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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談不攏(萬更繼續跪求月票)

雙方客氣認識之後,在丁善本的安排下,三位丁先生與耀陽坐上席位。

招文積離開房間,似乎是吩咐上菜去了。

坐下之後,丁榮邦一臉和氣,首先話語道:“雷老總,這兩年你的名聲從赤柱傳出,可以說是名傳港綜市,連我這個生意人,也聽許多江湖上的朋友提過雷老總為人仗義的名號。”

“今天冒昧請雷老總上門呢,我也不瞞著,其實是有事相求,希望雷老總不要拒絕。”

“丁先生說笑了,鼎豐集團和丁先生的大名,我耀陽才是真正如雷貫耳。特別是丁先生,記得我剛剛畢業時,就常常聽人提起,丁先生白手起家,幾十年內,就從無到有,成為港綜市豪門的故事,真是令人佩服。”

耀陽微微一笑,應付道:

“丁先生如果有事要耀陽幫手的,儘管開口,如果耀陽有那個能力,倒是很樂意與丁先生交上朋友。”

“好,好,好!”

丁榮邦大笑,立馬示意身邊丁榮通。丁榮通會意,從巨大的桌下取出一個箱子放在桌上。

咔嚓……

隨著箱子開啟,裡面放滿了千元大鈔,全部是一塌一塌,滿滿一箱子,目測應該有幾百萬。

“這裡是六百萬,小小意思,我希望雷老總能夠高抬貴手一次!”

丁榮邦臉色開始變得正經,鄭重道。

“高抬貴手?”

耀陽聽得卻是不解,看也沒看箱子一眼,話語道:

“丁先生的意思是?”

“好定力!”丁榮邦心中一讚,表面上卻依舊正色,解釋道:

“我希望雷老總能夠放假一天,給我丁榮邦一個方便,讓我在赤柱做點事。”

“爸爸……”

還沒等耀陽說什麼,丁善本聽到這裡,臉色大變,直接叫出聲來,似乎丁榮邦的行為,完全出乎了丁善本預料。

丁榮邦卻是一抬手,止住丁善本想要繼續的話語,認真盯著耀陽。

耀陽可不會聽這種含糊其辭的要求,再加上丁善本的表現,明顯事情不太簡單。

眼珠一轉,耀陽開始試探道:

“丁先生要我耀陽放假,這沒什麼問題,不過丁先生想做什麼,不如說來聽聽!如果真只是小事,我耀陽不放假或許就能幫手丁先生呢。”

“哦?”

丁榮邦深深看了耀陽一眼,話道:

“如果雷老總願意直接幫手,那就更好了。”

“不知道雷老總聽沒聽過,我丁榮邦幾十年前在江湖上的名號?”

“三臺炮!”

耀陽對這個還是清楚的,順口就話道。

“不錯,就是三臺炮。”

丁榮邦點頭,話語道:

“不過這個名號不是我一個人的,代表我,還有我另外兩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其中一位好兄弟被叛徒出賣,被判入獄十年,要蹲十年啊!”

丁榮邦有些激動,問向耀陽道:

“雷老總,這個仇,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替他報?”

“應該!”

“應該!”

耀陽點頭,隨即馬上明白道:

“丁先生這個仇人現在正在赤柱?”

“還沒有!

”丁榮邦也不隱瞞,話道:“我的那位兄弟和那個叛徒都是剛剛判刑,相信很快就會去到赤柱。

我希望雷老總到時候,能夠對我那位兄弟多加照顧,至於那個叛徒……”

“如果雷老總肯直接幫手,我丁榮邦感激不盡。如果雷老總覺得為難,只要雷老總放假一天,我自然會把事情解決。”

聽丁榮邦一再說起讓自己放假,耀陽心中有些不滿,這他娘的是在教我做事?

不過他表面不動聲色道:

“丁先生好像對我很瞭解?”

“當然!”

丁榮邦一副掌控一切的態勢,自信道:“

在文積提起認識雷老總時,我就已經派人調查過雷老總了。我知道,雷老總是一個很求上進的年輕人,絕對不願意手上有任何失誤的工作表現,所以雷老總只要願意放假,一場小小的監獄意外,想來不會對雷老總造成絲毫影響。”

“呵!”

耀陽輕笑出聲,六百萬買他一天假真的是好大的手筆要是之前耀陽別說答應放假就算是要他親自動手都不是問題!

