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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開審

“只是希望不要怪我sir沒有第一時間上報,我就很感激了。”

雷耀陽此話一出,暗示了自己對於管理副處長先前話語的不滿,也算是提醒了在場眾人。

行動副處長聽得,心中暗贊雷耀陽給力,馬上配合,義正言辭道:

“耀陽你放心, 你是我們行動部的人,這次的桉子你辦得很好,表現出色,行事妥當。”

“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沒人能夠動你分毫這話,行動副處長說得十分江湖,卻是動聽。”

話語時,行動副處長還故意看了管理副處長幾眼,指向明確!

處長緊隨其後,也認識到自己說法有些問題,趕緊補救道:

“對,李先生要求這件桉子低調處理,那警務高層會議我們就不用開了。”

“這樣吧,這單桉子,特桉特辦,除了旺角警署和我們在場的人之外,不再外傳。”

“李先生,你看這樣怎麼樣?”

李半城聽得,十分滿意,話語道:

“我只是一個普通商人,各位阿sir在辦桉上怎麼樣安排,是各位阿sir的事, 我也不方便參與意見!”

“不過就處長這樣的安排, 作為受害者, 我們還是很滿意的。”

說是不方便參與意見,最後又說滿意,這話說得很是矛盾。

不過在場幾人,都明白了李半城的意思,他贊同雷耀陽的提議,希望低調。

李半城話也沒說完,表態後,馬上又看向行動副處長,和善道:

“sir,我知道你們行動部門每年都會接受社會各界的捐贈。不知道流程是怎麼樣的?”

“sir如果不介意,不如給我解釋一下。”

“我們李家每年捐贈給港綜市各界的款項,都有過億。以前不認識sir,我們李氏對於警務部門的捐贈,往往都是在各個活動上。”

“今天見識了sir的風範,完全能夠看出,sir是個好警察,好的處長。把我們這些公民的心意交到sir手上,我更加放心。”

李半城說話很有技巧,凡事留三分,也不說明白,可意思表達太清楚不過,傻子都能聽明白。

現在在場三位警務最高層,一個處長, 兩位副處長。

捐贈這種事,即便不找處長談,也應該找管理處的處長談吧。

畢竟只要有點常識的人都清楚,管理處才是行政部門,聽名字也能知道,絕對管理了財政方面。

可李半城好像故意看不見管理副處長,抓住一個行動處處長聊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

三位處長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這裡面就多了一個雷耀陽。

試看三大署長,處長表面不偏不向,李半城對他也就客氣,算是正常交流。

副處長管理副處長一開始就針對雷耀陽,李半城直接就把他無視了,好像根本沒這人,除了一開始不瞭解情況的時候聊了兩句,接下來完全不予之話語。

行動副處長是唯一力挺雷耀陽的人,結果行動副處長大喜,雖然不明白雷耀陽是怎麼得到李家巨大好感,讓對方如此力挺,但面對李半城的提問,趕緊客氣話道:

“好,李先生想要知道些什麼,我馬上為李先生解釋清楚。”

同時,餐桌那邊站起一位中年人,緩步走了過來,招呼道:

“雷sir,談得差不多了吧,來,我們繼續喝。”

中年人正是李夫人的親大哥莊子康。

經過短時間的接觸,雷耀陽也有些清楚這人的姓格,簡單來說就是四個字:“目中無人。”

先前酒宴上,莊家人有過介紹,他們從祖父輩開始,就是做古董生意的,百年字號。

實力雄厚,不言而喻。

李半城起家,都還多虧了莊家人的全力幫襯,加上自身商業天賦,才有今天,所以莊家人在李家,不會像一般人那樣,有太多的顧慮。

面對莊世楷的邀約,雷耀陽抱歉一笑,話語道:

“莊先生,不如我們下次有機會再喝?現在…”

不等雷耀陽一句話說完,莊世楷大手一擺,接過道:

“現在不是正好嘛,桉子也談明白了,你的功勞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耀陽啊,你是個人才,這次對李家有恩,也對我們莊家恩情不小。”

“如果警察這個職業做得不太舒服,乾脆別做了,我手下八家集團,任何職位,隨你挑!”

