貴客過來吃飯。”

一名師奶很配合,馬上話道:

“什麼貴客這麼了不起啊,還用帝王蟹?三元和小生不打算過了?”

“呵!”

二妹姐得意一笑,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道:

“港綜市警界最年輕的總督察,你們知道是誰嗎?”

“誰啊?”

“對啊,是誰啊,和你有什麼關係?”

師奶們每天閒得,恨不得上房揭瓦。

聽到趣事,無論和她們有無關係,都是一通追問。

“我告訴你們啊,港綜市警界最年輕的總督察,是旺角警署署長雷耀陽。他呢和我二妹姐當然沒什麼關係,不過和我們家三元,呵……”

二妹姐深得八卦精髓,故意釣著別人胃口。

有人馬上撐不住了,聰明道:

“哦,原來二妹姐是招呼女婿啊!”

二妹姐笑著擺手道:

“女婿,現在還不是啦,只是我們家三元的上司。不過以後嘛,就說不定了。我告訴你們啊,我們三元從警察學校畢業還不到一年,現在已經從低階警員,要升作高階警員了。”

“如果是普通人,要想升職,起碼也要巡邏兩年,更何況我們三元還只是女警。”

二妹姐話語不斷,句句誇張,讓一群無聊的師奶驚呼不斷。

幸得陳小生和陳三元走出門口,聽到二妹姐誇張的言語,連忙制止。

如若不然,恐怕明天整個深水埗都會知道,陳三元找了個男朋友,還是旺角警署署長。

生記茶餐廳。

本來好好一家港式茶餐廳,下午被二妹姐一番佈置,小桌子全部放去了牆角,中間擺放了一張大桌,玩得“四不像”。

陳三元和陳小生一左一右,把二妹姐從外面架回餐廳,按到凳子上坐好。

陳三元也馬上焦躁道:

“老媽,你怎麼這樣啊!我和雷sir根本就沒有關係的,你這麼說,讓我以後怎麼面對街坊?”

“我怎麼樣啊?”

二妹姐可不是易輩,當即反駁道:

“我有說你和雷sir有關係嗎?只是說可能嘛,外面的人怎麼想,那都是他們咯。”

說著,二妹姐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笑容滿面道:

“三元啊,別以為老媽不明白,如果只是上下級關係,用得著帝王蟹、魚刺、鮑魚、紅酒的嗎?你對老媽都沒這麼好過!”

“老媽知啦,我們家三元長大了,也知道追男孩子了。”

“你放心,你老媽這雙眼睛最準了,一會兒雷sir來了,讓老媽和他聊聊,一定摸清他的底,他是好還是壞,老媽一下就清楚了……”

“老媽……”

陳三元想要打斷二妹姐的話語,幾次都沒有如意,只能焦躁抓住自己的頭髮,長聲叫起來。

“怎麼啦?”

二妹姐這才總算停下,也不知道是反應慢還是情商低,疑惑道。

陳三元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樣,有氣無力道:

“老媽,我和雷sir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今晚這頓飯,主要是小生有事要求雷sir幫忙。”

“我呢,只是因為在旺角工作,雷sir一直很照顧,小生又和雷sir不是那麼熟,所以才決定一起出資,請雷sir過來。”

“啊……?”

二妹姐聽得這話,反應巨大,瞬間愣在了那裡。

待到緩過神,雙眼瞪得銅鈴那麼大,掃向身邊胖胖的陳小生,也和女兒一樣,長聲叫道:

“陳小生……居然是你……”

“二妹姐,我就在你旁邊,不用這麼大聲吧。”

陳小生對於自己這位大嫂,也是頭疼,一臉尷尬。

“好啊!原來是你有事要找人家幫忙,那我……”

二妹姐說著,突然站起來,或者說已經不是站了,是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老媽,你做什麼啊?”

“二妹姐,不要這麼激動,容易爆血管的,什麼事啊!”

陳三元和陳小生你一言我一語,忙話道。

“什麼事?我還以為是我們家三元請客,專門歇業,陳小生,你知道我今天少賺多少嘛。不行,我去把牌子撤了,繼續開門營業。”

二妹姐一邊往外走,一邊大喊道:

“口水泉、師父昌,快幫忙,把桌椅全都擺回去。”

隨著二妹姐的喊聲,後廚兩名工作人員也跑了出來,一位年輕,一位年紀較大:

“二妹姐,什麼事?”

“沒事,你們繼續做菜。”

陳小生當即站了起來,揮手道。陳三元亦緊隨其後,上前拉著二妹姐,話語道:

“老媽,現在都已經這樣了,時間也不早了,要是一會兒雷sir來,看到我們生記亂成這樣,會認為我們很沒誠意的。”

陳小生大點其頭,嚇唬道:

“是啊,二妹姐,你就當幫幫三元咯。雷sir是三元的上級,得罪了雷sir,以後三元沒好曰子過的。”

二妹姐狠狠瞪了陳小生一眼,嚷嚷道:

“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上級是不能得罪的。”

隨即,似乎還是有些不甘,話道:

“陳小生,既然是你有事求人家,為什麼要來我們生記。不是說我們生記不好,只是我們這只是小餐廳,人家會不會覺得你很沒誠意啊?”

“老媽,雷sir一直都很忙的,請他去大餐廳吃飯,他不一定會去。今天請到他,都還是我說小生已經買好了菜,家常便飯,他才同意。”

陳三元無奈解釋道。

“這麼難請的嗎?”

二妹媽嘀咕一句,隨即又看向陳小生,沒好氣道:

“那你們兩個還不是去外面看看,雷sir來沒來,有事求人,最要緊是態度。”

“明白!”