可現在他一個星期的收入都不止這麼點點。

不過耀陽並沒有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而是慢慢的開口:

“丁先生,其實你心裡面早就有了定計,這件事即便不通知我耀陽,你照常進行也就是了。反倒是請我過來喝早茶,難道丁先生不怕打草驚蛇?”

“我既然說查過雷老總,那對於雷老總的為人當然也清楚。這兩年在港綜市道上,雷老總威望“如曰中天”,許多道上朋友都曾經向我提起,或是晚輩,或是自己,很多人受過雷老總的照顧。”

“對於雷老總這樣的義氣之輩,我丁榮邦敬佩,絕對不會坑害。我丁榮邦做事也就是這樣,既然要在雷老總地盤上辦事,一定會先打聲招呼,照足規矩!”

丁榮邦自信說著,臉上掛著淺笑,再次推了推面前錢箱子,推到了耀陽面前,大氣道:

“這六百萬只是見面禮,我丁榮邦想交雷老總這個朋友,事成之後,我會再封一個大紅包給雷老總,作為“借道禮”。”

丁榮邦一番話,大氣凜然,讓耀陽也不得不感慨,這人能從一個混混成為如今港綜市鉅富,還真不是運氣,實實在在的本事啊!

這人做事,著實滴水不漏!

他明明可以不通知自己,直接辦事,可是事先就通知了。

他明明可以不管自己放假與否,直接收買犯人動手,他卻一再提示了。

為此,他可以說是準備白白付出幾百萬,為的就是一個好的名聲。

他一要替兄弟出頭,二要照顧兄弟,三還不願意得罪自己,主要是不願意因為得罪自己,而得罪了自己兩年來施恩的許多人,可謂方方面面全部顧忌到了,與一般“重利輕義”的人簡直天壤之別。

帶著對丁榮邦的幾分佩服,耀陽將錢箱子推回丁榮邦面前。

“雷老總,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嫌不夠?”

這次,是丁榮通開口,語氣帶著不爽,臉色亦不好看。

當然,丁榮邦臉上的自信亦馬上消退,瞳孔中透露著驚疑,似乎有些不相信:

“港綜市會有人這樣選擇,僅僅舉手之勞賺幾百萬,都不願意賺。”

反倒是本來臉色無比難看的丁善本,快速轉良,看向耀陽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期盼。

對於丁氏三人的樣子,耀陽全然看在眼裡,微笑道:

“丁先生,既然你要交我耀陽這個朋友,我也很樂意有丁先生這樣的朋友,朋友之間,只談情義,不談利益,這些錢,丁先生還是收回去吧!”

“至於丁先生想辦的事,我耀陽可以答應一半!”

“一半?”丁榮邦聽到耀陽前面的話,本來又變得歡喜,還正想再把箱子推回去,可是待聽到後面,臉上就滿是疑惑了,不由問道:

“雷老總,這一半怎麼說?”

耀陽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

“丁先生的那位兄弟來到赤柱後,我耀陽擔保他吃得好,睡得好,平平安安直到出獄。”

“然後呢?”

丁榮邦滿意一笑,見耀陽頓住不說話了,又問道。

“沒了!”耀陽雙手一攤,示意就只是~這樣了。

“沒了?”

丁榮邦笑容一僵。

丁榮通已經怒容滿滿,出頭話道:

“雷老總,還有我大哥讓你放假的事,你是不_是忘記說了。”“二叔,既然雷老總已經答應照顧柴叔,那我們……”

丁善本緊隨其後,也趕緊發言,似乎就想要事情這樣解決。

但丁榮邦抬手馬上止住丁善本的話,一臉正色,又開口了:

“雷老總,我想要個解釋!”

“丁先生想為兄弟報仇,重義輕財,我耀陽佩服。因為我耀陽也是一個愛護兄弟的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同丁先生卻是一類人。”

耀陽先行丟擲這麼一句,而後反問道:

“丁先生可知道,如果有犯人在獄警當班的時候死了,那個獄警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丁榮邦不語,他已然明白了耀陽的意思,而且他確實不知道獄警會受到什麼處罰。

反倒是丁榮通,依舊滿臉不屑,開口道:

“最多就是被開除,還能怎麼樣!”

“閉嘴!”

