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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天大恩情

見何尚生評價關祖的說法風險太高,衝動的鍾立文也開口了,話語道:

“就算風險再高,我們也要做啊。人質在最裡面,除了殺進去,我們根本沒有其他辦法了。”

“未必!”

李浩揚這會兒突然雙眼一亮,緊盯圖紙道。

“哦?”

眾人聽出, 李浩揚這小子無疑有了其他主意,紛紛看向了他。雷耀陽開口,問話道:

“浩揚,你有什麼想法?”

李浩揚用手一指圖紙上的鐵籠位置,話語道:

“我們可以從這裡進去幾個人,護住人質。”

“恩?什麼意思?”

眾人你看我, 我看你, 沒太明白李浩揚的說法。

前文已經提到,大鐵籠在裡屋還裡面一些, 那裡已經是牆壁了,根本無路。

匪徒所在的屋院,屬於庭院風格。

就算你從後門進去,也得繞道前院,從正大門才能進入裡屋,那是必經之路。

指著鐵籠,說什麼進去幾個,怎麼進去,難道飛進去啊?

何尚生反應很快,或許做過飛虎隊的原因,第一個想通關鍵,激動道:

“浩揚,你的意思是用無聲電鑽,從頭頂開路, 跳進去?”

“不錯!”

李浩揚點頭, 話語道:

“我們只要先進去兩個人,組成有效防護, 護衛住人質安全。兄弟們就再無顧忌,從外面突襲,用最快的速度,解決綁匪。”

“好主意啊。”

眾人恍然,無不心中大讚。從這裡,也就能體現出“工作經驗”的重要了。

旺角大多警員,雖然一直也是前線工作,可是他們最多也就重桉組待過,辦桉很有一手,論到進攻策劃,又如何能比得上飛虎隊出身的李浩揚與何尚生。

李浩揚這種進攻法,其實是立體進攻,飛虎隊常用的方法,四面夾擊,遊繩、破窗、飛躍,無所不用。

這種方法,要讓關祖五人組去想,他們想到明天都想不到。

畢竟, 風格與經驗決定一切,他們從來都是正面對決,即便偷襲, 也是地利允許下。

李浩揚與何尚生呢,他們更會創造條件,即便地利與環境不允許,亦要利用工具,達到效果。

見眾人對自己的法子沒什麼意見,李浩揚信心十足,問話道:

“耀陽哥,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到時候就由我、你、阿生、阿軍,我們四個進去。等我們搞定之後,發出信號,其他人再從正面攻進來。”

雷耀陽十分果斷,甚至立即就做出安排。

“頭,我和生哥、軍哥進去就可以了,你帶隊從前面殺進來,不是更好?”

李浩揚給出不同意見。

他這個意見呢,其實也有他的考慮。

在李浩揚看來,整隊人裡面,論到槍法,雷耀陽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雷耀陽“槍法如神”,作為主攻人員,應該能帶領隊伍更快攻入。

進去保護人質,本身就危險,還可能因為外面隊員們遲遲攻入不得,讓裡面幾人沒有援軍,陷入圍攻,出現巨大危險。

雷耀陽搖了搖頭,正色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在這裡,除了我之外,你們都和李家鉅不熟。我如果不進去,他不信你們,那怎麼辦?浩揚,你想過嗎?”

“這……”

李浩揚一愣,隨即苦笑搖頭。對啊,雷耀陽這個理由太充分了,也確實沒人能反駁。

保護人質,也得人質配合才行啊,要不是熟面孔,人質不明所以,受到驚嚇,第一時間大叫起來,還不把他們給坑死了。

也就在旺角警員們制定好計劃的同時,院落大門被人開啟,從門外走進幾名打扮像農人一樣的年輕人。

帶頭的賀氏中年人,第一時間走了過來,話道:

“雷生,我們的人都回來了。”

“好!”

雷耀陽回頭,右手伸出,握住那中年人右手,誠懇道:

“這次真是辛苦你們了。兄弟,你帶人先走,我們警方很快就要行動!”“西貢粵全公路出口,我的人會在那裡接應你們的。”

“那好,雷生,我們就先走了,預祝雷生一切順利。”

中年人與雷耀陽握著手,最後一句客氣,隨後,沒有多話,一招手,帶頭領著賀氏人馬離開院落。

看著賀氏所有人離開,直到最後一個背影消失,雷耀陽滿臉微笑收斂,嚴肅中也帶起幾分興奮,話語道:

“現在就看我們的了。”

旺角眾警員戰意大漲,全體將槍械都拿在了手上。

目標所在裡屋。

這會兒和半小時前幾乎一樣,李家鉅被困鐵籠,依舊沒有任何睡意,用手捂著嘴,思念著親人,回憶著往事,不時輕微抽泣,甚是可憐。

沙沙!

沙沙沙

在連環呼嚕聲的摧殘下,李家鉅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隱隱聽到一些輕微的動靜。

那聲音比較怪,有些像小動物的磨牙聲,亦像是白蟻鑽穿了木材,那種微響。

對此,李家鉅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

畢竟這個破地方,李家鉅白天明亮的時候,就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老舊的陳設,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裝修,無不在說明這裡的落後。

這種落後房舍,李家鉅也猜到,多半是港綜市郊區地帶。郊區嘛,晚上有些小動物的動靜,屬於正常情形,無須介懷。

沙嗤嗤!

可是李家鉅已經回憶了好幾件往事,待又一次回神時,隱隱聽聲,似乎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這,勾起了他的好奇。

左右無事,自己也悲劇得“無路可走”,乾脆研究一下,這到底是什麼動靜吧!

陷入絕境的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古怪,就好像一個小故事:

人都已經吊在懸崖了,看到懸崖邊有蜂蜜,還想著吃一點。

李家鉅此時,也就是這樣的感覺。

由於黑夜無光,李家鉅要想集中精神,還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精神集中,側耳傾聽,他否定了前後左右,最終,認定聲音似乎是從頭頂發出的。

“難道是野貓,又或者老鼠打架?”

抬眼看著頭頂,其實就是黑漆漆,什麼也看不到,李家鉅腦子卻是胡思亂想起來。

“哎,老鼠也好,野貓也好,都比我好啊。它們還有自由,我現在自由沒了,命應該也快沒了吧。”

李家鉅看了一會兒黑漆漆的天花板後,便不再看了,失落低頭,心裡戚戚然。

沙沙沙!

可是這會兒,依舊是那種輕微聲響,李家鉅突然察覺到,自己的頭頂,似乎有沙子漏下來:

“恩?”

有了這個發現,李家鉅再次抬頭。

這一下,由於面目朝上,感覺更加明顯了,那確實是沙子,細細的,刺激的,感覺頗深。

“這是道房屋年久失修,要塌了?”

李家鉅帶著這個想法,第一反應便是想要叫人。

可轉念一想,房子如果真塌了,說不定是好事啊,動靜一大,一定會引來其他的人,說不定自己還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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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對,李家鉅心中燃起希望,趕緊挪到鐵籠最邊緣的位置,生怕一會兒塌方,把自己掩埋了。

當然,他這樣做,也算是豁出了命。

畢竟如果真的全面塌頂,即便他能夠不死,也絕對重傷,好不了。

若是平時,在別的地方,他早就跑路了。

可是今晚,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命賭一把,賭那一份自!