陳小生和陳三元搞怪一叫,趕緊跑出生記。

他們是實在受不了了,與二妹姐聊天,只要關於到生意錢財,對於他們來說,絕對頭疼。

往往比辦一場案子都還要來得費勁。

兩人一高一矮,站在生記門口等待,而他們的客人在哪兒呢?

事實上,耀陽已經到了深水埗區。

可是進入這個區後,耀陽開車還沒多遠,就被幾名濃妝豔抹的女人攔住車頭。

耀陽一開始還以為有什麼事,搖下車窗,可是車窗剛搖下,想要關上,就已經沒了機會。

“先生,下來玩玩啊!”

“先生,你這麼靚仔,我算你便宜點啊。”

“先生,看你的體格,不如我們兩姐妹一起陪你啊,放心,我們收得很便宜的。”

幾名女人竟然是站街女,而且膽子極大,讓耀陽都長了見識。

這些女生居然當街拉客,還是攔車拉客,做生意做成這樣,也確實是厲害了。

由此,也能看出深水埗八十年代的環境,是何等的惡劣。

心中覺得有趣,耀陽言語也較為平和,話語道:

“麻煩讓讓,我過來找人的。”

可是這樣的平和,帶來的並非和氣,那幾名站街女反倒更加激動,笑道:

“先生,你找誰啊?是不是找我啊?”

說著,其中兩名站街女直接開始拉車門,想要強行上車一般。

耀陽這下有些不滿了,臉色一冷,喝話道:

“馬上給我滾!”

“草,有車了不起啊。”

“就是啊,西裝仔,狂什麼?”

沒曾想幾名站街女也不怕,同樣變臉,其中一名更是馬上抬手招了兩下。

她的招手,應該是某種訊號。立時,從街邊一家破舊的店鋪裡面,走出四名流裡流氣的男人,馬上圍住了耀陽的車。

領頭的那位,右耳七八個耳釘,打眼一看,整個耳朵都亮晶晶,一頭綠色頭髮更是奇葩,年歲卻不大,目測二十三四。

他走到耀陽車窗外,猛的一拍車門,喝道:

“喂!靚仔,和我們的姑娘談好了價錢,又想要反悔啊?滾出來。”

“呵!”

耀陽見得,不怒反樂,輕笑道:

“深水埗這個地方果然有趣啊,居然還有車匪路霸?”

說著,耀陽開啟車門,踏步而出。

耀陽從車內踏出,一票古惑仔與站街女也才真正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先前他坐在車內,只是覺得其強壯,個頭也有點高。

可是當他真正踏出,眾人才有了直觀認識。

這也太高了,鷹眼似狼,俊臉卻又立體,名牌西服合身,只是站著,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迫人的氣勢。

站街女見得,全都不說話了,幾位眼中還出現痴迷。

她們都是江湖老手,喜歡的絕對不會是小白臉、所謂的鮮肉。

她們看重的,更多是體質。

耀陽這樣的身板,在她們看來,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耳釘男人不自覺退了一步,方才穩住,需要仰頭才能_看到耀陽的臉。

“我現在出來了,想要怎麼樣呢?”

耀陽饒有興趣看著耳釘男,玩味道。

“我靠!”

耳釘男或許覺得自己退後一步,丟了面子,暗罵一句,方才又拿出痞性,指手畫腳道:

“怎麼樣?當然是算賬啦!”

“你聽著,西裝仔,剛剛我們的姑娘陪你聊天十分鐘,總共七個人。也就是說,你耽誤她們一個小時零十分鐘的生意,我算你一個整數,就一個小時。”

“她們幾個都是我們深水埗名角,每一個身價都不低,公價五百。五七三千五,付完賬,我們馬上讓你走。”

“哈哈哈……!”

耀陽大笑,越來越覺得有趣,這深水埗的混混,著實與旺角混混不同,膽子簡直大上了天。

自己被攔車,還問著自己要三千五。

這可是八十年代,警長每月工資也就三千五,這完全是敲詐啊!

關鍵他們敲詐成本奇葩,完全是“空手套白狼”,連天仙局都懶得擺了,近乎明搶。

微微搖頭,耀陽問話道:

“小子,你混哪兒的?”

“恩?”

耳釘男一聽這個,倒是鄭重一些,重新打量了一番耀陽,就要說話。

這時,一道非常豪爽的女音卻先一步傳來:

“釘釘仔,你們洪發又玩明搶了?是你們老大沒把我放在眼裡,還是你們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啊?”

聽到話音,耳釘男一群男男女女臉上無不露出恐懼。

耀陽同樣聽得清楚,隨聲看去:

“只見街邊走過來三個人,其中兩個是男人,男人很特別,像女多過男,因為他們擦脂抹粉,身穿著奇裝怪服,打扮妖豔,年齡卻明顯不是瘋狂的年齡了,目測至少三十幾歲,像演員多過正常人。”

“而還有一個是女人,更是特別到了極點。一米七的個頭,胖得卻像個球一樣,一身肥肉。臉上的肉也擠滿了,看起來極不正常。最誇張的是,女人穿了一件很特別的旗袍。”

“旗袍,一般都要身材苗條的女生穿著,顯露著優雅大氣。”

“而這女人穿著,完全將身上肥肉都擠出,簡直奇葩到了極點。”

就在耀陽打量的同時,三個人已經走了過來。

一群男男女女趕緊低頭,恭敬招呼著:

“靚媽!”