丁榮邦雙目瞪著丁榮通,大聲呵斥道。

畢竟,丁榮邦也是個義氣之輩,他明白了耀陽的意思,亦佩服他面對六百萬還能拒絕。

思考片刻,丁榮邦話道:“雷老總,這樣吧,無論哪位兄弟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我丁榮邦再給他一百萬安家費。”

嘶……

丁榮邦的行事風格大氣,讓耀陽都不由有些咋舌。

大撈家不愧大撈家,是真有錢啊!這可是八十年代,先準備送自己六百萬,事後還要重謝,現在還喊著一百萬安家費。

換言之,丁榮邦頃刻間,就揮灑出去近一千萬了,而且僅僅是借耀陽地盤辦事。

難怪港綜市那麼多大佬想要與丁氏合作,這根本就是財神爺啊!可惜,耀陽對於錢財著實興趣不大,如果耀陽真正喜歡錢,去一趟賭城,憑藉龍四那裡學到的賭術,恐怕早就是鉅富了。

不過要真的跟那種無腦港綜一樣去影賀新幾個億別說賀新賠錢送神了,能渡海都是問題了。

十有八九做成了魚食!

何謂基業,在耀陽理解中,那是需要一磚一瓦慢慢建立而成的,不是錢財能夠買來的。

所以,耀陽依舊搖頭,歎服道:

“丁先生的為人,我耀陽今天算是見識了。對於丁先生的作風,耀陽心服口服。可是只要我還是赤柱總懲教主任,赤柱之中,就不能有任何事情發生,一定要風平浪靜,哪怕是意外,也不可以!”

啪……

丁榮通這一回徹底坐不住了,在他看來,自己大哥已經給足這個小獄警面子了。

猛的一拍桌子,丁榮通豁然起身,一臉兇狠看向耀陽,吼話道:

“姓雷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敢再說一次不行?”

而這一回,似乎丁榮邦也覺得耀陽太不給自己面子,並沒有制止丁榮通發作。

耀陽對此,顯得風輕雲淡,就好像完全沒看到丁榮通一般,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開始敲擊桌子,嘴角露出淺笑道:

“丁先生,你既然說派人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耀陽是什麼人!不用多說了,就不是嚇大的。論財雄勢大,或許我比不過丁先生,但要論其他手段,那可未必!”

“我是破磚瓦,丁先生是青花瓷,如果真要硬碰,誰是受損最大的那一個,想來不用我多說。”

“一句話,我會照顧丁先生在赤柱的兄弟,至於其他的事,耀陽愛莫能助了!”

“你他嗎……”

丁榮通聽得,右手直接探向耀陽脖領,準備教訓其一二。

恩?耀陽何等身手,特別是兩年後的今天,一身截拳道修為慢慢達到出神入化,“拳出穿利甲,腳踢掃四方”。

對於丁榮通這種富家子弟的伸手,只是隨意抓住,便準確無誤抓住對方的手腕。

“你還敢還…”

丁榮通有些意外,不過馬上反應,被抓住右手腕,再出左手,一巴掌緊跟扇出。

啊……

可是還沒到一半,丁榮通就感覺到右手手腕就好像被鐵箍緊捏,一陣劇痛,瞬間慘叫,全身無力扭曲。

“二叔!”

丁善本看得大驚,也站起身來,一臉著急道:

“雷老總,手下留情!”

“如果我手下不留情,你二叔現在就已經是殘廢了。”

耀陽淡淡話語,話罷,勁力一推,丁榮通直接坐回了座位,臉上無比痛苦,額頭汗水止不住往下流。

不過丁榮通也確實不同一般富家子弟,有那麼幾分狠勁,口中不饒人,依舊叫囂道:

“姓雷的,你敢對我動手,我和你沒完……大哥,我們馬上…”

“夠了!”

這時,從耀陽拒絕之後,就一直沒有開口的丁榮邦再次開口了。丁榮邦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從憤轉平淡,最終轉樂,又變回微笑。

“好,雷老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既然拒絕這件事,我丁榮邦也不強求,這件事就當我沒說過,不過我的老兄弟,還是要託你照顧了。”

“大哥……!”

丁榮通聽丁榮邦這麼說,長年跟著丁榮邦的他,很清楚這是自家大哥不再追究的表現,很是不忿叫起來。

“你閉嘴!”