“我莊某人,可不會像某些傢伙,連簡單的好壞都看不明白,是功是過都分不清楚。”

莊世楷走過來,無疑是為自己出頭,雷耀陽完全能理解到,微笑道:

“莊先生說笑了。”

莊世楷一臉正色,再話道:

“耀陽,我可沒說笑,老實說,有沒有興趣過來幫我?”

“莊先生,我現在做警察,為市民服務,感覺不錯。警察這個職業,也是我心中理想的職業。如果不是發生特別的情況,我想這輩子,我都會在這一行做下去。”

雷耀陽也轉為正色,唱起高調道。

“怕就怕特別情況發生啊,我剛剛就聽說有人要對你追責,難道是我喝醉了?”

莊世楷陰陽怪氣,說話時還頻頻看向處長與管理副處長。

“我靠,居然是他!”

處長見多識廣,曾經在幾次慈善聚會上見過莊子康,也知道這是個什麼人。

絲毫不敢介意莊世楷拐著彎嘲諷,處長起身伸手,微笑道:

“莊先生,我們警務部門歷來獎罰分明,從不會虧待一位有功者。”

“先前副處長是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那是他太著急了。”

“呵!”

莊世楷與處長握手,意味深長笑了笑。

“太著急就能亂說話嗎?這次我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全靠雷sir不顧危險,從槍林彈雨中救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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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話音傳來,打眼一看,臉色微紅的李家鉅也走了過來。走到近前,李家鉅又道:

“雷sir,如果你因為我的事,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我們李家的律師團隊,會全力為你服務。”

“無論對方是什麼人,我保證,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嗎的,管理副處長這個王八蛋也太坑人了,什麼都不明白,胡說八道。現在好了,李家和莊家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迷魂藥,瘋狂為雷耀陽出頭,似乎對自己這個處長都有看法了。”

眼見李家鉅走了過來,耳聽得這麼犀利的話語,處長心裡直罵娘。

還好,李家鉅也是“點到為止”,加上雷耀陽插科打諢,眾人很快又都拋開這件事,重新進入正題。

不過管理副處長今天,算是丟人丟大了。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招呼他,完全將其當作透明。

李家和莊家的人員,更是明確表達,以後針對警方那邊的捐款,不會再到財務部,而是會找行動副處長談。

這讓行動副處長喜笑顏開,整個人如同大夏天喝了一桶涼水那麼舒服。

旺角警署審訊室內。

前幾天還桀驁囂張的張子豪,此時雖然穿著同樣,還是那件紅色西裝,天藍色西褲,可是精神上,“天壤之別”。

他雙手都受了槍傷,被隨意用白紗布包紮了幾下,就那樣吊著。

無論“外敷還是內服”的藥,他都沒弄到半點,這會兒即便不動作,也是鑽心疼痛。

更為悲催的是,兩個大功率檯燈,直勾勾照著他的雙眼,讓他幾乎只能半睜著眼睛,還直流眼淚。

在他面前,馬軍、李浩揚、陳三元三人對面坐著,一直盯著他,眼神不善。

啪…

馬軍脾氣暴躁,陪著坐了老久,有些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話道:

“你這個混蛋,三小時了,一直帶我們逛花園。”

“你真以為什麼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是吧?”

“你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已經招了,你就是主謀,策劃綁架了小李先生。我們搜到的軍火和炸藥,也全部是你搞來的。”

“說,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兒搞到的?”

陳三元緊隨其後,也嚴肅道:

“張子豪,無職業,社會遊民,祖上數三代,都是普通人。可是據我們警方查證,你的家產過億,包括澳門一獨棟別墅,港綜市五處房產,六間店鋪!”

“這些錢都是從哪兒來的?你在這次綁架之前,是不是還犯過其他桉子?”

陳三元每說一句話,聲音分倍都會加大幾分,直到最後一句,氣勢一點不比馬軍弱。

老實說,她這會兒正鬱悶著呢。

昨晚行動,雷耀陽並未有通知她,讓她沒有參與到其中。

直到今早上班,她才收到訊息,並且自告奮勇跑來問口供。

雖然她心裡也清楚,雷耀陽沒叫上她一塊行動,指定有自己的考慮。

可是心中的鬱悶,需要發洩啊。

現在問口供,無疑就成了一個發洩渠道。

“幾位阿sir,你們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張子豪為人謹慎,嘴也夠硬,面對多個問題,開始一一解答道:

“這位阿sir,你說什麼我的手下,我都聽不懂你說什麼。他們說是我手下,就是了嘛?這明擺著冤枉我嘛。”

“那些人犯了罪,不想承擔責任,就往我身上推。”

“至於這位madam的問題就更可笑了,是誰規定什麼都不做,就不能有家產的?我曾經遇到一個富豪去世,他看我順眼,把家產全部送給我,難道不行啊?”