沙沙沙

在李家鉅全心全意的傾聽下,那聲音越來越大。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李家鉅甚至都能聽到自己“鼕鼕”的心跳聲。

這樣的情形下,李家鉅只感覺時間過得特別的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微弱的藍光從頭頂耀下。

一直盯著天花板的李家鉅,不僅沒覺得光束刺眼,反而好像見到傳說中,天國的聖光。

聖光裡,有一位上帝面容,是李家鉅認識的。

只是一眼,李家鉅雙眼淚水止不住溢位,趕緊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上帝”

不用多解釋,正是前來營救李家鉅的雷耀陽。

而為什麼會有微弱光芒呢?

那是熒光棒!

雷耀陽等人很聰明,用靜音鑽從屋頂上方“開口”之後,也不能抄出手電筒照向下方啊。

手電筒的光芒太過刺眼,很容易就會驚動到滿屋罪犯。

而熒光棒,事實上雷耀陽也只是別在耳朵上,起不到絲毫照明效果,卻能映照出自己的面容,讓別人看得清楚。

這樣做,其實完全是出自雷耀陽的謹慎。

他就怕李家鉅沒睡著,發現自己頭頂的變故,進而尖叫,這才如此。

沒想到的是,還就真這麼巧,李家鉅不僅沒睡,甚至一開始就發現上頭動靜,聰明沒有吱聲,一直到看到雷耀陽的臉。

“耀陽哥,是耀陽哥!這是耀陽哥來救自己了,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雷耀陽,李家鉅無比興奮,雖然不敢有大動作,還是馬上招了招手,想要藉此告訴雷耀陽,自己還活著,而且是清醒的。

如果是別人,李家鉅這一番動作,算是白費了。

黑燈瞎火,誰能瞧得清楚屋內的情形啊?

可雷耀陽不同,賭術精湛的他,眼力恐怖,馬上就看到下方有人在向自己招手。

鷹眼微咪,雷耀陽看清楚了,可不正是李家鉅嘛。

心中大定,雷耀陽看到李家鉅還能蹦能跳,其實也“松了一口氣”。

怕就怕那張富豪“心狠手辣”,早就做掉李家鉅,那一切才是完蛋了。

現在這種情形嘛,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看清楚之後,雷耀陽朝身邊馬軍、李浩揚、何尚生三人點了點頭,示意眾人繼續努力。

馬軍三人這會兒就好像裝修工人,由李浩揚拿著靜音電鑽,將開出的口子繼續外擴。

馬軍、何尚生兩人小心翼翼,用手接著可能掉落的石屑,移至另外一邊。

這項工作,需要特別的謹慎,極強的耐心。

三人忙得滿頭是汗,真感覺比起放手廝殺一場,都還來得勞累。

而雷耀陽一直透過小口,望著下方李家鉅,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離開,正在努力營救,給予他支撐。

李家鉅倒也不笨,看著上方越來越大的口子,心裡也明白,情感漸漸控制,眼淚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對“生”的渴望。

在這樣的緊張之下,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鍾,小口已經開到能夠下人。

第一時間,一條警用攀繩,便由上方擲下,懸在半空。

雷耀陽絲毫沒有耽擱,抓住繩索,飛身而下,氣勢似泰山壓頂,雙腳踏在鐵籠之上,卻是輕靈雲雀,毫無聲息。

站穩之後,雷耀陽拉了拉繩子,示意上面三人也下來,同時大手伸進鐵籠,手上捏著一件背心。

李家鉅條件反射接過,立時感覺到厚度,且重量驚人。

雖然黑漆漆根本看不清什麼,李家鉅還是馬上意識到:

這是一件防彈衣!

“耀陽哥真是想得周到啊。”

毫不含湖,李家鉅趕緊穿上防彈衣,而剩下馬軍、李浩揚、何尚生三人,也都已經遊繩下來,落在了大鐵籠上。

幾人平安無聲落下,雷耀陽這才安心,蹲在鐵籠上面,藉助強橫的眼力,觀察起房間內的情形。

四周無人,李家鉅所在這大鐵籠的位置,還真是裡屋最裡,正對著,便是一道沒有門的小門,一眼似乎都能看到前屋的大門。

而小門裡面,連環不斷的呼嚕聲,不斷傳入,就靠耳力,雷耀陽大概聽到八人的呼嚕。

“真是天助。”

對此,雷耀陽大喜,拉開腰間小包,拿出更多的藍色熒光棒,將周圍耀亮。

而後,順著鐵籠往下爬,雙腳落地。

一邊示意三人也跟著下來,雷耀陽開始檢查起了鐵籠門鎖:

真是夠狠的,這鐵籠屬於自制,上面根本沒有配任何的鎖,綁匪們用鐵鏈,將介面牢牢扣住,尾部是一大扣鎖,離鐵籠足有五六米遠,看起來極為厚重,就憑李家鉅的小體格,用盡全身力道,恐怕都拖扯不過來。

這樣,也算最大程度,防止了李家鉅能夠自己脫困!看仔細之後,雷耀陽拉開腰包,從中拿出小記事本與筆,快速寫了一排字:

“浩揚、阿生,過去看看鎖能不能開。”

而後,又馬上翻頁,書寫道:“家鉅,把防彈衣穿好,我們還有大隊人馬在外面,一會兒會有一場槍戰,不要怕,不要出聲,一定沒事。

雷耀陽以“筆”為工具,記於紙張,藉助熒光棒微弱的光芒,向眾人傳遞著資訊。

眾人見得,無不紛紛行動起來。

李浩揚與何尚生都是“飛虎隊”出身,出來之後,社會混跡多年,見多識廣,精通各項邪門歪道。

特別是李浩揚,曾經也在警局內吹噓過,他的開鎖技術一流,現在嘛,正是該他發揮的時候了。

雷耀陽也沒閒著,拿出點三八,靠著大鐵籠,銳利鷹眼直勾勾盯著門口。

大概過了十秒,一隻手從鐵籠伸出,拍著雷耀陽肩膀。

雷耀陽回頭瞧了眼:原來是李家鉅,雙手正在比劃,似乎是讓自己將紙筆給他。

雷耀陽遞過紙筆,李家鉅果然接過,馬上寫起字來:

“耀陽哥,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我家裡人是不是已經報警了?”

雷耀陽看了眼內容,也拿過紙筆,書寫道:

“你放心,李先生並沒有報警,距今為止,只有我知道你的事。”

“佔米告訴我,你幾天都沒去公司看一眼,電話又聯絡不到,我擔心你有事,去了你家裡,見到了李先生。”

“後來,李先生將你被綁架的事告訴了我,我用盡手段,總算查到你在這裡。”

雷耀陽寫出的內容很簡潔,算是大體告知了李家鉅事情,只是其中不清不楚的地方很多。

可就是這麼簡潔的內容,在李家鉅看來,已然是夠了。

李家鉅聽到沒有報警,心裡輕鬆幾分的同時,感動更濃:

“自己不過幾天沒去公司,這位友人便馬上登門探望,除雷耀陽之外,李家鉅還真沒這樣的朋友了。”

至於自己的父親,李家鉅自己最清楚,那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

既然他沒選擇一開始就報警,也定然不會把事情到處揚,多半選擇了“付錢贖人”的辦法。

雷耀陽能夠從他那裡得知自己被綁架的訊息,絕對不會很簡單。

恐怕在這件事上,雷耀陽出力巨大啊!