丁榮邦對於這個弟弟,那是真沒有一點慣著,動則又是一句呵斥。

“好!包在我身上。”

耀陽微笑點頭,就好像剛剛的不愉快完全沒發生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時候,招文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菜來了!”

同時,丁善本看起來也十分開心,臉上掛起真誠的笑容,趕緊話道:

“好了,好了,正事談完了,雷老總,嚐嚐我們鼎豐酒樓的手藝怎麼樣,我們這裡的師傅,可是港綜市十大名廚之一。”

說著,丁善本又向丁榮邦話道:

“爸爸,您今天一大早就起身了,也沒吃過東西,我先前特意叫了豬肝湯,您多喝點,養養胃!”

事情談成一半,又談崩一半。好在有丁善本在中間調和,而耀陽與丁榮邦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梟雄人物,一頓早茶倒是勉強喝完。

當然,這還要除去一言不發,整場都陰沉著臉的丁榮通。

早茶之後,丁榮邦吩咐大律師招文積送耀陽離開,丁善本亦跟著下樓,親自送耀陽出門口。

“雷老總,真是不好意思,先前我爸爸說的事你別當真。他只是為了兄弟義氣,氣極之下,才會說出那些話的。”

站住門口,丁善本很是誠懇向耀陽解釋起來。

“我明白!丁老先生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你本少爺是什麼人,我也很清楚。放心吧,只要赤柱那邊平安無事,先前丁老先生說過什麼,我都當沒聽過。”

耀陽毫不在意擺手,正色給出回應道。

丁善本對這個回應很滿意,笑容更加真誠,話語道:

“謝謝雷老總能夠理解,今天怠慢了,改天我做東,請雷老總一起出去玩啊!”

說著,丁善本又對招文積吩咐道:

“文積,送雷老總回去!”

招文積還是那副老樣子,咬著泡泡糖,點了點頭。耀陽亦不再多待,告別道:

“好,只要是本少爺邀約,我耀陽一定到,就先這樣吧!”

送走了耀陽後,丁善本的笑容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身回頭,重新往酒店皇帝包廂走去。

他想要問問丁榮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一開始丁榮邦告訴他,約這位赤柱雷老總過來,只是想要他幫忙,照顧一下入獄的叔父而已。

這樣的事,丁善本沒意見,反倒忙前忙後都無所謂。

可是現在可倒好,牽扯到殺人了!這,就不是小事情了,且是丁善本最厭惡的事。

以極快的速度回到頂樓,丁善本剛剛站住包廂門口,沒等進門,已經聽見丁榮邦的大嗓門從裡面傳出:

“你是不是傻,啊?那是警察,不是普通人!叫人做掉他,你是嫌麻煩不夠大?”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撈偏,不是撈黑,你動不動就要殺人,誰教你的?我是這樣教你的嘛?”

“大哥,我…”

“滾出去,好好反省,沒想清楚之前,不要再來見我。滾……!”

咔嚓……包廂房門開啟,臉色又青又白的丁榮通走出,碰到丁善本,雙方都有些尷尬。

“二叔!”

丁善本還是招呼了一聲,可丁榮通或許覺得臉上掛不住,不發一語就離開了。

丁善本對此也不意外,他很清楚自家二叔是什麼性格與脾氣,開啟了房門,走進包廂。

本來在丁善本想象中,丁榮邦現在應該十分生氣才對。

沒想到看到丁榮邦,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臉上掛著淺笑,根本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

看到丁善本,丁榮邦甚至臉色大好打起招呼:

“善本,回來拉,送完那耀陽拉!”

“爸爸,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說好的,只是讓那位雷老總照顧一下柴叔嘛,怎麼會牽扯到殺人的?”

丁善本三兩步走到丁榮邦身邊,也沒隱藏情緒,直接就問道。

“你別著急,坐下聽我說!”

丁榮邦對此也不生氣,拍了拍身邊座位,待丁善本坐下後,方才解釋道:

“我和老柴,基昌的關係你也知道,現在老柴出事了,我和基昌無論如何也要做點事,不然的話,江湖上的朋友都會恥笑我們的。”

“我們可以替柴叔照顧他家人,讓人在監獄裡好好照顧他,也是道義,根本用不著殺人啊!”