靚,港綜市帥的同義詞,用在這裡,簡直讓耀陽心中狂笑不已。

來者“媽”字倒是可以稱,沒毛病,靚字,可就有點喪心病狂了。

靚媽一把摟住耳釘男,一張胖臉幾乎貼在耳釘男臉上,恐怖笑道:

“釘釘仔啊,你不老實哦,我問你的話,你還沒答啊!快老實告訴靚媽,是你們老大沒把我放在眼裡,還是你沒把我放在眼裡,把我說的話當放屁。”

靚媽的聲線其實很好聽,不過好像有點故作大聲,聽起來就覺得怪異了。

說豪爽,確實談不上,說好聽吧,又差點,總之很奇怪。

“靚媽,誤會啊,您說過的話,我們怎麼敢不聽。一直以來,我們都當靚媽是偶像,你的每一句話我們都當成聖旨的。我們只是招攬生意,沒做別的。”

耳釘男趕緊解釋,一邊解釋,還一邊看向自己小弟小妹,焦急道:

“你們說是不是啊!”

“呃……是,是,靚媽,我們只是招攬生意。”

其他人也趕忙像小雞啄米一樣,狂點腦袋,一副老實孩子模樣。

要不是耀陽先前親眼看到這一群傢伙的“威風”,恐怕都會被這群傢伙迷惑。

可是靚媽對於這種事,似乎是見得多了,臉上恐怖的笑容不減,一副恍然大悟模樣道:

“原來是這樣啊,招攬生意!恩,好,好。”

“大家都是洪字頭社團,你們沒生意做,告訴我靚媽嘛。我會不幫你們嘛?”

“我靚媽有口吃的,就不會讓深水埗的同道捱餓。這樣,今晚你們都去我的場子,我先把你們安排開工,再安排我的人,怎麼樣?釘釘仔,靚媽對你不錯吧。”

話罷,靚媽那肥胖大手高舉,狠狠拍在耳釘男肩膀,拍得耳釘男臉色劇變。

要說耳釘男吃痛變臉,耀陽能夠理解,可是其他小混混明顯臉色也非常難看,特別是那幾名男人,臉部肌肉都開始抖動,讓耀陽就有些不解了。

而接下來,耀陽馬上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只見耳釘男強擠出一抹笑容,連連搖頭道:

“靚媽,不用這麼客氣了,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場子也缺人的,今晚我們……”

“恩?”

靚媽聽到這裡,臉色一沉,打斷道:

“你剛剛還說沒生意,需要到街上攬客,現在又說場子缺人。釘釘仔啊,你剛剛就是在騙靚媽咯?”

“啊……?”

耳釘男再不敢接茬,全身都有輕微的抖動。

靚媽倒也不強逼,對著自己兩名怪異手下吩咐道:

“行了,帶他們回去打扮一下,今晚在場子裡先給他們找客人。記住了,釘釘仔喜歡壯漢,一定要先照顧他們,知道嗎?”

“老大,明白!”

那兩名妖異的古惑仔點頭,似笑非笑看著耳釘男一夥,揚手道:

“請吧!”

隨著這番話,耀陽徹底明白,並且感到惡寒。

敢情這什麼靚媽說要照顧耳釘男,讓他們做生意,還真就是讓他們做生意。

什麼叫作耳釘男喜歡壯漢,這完全是讓幾個男古惑仔也出去賣啊!

鴨子!

這樣的手段,無論對於誰,只要是男的,何其巨大的侮辱。

偏偏一夥人好像對靚媽無比恐懼,幾名濃妝女人還好,四名古惑男低著頭,根本沒有反抗,就老老實實跟著兩名妖異古惑仔離開了。

靚媽幾句話解決了耳釘男一群小混混,這才好像記起在場還有外人。

偏頭看去,適才並未太過注意到耀陽的靚媽這才仔細打量。

靚媽看人的方式,與一般人不太一樣,無論物件是男是女,靚媽首先注意的都是身板,長相卻成了其次。

耀陽鶴立雞群的身高,看得靚媽雙眼大亮,胖胖的臉上堆積滿了笑容,笑容滿面,靚媽十分歉意道:

“先生,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深水埗的治安是差了一點,先生如果下次來這邊再遇到這種事,可以報我靚媽的名字。”

“呵!”

耀陽搖頭失笑,明知故問道

“哦?靚媽!你是警察還是政工,連市容都管?”

靚媽當然聽得出耀陽話中的玩味,也不惱怒,因為她從耀陽那雙鷹眼中,只看到了玩笑,沒有看到任何鄙視,厭惡的情緒。

靚媽自己知道自己事,如果十年前,每個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盡是欣賞,那屬於常態。

可是十年後的今天,大部分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會是噁心方面的。

像耀陽這樣把自己當成平常人,甚至有些調侃,靚媽真是少見。

心中愉快,靚媽一隻胖手伸進衣服內,拿出一張名片遞上道:

“都不是!不過我也在這條街混飯吃,市容好,客人多一點,對我也會好。滿街都是不懂規矩的人,嚇跑了像先生這樣的潛在客戶,我也早晚沒得吃。”

“有空的時候,在街上逛逛,順便淨化一下市容,雖然政府不給我工錢,但應該都能賺回來啦。”

“哈哈哈……!”

耀陽大笑,看著眼前這個身材走樣的女人,接過名片,微笑道:

“港綜市混古惑仔的人很多,不過沒幾個有靚媽這樣的見識。如果所有古惑仔都像靚媽一樣,港綜市一定天下太平。”

“哦?”

聽得這話,靚媽臉色轉正,心裡也正經起來:

她本來以為耀陽只是一個普通白領,畢竟對方西裝革履,還開著私家車,在八十年代,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沒曾想自己似乎還低估對方了,對方開口就是“天下太平”,無疑站在一定的高度。

正所謂“乞者無心於國事”,其實世上什麼樣的人,說出的話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好像政府官員,張口閉口都是建設發展,反之工人階級,哪兒會管這些,都是研究每月工資收入,物價上漲等等……

至少在靚媽接觸的人中,幾乎沒人會說什麼“天下太平”四個字。再次打量耀陽,靚媽表情較為正經,試探道:

“先生,看來今天就算沒有我多管閒事,你也不會吃虧?”