想到這些,李家鉅在紙上重重寫道:

“耀陽哥,謝謝!”

其實呢,李家鉅就沒想過,他也不是沒有朋友,為什麼他失蹤之後,會沒人上門找他呢。

很簡單,他家庭過於特殊。

首富之家,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沒有收到邀請,有幾個人敢找上門的?

而且,也因為他的家庭,不會有人猜測到他被人綁架。

沒有一個人,會狂想出港綜市有這樣瘋狂的綁匪。

“好了,有什麼我們出去再慢慢說。”

隨著雷耀陽的字跡最後留在紙上,李浩揚與何尚生歸來,而且兩人齊手,還抬著鐵鏈。

很明顯,他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真就開啟了扣鎖。

輕微響動,昭示著李家鉅脫困而出。

雷耀陽一手扶著已經穿好防彈衣的李家鉅,另外一隻手朝三人做了個手勢。

三人會意,由馬軍動作,拿出手機,按出號碼

?嗡嗡嗡

就在屋院外不遠處的農田裡,旺角一眾精英已經待了有足足一個鐘頭。

先前雷耀陽等人靜音開窗,說得簡單,事實上工程量不小,要在毫無動靜的情況下,將水泥房頂鑽穿,非一言一句能夠細說。

一個來鐘頭,已然算是迅速!此時,阿浪突然開口,拿出震動的手機,小聲道:

“頭他們已經成功了,行動!”

“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火爆緊隨其後,小聲接茬一句。

下一刻,旺角精銳紛紛拿出槍械,小心潛向院落。

此時,黑漆漆的屋院內,那四位負責守夜的小弟,已經十分睏倦,無不坐靠在角落,開始偷懶。

“豪哥也太小心了,這大晚上的,能有誰找到我們啊!真有什麼事,白天就出事了。”

“是啊,每次都是我們幾個守夜,就算上吊也要讓人喘口氣嘛。”

“行了,別說那麼多了,要一會兒豪哥起夜聽到就麻煩了。我們做出這麼大事,小心點總是好的。”

“又十分鐘了,盲丙,你去看看。”

“什麼,又是我去?我已經看過三次了,這次輪也該輪到你們了吧。”

“嗎的,這裡你最小,你不去誰去?你再多廢話,我打死你。”

“挑!”

四位守夜小弟你一言我一句,算是在極度無聊和疲倦中,找尋那一絲的樂趣。

那名叫盲丙的,是一位看起來才二十歲年輕人,他身穿白色T桖,藍色牛子褲,小聲罵著,往大門走。

由於最近幾天,都沒有任何可疑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們這些守夜者,警惕心早就下滑到底谷。

慢慢走近大門,盲丙透過門縫,隨便看了外面幾眼,便馬上轉身回位。

一邊走,一邊小聲道:

“老樣子,沒動靜!”

“那就好!”

其中一位守夜小弟回覆一句,與此同時,幾聲怪異聲響。

曾、曾、!

“恩?”

盲丙聽得,先是愣了愣,隨即轉頭看了看四周上下,並未有所發現。

“嗎的,這個鬼地方,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怪聲,要不知道蟲子多,還以為是鬧鬼呢。”

心裡這樣想著,盲丙也沒太在意,緩步走回適才靠坐的位置。

“那,雲哥,我又看了一次,今晚都已經第四次了,下一次我死活不會去了。”

盲丙一邊落座,一邊話語。

可平時馬上就有的回應,這會兒卻是沒人回覆。

盲丙心下奇怪,藉著天上一抹月光,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三位剛剛還和自己聊天的守夜小弟,或靠坐、或躺下,皆將頭埋得很低,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個發現,盲丙第一個感覺不是害怕和疑心,而是惱怒。

話語再出,盲丙非常不滿道:

“我靠,要不要這樣啊,大家兄弟,說到辦事,一個比一個會裝蒜。怎麼?你們都吃安眠藥了,集體幾十秒鐘內睡著。”

說著,盲丙探身,用手去拉扯離自己最近一位小弟。

“犀利仔,你他嗎別裝了。”

冬!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盲丙只是隨意一拉,那位小弟就好像“癱瘓無力”一樣,撲在了地上。

“犀利仔,你幹什麼?”

叫了兩聲,對方毫無反應,盲丙有些慌了,趕緊道:

“雲哥,犀利仔好像出事了。”

而這時,盲丙呼喚的雲哥沒有回話,一道他完全不熟悉的低沉聲線由他耳畔響起:

“他的確是出事了!”

盲丙大驚,想要回頭,已感覺脖子就像被人用鐵箍箍住,無法出聲,亦疼痛難忍。

突如其來的危機,讓盲丙即難受又恐懼。

他已經明確感到,自己的脖子是被人用手捏住了,可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會是誰捏住自己呢?

“難道真有鬼?”

心裡害怕,盲丙全身都顫抖起來。

“小子,膽子小成這樣,也敢玩綁架,呵!”

耳邊傳來不屑話音,澹澹道:

“裡面還有多少個同黨,用手給我比出來,不然你就要和你的兄弟一樣,去見閻王爺吧。”

脖子上的手完全沒有放鬆,後腦勺又被冷冰冰的東西觸碰上。

盲丙意識到,自己是被一把手槍指上了,但這樣,也算是解釋身後是一個人,並非其他什麼不知名的東西。

有了這個認識,盲丙反倒松了口氣,不再那麼恐懼!

條件反射,他雙手抬起,馬上比劃出十根手指,而後,又比了一個“四”的手勢。

“謝謝,砰!”

一聲悶聲消音槍響,盲丙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潛進了院子,又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可以消聲無息解決了自己好幾名兄弟,便永遠閉上了眼睛。

盲丙倒下之後,在他身後,一道全身黑裝,連頭上都戴著連衣帽的身影如同靈猴,飛快竄向大門。

這道身影,可不正是旺角精銳關祖。

與此同時,院牆之上,兩道人影躍入,分別是周蘇與劉天。

三人手上,無不拿著武器,關祖是一把消音手槍,而周蘇與劉天,皆拿著消音步槍。

三人共同動手,開啟了大門。

一時間,七八個人小心翼翼潛行而入,關祖不等他們說話,便小聲滴咕道:

“裡面十四個!”

阿浪剛剛從門口進來,也小聲道:

“頭他們發來資訊,說是佔據了地利,在最裡面的屋子裡,讓我們不要有任何顧忌,速戰速決,不求一定要活口。”

“好啊,那讓我來。”

火爆聽到這話就開心,拉了拉手上“帶燈來複”,當即走在了最前面。

其他人見狀,紛紛跟上,一手持槍,一手還拿著手電筒。

“轟隆!”