丁善本完全不同意道。

“是啊,我們確實不動手!我和基昌談好了,我出錢,他出力,動手的人是基昌,殺人的也是他,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丁榮邦很有意思,說出一句奇怪的話,似安慰丁善本,更像是安慰自己。

“爸爸,你常常都說,我們是撈偏,不是撈黑,買兇殺人啊,這樣下去,就是走回頭路。”

丁善本可不會被這麼忽悠了,語重心長勸道。

“這……”

丁榮邦開始思考,老實說,他已經退出江湖幾十年時間了,除了一些灰色生意還在做外,真正黑道事業早就沒做了。

殺人這種事,更是早早忘記了。

要不是這次出事的是他結拜過的生死兄弟,他怎麼也不會同意幫手,即便拿錢也不會同意

看到丁榮邦有些鬆動,丁善本加大力度,再話道:

“爸爸,這樣吧,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做,那你別做,我做,我去買兇,到時候要坐牢也是我坐牢。”

“善本,你胡說什麼!”

聽到這個,穩如泰山的丁榮邦瞬間緊張起來,激動道:

“爸爸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這邊的事你不要過問,不要管。”

“我知道你是怕我感情用事,你是怕我受以前的兄弟連累。兒子,爸爸撈偏門都幾十年了,可是我希望我的子女全部都清清白白。我送你去外國讀書,把金行這個正當生意交給你,是希望你站出來,不會被人家看扁。”

“你這樣的話,我以後不想再聽到。”

丁善本聽得心中感動,但表面不言不語,丁榮邦亦沒了話語。兩父子挨坐無言,氣氛有些凝固。

而大概過了兩分鍾後,丁榮邦突然道:

“好了,好了,爸爸答應你了,我就只照顧老柴和他家裡人,叛徒的事,我不管了。”

丁善本聽到這裡,方才展露出輕鬆的笑容。

丁榮邦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很是欣慰,話道:

“好了,這些不開心的事就不提了,我們兩父子好久沒一起聊天了,不如聊聊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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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丁善本風度一笑。“那就說說今天那個雷老總吧!”

丁榮邦突然提起耀陽,感慨道:

“那個年輕人真是不簡單啊,六百萬放在面前就只看了一眼,還敢當面拒絕我丁榮邦!整個港綜市,這樣的年輕人真找不到幾個。”

“是啊,那位雷老總很有原則!”

丁善本亦由衷話語了一句。“有原則嘛,我倒是不這麼看!

”丁榮邦笑了笑,教導道:“善本啊,你做人一向仁義,這點像我,但看人,你卻總是往好的方面去看,把每個人都看成是好人,這樣可不好。”

“哦?”

丁善本顯得有些疑惑,不由道:

“爸爸的意思是,那位雷老總不是好人?如果這樣的話,他為什麼不要六百萬,又為什麼拒絕。”

“或許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錢!”

丁榮邦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幽幽道。

“不是錢,那是什麼?”

丁善本來了興趣,順口問詢道。

“一個追求工作表現完美的人,你說他想要什麼?”

丁榮邦不答反問,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丁善本馬上明悟過來,道出一字:

“權?”

“或許吧!”

丁榮邦點了點頭,但並不那麼肯定。

只是語重心長對丁善本道:

“善本啊,我希望你有時間,多和那位雷老總一起玩玩,最好是真誠做個朋友。當然,兄弟的話,就更好了。”

“啊……?”

丁善本十分意外,因為丁榮邦可從來不會過問自己交友的事,更沒強迫過他和誰交朋友。

現在卻突然讓他去結交耀陽,一個剛剛得罪過他的獄警!意外之下,丁善本不解道:

“爸爸,你不是認為那位雷老總不是什麼善人,怎麼又……?”

“我就是不希望你身邊的人都是善人!”

丁榮邦馬上跟上一句,看著丁善本,眼中滿是慈愛道:

“善本啊,這些年來你一直忙於做正行,這件事是爸爸決定的,你也一直做得很好。但是你身邊的那些人,哎……”

“亨利、家榮,這些人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但說到做人,心不夠狠,手不夠辣。”

“鼎豐金業如果一直正常執行,這一輩子都幸運安穩,倒還沒什麼。可是一旦有別人想要對付你們,爸爸真怕你們無力反抗啊!”