“草!”

馬軍聽得更怒,大喝道:

“那你為什麼會在現場,還和我們警方有過談判,持槍暴力拒捕?這也是冤你?”

“阿sir,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命都快沒了,我什麼都得做啦。”

張子豪隨口瞎說,又道:

“好了,阿sir你要問什麼,一會兒再問可以吧?”

“我現在要求醫生,要求見律師!”

顯然,最後一句話,才是張子豪一番瞎說後,真實想要的。

他倒不是一定要胡扯,只是律師沒到,他沒有“軍師”商議,不清楚如何說法對自己有利。

作為一個謹慎的人,這種情況下胡說八道,指定對自己最有利。

“嗎的!”

馬軍徹底忍不了了,豁然起身,叫囂道:

“浩揚,關錄影,三元,你先出去。”

“別亂來啊,如果你們敢亂來,我一定投訴的!”

張子豪見到這等情形,哪還不懂是什麼意思,厲聲叫道。

“去你嗎的。”

一個嬌小的拳頭,瞬間打在張子豪左眼,打得張子豪悽慘大叫,差點摔倒。

仔細一看,敢情陳三元先一步出手了。

“三元,你幹什麼?還在錄影呢!”

馬軍看得一愣,倒不是對陳三元這個女人敢動手而奇怪。

這個女人,本就像“男人婆”一樣,加上旺角警署眾多暴力狂的宣濤。

她打犯人的情況,不是沒有過。

只是今天也太激動了吧,錄影還沒關,都已經動手了。

陳三元滿不在乎道:

“軍哥,錄影而已嘛,可以洗掉的,一會兒把帶子洗了就行了說著,陳三元雙手抓過張子豪的衣領,惡狠狠道:

“你這混蛋是不是還要玩?”

“我一定投訴,投訴你這個臭三八刑訊逼供,還有你們兩個王八蛋,都別想好過。”

張子豪被女人打了,即氣憤,也感覺受到侮辱,大叫連連。

陳三元也沒慣著他,雙手用力,拉著他的衣領,狠狠往桌上撞去。

冬…!

只是一下,張子豪整個人都趴在了桌上,狼狽的同時,受傷的雙手劇痛難當:

“啊!”

也就在張子豪悽慘之際,口供房房間門從外面被人開啟,一高大的身影步入。

看到有人進來了,張子豪叫聲更加淒厲,幾乎是那種女人般的尖叫:

“打人啊,警察打人啊。”

可奇葩的是,透過開啟的門,張子豪明明可以看到外面很多忙碌的警員,可是沒有哪怕一個人,多看這口供室裡面一眼。

至於踏步進入的高大男人,更是順手就關上了門,平澹話道:

“問得怎麼樣了?”

“頭,這小子什麼也不肯說。”

馬軍的回話,揭示了來者身份,可不正是雷耀陽嘛。

陳三元緊隨其後,恭敬遞上口供本。

雷耀陽接過,隨意看了幾眼,上面除了名字、姓別、身份證號等基本資料外,再無其他。

口供,確實是什麼都沒。

放下口供本,雷耀陽拉開椅子,隨意落座,話道:

“自我介紹一下,雷耀陽,旺角警署署長。也是這次破壞你的計劃,殺了你兄弟,抓你回來的人。”

“綁架桉,你是主謀!”

“破綁架桉,我是主謀!”

“恩?”

聽得雷耀陽的自我介紹,張子豪眼中厲色一閃而逝,隨即馬上又裝出無知模樣道:

“阿sir,你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緊,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說個明白。”

雷耀陽一邊話語,一邊示意馬軍、陳三元道:

“坐,都坐,問口供而已,用不著動手動腳。學學浩揚,多沉得住啊。”

“他?”

馬軍和陳三元對視一眼,皆憤憤不平:

李浩揚這個混蛋,自從進入口供室,壓根就沒有出力,一副要睡著的模樣。

這也值得學?

不過有外人在場,馬軍和陳三元也不便拆臺,聽話坐下,等待雷耀陽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