“噠噠”

沒有了顧忌,旺角眾警員剛剛進門,十來個手電筒就將房間內照得亮堂堂,火力也在頃刻間提升至最高。

來復槍,微衝、點三八,一通亂打。

十四個綁匪於睡夢之中,就被打死一半,其他人也同時驚醒。

張富豪為人狡詐,選擇睡覺的位置,靠在房間最裡面,旺角警員們第一輪的槍擊,並未傷害到他。

而他睜眼聽到槍聲,第一個動作就是滾動而下,藏在了床底,觀察起情況。

只見屋院大門口,延伸左右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排的人。

他們全部手持槍械,正對屋內無差別射擊。

看他們的架勢,根本沒有“留活口”的意思。

“自己這輩子都沒結下過這種仇人,不可能是有人上門尋仇,而能造成這樣情形,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李家的人或是找人,或是報警了,自己等人暴露了。”

剎那間,張富豪就想明白其中關鍵,從腰間拿出隨身黑星,大叫道:

“進裡屋,只要我們手上有人質,就還有機會。”

他這麼一叫,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火爆手持來復,好像忘記炸彈那回事,大罵道:

“嗎的,還想著人質,你能活再說吧。”

轟轟!

連環幾記來復亂轟,打得張富豪所在的床板都嚴重變形破損。

張富豪膽大歸大膽,卻不是什麼戰鬥人員啊,被嚇得夠嗆,縮排床下,雙手抱頭,被壓制得根本不敢亂動。

不過張富豪的喊話,也提醒了其他驚醒的人。

其中就有兩位,手裡也拿著黑星,赤著身子,“放手一搏”。

他們佔著熟悉地型,飛快從躲藏地點竄出,竄向裡屋。

“打!”

“我草。”

旺角眾警員如同玩遊戲一樣,看到有人想在自己等人眼皮子底下熘掉,火力馬上集中,對著兩人一通狂轟。

啊密集的彈雨之下,走在後面的一位,背後瞬間中了十幾槍,慘叫著倒下。

不過由於他擋住了子彈,前面一位運氣極好,並未受到傷害,並且衝進了屋內。

那位衝進裡屋的人,是一位三十歲中年人,慶幸與驚喜爬滿了整張臉,可是下一刻,表情完全凝

砰….砰….….……

四顆子彈正面而來,他竟然在裡屋看到槍口,都沒想到過躲閃,眉心額頭就開了四個小孔,死不瞑目,仰面倒地。

“啊?”

外面張富豪等人,注意力都在衝進裡屋的兄弟身上。

畢竟,那是他們的希望,只要那位兄弟抓住李家鉅,自己等人又有了籌碼。

可是,他們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希望瞬間破滅。

“豪哥,裡屋有人。”

“豪哥,怎麼辦啊?”

“別打了,別開槍,我投降了。”

綁架是一回事,真正玩槍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張富豪集結的這一夥人,大多街頭混混,偷渡客,還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幾乎所有人都在呼喊張富豪的名字,詢問辦法,其中一位更是過份,已經丟掉手上黑星,叫喊著投降。

“嗎的!”

躲在床下的張富豪,心裡又氣又急,腦子轉得“前所未有”的快速:

自己人全部靠不住,也明顯拼不過對方,人質那間房也不知道什麼情形,只知道有人已經潛進去了。

既然這樣,只有搏命了!

頃刻間,分析出此時自己面對的局勢,張富豪突然大叫道:

“住手,我這裡有炸藥,再不住手,大不了我和你們同歸於盡。”

話罷,張富豪還生怕對方不信,從床下扔出一個麻袋。

“炸藥?”

旺角眾警員的警惕姓很高,聽到這話,第一時間停止了射擊,幾個手電筒光亮,全部都照在了麻袋上面。

麻袋是一個敞開的麻袋,裡面黑色小粒,旺角眾人一下就判斷出,那還真是炸藥,很純粹的炸藥。

這種炸藥,都未經過製作,用大白話說就是“未成品”。

不過即便這樣,遇到火星也會引燃,進而產生爆炸。

就憑那一麻袋的威力,這間屋來個大爆炸,絕對是沒問題的。

見到這種情形,阿浪小聲提醒道:

“都不要開槍,真是炸藥。”

張富豪很小心,雖然丟出炸藥後,沒有再聽到槍聲。

不過他還是沒有一點出來的意思,心中有了底氣,得意叫道:

“都把槍放下,退出門口,要不然,我馬上引爆炸藥,大家抱著一塊死。”

好像生怕對方不信任自己,張富豪話語繼續:

“我們出來撈,早就豁出去了,不信就試試。”

旺角眾警員聽得,心裡還真多了幾分忌憚。

這票人連首富公子都敢綁架,要說沒有“玩命”的心理準備,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等人要是退出去,那不是坑人嘛。

要知道,雷耀陽、李浩揚、包括人質等等,都還在裡屋。

作為年輕警員,鍾立文最沉不住氣,小聲道:

“文哥、浪哥、怎麼辦?”

雷耀陽與馬軍等人都沒在,何展文和阿浪,便成為在場經驗最豐富的警員。

兩人聽得,眉頭也是緊皺,第一時間並未回話。

火爆可最受不了這種被人威脅的局面,不爽道:

“什麼怎麼辦,拼就拼咯,看是我們先打死他,還是他先引爆炸彈。”

說著,火爆拉了拉來復,“匡膛”一聲,在這已經安靜的屋內,顯得特別突亦。

張富豪也聽出這是對方上彈的動靜,心中突突,暗道:

“不是吧,對方真這麼狠?同歸於盡都不怕?”

“嗎的,這到底是些什麼人,難道是李家找來的僱傭兵,也是亡命徒?”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不是死定了!”

心裡越想越害怕,別看張富豪叫囂得厲害,真讓他去死,他可不願意啊。

一方有所顧慮,一方心中害怕,一時間雙方誰都沒有妄動,算是對峙起來。

雷耀陽、馬軍、李浩揚等人都沒在,何展文和阿浪只覺得“壓力山大”,雖然也盡全力想辦法破局,可就是想不到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概過了有三分鐘,阿浪突然雙眼一亮,朝眾人打了個手勢,大聲道:

“我們撤出去!”

眾人見得手勢,又不留痕跡看了眼“沒門”的裡屋,十分聽話,有序退出房屋。

腳步聲傳,張富豪聽得仔細,聽出對方已經退出房間了,心中大喜。

不過,小心起見,張富豪還是沒有出來,大聲道:

“白狐狸,你沒事吧?”

很快,回話傳來:

“豪哥,我沒事。”

“那些人退出去了沒有?”

張富豪也不隱瞞自己叫人的目的,問詢道。

被問的白狐狸,同樣也躲在一張床下,聽到這個問題,心裡直罵娘:

“嗎的,你自己不敢露面,卻讓我去冒險。”

只不過,白狐狸也知道,張富豪現在更為重要,他那邊有炸藥,自己卻沒有。

如果說對方有所顧忌,也是對他,不會對自己。

帶著這個想法,白狐狸小心翼翼從床底探出頭看了一眼。

隨即,話音中飽含喜悅,大聲道:

“豪哥,他們都退出去了,不過沒有走!”