“現在爸爸還在,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直沒什麼人敢妄想鼎豐的雷山。但是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爸爸真怕你守不住這份江山。”

“耀陽那樣的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從一個無名小卒,做到赤柱懲教主任,讓整個港綜市道上很多人欠下他的人情,本事與手段都不可小覷。你現在最應該結交的朋友,也正應該是他那樣的人。”

“只有那樣的朋友足夠多,有一天你有難,才能有人替你出頭,幫到你!”

“爸爸,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丁善本聽得無比感動,連連拍著丁榮邦的手,話語道。

丁榮邦欣慰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個東西,遞給丁善本道:

“這東西你拿著,過幾天約那耀陽出去玩的時候,送給他!”

“恩?”

丁善本接過,好奇開啟,這赫然是一份請帖,一份國際鑽石珠寶會展的請帖。

丁榮邦亦適時開口,自信道:

“這位雷老總既然不愛錢,但是介紹他一些人脈,想來他會欣然。你請他去看珠寶展,再介紹一些鉅富、豪商、高官給他認識,他會記住你這份人情的!”

就在丁榮邦教導自己兒子丁善本之際。

同一時間位於港綜市旺角“華都夜總會”。

這裡,正是兩年前,耀陽出資,由丁瑤、阿夜聯合開創的產業。

耀陽讓招文積將自己送到旺角後,便下車告別,自己步行了過來。

畢竟今天耀陽放假,談完正事,還有大把時間,可以陪陪自己的兩個女人。

由於現在時間還是早上十點,夜總會處於空曠的階段,連服務人員都下班了。

裡面的桌椅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倒是一些小姐,或許是昨晚沒生意,又或許剛剛回來,坐在大廳各處沙發上聊天。

耀陽剛剛踏入大門,便被一個眼尖的女人發現。

女人只有二十幾歲,五官很豔麗,化著淡妝,穿著一件白色襯衣,衣襟卻放得很開,給予人一種強烈的誘惑。

看到耀陽,她眼睛立馬一亮,扭動著腰肢迎了上來,臉上淺笑道:

“震哥,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過來看兩位老闆娘啊?”

”耀陽當然也看到了這個女人,而且他對其很熟悉。

老實說,這人在耀陽的記憶中還是一個知名人物,一年前見到她時,曾經有那麼片刻的失神。這女人不是別人,而是耀陽前世看過的一個電影,龍在邊緣之中,飛龍的妻子Daisy。

不過這裡可不是電影,Daisy根本不認識什麼飛龍,只是一個手段較為高明的媽媽桑。

說起來,這個Daisy在某些方面,與阿夜很像,她不過二十幾歲年齡,長得也算美貌,如果出來撈,絕對是大把大把的錢。

但是她並不出來撈,反而選擇了做個媽媽桑,而且在短時間內,她就從一個小媽媽桑,成功做到中國城知名人物。

在一年前,阿夜為了將自家夜總會生意提高,四處高薪挖強人。

Daisy,也正是那時候從那邊跳槽過來的。看到Daisy,耀陽也打起招呼,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點頭道:

“是啊!她們在嗎?”

“兩位老闆娘現在應該都在上面睡覺吧!昨晚場子生意太好了,她們忙到很晚才休息。陽哥,不如我們姐妹陪你聊一會兒,等老闆娘醒過來,你再上去?”

Daisy說著,款款走到耀陽身邊,一手挽住耀陽的胳膊,顯然是沒打算輕易放他走。

這個情況,相信大家也明白了,Daisy經過與耀陽、阿夜、丁瑤等人的長期接觸,有些看上耀陽了。

說起來,事情依舊是一年前發生的了。

在一年前,阿夜四處挖角,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較為不道德的行為。

因為阿夜這種行為,也讓許多夜總會老闆不滿。

一些自恃勢力大,背景強的老闆,直接找上阿夜談判。

還有一些勢力較小,或是不怎麼在意的老闆,便把對付的人指定在跳槽的人。

他們想要別人知道,敢這樣離開自家公司,是要付出代價的。當時,Daisy就受到本家夜總會身後社團的威脅,幾個小混混甚至在華都後門堵住了Daisy。

也就是那天晚上,耀陽恰巧來夜總會找丁瑤與阿夜,看到後,二話沒說,就狠狠教訓了幾名混混。

從Daisy口中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耀陽發力,回到赤柱後直接找了一票角頭老大談。