耀陽看了看靚媽遞過來的名片,上面記載很簡單:

歡樂場總經理,靚媽,還有地址,座機電話。

搖了搖頭,耀陽不答反問道:

“歡樂場這個名頭,實在是露骨了一點,靚媽難道不覺得?”

靚媽同樣搖頭,話語道:

“深水埗本就是個窮地方,做的是窮人生意,我們做生意的,明明白白點的好,最要緊是客人清楚。如果名字叫作“仙境”,客人們反倒會認為花費過高,過門都不進門,不是更糟糕!”

“哈哈哈……!”

耀陽再笑,雖然與靚媽簡單幾句談話,不過一雙鷹眼中已經多了幾分欣賞。

“什麼樣的地方,做什麼樣的生意,應付什麼樣的客人,好,真是好。靚媽,你絕對是個做生意的好手,我欣賞你。”

“今天你也算幫了我,我認你這個人情。這樣吧,我知道一個減肥的方法,非常不錯,如果有興趣,隨時來找我,我教你。”

“恩?”

聽到這個,靚媽臉色不好看了。

這話,無疑是在當面說她胖,可是偏偏靚媽又生不起氣來,是無心,更多是不敢。

她混跡夜場多年,自認眼光極準,從對方的眼光和語氣中,確實沒聽出絲毫鄙視的意思,就好像朋友間述說八卦。

而對方的身份是什麼,靚媽也不清楚,只是女人的第六感覺得應該不簡單。

如若不然,換作一般人,也不會在大街上,和自己這麼一號人,輕輕鬆鬆聊這麼幾句。

強壓心頭那些許氣憤,靚媽再次試探道:

“好啊,我這些年確實也想了不少辦法,可惜天不盡人意,怎麼也減不下來。先生有好點子教我,那可太好了。”

“不過不知道我該去哪兒,才能找得到先生呢?”

“這裡離我的小店不遠,不如先生和我一起過去,讓我一盡地主之誼,慢慢聊?”

耀陽搖頭,拒絕道:

“今天我還有個約會,算了,改天!正式認識一下……”

說著,耀陽大手伸出,正色道:

“旺角雷耀陽!”

“雷耀陽?”

靚媽一聽這個名字,整個人一怔。

如果是以前,她對這個名字還不是很熟悉,可是隨著旺角群英會完美召開,靚媽就聽道上許多人聊過這個人。

最近洪興那麼大事,靚媽身為話事人,也派出人手查探過。

得回來的每一條訊息 幾乎都關係到耀陽。

明面上的訊息,就讓靚媽對於耀陽,有了充足的認識。

在靚媽看來:

耀陽絕對可以稱得上一代梟雄,一個完全無背景的孤兒,先在赤柱稱皇,建立起一套雙贏制度,收買了無數人心。

而後調到旺角,又搞出一套規矩,受道上的人追捧,聲望曰盛。

最要緊是這耀陽交友廣闊,從暴露出的人脈:大亨霍景良、馮千山、鼎豐集團、奇點集團、澳門何氏,太多大集團和他有關係了。

那些還不僅僅是小關係,只看那些集團大佬願意出席旺角群英會,也可以看出耀陽和他們結交,絕對不佔下風。

換言之,種種情報都在說明一個問題:耀陽的勢力是大亨級別,或許比大亨更厚實。

他臺面上的警察,西貢有個女人丁瑤,暗藏的勢力,還不知道有多少。

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話事人,絕對和人家不是一個級別的!

“原來是雷sir,雷sir的大名,如雷貫耳。外面人都叫我靚媽,真名馬惠蘭。”

靚媽握住耀陽的大手,兩隻大手握住一起,頭微低,十分客氣道。

嘟嘟嘟……

這時,耀陽的傳呼機響起。

耀陽立馬拿出,看了一眼,是陳三元打來的,詢問耀陽怎麼還沒到。

“記住了,阿蘭是吧,這是我的call機號碼,有空再飲茶。”

耀陽收回傳呼機,拿出一支筆,快速寫下,遞給靚媽,隨即上車發動。

“呃……!”

留下靚媽看著汽車發動離開,傻傻站了很久,滿腦子都是“阿蘭”兩個字。

這個字號,十年前就已經沒人叫了,十年前,卻也是靚媽美好的一段記憶。

“阿蘭?哈哈哈…!”

自己唸叨了一聲,靚媽突然大笑,笑聲豪爽中又蘊含了絲絲悲涼。

深水埗生記門口。

陳小生、陳三元兩人滿臉焦急,左左右右,走來走去,徘徊不斷。

“三元,雷sir還沒回電話啊?是不是不來了?”

陳小生話道。

“怎麼會,雷sir說話算話的,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到,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吧。”

陳三元說著,又有些不確定道:

“對了,我聽同事說,下午雷sir很早就走了,難道有案子要辦?”

“啊……?”

陳小生張著大嘴,苦著臉道:

“不是這麼巧吧,那就慘了。”

“小生,我也只是說可能而已。”

陳三元看著焦慮的陳小生,雙手搭住對方,勸話道:

“大不了今晚我們家庭曰咯,一會兒叫四喜,五福下來,一起把大餐吃了,你放心吧,不會浪費你心意的。”

“我……哼!”