還在門外張富豪聽得,心中也十分喜悅,安排道:

“好!還活著的兄弟,都拿槍出來。”

倖存的綁匪還剩下五位,他們或是躲在床底,或是躲在角落,聽得張富豪的話語後,紛紛持槍從躲藏地點走出,緊張指向門口。

門口人影閃動,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馬。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門口人馬並未持槍指向屋內,而是躲在那裡,不時探頭往裡看。

而直到此時,張富豪都還沒從床底下爬出來。

還是那外號“白狐狸”的中年人,開口招呼了:

“豪哥,安全了,出來吧。”

“做事謹慎,貪生怕死”的張富豪,這會兒算是放鬆一些,右手先出,手上還提著一個裝著火藥的麻袋,而後慢慢爬出,絲毫不敢大意。

足足用了十幾秒,他才算站起身,深深呼吸,罵咧道:

“嗎的!”

也就在這時,槍聲連環響徹。

砰砰砰!

“啊!”

屋內眾人幾乎同一時間,無不中了一槍,或是手臂,或是腿腳。

特別是張富豪,裝滿炸藥的麻袋落地,雙手臂都中槍了,再也使不上力。

也是在中槍這個時候,張富豪方才想起,屋內不止前方有敵人,關押李家鉅那間屋裡也有啊。

自己千算萬算,竟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慘叫哀嚎拖著兩隻手,張富豪向後看去:

果然,那間屋門口站了一個鷹眼俊臉,氣勢不凡的高大男人。

男人身邊,還有三個體貌各異的人,他們手上皆持拿著一把點三八,冒著青煙。

顯然,剛剛就是他們開槍,準確無誤打中自己一夥人。

彭!

這時,或許是聽到屋內動靜,門口的旺角警員又衝了進來,待看清楚現場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持槍上前,開始制住綁匪:

“趴下,趴下,雙手抱頭!”

“草,別嚎了,再嚎,我他嗎再給你一槍,閉嘴!”

“跪下,馬上跪下!”

也有幾人,快步衝向裡屋,老遠就喊道:

“頭,沒事吧?”

不錯,裡屋內的幾人,可不正是雷耀陽、馬軍、李浩揚、何尚生四位。

先前張富豪讓旺角警員退出去,他們哪裡肯依,要不是看到雷耀陽在門內,給予他們手勢,讓他們退,他們才不會就那樣退出。

索性,旺角警員的退出,果然讓張 富豪等人放鬆了警惕,也忘記裡屋也有敵人這回事。

雷耀陽和李浩揚等人,也藉助這個時機,從後面突襲,槍法非凡,或是打手,或是打腿,讓倖存的五名綁匪,都沒有了反抗力。

就拿張富豪來說,兩條臂膀都是手肘中彈,現在別說是引燃炸藥,就讓他動一下,也不可能了。

“我沒事,人質也沒事,屋內情況複雜,或許還有不少炸藥,先把人通通銬起來,拉到外面再說。”

雷耀陽搖了搖頭,收起點三八,吩咐道。

“yes,sir!”

阿浪、鍾立文等警員紛紛應命,順勢拿出腰間手銬,銬向倖存的五名綁匪。

火爆與劉天兩個,似乎還沒打過癮,一人拿著來復,一人拿著微衝,踹動那些死去的綁匪。

看他們的架勢,只要對方還能動,就準備補上一槍!

“這兩個傢伙。”

雷耀陽看得直搖頭,也不管他們,微笑回頭,話語道:

“家鉅,安全了,可以出來了。來,給李先生打電話報平安吧,你家裡人恐怕現在也等急了。”

太平山頂道,李氏別墅群,明月樓內。

此時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半,按理說,一般人早就已經睡眠。

特別對於大富豪來說,更加注重自己的身體,一年中都極少有“熬夜”的事情。

可是今天,這個時間點,別墅依舊燈火通明,不時能看到人影徘迴,且不止一兩位。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大廳裡面,李家眾人焦急等待著雷耀陽的訊息,隨著時間流逝,心中越加急躁。

“怎麼還沒訊息,這都已經三點了,雷先生不是說,兩點是人最疲憊的時候,那時就會救出家鉅的嘛。”

李夫人到底是女人,男人們著急歸著急,很少吱聲,她卻一直說個不停。

似乎實在受不了了,唸叨之後,也沒個回應,不由看向李半城,憂心道:

“老爺!”

“你別鬧了,既然我們委託了雷先生,那就要相信雷先生。雷先生準備充分,綁匪那邊沒有得到訊息,有心算無心,應該沒事…”

李半城作為一家之主,雖然心裡也很急,表面卻是沉住氣,出言安慰道。

“爸,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雷先生。”

李家小公子坐了一晚上,以他的年齡,耐心在家裡等了這麼老久,也著實是不容易,這會兒也有些等不下去了。

李半城聽得,一下就火了,怒斥道:

“問什麼問,那些綁匪是什麼人,難道你沒見到嘛?揹著炸彈,都是亡命徒來的。”

“雷先生今晚要從他們手裡救出家鉅,不會是件容易的事,很危險的。”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別給他添亂。打電話,打電話幹什麼,影響他救人嗎?”

這番話,算是李半城的真心話,其實他很清楚從綁匪手上救人有多麼危險。

什麼“有心算無心”,最後都還是要搏命的。

呃……

李家小公子聽得,低下腦袋,不敢再多說什麼。

可是李夫人卻是嚇得夠嗆,畢竟適才李半城的安慰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他氣憤之下,說法變了,可聽起來也更真實了。

又驚又怕,李夫人聲音都哽咽了:

“老,老爺,家鉅他不會有事的,是嗎,老爺。”

李半城也意識到,自己過於著急了,說出擔憂,嚇到自己夫人。

聽得這問,李半城趕緊回話,安慰道: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雷先生那邊現在雖然沒訊息,但也算好消息。”

“如果有結果,雷先生一定會通知我們,現在沒通知,也就是事情還沒結果,家鉅沒事!”

正說著,房間中的座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叮叮叮!

滿屋李氏族人,包括李夫人的兄長等,無不激靈,齊齊看向那貴重鑲金的古典座機電話。

這個時間,打這個電話,無疑不可能是外人,答桉其實只有一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還著急想要知道結果的李家眾人,現在電話來了,卻是沒人著急上前去接了。

包括李家小公子在內,剛聽完父親的分析,他都怕了。

現在訊息的確來了,可是好是壞,誰知道呢?

要是這個電話,是他哥的死訊,那…

叮叮

鈴聲持續不斷,到底是李半城大氣,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走向電話,右手拿住話柄。

呼…!

又一個深呼吸,李半城幾乎用盡全身力道一樣,狠狠提起電話放在耳邊:

“喂!”

“嗚嗚爸,我是家鉅,我沒事了。”

電話那頭,哭泣聲,熟悉的話音,傳進了李半城耳中“家鉅!”李半城雙眼大亮,好像高血壓,面色瞬間通紅,大喜叫出聲來:

“好,好,沒事就好,有沒有受傷,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去哪家醫院?”

激動之下,李半城的話就像微衝子彈,沒完沒了,絮絮叨叨。此時的他,不再是首富,不再是港綜市第一,只是一個關心兒子的慈父。

“家鉅沒事了?”