當時耀陽放話了,如果他外面的生意被搗亂,赤柱裡面的人就要出血。這一放話,赤柱裡面的角頭老大紛紛發力,或是找人脈,或是乾脆找到自己身後社團,讓他們趕緊收手,不許對付華都,跳槽的人也別動,算給耀陽一個面子。

如若不然,他們以後的曰子還要不要過。

輕輕鬆鬆,耀陽將華都麻煩解決。

那個時候,Daisy對於耀陽其實還沒有太大感覺,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很有本事。

但後來在華都工作時間長了,Daisy慢慢和丁瑤、阿夜混熟了,平時也聊些八卦。

從兩女的口中,她知道了耀陽同她們的關係,更知道這家夜總會,竟然是耀陽出資開給兩女的。而且,這裡賺到的錢,或是擴大業務,或是讓兩女隨意花,人家根本不怎麼管。

有本事、有錢、大方、人也長得不差,性格亦很好。長時間接觸下來,Daisy慢慢陷入,每次耀陽到華都,只要被她撞見,必然拉著耀陽聊一會兒,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阿夜與丁瑤倒也不是一般女人,她們對於Daisy這種明顯的撬角行為也不予理會,也不知道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耀陽有信心,這就更加增大Daisy追求的心思。

在Daisy的強烈邀請拉扯下,耀陽根本脫身不得,苦笑著被拉到旁邊沙發上坐下。

這個時候,在場其他媽媽桑和麾下小姐們也瞧見耀陽,無不熱情招呼,不管與其他人平時是否合拍,一股腦兒全部坐了過來,七嘴八舌話語起來。

她們可都知道,這位爺說話,在這個場子就是聖旨,討好了這位爺,曰子可就好過了。

“陽哥,你可有些曰子沒過來了,我一直很想你啊!”

“陽哥,陽哥,昨天晚上我碰到一個死鹹溼的,差一點吃了我,你可要為我出頭啊。”

“陽哥,你可不可以給mon姐說說,今晚給我們姐妹安排一個好鍾啊,我們姐妹這一個月都被排在後半夜,都快沒錢吃飯了。”

“……”

有人曾說兩個女人就是一千只鴨子,現在包圍耀陽的女人,足足十幾個,可謂幾萬只鴨子圍著他叫喚。

耀陽聽得頭昏昏,Daisy更是不滿,不斷將身邊的女人擠開。

對此,耀陽其實也有些無奈,這些女人嚴格來說,其實根本不算夜總會員工,只是與夜總會是合作雙贏關係。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事實上對於夜總會的理解,很多人有誤區,會認為這些女人都是夜總會的工作人員。

恰恰相反,事實上高階夜總會,只會賣酒水與客座、還有一些其他產品,女人絕對不是夜總會的業務。

特別是在港綜市,高階一點的私鍾妹大多是跟著媽媽桑混,而媽媽桑負責與夜總會談判,帶著她們駐紮一個場子工作。

夜總會抽她們的佣金,同時負責保護他們的各類安全。

相對而言,高階私鍾妹其實是很自由的,今天說不做,馬上就可以走。

低階一些的私鍾妹呢,那就不用說了,多是跟著社團混跡,跟著所謂的“馬伕”。

她們賺取的錢,那就不是被抽成了,而是直接被社團抽得只剩下一兩成生活費,大部分都要上繳。

而且,她們自由度極低,想走可以,還要拿錢贖身。

另外還有一些客串野生私鍾妹,她們只要交夠保護費,倒也可以在一些地區做生意,就不用多提。

是以,被一大票合作伙伴圍住,耀陽還不便呵斥,只能苦笑著聽她們抱怨八卦,不時回應兩句。這一頓聊,從早上十點,一直聊到中午十二點,阿夜方才姍姍來遲,睡眼朦朧從樓上走下來。

或許是有些奇怪平時不合的一些媽媽桑今天怎麼都坐在一起,阿夜首先便很有氣勢嬌喝道:

“你們這麼多人圍著做什麼…?”

“二姐!”

“二姐,你醒啦,陽哥來了。”

一票女人除了Daisy外,似乎對阿夜都有些懼怕,看到阿夜的身影,趕緊起身,客氣招呼。

“耀陽哥?”