陳小生一副“很生氣”模樣,一想到今晚這頓飯,對外說是三元和他集資,事實上他出了九成。

陳三元根本沒幾個錢,又敲詐他這個小叔,整桌飯菜,恐怕只有一個菜是她買的。

如果事情辦了,陳小生也就算了,亦花費得開心。

可是現在……

陳三元對於自己二叔,當然很瞭解,拍著陳小生肩膀,轉為正經道:

“小生,如果雷sir今晚不過來,我明早就找雷sir,親自和他說,這總可以了吧。”

陳小生一聽,馬上轉作一副拜託,緊緊握住陳三元雙手,誇張道:

“三元啊,全靠你了。”

“切!”

陳三元不屑,雙眼突然掃到街角,興奮叫起來:

“來了,雷sir來了。”

“哪兒啊?”

陳小生瞬間也高興起來,馬上順著陳三元的目光看去:

果然,一輛小轎車從街角開過來,只不過深水埗街道狹窄,人員又多,速度較慢。

見到這種場景,陳小生又轉作長官模樣,嚴肅道:

“三元,我命令你,馬上讓二妹姐準備開飯,我親自過去把雷sir領過來。”

話罷,陳小生就像川劇變臉,胖胖喜慶的臉上笑容非常,小跑前進,老遠就大喊道:

“雷sir,不用怕,我來給你泊車。”

陳三元看著自己二叔這麼丟人,一手捂臉,無奈道:

“用得著這樣嘛,我是旺角警署,直屬雷sir管轄,也沒有這麼拍過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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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歸說,陳三元也沒忘記自己任務,踏入生記,長聲叫道:

“二妹……”

另一邊,耀陽剛剛拐進一條街,左看右探,尋找著“生記”所在。

畢竟八十年代,科技水品太低了,出門定址全靠雙眼,一個沒留神,說不定就直接過了。

沒曾想很快就聽到一聲誇張的叫喊。

探頭看去,胖胖的陳小生就像一隻企鵝,以一種奇葩的跑步姿勢奔了過來,大喊大叫:

“雷sir,這邊!”

不知道為什麼,耀陽看到陳小生,就覺得這個人喜慶好笑:

“陳sir,用得著這麼客氣嘛,十里相迎?”

陳小生跑得姿勢雖然怪,速度倒是不慢,已經來到車邊,不過大口喘氣,滿臉堆笑道:

“要的,要的。雷sir這麼賞臉,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吃飯,我們當然要熱情招待。”

“雷sir,停車在那邊。”

耀陽笑了笑,話語道:

“陳sir,你要再這麼客氣,我下次可不敢過來了。”

有了“地頭蛇”陳小生安排,耀陽很容易將轎車停好,兩人一起走向生記。

很短距離的路途,陳小生表現熱情到了極點,讓耀陽覺得十分古怪。

今天,事實上是陳三元約自己,說是謝謝自己這段曰子的照顧,並且言明有陳小生在場。

陳小生也要謝謝自己,當初為他美言,讓他受到西九龍署長誇獎的事。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致謝而已,用不著這樣謙卑。

“雷sir,這就是生記了,你別看地方小,但歷史悠久,在整個深水埗都是出了名的老字號。”

陳小生右手揚起,直指“生記”招牌,介紹道。

“是嗎?那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耀陽微微一笑,當然知道這就是“陀槍師姐”中的著名店鋪。

同時,耀陽一指另外一塊“暫停營業”的牌子,玩笑道:

“陳sir,說好家常飯而已,用不著包場這麼大手筆吧。”

“雷sir,你不知道,這家生記,是我大嫂,也就是三元她老媽開的。知道你今天要過來,她特意歇業,不接收外人,說是要好好感謝一下你對三元的照顧。”

陳小生一邊話語,引著耀陽踏入店中。

進店入眼,一張大大的圓桌,桌上已經擺好了五六道菜式,耀陽只看了一眼,馬上就發現不對勁:

“鮑魚、龍蝦、紅酒……”

這些東西,可都不是生記應該有的,這是茶餐廳,不是法國餐廳啊!

“雷sir!”

這時,也不等疑惑,陳三元迎了上來,身邊還跟著一位喜慶胖胖的中年婦女。

耀陽朝陳三元點了點頭,主動看向中年婦女道:

“這就是伯母吧,伯母你好,我叫雷耀陽,初次見面,一點心意。”

說著,耀陽伸手入衣兜,拿出一個盒子遞上。

啊……?

陳三元和陳小生或許沒想過,雷耀陽作為上級,還會買了禮物。

兩人雙雙搖頭,話語道:

“雷sir,不用……”

耀陽不等兩人說完,抬手打斷道:

“我們是中華人嘛,初次上門見長輩,一點小禮物還是要的。你們請我吃飯,是你們的心意,我上門見禮,是我的禮貌。”

這……!

耀陽話都說成這樣,陳小生與陳三元倒是都不好說什麼了。

兩人對視一眼,從眼中倒也都看到感慨:

“這位雷sir確實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看看人家這做人,年紀輕輕就這麼知趣,難怪人家升得快,這也是應該的。”

二妹姐傻傻接過禮盒,愣了愣才反應,一臉喜氣洋洋:

“哎呀,你就是雷sir吧,我們三元常常提起你,說你是港綜市最年輕的總督察,最好的上司,很照顧她的。今天一見,果然英俊瀟灑,器宇不凡,呃…名不虛傳啊!見面就送禮,這怎麼好意思……”

說著不好意思,二妹姐可沒有還回去的意思,雙手拿著禮盒直樂。

論洞察人心,耀陽絕對是佼佼者。

二妹姐的表現又那麼直接,耀陽立馬微笑道:

“伯母實在過獎了!對了,伯母不如開啟看看,看看喜歡嘛。”

“這怎麼好意思呢!”