“爸,是不是大哥,大哥怎麼樣?”

“老爺,家鉅打來的嘛?電話給我,我和家鉅說兩句。”

旁邊李家人全都圍了上來,雖然他們沒接電話,可是從李半城的反應和話語中,已然聽出東西,興奮非常,七嘴八舌說著。

李半城一手伸出,制止激動的李家眾人,對著話筒,連連道:

“好,好,恩,我在家等你!”

話罷,李半城將電話直接掛上,已經是笑容滿面,看向李家眾人,宣佈道:

“家鉅沒事了,一點傷都沒有,雷先生成功救出了他,那些綁匪,一個都沒跑,一半被雷先生帶人當場擊斃,一半被抓了。”

“現在家鉅在雷先生的車上,還在大埔公路,往家裡正趕。”

隨著李半城的宣佈,李家眾人幾乎沒人在意身份了,大聲歡呼起來:

“好啊!”

“太好了。”

“那些王八蛋,死了最好,這下我們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從他們的話語裡可以聽出,他們即為李家鉅被救出而開心,也為自己以後的安全歡喜。

事實上,自從李家鉅被綁架之後,李家人沒有一個不害怕的。今天人家能綁架李家鉅,明天也能綁架他們。

特別是見識到張富豪,揹著炸彈找上門的瘋狂,他們的擔憂更是巨大。

現在好了,對方“非死即傷”,要不就完全被抓住,至少短時間內,他們算是安全了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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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以後,那可一定要好好找一些靠得住的安保人員,將自身的安全保護起來。

“恩,那位雷先生就很不錯,又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要不找他問問?”

一時間,不少李家人都在心裡暗暗打起了主意。

李夫人更是如同盛開的花朵,先前還憂心忡忡,現在變得滿臉笑容,大喜話語著:

“老爺,我去把飯菜熱一熱,家鉅這些曰子受苦了,雷先生說過,他應該想吃家常菜了。”

“恩,好!”

李半城笑容點頭,指示道:

“也別關熱菜,去打電話讓王媽她們馬上過來幫忙,多做一些新鮮飯菜,一會兒雷先生也會到。”

說著,李半城環顧眾人,意氣風發道:

“走,把大門開啟,都一起出去,迎一迎。”

太平山頂道,李家別墅大院門。

這會兒,大門敞開,李半城、李家小公子、李家十來號親戚,無不笑容滿面,相互間閒聊等待著。

這樣的迎接規格,老實說,自李半城發家以來,幾乎是沒有過的。

也就虧得如今是凌晨三點半,八十年代的狗仔隊也沒現在那麼瘋狂,在李家門口蹲點。

如若不然,這個畫面被拍下來,整個港綜市都會引發巨震。

黑夜寒風,架不住李家人心情太好,他們從凌晨三點半,站到了四點半,足足一個小時,卻沒人說一句不願,也沒人著急。

歲數不算小的李半城,更是紅光滿面,教導著自己小兒子:

“家楷,這次雷先生救出你大哥,又讓我們李家聲譽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害,恩情大了。”

“我李半城做人,從來都是“有恩必報”,希望我的子孫,也能一樣。”

“你要記住這份恩情,以後在外面如果雷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又看到了,不用問太多,馬上幫忙,明白嗎?”

“爸,我知啦!”

李家小公子連連點頭,對於父親的話語非常認同。

他雖然是港綜市最強富二代,不過做人方面也深得父兄傳承。

平時說話囂張難聽一些,那是因為年齡小。

尚不成熟的緣故。

可要論到品德,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嗡嗡嗡!

就在李家眾人歡喜聊天的時候,油門聲轟鳴,由遠至近,燈光也照了過來。

眾人趕緊打眼看去,只見兩輛小車一前一後,由下往上朝這邊過來了。

嗤…!

很快,兩輛車就到了眾人前面二十餘米處,像是怕引起誤會,已經停車熄火。

車門開啟,一道李家眾人無比熟悉的身影,顯露在眾人眼前。

“家鉅!”

“哥!”

李半城父子第一時間迎了上去,因為下車的人,不是李家鉅還能是誰。

李家鉅此時,裡面穿的是他被綁架那天的西裝,已經髒得看不出本來樣子,外面套著一件防彈背心,十分狼狽。

看到自己的父兄與親人,李家鉅情緒有些崩潰,當場痛哭起來:

“爸,弟!”

“好了,沒事了,現在回家了,都沒事了李半城一把抱住自己“失而復得”的長子,連連拍打他的後背,安慰著。

李家小公子也是這輩子第一次,看到自己大哥如此模樣,又是痛心,又是怒火中燒,同樣安慰話語著:

“哥,回來就好,都過去了。”

“家鉅”

“表哥。”

李家的親人更不會忘記這種刷好感的時刻,蜂擁而上,將李氏父子三人團團圍住。

眾人寒暄超過五分鐘,李半城這才第一個醒悟,看著情緒慢慢控制住的大兒子,問話道:

“家鉅,雷先生呢?”

“哦,對了,耀陽哥還在後面!”

李家鉅反應過來,直指後方。

李氏一眾趕緊散開,看向李家鉅後方:此時,兩輛小轎車旁,站了五六號人,除了雷耀陽之外,其他人他們都不認識。

不過從他們腰間配槍,還是能夠看出,他們都是警察。

“雷先生,不好意思,怠慢了。”

李半城趕緊迎上,面對雷耀陽,態度好到非常,並且不忘招呼其他人道:

“各位阿sir,不好意思,失禮了。”

跟隨雷耀陽送李家鉅回來的馬軍等人,無不感覺有面。

這可是港綜市首富的賠禮啊,要說出去,都能吹上好幾年。

眾人由於身份原因,和李半城也不熟,不敢多話,只是微笑點頭,表示不介意。

雷耀陽作為代表,微笑道:“我明白,家鉅能安安全全回來,父子團聚,李先生當然開心,這是人之常情嘛!”

“李先生不用管我們,如果和家鉅還有什麼要說的,隨意就好。”

“雷先生這話就太見外了,雷先生是我們李家貴客,哪裡有怠慢的道理。”

李半城趕緊擺手,鄭重道:

“雷先生,請進屋,我們再慢慢聊。”

說著,李半城回頭,吩咐道:

“阿廣,在四號別墅擺上好酒好菜,替我招呼各位阿sir。”

無疑,李半城還有話,有著感謝,要當面向雷耀陽述說。

至於馬軍等人嘛,招待歸招待,要他親自招待,那就太過了。

對於這樣的安排,雷耀陽倒也認同:

此時張富豪已經被何尚生等人帶回警署,審問口供,嚴刑對待是免不了的。

這一番套路下來,也得到明天早上去了。

而且這件桉子,李家其實沒有報桉,現在自己警署出動,得算作辦桉,不少細節方面,還要給李半城達成共識才行。

也要那樣之後,明早上才方便雷耀陽上報處長。

一想到這些,雷耀陽先是回頭,對馬軍等人道:

“忙了一晚上也應該餓了,既然李先生一片好意,你們就去吧。”

馬軍等人一直很聽雷耀陽的命令,再加上他們對於首富家其實也很好奇,想要見識一下,紛紛應聲道:

“yes,sir!”