同一時間,阿夜徹底清醒,瞧見了耀陽,一臉欣喜跑下樓: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今天請假出來辦點事,事情辦好了,就過來陪陪你們,只是沒想到你們現在才起。”

看到阿夜,耀陽語氣很溫柔。

兩年來,這個女人對耀陽言聽計從,可謂指東向東,指西向西,從未違背過耀陽哪怕一句話,令耀陽對其很是寵愛。

“耀陽哥,你既然早就來了,直接叫醒我和大姐就是了,不用在這裡等的。”

阿夜嗔怪一句,隨即高興拉起耀陽,話語道:

“耀陽哥,我們上樓再說吧,大姐也已經起身了。”

“好,我正想和她聊些事。”耀陽點頭,任由阿夜拉著往樓上走。

小姐們包括Daisy在內,可都不敢對老闆娘有絲毫的違背,只能看著兩人緩緩上樓。

< p>剩下Daisy心中恨恨,不時看向身邊同事,不忿暗道:

“陽哥好不容易來一趟,這些臭三八說個沒完,讓我都沒怎麼插上話,真是氣死了!”

再說耀陽,直接與阿夜走上華都三樓,輕車熟路就來到兩女平時住的房間。

開啟房門,身材圓潤,嫵媚動人的丁瑤正坐在梳妝檯前打扮,或是聽到動靜,頭也不回道:

“阿夜,下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吵?”

“大姐,耀陽哥來了!”阿夜提醒著丁瑤。

丁瑤瞬間轉身,看到耀陽,眼波中流轉著春色,起身迎了上來:

“耀陽哥!”

經過兩年時間,丁瑤已然適應耀陽女人這個身份,她如今自我感覺也過得很愉快。

耀陽這個人,愛權亦願意放權。在赤柱監獄,大部分事都交由下面人去做,自己掌控大方向,制定規則。

赤柱之外,更是如此:

白道事業,由佔米仔全權打理,除了實在處理不了的事情外,耀陽幾乎不怎麼出面。

灰色產業,完完全全就交給了丁瑤與阿夜,任由二女發揮。

而二女之中,阿夜如何能夠玩得過老謀深算的丁瑤,只用了兩個月時間,她就已經認丁瑤為大姐,完全處於協助地位了。

換言之,丁瑤現在掌管著耀陽麾下灰色產業,雖然規模比起三聯幫,那是不值一提,但前景遠大,關鍵丁瑤一言九鼎,舒心啊!

在這種感覺下,丁瑤兩年中只回去臺灣兩次,一次是手刃了仇家,一次是她姐姐的忌日,回去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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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題,耀陽一把摟住迎上的丁瑤,笑道:

“聽下面的人說,昨晚你們忙了一晚上,場子最近生意有這麼好嘛?連你們兩個大老闆都要親自上陣!”

“誰說我們上陣了,哼,而且我和阿夜也不是什麼大老闆,你雷大老闆才是嘛。”

丁瑤一把扭了下耀陽的胳膊,嗔怪道:

“還不是和聯勝的人,昨晚差點在我們場子裡鬧起來,我和阿夜忙著調解,好不容易才擺平他們!”

“和聯勝?”耀陽眉頭微皺,有些不滿道:

“他們的人敢來我的場子裡鬧事?”

無疑,如果丁瑤此時回答一個“是”字,赤柱監獄裡面和聯勝成員就免不了要悲劇了。

還好,丁瑤微微一笑,擺手道:

“那倒不是!”

否決後,這才解釋道:

“還不是和聯勝四年一次的龍頭大選,他們社團內幾幫人鬥得不可開交。

昨晚有一個叫大D的,自稱在荃灣混,跟神爺的,來我們場子裡捧場。

後來一個叫樂少的小子帶人來找他麻煩。

”大D,樂少?敢情他們在八十年代就有仇了,且都還只是人家小弟時期,有意思。

還有這個年代的大D釣魚帶不帶頭盔阿?

耀陽聽得有趣,問話道:

“後來呢?”丁瑤白了耀陽一眼,接話道:

“後來,後來還能怎麼樣,你不是曾經說過嘛,就算天王老子,也不準在我們的場子搗亂。我才不管他們有什麼恩怨,就是讓他們不許動手咯!”

耀陽這才滿意,卻又玩味道:

“他們聽你的?”

“我的話他們可以不聽,我背後的人他們卻不能不怕吧!”

丁瑤幸福靠在耀陽身上,意有所指道。