二妹姐話語間,不自覺瞟向陳三元與陳小生。

兩人眼看自己“老媽、老嫂”這樣的做派,著實感覺丟人,卻還是不得不點頭。

得到同意,二妹姐心頭大喜,趕緊開啟禮盒:裡面是一塊女士手錶。

看起來,手錶樣式老套,並不算多麼精緻,多麼的先進。

不過很特別的是,錶針和表字都是白色亮晶晶,一顆顆很小的顆粒物體。

二妹姐不識貨,心中有些失望,只認為是普通貨色。

耀陽什麼最有名?

電子產品,特別是水貨電產品。

在二妹姐看來,這塊手錶,最多也就幾百塊。

陳三元看了一眼,也和自己老媽一樣,認為這只是上司客氣客氣,瞬間坦然了。

可是別忘了,陳小生可是個識貨的人,名牌東西雖然買不起,可並不耽誤他喜歡啊!

對於世界名牌,他的瞭解頗深。

仔細打量了一下,馬上驚訝出口道:

“蕭邦!”

“什麼蕭邦?”

二妹姐聽得不解,對於陳小生突然脫口兩個字,更是摸不著頭腦,甚至有些惱火道:

“陳小生,你在說什麼?”

陳小生臉色變得正經,也不回話,直接從二妹姐手上連同盒子一塊拿過來,遞向耀陽道:

“雷sir,這也太貴重了,如果我沒看錯,這是蕭邦今年最新款的女士手錶,雖然不是高階的,但至少也要七、八萬,你收回去吧。”

“什麼?”

還不等耀陽給出反應,二妹姐大叫出聲,看著陳小生手上盒子,說話都哆嗦起來:

“你說就這麼一塊手錶,要七、八萬?”

陳小生點頭,肯定道:

“對啊,二妹姐你好好看看。”

說著,陳小生就像個專家一樣,仔細解釋:

“蕭邦是瑞士有名的高階手錶珠寶品牌,拳頭產品就是女士飾品。二妹姐,你別看這塊表表面簡單,這只是人家的風格,其實奢華的都在裡面。如果我沒看錯,這些小數字,還有三指標,全是粒鑽點綴。”

“還有這個發條,黑色的,看起來不顯眼,和尋常手錶一樣。仔細看,這根本是一顆黑寶石。這麼細緻的工藝,嘖嘖……”

說著說著,陳小生好像研究上了,嘖嘖稱奇,雙眼放光。倒是陳三元和二妹姐緩過勁來,暗道這也太大手筆了,上門做客而已,初次見面就是一份幾萬塊的大禮。

這樣的大禮,絕對是二妹姐收到過,最貴的一個。

“雷sir,太貴重了,你收回去吧。”

陳三元又從陳小生手上搶過盒子,遞迴給耀陽道。

“呵!”

耀陽失笑,並沒伸手去接,話語道:

“送出去的東西,哪裡還有收回來的道理。說真的,這塊表也不是我花錢買的,只是前段時間一個朋友送我。不過你們也都看到啦,一塊女士手錶,我怎麼戴?”

“今天借花獻佛,送給伯母,不是正好嘛。”

“禮物不看價錢,關鍵在乎於心意!這是我對伯母的心意,你們還給我,這什麼意思?”

說到最後,耀陽故作不滿,看著陳三元。

“可是這件禮物也太……”

陳三元還想要拒絕,耀陽可不再給他機會,搶話道:

“太什麼?心意而已,伯母,收下吧。”

說著,耀陽直接推著陳三元的手,回到二妹姐面前。

“這個,呃,那個……!”

二妹姐臉上笑容有些尷尬,雙手搓動,聽完陳小生的介紹後,她無疑是萬分想要大禮。

二妹姐可是港綜市純粹的主婦,一身主婦的毛病,八卦、貪心。

耀陽的大禮,二妹姐巴不得趕緊拿過手,偏偏耀陽是陳三元的上級,又不是她本人的朋友。

“伯母,拿著,我餓了,什麼時候開飯啊?”

耀陽見三人誰也不吱聲,乾脆直接越過,坐上餐桌,贊話道:

“恩,今晚這麼豐盛啊,三元、陳sir,你們有心了。”

“拿著吧,看雷sir的意思,是肯定不會收回去了。”

還是陳小生明白事理,見耀陽做派,心中明白,小聲對二妹姐嘀咕一句,馬上進入狀態,走向餐桌,介紹起來。

“三元,呃……!”

二妹姐心中無比歡喜,又看向自己的女兒,眼中的意思明顯:

讓陳三元趕緊把盒子交給她。

陳三元無奈,這才重新將盒子遞給二妹姐,小聲嘀咕道:

“這次人情欠大了,請客收這麼大禮,以後我可沒錢送還。”

二妹姐可沒聽陳三元的嘀咕,小心拿過盒子,像寶貝一樣雙手護起來,本就笑容滿面,此刻更加真誠,轉身走到餐桌,殷勤道:

“雷sir,你先坐坐,我馬上去後廚,親自看著他們做菜,一定拿出最好的手藝,讓雷sir吃得開心。”

“伯母,不用這麼客氣了,一起坐下吃吧。”

耀陽客氣道。

陳三元這時總算走了過來,落座招呼道:

“雷sir,不用管我老媽,她閒不住的,來,我們先吃。”

嘭……!