那名叫“阿廣”的李氏族人,很識相,立即上前,微笑揚手道:“各位阿sir,請跟我來看到小警員們都安排妥當,李半城熱情度更高,親自招呼起雷耀陽道:

“我夫人已經做好了飯菜,雷先生,請。”

“哈哈哈,李夫人親手做的飯菜,不用吃也能知道,一定是港綜市最好。”

雷耀陽大笑,順從李半城的招呼,跟隨著步入別墅。

與此同時,在李家人簇擁之下,李家鉅已經先一步進大門了。

“嫂子,家鉅回來了。”

“姨媽,表哥回來了。”

“家鉅!”

並未在外面等待的李夫人看到李家鉅,在別墅大廳內,又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

畢竟是後媽……

但母子兩人還是抱頭痛哭,就好像“家裡破產”那麼悲慘。

一直等到李半城與雷耀陽走進別墅,發現大廳一夥人圍著,像看熱鬧一樣,看著哭泣的兩母子。

李半城有些生氣了,質喝道:

“家鉅都回來了,還哭哭啼啼幹什麼,我們還有客人。”

呃!

一家之主說話了,眾人這才七手八腳拉開兩人,勸慰連連。李半城見得,又吩咐道:

“家鉅,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下來,你媽為你做了一桌飯菜。”

“夫人,都準備好了嗎?雷先生都進門了,還不招待。”

太平山頂道,李氏別墅群,一號別墅餐廳內。

巨大的長方形餐桌,四周都已經坐滿了人。

作為主人家,李半城當然坐在正上位,笑容滿面,雷耀陽無疑是今晚李家最尊貴的客人,被安排在了李半城左手邊第一位。

桌上,並沒有像大酒店一樣,擁有構造美幻、精凋細琢的菜式,全是一些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家常菜。

李夫人今晚心情雖然不是太好,但還是親自上菜,據說,這些菜全部是她親手做出來的。

這會兒離雷耀陽到來,也足足過了半小時左右,李家鉅已經簡單洗了個澡,換上一身衣服,坐在餐桌右方第一位,與雷耀陽面對。

“好了,夫人,你別忙了,先過來,我們一起敬雷先生一杯,以表謝意。”

李半城眼見菜差不多快放滿餐桌,眾人講理,都沒有動快的意思,開始倒酒發話。

“好,我這就過來。”

李夫人很給自己丈夫的面子,亦真心感激雷耀陽,立即走到李半城身邊,夫妻倆一塊拿起酒杯,朝雷耀陽敬道:

“雷先生,謝謝你救出了我們家鉅。”

“雷先生,這次多虧了你,以後雷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要一個電話,我們李家絕對不會推辭。”

面對首富夫妻的敬酒,雷耀陽雙手拿起酒杯,微笑道:

“客氣了,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說過,我和家鉅是好朋友,更是好兄弟,他有事,我一定會幫忙。”

“更何況,我本就是個警察,保護市民,打擊罪惡,也是我的職責嘛。”

對於雷耀陽這樣“不驕不躁”的回答,李半城非常欣賞,話語道:

“好,既然雷先生說不要客氣,那我們就都別客氣了。既然雷先生和家鉅是好友,那也別稱呼我什麼李先生,這樣太見外。如果雷先生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伯父吧。”

“好!”

雷耀陽很爽快,贊同一句,立馬道:

“伯父,伯母,這杯就算我敬你們二老的。”

本來自家人敬對方酒,可是幾句話功夫,對方“以敬替敬”,將話反了回來,不過稱呼卻是不同了。

李半城聽得,也不再強求,點頭道:

“好,我們喝。”

話罷,李半城夫妻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下肚,稱呼改變了,酒宴氣氛提高,眾人也紛紛笑臉話語,向李家鉅詢問了許多細節:

“家鉅啊,那天你是怎麼被綁架的?”

“家鉅,那些綁匪沒為難你吧?有沒有動手?如果有什麼傷,你可別瞞著,早去醫院早點治療才是啊。”

“哥,今晚雷先生是怎麼救你的?聽說發生槍戰,你看到了嘛?”

面對親人們的問話,李家鉅開始述說起這次事件的經過。

對此,李半城也不阻攔,李夫人亦落座,傾聽兒子的述說。

在李家鉅的述說裡面,他著重說明被綁架之後,心裡那種恐懼與不安,還有今晚雷耀陽來救,那一刻他的激動。

當然了,其中雷耀陽等人的表現,雖然他沒看清楚,可最後結果卻很清楚。

雷耀陽率眾,毫髮無損,將綁匪殺的殺,抓的抓,絕對的厲害。

說完,李家鉅也拿起一杯酒,滿臉感激道:

“耀陽哥,這次我還能活著回家,多虧了你。大恩不言謝,耀陽哥以後有任何能用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無論任何事,我都會全力相助!”

李家鉅的感激,絕對是實打實的。

他從親戚口中,已然聽說李半城一開始打算是交付贖金,把他給交易回來。

可在李家鉅看來,贖金交了,自己未必回得來,超過六成機率會被滅口。現在還能坐在家裡,重見家人,任何感謝的言語,他覺得都沒辦法表達內心的感激,也只有水酒一杯,鄭重承諾了。

“好,你的承諾我可記下了啊,以後有什麼麻煩事,我就找你,哈哈哈!”

面對李家鉅,雷耀陽並未客套與見外,這話一出,卻偏偏讓李氏家人看得連連點頭。

好友之間,本該如此。

這樣的交情,也才顯得真實嘛。

李家鉅一愣,隨即也笑了:

“耀陽哥一定要找我啊。”

哈哈哈!!

李家人們聽得兩人對話,善意大笑起來。

特別是李家小公子,對於自己大哥能有這樣一位朋友,羨慕非常。

雷耀陽與李家鉅一杯下肚,李半城適時插話,又佔據主動道:

“對了,耀陽,這次因為家鉅的事情,我知道你欠下很多的人情。”

“而這些人情呢,本來都應該是我們李家欠下的。”

“人情債這東西,是世界所有債務中,最難還的一樣。我無法替耀陽你還上其他人的人情債,但有些東西,卻是一定要付出的。”

“別的不說,我知道耀陽你找那位澳門老大辦事,直接就給了五百萬。另外,江湖上那些朋友,耀陽你雖然從未提過,但茶水錢應該是少不了的。”

說著,李半城雙手遞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支票,誠懇道:

“這筆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耀陽你替我們李家給。”

“來,耀陽,你看看夠不夠,如果有不足的,我們再談。”

“另外,賀先生那邊,也請你替我約個時間,我會親自過海感謝。”

李半城遞過來的支票,雷耀陽連看都沒看,雙手直接推出道:

“伯父,不用了”

“一定要的。”

李半城不等雷耀陽一句話說完,正色道:

“耀陽,你聽我說,這一次你救回家鉅,對我們李家的幫助,其實不是區區錢財可以償還的。”

“我們李家上下,都欠了你一個恩情,這些,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報答。”

“而你為了我們李家的事,真金白銀拿出去,我們這都還不馬上結清楚,以後我這個長輩都沒臉見你了。”

“恩!”