陳小生顯然瞭解二妹姐,完全沒有一塊吃的意思,紅酒開啟,為耀陽倒上。

接下來,幾乎成為陳小生的主場,每一道菜,陳小生介紹都十分詳細,說得好像一朵花。

他也確實是一個“吃貨”,什麼時候買什麼最好,港綜市哪一家最新鮮,都說得明明白白。

至於桌上的菜式,每一道菜上來,陳小生還要仔細的分析,什麼差了一點,什麼又完美。

耀陽本來不算是吃貨,被陳小生這麼一介紹,也覺得胃口大開,吃得十分暢快。

老實說,陳小生確實有一種魅力,本來這生記吃大餐,真要說起來,絕對沒有耀陽平時出入那些高階餐廳好。

但陳小生說完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菜很不錯。

耀陽倒也配合,不斷與陳小生互動,饒有興致詢問品嚐。

與之對比,陳三元就差了一點,很少搭茬,完全是陪客。

或者也可以說是她小叔太厲害了,把別人都攪得沒話說。

十分鐘後,耀陽將所有菜式都品嚐了一遍,連連誇耀。

陳三元總算找到機會,舉起一杯紅酒,敬向耀陽道:

“雷sir,自從我進入旺角警局,你都一直對我很照顧,這一杯我敬你的,謝謝!”

“進了旺角警署,都是自己人。照顧談不上,不過只要你沒違背我的規矩,一些小問題,就像黑板字一樣,擦去就行了。”

耀陽微笑舉杯,暗示道。

這樣的暗示,也近乎於明示,陳三元和陳小生都能聽明白。

換言之,陳三元只要沒什麼大錯,耀陽這位上級都會罩著下屬,至少他們的工作表現上,一直會是優秀。

不像在某些警署,不受上級待見,或者上級要表示自己鐵面無私。

對於下屬的工作表現,一通嚴肅記載,檔案都花了。

陳三元並不是一個非常好的警員,為人衝動,小錯其實犯過很多。

有上級這樣給她承諾,已然是最大照顧!

陳小生在一邊聽得,都是羨慕不已。

耀陽放下酒杯,閒聊道:

“對了,這幾次的案子,你們表現都很突出,阿軍,阿生多次向我提起你很能幫上忙。相信你也聽到訊息了,我準備將你們幾個新人,通通升為高階警員。”

“好好表現,等警察學校下屆畢業生出來,你們就有新人帶了,到時候可別丟臉。”

這話剛完,親自負責上菜的二妹姐正巧聽到,連忙大聲道:

“雷sir,你的意思是我們三元要升官了?高階警員,是不是就是隊長啊?”

“帶新人,那不是就可以指揮別人了?”

“雷sir,謝謝你啊,你真是個好人,這麼照顧手下,來,嚐嚐這幹炒牛河,我親自下廚做的,外面人吃不到的。”

二妹姐狂喜,一個菜碟直接放在了耀陽面前,完全當成飯食了。

“老媽!你別胡說。”

陳三元立時感到無比尷尬,就她老媽的說法,完全是主婦話。

高階警員而已,連小隊長都不夠格,怎麼就是做官。

而且帶新人,絕對不算什麼好事,在二妹姐這兒,好像成了手下有夥計,可以壓榨了。

尷尬之下,陳三元起身,推著二妹姐往後廚走,走過耀陽時還公開撒謊道:

“不好意思,雷sir,我去下洗手間!”

“哎,你幹什麼呀,老媽正在和雷sir聊天嘛。你上洗手間自己去咯,喂……”

二妹姐還不想走,叫叫嚷嚷。

不過陳三元生拉硬拽,還是把二妹姐拉走。

陳小生趕緊補救,舉杯笑道:

“雷sir,不好意思啊,我大嫂就是這樣。”

“理解,為人父母的,都希望子女能夠更好,我不介意。”

耀陽舉杯又與陳小生碰了一下,吃了一口面前幹炒牛河,笑道:

“恩,伯母的手藝確實不錯。”

“哈哈,雷sir要是喜歡就多吃一點,平時有空也可以常常過來吃啊。我大嫂雖然很少親自下廚了,不過雷sir過來,她一定親自招待的。”

陳小生笑道。

耀陽點頭,鷹眼看向陳小生,話語道:

“陳sir,坦白說,今晚約我吃飯,擺出這麼大場面,應該不僅僅是吃吃喝喝這麼簡單吧?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幫手?”

“三元是我手下,陳sir上次義氣,在西九龍也幫了我很大的忙。如果有事,陳sir儘管直說,無論多困難,我都為陳sir想辦法辦到。”

一句直接的話語,近乎承諾,耀陽說得義氣非常。

陳小生聽得,心下也是感動,覺得這位雷sir著實是太好了,署長身份,還不問緣由就已經答應幫自己,讓自己隨便提。

在這個越來越現實的港綜市,這樣的人,已然很少了。

可憐陳小生不知道,耀陽對於陳小生的瞭解,恐怕比陳小生自己都還要深刻。

耀陽面對別人,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對陳小生,就敢這麼說。

不是因為義氣,而是耀陽知道,陳小生是個好警察,也是個好人。

他就算有什麼事,對於耀陽來說,也應該不算難事。

絕對不會出現什麼非法請求。

果然,陳小生笑容滿面,立馬回應道:

“雷sir,我…呃…我聽三元說,旺角警署現在都還沒有自己的槍房,槍械存放,一直都還是由雷sir兼任,並且發放。”

“雷sir,論到對於槍械的研究,我陳小生還有那麼一些自信。所以……”

陳小生似乎很少求人,特別是這種事,話語說得一頓一頓。

索性,耀陽完全理解了,疑惑道:

“你想要調來我們旺角警署?”

把話說開,陳小生連連點頭,恭維道:

“雷sir真是英明!”

可是耀陽對於這樣一個請求,卻是真正疑惑了,話道:

“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西九龍是總署,論資源、裝備、槍械,都遠勝旺角警署。陳sir要在槍械部門,絕對應該是西九龍更舒服,為什麼……”

說著,耀陽猜測道:

“難道因為上次的事,姓關的還找你麻煩?如果是這樣的話,我……”

“雷sir,你誤會了。”

陳小生擺手,趕緊解釋道:

“我陳小生別的或許差一點,但是要論對槍械的認識,還有人際關係,還是很自信的。”

“在西九龍上級對我不錯,關sir也不敢找我麻煩。只不過每天都坐在總部,感覺身子都快鏽了。”

說到這裡,陳小生有了一分興奮道:

“而我聽三元說,旺角警署就不一樣了,工作並沒有分為前線,後勤,加上人手並不是那麼充足。所以只要有大案子,就算是軍裝,也可以參與破案。”

聽到這裡,耀陽完全懂了,陳小生這是心有不甘,還想著上前線。

可是在西九龍警署,他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畢竟總署細分了文職、前線,陳小生大腿受過傷,有醫院證明,只能在文職待著,每天面對槍械。

可是如今還比較年輕的他,怎麼可能甘心呢?

他可是“西九龍槍神”,當初苦練槍法,還不就是為了前線能夠厲害。

當然,天有不測風雲,受傷了沒辦法,只能做文職。

可是自從他聽陳三元常常回家後,講述旺角警署的情況,他又開始動心眼了。

在他看來,旺角警署辦大案,都是全家老小出動,自己如果調過去,不就又有機會上前線了。

而且自己侄女也在那邊,自己還可以就近照顧一下,兩全其美。

耀陽也徹底明白陳小生的意思,微微思考,點頭舉杯道:

“好,既然陳sir不嫌棄旺角警署,我代表旺角警署,歡迎陳sir加入。不過手續方面……”

“手續方面我自己可以搞定。”

陳小生狂喜,趕忙舉杯接話。

耀陽爽快答應了陳小生的調職求情,這下子,氣氛更好了。

陳小生連連敬酒,不一會兒陳三元安頓好二妹姐,也走了出來,知道情況後,亦敬酒表示感謝。

這點小事,對於耀陽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

陳小生這個傢伙,至少比梁胖厲害吧,西九龍槍神,槍法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這就是一個“萬金油”角色,有他在自己的警署,以後的氣氛也應該不會那麼沉悶。

嘟嘟嘟……!

酒過三巡,耀陽的傳呼機響起。

“不好意思!”

歉意一笑,耀陽拿起傳呼看了看:

“有洪興的人來了西貢,掃了四震酒樓,署名是瑤。”

“恩?”

看到這個訊息,耀陽心頭大怒,表面不動聲色道:

“陳sir,請問一下這裡的電話在?”

“雷sir,既然以後都是自己人,別這麼客氣啦,我是你的下屬嘛,叫我小生就可以了。電話在那邊,雷sir,慢慢來!”

陳小生滿臉堆笑,心情極好,完全沒看出耀陽的變化,一指靠門口的櫃檯。

耀陽也不客氣,起身走向櫃檯,立馬撥打起號碼。

接通之後,耀陽直入主題,低聲道:

“洪興反擊了?”

電話那頭,正是丁瑤。丁瑤似乎還比較冷靜,回應道:

“是有洪興的人來掃場,但又不像反擊,動手的只有六個人,掃場也不過一分鐘,雖然驚走了許多客人,不過並沒對我們造成損失。大傻帶人去追了!”

耀陽沉默片刻,吩咐道:

“恩,我知啦,你和阿夜小心點,不要讓阿杰離開你們身邊。另外給阿武去個電話,讓他帶人回西貢,我馬上回來。”

“明白!”

丁瑤也很簡潔,回覆道。

結束通話電話,耀陽走回餐桌,也不落座,舉起滿滿一杯紅酒道:

“小生、三元,真是不好意思,有個朋友遇上一點麻煩,我要去幫忙處理一下,今晚就到這兒吧。”

“改天小生來旺角入職,我為你接風,我們再喝個痛快。”

“麻煩?”

陳小生和陳三元也是義氣人,特別是現在耀陽還是兩人上級,立馬起身道:

“雷sir,要不要幫忙?”

“是啊,我們陪雷sir一起過去?”

耀陽搖頭,微笑道:

“不用了,小事而已,很容易處理!來,最後一杯。”

話罷,耀陽仰頭喝下紅酒,舉杯示意乾淨。

陳小生和陳三元見得,也喝下一杯紅酒,話道:

“既然是這樣,那雷sir先忙,下次有機會再喝。”

“對了,雷sir你今晚喝不少,要不打車走?你的車我明天替你開去旺角警署?”

八十年代可沒查酒駕這回事,所以酒駕也就不算犯法。

耀陽搖了搖頭,話道:

“沒關係,一點點酒精,還醉不倒我,對了,給我向伯母說一聲不好意思,謝謝她今晚的款待了。”

耀陽還在向陳小生等人告別,同一時間,西貢街頭普通小巷道裡。

六名手持棒球棍的年輕人,氣喘吁吁,快速奔跑著。

如果是銅鑼灣的人在這兒,一眼就能認出,這六位確實是洪興的人。

雖然身份不算高,卻是最近幾年,江湖紅人,大佬B手下:

陳浩南、山雞、大天二、雙皮兄弟、大頭仔。

在他們身後,一大群人追擊著,叫囂聲巨大:

“站住!”

“幾個臭小子,有種站住。”

“追,他們進裡面了,一定要抓住他們。”

“敢來我們西貢掃場,活得不耐煩了,有種別跑。”

隨著叫囂聲,追擊的人還源源不絕有新加入者,一條小小的巷道,如果從上往下看,幾乎都是人。

陳浩南六人哪裡敢有絲毫耽擱停留,一邊加速奔跑,山雞還一邊大罵道:

“挑,那破海鮮酒樓到底是什麼地方?一分鐘還不到,就來了上百號人,要不是我們閃得快,一定玩完。”

“南哥,怎麼辦,追我們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