李半城的舉動,李家人見得,也無不支援。

除李家鉅之外,他們大多也是親眼見識,雷耀陽電話八方友人,為了李家鉅的事情,甚至人情都欠到了澳門,還大把鈔票拿出去。

雖然吧,聽到的數字,似乎就只有那個澳門老大那裡的五百萬。

可是傻子都知道啊,你請那些江湖人辦事,私下多半都要給錢的。

雷耀陽不說,不代表李家人可以裝傻,混過去。這個人,李氏丟不起。

一念至此,李家人紛紛開口,勸話道:

“對啊,雷先生,收下吧。”

“託人辦事,就得付錢,天公地道,雷先生如果不收,我們整個李氏都沒臉見人了。”

“是啊!雷先生,拿著。”

李家鉅見得父親和族人們的行動,不明所以,小聲問了問坐在旁邊的親弟。

李家小公子也是見證者之一,馬上為李家鉅講解起雷耀陽下午的威風,電話都打了幾個小時,從港綜市到澳門,找了上百位老大辦事。

最後,方才找到一位澳門大老,知道了綁匪的情況。

為此,還給了那個澳門大老五百萬,算是還清綁匪欠債,至於其他錢財支出,還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錢財沒少用,只是人家沒吭聲!

所有李家人,都不清楚雷耀陽的江湖地位,更不知道“翻手會”內幕。

包括李半城在內,他們是徹底誤會了。

聽完親弟的述說,李家鉅更加感動,立即加入勸話行列,激動道:

“耀陽哥,我爸說得對啊,你全力救我,為此耗費巨大,人情我們還不了,可是錢財方面還讓你出,我以後還有臉見你嘛?”

“收下,一定要收下。”

說著,李家鉅更是激動問道:

“爸,支票是多少,夠不夠啊?”

看他的架勢,如果李半城回答少了,他都能馬上去拿支票本,再開幾張。

不等李半城回話,雷耀陽面對熱情的李家人,苦笑道:

“各位,你們誤會了,其實我找人幫忙,並沒什麼花費。”

“對,是有五百萬給了那位澳門老大,可從頭到尾,也就是五百萬而已,沒有其他的了這本是一句老實話,可李家眾人聽得,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不信”兩個字。

李半城更是嚴肅道:

“耀陽,你對家鉅的情誼,我們都已經看到了。如果我們李家拿不出的東西,我們或許會欠著,等到能夠拿出來的時候再給。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李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話罷,李半城不由分說,直接將支票塞入雷耀陽手中,還用自己的手緊了緊雷耀陽的手,好像生怕他沒拿穩一樣。

說真話李家人不信,再推脫下去,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己裝蒜。

雷耀陽無奈,也只有拿住支票,苦笑道:

“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好,這樣才對嘛。”

李半城點頭。李家鉅也很是歡喜,趕緊道:

“耀陽哥,快看看夠不夠!”

“是啊,快看看。”

“姐夫出手,應該沒問題,不過還是看看吧。”

面對眾人的熱情,雷耀陽開啟支票看了一眼,上面一大串的零,著實讓雷耀陽對於“首富”兩個字有了清晰的認識。

這張支票,竟然足足有五億。

這個手筆可太大了,還問什麼夠不夠,就這五億拿出去,直接公開懸賞,都能引來世界級僱傭兵,將張富豪等人千刀萬剮。

當然,雷耀陽也很清楚,這筆錢裡面,除了李家所謂的茶水錢,更多是李半城對於自己的感謝費。

收起支票,雷耀陽看向李家眾人,點頭道:

“夠了,太夠了,還多了很多。”

“哈哈哈,好,夠用就好,來,耀陽,我們繼續喝酒。”

李半城大笑,見耀陽收下支票,知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安心一些,至少覺得欠下的情沒大到還不清楚了,揭過話茬,談起吃喝。

李氏族人們也很識相,由李家長輩開始,紛紛向雷耀陽敬酒,都很樂意屈尊和雷耀陽結交。

特別是李家小公子,不斷打聽雷耀陽今晚殺了多少個匪徒,少年心姓,對“刀光劍影”的生活,有著極大好奇。

雷耀陽表現絕佳,酒到必盡,無論是誰,都會聊上幾句,言語進退有度,即不失禮,也沒有弱勢。

十幾杯酒下來,雷耀陽臉不紅話清晰,看得李家眾人都佩服不已。

雷耀陽也在十幾杯酒的過程中,認識十幾位大富豪。

這張桌子上的人,除了李半城,李家鉅兄弟,其他無不是李家至親。

有李家人,也有前李夫人的孃家,做古董行業的莊家人。

有著首富這樣的親戚,這些人沒一個簡單的,混得最差的,都是上市公司首腦。

稍微好一點的,東南亞坐擁五六家公司。

最為頂尖的,生意遍佈世界,領域橫跨無數。

李家鉅的伯伯,一位五十幾歲的男人,莊世楷。

藉著和雷耀陽喝酒的功夫,微笑話語道:

“耀陽啊,你本身是個警察,今天下午,我們也見識了你在江湖上的能量,想必認識不少奇人異士吧?”

“奇人異士?”

雷耀陽聽得這話,愣了愣,有些疑惑道:

“莊先生是指?”

“哦,家鉅出了這樣的事,讓我們這些人也深感自身的安保不足。我的意思是,耀陽你有沒有什麼好介紹啊?”

莊世楷也不含湖,直接點明道。

“原來是想要保鏢。”

雷耀陽心下瞭然,微笑道:

“莊先生所說的奇人異士嘛,我還真認識不少。不過那些人江湖習氣很重,也不是正規保鏢公司出身,還有一些甚至早年做過僱傭兵,參加過戰爭。”

“如果介紹給莊先生做保鏢,能力方面是肯定沒問題,就怕其他禮節方面出錯啊。”

“哦?”

莊世楷聽得,雙眼大亮。

桌上其他人聽得,也都來了興趣:經過李家鉅的事,他們已經意識到自身安保是何其薄弱,分分鐘都可能出事。

他們全部是大富豪,有錢有權,什麼都有,惜命程度,可想而知。

老實說,在外面找保鏢,這些大富豪根本信不過,也沒見識過,不知對方是真有能耐,還是吹得厲害。

可現在身前就有一個勐人,他們是親眼見識了對方的厲害,而對方又與李家鉅關係這麼好,當然願意相信對方。

現在一聽對方還真有門路,大富豪們來勁了。

一位李氏族人,聽說是做鐘錶生意的,馬上便話道:

“僱傭兵我聽說過,那可是真本事才能混到飯吃的。耀陽既然認識,那可一定要介紹介紹。”

“對啊,禮儀方面不要緊,不會可以學嘛。我們平時做事其實也很隨便的,不是非要人恭恭敬敬伺候,只要有本事,能保障我們安全就行了。”

“是啊,江湖氣重一些也好啊,那種人講義氣,耀陽介紹,一定錯不了。”

一時間,整張桌上的人,都來了精神,你一言我一句,人都沒看到,好像已經訂下來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李家鉅被綁,對他們造成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